“这……”
“呵呵。”白凤歌笑着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到药仆手中:“家中病患实在需要服药,还请小哥通融通融。”
“那好吧。”药仆掂了掂手中的银子,点头同意。
赤儿城城主府内,此刻可谓是人仰马翻!
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英明神武的摄政王阁下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军中所有军医都无可奈何,这才将城中大夫都请来。
“怎么样了?!”李侃揪着一名胡须斑白的大夫,大声问道。
铠甲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李侃显然是从前线下来还未来得及换衫。
“官、官爷,那位大人的伤老朽无能为力。”大夫吓得腿软,整个人如同挂在李侃身上,相信如若不是李侃揪着他的衣领,他此刻已经瘫软在地上了。
“庸医!”李侃将大夫大力一丢,目光焦急地看向内室。
如若王爷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们这一帮子人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掉!
“李副将,我们在这儿急也没用,坐下来耐心等候吧。”一个身着儒服的男子看着那焦虑的不停踱步的李侃,沉声道。
“洪军师,你有耐心等,老子没有!”李侃微黑的脸庞不知是因为急还是因为怒,被涨得通红。
“唉!”洪军师看着李侃,轻叹一口气,也不予计较。
现在这堂内的人,大家都是真心担忧王爷的。
就在此时,又一名大夫从内堂走出。
李侃一个箭步上前,熟门熟路地揪着大夫的衣领:“怎么样了?!”
“官爷,那位大人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棘手得很,老夫虽行医多年自认医术不浅,但那位大人的伤,老夫却毫无法子……”大夫还没说完,身子便被甩开。
重重地摔在地上。
“全是废物!”李侃急得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昨日王爷带他们出战,王爷为鼓舞士气一马当先。
这场战打得漂亮,但在回程途中,大军遇到匈国残军的伏击,王爷负伤。
当时他就在王爷身边,他到现在还不明白,王爷手中挡开暗器的剑为何会突然掉落,以至暗器伤了王爷……
……
墨容风尘仆仆地一路赶到赤儿城。
明明需要四日的路程,被他硬生生缩到了三日。
仅用三日,他便从翱龙国国都赶到赤儿城。
“容。”白凤歌轻轻抚着眼前这张疲惫至极的俊颜,心疼之色溢于言表:“辛苦你了。”
“不苦。”墨容大掌覆在他脸上的那只小手上,黑眸中温柔如水:“怎的清减了这么多?”她本来就瘦,现在又少了不少肉。
“瘦一点才好看啊!”白凤歌星眸含笑。
“丑。”墨容皱眉。
“什么啊?!”白凤歌俏脸一黑:“居然说我丑?”
将她揉进怀中,墨容轻言软语:“再瘦下去,我就要嫌弃了。”
“你敢!”白凤歌哇哇叫。
“我为何不……”
“喂喂喂!”绯色斜躺在软塌上,凤眸微微眯起,出声打断两人那似乎还要再继续下去的没营养对话:“当我是死人啊?”
容?
哼!她何时连称呼都换了?
容容容……真恶心!
啧,墨容这个闷骚……唔,是闷骚不错吧?
那个词是叫闷骚吧?
嗯,对,就是叫闷骚!
大闷骚!
绯色凤眸危险地在墨容身上巡视了一遍。
看来,他是引狼入室了!
这头闷骚狼,一来便抢走了丫头的视线……
哼!当初自己干嘛那么好心地去指教他?!
想起自己当初的指点,绯色突然心生后悔。
“绯色?”墨容转过头,迎上绯色那危险的目光,眸中幽光一闪而逝,旋即恢复冷清:“你也在啊。”
“瞧墨容公子这模样,似乎是才看见我?”绯色不动声色道。
好啊!
这闷骚狼出招了!
“失礼。”墨容颔首致歉,但这歉意却给人一种欠揍的感觉。
“……”绯色眯眼,旋即皱眉,面露不适之色,柔柔地看向白凤歌:“丫头,我胸口闷得有些难受。”
白凤歌闻言,脸上闪过担忧之色,抬步便要向绯色走去,可却被墨容拉住。
“容……”白凤歌刚要说话,却被墨容抬手打断。
只见墨容大步一跨,挡住绯色射向白凤歌的柔柔目光,淡淡道:“我才是大夫,你找错人了。”
言下之意:绯色阁下,若是身子难受,请与在下说!
“……”绯色凤眸一寒,旋即以手扶额:“我这胸口难受的病,需要丫头的小手温柔地揉一揉便能好……丫头的手软软的暖暖的,揉着舒服了便不会难受,不用劳烦墨容神医。”
言下之意:本人亲身体验过某人用小手揉一揉便能“治病”,所以还麻烦大夫退下。
闻言,墨容身子一僵,目露寒光,旋即恢复平静。
转过身,面露疲惫之色地看着白凤歌:“歌儿,我见绯色脸色尚佳,现在没什么大碍,我先休息一下再来给他诊治。”
弦外之音:我累了,快帮我疏解疏解疲惫。
“丫头!我的伤早些医治比较好!”绯色反驳。
言外之意:累又不会死,我的伤比较危急!
“歌儿,我这三日未曾合眼,现在实在乏了,等我休憩片刻有力气了再来替他医治。”
“丫头……”
“好了!”白凤歌冷声打断两人的明争暗斗:“屋里闷得慌,我出去透透气,你们慢慢聊!”说完,不理会两人,便径直摔门而去。
哼!
聪明的女人这个时候必须遁走,绝对不能偏向哪一方,不然很有可能使自己“腹背受敌”!
所以,吵吧闹吧,她看不见啊看不见,听不见啊听不见!
反正,她相信他们自己会处理好的,她就出来编网等着坐收渔利便好!
屋内,两个冷眼相对的男人丝毫没有料到,他们居然同时被某人摆了一道。
“呵!墨容阁下,你这是在表演什么叫做忘恩负义么?”绯色冷冷的道,之前的不适之色早在白凤歌走后便消失无踪。
“那修罗王阁下是在表演什么叫做悔之晚矣么?”墨容冷眼回击。
不得不说,这俩都不是善茬!
绯色一句忘恩负义,直指当初墨容不开窍之时是由他提点,这才能和佳人有所进展!
而墨容一句悔之晚矣亦是绵里藏刀,在不否认绯色点醒他的“功绩”的同时,用绯色当下最气恼的事实当作一把利刃直刺绯色心窝。
两人冷眼相对,谁也不示弱。
不再说话,屋内的空气瞬间被一股寒气压迫。
许久之后,两人同时转开眼眸,脸上的寒冰亦是同时消散。
“呵呵,想不到你这家伙够厉害的啊,这么快便打破了那丫头的心防。”绯色轻声笑道,言语间透露出些许无奈。
“托你的福。”墨容淡淡道,抬步走到软塌前,坐到绯色身旁,拉过他的左腕,探上脉门,皱眉:“呵,想不到武功独步天下的修罗王会伤得这般重。”
长久服用大量的软筋散,再加上本身就受了内伤,虽然未伤及筋脉但却和伤到了没什么不同。
“本尊可是以一敌百。”绯色淡淡地瞥了墨容一眼。
这家伙在揶揄他!
“受内伤之后没有好好调理,又长期服用软筋散,文紊乱的内息被迫压在经脉内,经脉堵塞气血不畅。”墨容亦淡淡地瞥向绯色,毫不费力地指出他现在伤重的根源。
他是在告诉某人,他虽然武功不及,但医术却比他好太多!
“呿……”绯色撇头不看他。
墨容挑眉:“如果我不出手救你,很快你便会因为经脉不通气血不畅而吐血而亡。”
“在等我求你救我?”绯色似笑非笑地看着墨容。
“难道你不打算求我?”墨容神定气闲。
“呵呵。”绯色轻笑:“不求你便不救?”
“不求也救。”
“那何必要求?”
“呵呵。”墨容倒是笑了:“求与不求虽然都要救,但……”墨容眼中闪过一缕幽光:“对待不一样。”说完,墨容起身:“我去小憩一会儿,等下再过来。”
“……”看着墨容离去的背影,绯色挑眉。
对待不一样?
什么对待不一样?
不过,这个疑问并没有持续多久。
绯色黑着一张俊脸,看着眼前乌漆抹黑散发着浓厚的臭味的药,目光纷纷然!
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对待不一样了!
“你是故意的!”不善的目光死死盯着一脸神定气闲的墨容。
他就不信,眼前这个号称神医的家伙会没办法减轻药的臭味!
“不求的对待便是如此,快喝吧。”墨容淡淡的道。
其实,这药原本没这么臭这么苦来着,但由于他心中有些不爽,所以在配药的时候吧,一不小心就……大家懂的。
“不喝。”绯色头一撇。
“这可是歌儿亲手煎的,如若给她知道你不喝……呵呵。”墨容的那两声“呵呵”十足像是从地狱里出来的魔鬼。
“……”绯色目光纠结,终于还是一咬牙,一闭眼,端起桌上的药,一口便饮。
入口封喉的苦味,让他瞬间脸色比锅底还要黑,正下意识地要往外吐,便听墨容用凉悠悠的嗓音道:“啧,可怜歌儿熬了两个时辰,小脸被熏得着实让人心疼。”
“咕噜——”绯色改吐为吞,咕噜一声将口中苦药咽下。
故意的!
他是故意的!
知道他舍不得,所以让丫头熬药,让他不得不喝!让他即使知道可以不受这种苦也还是甘心承受!
绯色暗自咬牙!
墨容眸中闪过得意之色。
呵呵,果然还是攻心为上。
这两日,一个人心惶惶的消息传沸沸扬扬。
摄政王昏迷多日,怕是熬不了太久了。
此消息一经传出,便掀起了轩然大波。
许多人都知道城内所有的大夫都被带走,看来这消息是千真万确的!
白凤歌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将这消息当作平常八卦,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可却有那么一人,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皱起了眉头。
绯色听闻这消息,目光复杂。
“为何?”墨容皱眉看着绯色。
让他去救龙钰?
呵!
龙钰此人,他可不太喜欢。
当初在天下第一庄……
思及往事,墨容黑眸一寒!
那人,他不但不喜欢,反而很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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