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驿栈大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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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驿栈大江湖-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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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想想,爱一个人不一定要等待,我可以去找他,也许爱情不在乎天长地久,只需要曾经拥有。

  (女子上马,脸上泛着坚毅的神采,催马前行。尘灰扬尽,驿道上有着朵朵被马蹄踏碎的残花,依稀可辩是桃花。)

  那天,夭夭实在是喝了太多的酒,我也是。在烛光亮起,月亮隐去之时,我们都醉倒了。

  恍惚中,我感觉到他在摸我,我知道其实他想摸的一定不是我,但是他的手的确很大也很温暖。而我也在摸他,心中想要摸的也不是他。

  酒醒后的第二天,夭夭走了,没有来道别,从此也再也没有看到过他。听铁板说他是回家了。我有些落寞,拿起初见他那晚给他们喝的那个写着“忘情水”的坛子。里边是空的,可是我好像记得里面又被我装满过水。

  看了卦书,说我今年命犯桃花,红鸾星动。

江湖之前的江湖(5)
5、

  自从夭夭离开以后,我开始尝试着喝水,也开始尝试着喝那种红色的酒。每次喝完以后,我都会早早的去睡,而且很快就能睡着。每个晚上开始做同样一个梦,我梦见家乡的桃花开了。想想自己已经有很久没有回过家了。

  很多人选择归隐江湖总是因为另外一些人。这些人有可能是你的仇家,也有可能是你的爱人。就好像铁板一样,他来到此地,就是为了心爱的女人;而我来到这里,也是为了一个心爱的男人。不同的就是,他是等待,而我是逃避。

  (湖畔,一白衣男子手挽剑花,气惊千层浪涌,翻飞间一个转身,信手收势,水即静止。一个女孩子伫立在桃花树下,静静的看着他。)

  女孩:你爱我吗?

  男子:爱!

  女孩:你能娶我吗?

  男子:不能。

  (湖畔,那男子粗暴的把女子揿翻在树下,一把撕碎了她的胸衣,满树的桃瓣在敕敕的往下飘。女子轻吟着,手环抱着男子,抓出一道道的血痕。她的手中好像还有一样东西,紧紧的捺入了那男子的背。那男子一声长啸,凄厉且愉悦。一切都归于平静,女子闭着眼睛,微笑着摊开了双手,只见她手中有一枚木制的鱼发簪,不饱满,露着一节节的刺。只是,这鱼身却深蓝深蓝的,能带出一道荧光。就象女子忽闪的眼神,蓝蓝的,不见底的蓝……)

  花开总有季,但爱一个人却总是无定数。就像我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会爱上一个爱我而不能娶我的男人。我想要的东西不在我的手中,可既然下不了手毁灭,那么我只有选择逃避。

  很快又是冬季,这天生意不好。正在我打算要打烊的时候,门忽然被推开了。一齐进来的是两个女人。

  (一个年长些的女子,风情万种妩媚动人,另一个年轻些的女子,活力四射灵动可爱。)

  (“老板,我找一个人。”两个女人进门之后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了这句话。说完之后,皆相视一笑,我也笑了笑,问道:“喝不喝酒?”)

  三杯酒下肚后,我知道了这两个女子,年纪稍长的叫“芳草”,另一个叫“水活”。

  吉祥:你们找人?

  芳草:我找一个人,他的名字叫“铁板烧”。

  水活:我找的人叫“夭夭”。

  吉祥:为何找他们?

  (沉默,各喝一杯酒。)

  芳草:找他,是因为一个约定,我曾经答应过他,要在桃花开的最盛的时候来看他。

  水活:找他,是因为一个信念,爱不只是守候,如果只能曾经拥有,那么也何必在乎天长地久。

  (吉祥举杯,三人一饮而尽。)

  (吉祥站起来,慢慢为芳草倒酒。)

  吉祥:现在不是桃花开放的季节,来了何用?

  芳草:桃花每年都要盛开,明年的桃花一定很美。

  (吉祥为水活倒酒)

  吉祥:他走的时候喝了一坛水。

  水活:水?什么水?

  吉祥:";忘情水";。

  (沉默,水活喝酒,吉祥再倒。)

  水活:真能忘情?

  吉祥:也许。

  水活:水在哪?

  很多感情就是这样,等到得不到的时候才想起争取。只是通常都已经晚了。这两个女人来的时候互不相识,走的时候已是很好的朋友,跟我也是。有时候女人之间的友情结识的更为容易。

  第二年的春天,山后的桃花林里,有两个人相拥着看桃花。听人说,这一年的桃花是开的最艳的,花瓣都有点酒醉的红,带有点泪沾的艳。

  水活喝了那坛我装灌的“忘情水”。喝过以后好像很管用,她果然忘记了好些事,甚至于我这个新结识的朋友,从此在江湖上再也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故事,总会有一个结局,不管是大团圆也好,还是支离破散也罢,只会有一个结束。就好像我也要离开这个地方一样。

  决定离开的以后,还是在那儿固守到了第二年的冬天。因为我想把一样东西交给一个女人。那是一个男人让我转交的一方手帕。可是一直到我离开,我也没有再见到那个女人。走的时候,我把手帕交给了铁板烧,希望有一天,能够让这方手帕,回到那个女人手中。

  有些时候,当你无法拥有的时候,你就只有选择遗忘。从此江湖上再也没有一个叫“深蓝色墨水”的女人。

  吉祥的独白:

  现在赶回去,一定能看到明年的桃花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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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手(1)
九月二十八,冲猴煞北,宜开市、交易、立券、挂匾、纳彩、开光,忌栽种、破土、置产、祭祀、嫁娶、动土。

  一片烟霭笼罩在田野上,如丝般的细雨落在伞上,夺命剪刀手的心中忽然升起了淡淡的惆怅。这样的天气适合温一壶老酒,然后拥着软香温玉在红罗帐中打发时光。但是,他却在赶路。

  他在赶路,他已经走了很久,他必须在今天赶到一个叫做心情驿栈的地方。然后,在那里取下一个叫做铁板烧的人头。这是他的任务,报酬是万两黄金。

  夺命剪刀手只是他的绰号,只是叫得人多了,他已经忘记自己原来叫什么,是什么人。他只知道现在自己叫作夺命剪刀手,在江湖排名第六,是个杀手。杀手的血是冷的,杀手的心是冷的,因此杀手杀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人头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可以随意摘取的南瓜,只是铁板烧的南瓜比一般的南瓜要贵一些而已。

  铁板烧在江湖排名第一。

  但是夺命剪刀手却有信心取下他的头颅。

  天下第一只是他的武功而已,而杀人却需要勇气和冷血。铁板烧从不杀人。

  夺命剪刀手的血很冷,除非遇到女人。而女人又可以激发他的勇气。

  “干完这一票,我想开几块地,然后种一些南瓜和辣椒。”他自言自语道,一种沉重的倦意袭来,他忽然有了退隐的心思。杀手于他只是一门职业,既然是职业就有退休的一天。何况这门职业自始至终都是任务和报酬。

  “只是,我为什么要种南瓜?”他的心忽然暗自警醒。

  放眼望去,小路的左近居然有一块南瓜地。还有一个人。一个孱弱的农夫。如果他是个农夫的话。

  他戴着一个破旧的斗笠,穿着显然很不合体的蓑衣,他的身形在肥大的蓑衣下面显得非常瘦小。他正在专心致志地除草,他的手很稳,每一锄下去的分寸都掌握得恰到好处,绝对不会伤到一颗瓜秧。他的左手很白,甚至很细腻。

  一股杀气瞬间笼罩在夺命剪刀手的周围,他甚至感觉到一股寒意逼来。这股寒意来自那双手,那只细腻白皙的手,那如葱白一样的手指。

  这样的手怎么会握着锄头?

  这样的手只适合捏着翡翠一样的酒杯,杯中盛着琥珀一样的美酒。这样的手只适合在菱花镜前轻挽绿云,淡抹铅华,这样的手只适合轻安簟枕,慵解罗带。

  这样的手怎么会握着锄头,这样的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只手如果出现在背后,心会不会很冷?

  夺命剪刀手不禁心中惕然,停下了脚步。然后他又看到了那个人的脚。那人的鞋子没有一点污泥,甚至一尘不染。夺命剪刀手的手已经握在剑柄之上,紧紧地握在了剑柄之上。他的手干燥甚至开始发热,有一种拔剑的冲动。

  而那人却仿佛没有发现夺命剪刀手的到来,仍然专心致志地锄着地,甚至不曾抬头,直到除完田里最后一棵草。

  夺命剪刀手冷冷地看着他缓缓地抬起头来。这是一张干净温暖的脸,许是刚才的劳作让他的脸看起来红扑扑的,仿佛有一股春意在荡漾。不,应该是“她”。这是一张女人的脸,干净而且精致,弯弯的柳眉下是两汪清澈的泉水。

  “对不起,让你久侯了。”她的声音又糯又甜,带着江南的气息。

  夺命剪刀手绷紧的心弦忽然放松下来,他的手却仍然紧紧地握着剑柄。

  “今天不适合栽种。”他说。

  “但是今天适合交易。”她说。

  “谁的交易?”他问。

  “你和我的交易”她答道。

  “交易什么?”他问。

  “一个万两黄金的任务和一个天下第六的称号。”她忽然笑了起来,显得很害羞的样子。仿佛一个向长辈讨要糖果的小姑娘。

  夺命剪刀手的心忽然抽紧。来者不善。

  “那么我到底在和谁在交易?”他又问道。

  “一一。”那女子用左手指着自己的瑶鼻说道。

  夺命剪刀手不禁又是心动神摇,那手如葱尖如玉笋,白皙*细腻如凝脂,细雨落在上面仿佛如珍珠从玉盘上滚落。

  “*服的衣?”他干咽了一口唾沫问道。

  “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十的一。”那只手在夺命剪刀手的眼前摇了摇。

  “一一。上月初九败在寒冰一点红手上的一一?”夺命剪刀手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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