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忙又急急赶回狄家。
何朝兰是正妻,自然有权掌管家中财物,狄子仲在她往日积威之下,亦不敢明着偏帮刘氏争权夺利,也就由得她,自去寻那新婚燕尔的鱼水之乐。当下双方各得其所,彼此相安无事,至于大妇小妾之间的琐碎磕碰摩擦,那也不必赘言。(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五章 化妖为有
乌方国的战火燃烧得愈来愈旺盛,明德帝虽与仁王达成协议暂停干 戈,共同发兵围剿义军,但三尺之冰一时又岂能化净?分散在乌方国的数十股反兵起先各自为战,因势单力薄几乎每战俱败,被剿灭十来路后,纷纷合兵抵抗,形成 四路割据一方的军事集团,实力大涨。攻城掠地之力虽不足,但防守之力尚有余,与明德帝和仁王的大军僵持不下,导致一个小小的乌方国隐隐出现六分天下的趋 势。
天门岭因为有陈浩然布下的七星绝煞阵,固若金汤无可撼动,来犯之敌莫不伤亡惨重铩羽而归,各路义军尽皆前来投奔附骥。天门岭周边区域成为西南地区义军集团的大本营,郭崇云被推举为大首领,旗下兵马达到十万之众,渐成气候。
由于内战旷日持久,乌方国无论王军义军均死伤无数,亟需补充大量兵员,童子老叟亦被强征入伍。几乎所有平民百姓皆卷入战事当中,便想耕种劳作亦是不得,境内十室九空,土地荒芜千里,日常所需物资愈加瘠缺,基本上已经只能从邻国高价求购。
这些消息均是苏涯告知陈浩然。他如今仍与慕容世家合作,在大楚与乌方国之间贩运粮米布帛等物资,当然,绝大部分都是供应给了天门岭义军,已隐然成了保障天门岭义军后勤的军需官。
迟浩陆有德等人也间或能听闻此类消息,他们虽已入大楚籍贯,但无论如何,故土乡情终究无法磨灭,每次听到后都是郁郁眺望故国方向良久,暗自怅然嗟叹。
这些只是明面上的消息,在另一个层面,亦是风起云涌,暗流渐渐汹涌。
乌方国王权背后的操控者--三阴门终于坐不住了,直接找上千机殿交涉。要求千机殿及与之同盟的白泽谷等修行门派召回在乌方国境内匡扶各路义军的门人弟子。
千机殿掌门沧断云极之傲慢,对三阴门的要求不置可否,不作任何答复。
三阴门掌门应问远倒也干脆,当即再修书呈送道门现任教宗独孤惊沙。要求对千机殿等涉入乌方国内战的门派进行约束制裁,否则三阴门将自行处理。
教宗只是道门名义上的领袖称号,在一般情况下无权干涉修行界各门派之间的矛盾纠纷,而且独孤惊沙正在上古神器四煌宝灯的佐助下闭关一心一意印证无上天道,又与应问远没有什么深厚交情。自然不会耗力费神为三阴门强出头,仅只派个无足轻重的门人前去调解,作作样子了事。
事实上应问远请独孤惊沙出面也只是走一走形式罢了,暗里,早已谋划好对策,只待过场走完,便拟大举出动,准备给欺上门来任意妄为的千机殿一个深刻难忘的教训。
这些信息,陈浩然当然无从得悉,当然更不会知道。太沌神洲大乱的序幕已被悄悄拉开一角,而这块帷幕后面所藏的更深远的,牵涉到三界的隐情将一一展现,惊天巨变即将不可抗拒地来临……陈浩然同学穿越到太沌神洲适逢这场盛会,运气实在可以说不是一般的差。
不知不觉进入盛夏,距秋试之期已是不远,官学里的气氛陡然紧张许多,众学子人人拿出头悬梁锥刺股的拼搏精神,只争朝夕,诵读声时时刻刻不绝于耳。学政甄胤甚感欣慰。勉励有加。
滥竽充数的陈浩然自是不放在心上,每日里只是应卯打混依然故我,学识毫无半分长进,可喜的是修为进展顺利。稳稳当当进入化丹初期。陈浩然为之欣然不已,却不知潜伏的心魔亦在悄然壮大,自己又向死亡深渊跨出了一大步。
这一日,陈浩然来到官学,四处逛荡了一圈,正准备打道回府。许承翰家中一个老苍头忽然急匆匆找来,满脸的惊慌失措,叫他赶紧回家。许承翰专心学业,原本不甚愿意,但经老苍头附耳低语数句后,面色亦复骤变,立即向先生告假请去。
陈浩然耳尖,依稀听见那老苍头说什么老爷夫人都撞了邪,登时好奇心大起,跟随许承翰到官学外,拦下问他家中发生了什么事。
许承翰虽素来仰崇陈浩然,这次却一反常态,吱吱唔唔不肯明说,最后被陈浩然缠得无法脱身,不得已才告知家中有妖物作祟,须马上去崇玄观请仙师施法驱邪。
闻得有这等趣事,陈浩然哪肯放过?当即自告奋勇要去一察究竟。许承翰不知他的底细,本不想让他掺合进来,但实在拗不过,也唯有忐忑不安地同意了。
陈浩然对卧牛镇崇玄观相当熟悉,但自从牟处机走后,就从此绝足,间隔多时重来,又想起现任住持摘除狄记茶铺金字招牌的事,心中很是有些不爽。
入得观来,一名道人听他们说要见住持,立马摇头,肃容道住持正在清修,无法见客,任许承翰多方恳请也不愿进去禀报。许家那老苍头通晓世故有备而来,连忙偷偷塞了些银钱过去,这道人立时改颜相向,入内不一会,就返回笑言住持有请。
陈浩然可不知道里面还有这种歪腻,心道他娘的,这道观倒成官府衙门那种雁过拔毛的机构了,连端水扫地的都挖空心思讨要孝敬。
卧牛镇新住持也属洞玄派的处字辈,叫田处夷,年纪约近四旬,卖相可比平凡无奇的牟处机强得不只一丁半点,颌下青须修剪得一丝不苟,一袭点尘不染的道袍衬得身材笔挺,显得十分精神优雅,处处透出有道之人的气派。
听许承翰说明来意,田处夷不说去,也不说不去,只捻须沉吟不语。许承翰学了乖,恳切道:“家父家母中邪受苦,请仙师务必解寒舍之难,晚生克日定当竭诚拜谢敬奉香火。”
田处夷抬眼瞅了瞅许承翰颇算光鲜的衣束,这才矜持地微微点头,道:“也罢,虽然我并无多少闲暇,但降妖除魔本是我辈本分,念你又是至孝之子,就随你走这一遭吧。”
许承翰感激不已。连连称谢。田处夷只摆一摆手,径自带着一名道僮当先而出。
奶奶的,这牛鼻子阴阳怪气可恶得紧,陈浩然对田处夷的行径大为不屑。他的观念是。替人消灾拿人钱财这是天经地义无可厚非,但是要了钱,还装腔作势摆出一副救苦救难的上帝嘴脸,就未免太不上道了,这不等于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么?
许家在卧牛镇也算是一户殷实乡绅。在镇上开了一个绸缎铺子,家境财力稍稍胜过狄家,宅院高墙青瓦,颇有几分富贵气象。
一进许家大门,陈浩然就感觉到有些异样,用牟处机以前所教的法子,分出些许元气进行感应,立刻发现这儿的妖气相当浓郁。
田处夷的修为亦达到化丹初期水准,经验比陈浩然丰富许多,四下稍一张望。很快便判断出妖气散发的源头,笔直行向左侧锁着的院落。
随行的老苍头赶忙追上去,赔笑道:“仙师,老爷夫人不能亲来迎接,还望仙师多多宽恕,他们在正房恭候,仙师请走这边。”
田处夷皱起眉来,严厉道:“妖物明明藏匿在这边,你引我去正房又是何故?”
老苍头诚惶诚恐道:“老爷吩咐过,仙师圣体无比尊贵。请来后要先迎入侍奉茶水点心,万万不可怠慢了仙师大驾。”
田处夷怀疑地看了看他,问道:“这个院子是谁住在里面?为什么要锁上?”
老苍头似有难言之隐,犹豫了一下。方道:“这儿是二夫人的住所,因为患了病需要静养,所以才干脆锁了起来以免受到惊扰。仙师,你还是先去看看我们老爷夫人吧。”
见老苍头神情有异,田处夷心知其中必有蹊跷,也不与他多说。转身行往正房。
许承翰的父母早在客厅中等候已久,见田处夷进来,愁眉不展的许父顿时面露喜色,站起来深深作了一揖,执礼甚为恭敬,却不开口说话,反而是许母出言招呼道:“仙师快请上座,我夫妇多有失礼,请仙师恕罪。”
只瞧了他们一眼,田处夷神色就登时一变,目中射出凌厉精芒,耸眉道:“你们是中了恙?”
恙?陈浩然与夏青颜日日相处,后者曾讲解过天地间有关于毒物的各类知识,其中就包括了恙。恙是一些奇异虫豸的总称,种类繁多数不胜数,大多含有剧毒奇毒,有些还具有灵性,来无影去无踪,比那些需要操纵施放的毒素更要难防难缠得多,就算是修行者遇上也相当头疼。
许母被田处夷的警惕神态骇了一跳,惊吓道:“敢问仙师,这恙是什么厉害邪物?我夫妇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田处夷不答,再细细审视了他们一番,才问道:“你们身上有何异常之处?”
许父许母对视了一眼,许母正待说话,忽然望见许承翰身边的陈浩然,不由迟疑道:“翰儿,这位公子是?”
许承翰忙道:“这是孩儿亦师亦友的学长狄世兄。狄世兄亦是当世少有的奇人,听闻你二老有疾,所以特地前来探望,母亲不必顾虑。”
许母释然,感谢道:“狄公子有心,我夫妇多谢了。”
田 处夷看一眼陈浩然,面色微是一沉。跟来的那个道僮甚是机灵,极不高兴地指责许承翰道:“你这人好生无礼,既然叫了别人,又为何来请我家住持?真是岂有此 理。”又轻蔑地瞥了瞥陈浩然,哼道:“在我家住持面前,谁敢称什么当世少有的奇人?看样子就知道是个招摇撞骗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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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浩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