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之人。”
郝多世忙道:“小生本来也无此意……”曲译插嘴道:“师妹你年纪小,师父在世时又从未许你下山,所以很多江湖异事你并不知晓,而师父不允,师兄弟们也不敢和你说。在十年前,‘碧水庄’的庄主南宫仇手持一柄宝剑,孤身一人竟将当时与他们鼎足而力的‘九天阁’杀的鸡犬升天,血流成河,几乎阁灭。自此‘九天阁’元气大伤,不得已离开中原,长居漠北,因南宫仇手上的宝剑柄鞘分别刻着‘仇恩’两字,人们便叫它恩仇宝剑。”
木巧彤小嘴一撅,不满道:“你这么一说,我不就知晓了?和年纪大小有甚关系?这南宫仇不过借助了宝剑之利,也没什么希罕的。”说话间,酒菜流水价般上来,木巧彤忙招呼郝多世吃菜,漂亮的脸蛋上挂着笑意道:“郝大哥你与我说,我不要听那猪头的。”
曲译憨憨笑着,对这小师妹无甚办法。
郝多世见这小姑娘颇是顽皮,诧异之中心中也起爱惜之感,于是笑道:“后来南宫仇与那宝剑便不知所踪,渐渐宝剑被传的神乎其神,江湖人物均想一睹风采,甚至传出了‘获剑得神州’的荒唐说法。不过南宫仇一人一剑便将‘九天阁’挑翻,确实诽疑所思,也难怪世人将那奇功归于宝剑身上。再后来嘛,那就三年前,江湖偶然发现恩仇宝剑在‘神剑手吕向’的手上,正当大家欢呼雀跃,迷心失窍的时候,吕向宣布归隐,如南宫仇那般,不知踪影了。直到三个月前,江湖传出吕向‘弃剑归隐昆仑山’的消息,于是乎,江湖大派便如出巢觅食的蚂蚁,蜂拥赶去。”郝多世说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木巧彤沉思道:“恩,吕向我却知道,数十年来,江湖长传这样一句:‘神剑手吕向,九天碧水宫,少林怒金刚,武艺天下尊’。”
郝多世道:“正是,那吕向位居四尊,武功之高,并不在那南宫仇之下,各派比之‘九天阁’尚有不足,那宝剑在他手里,旁人又怎么夺得了去!”
木巧彤又问道:“郝大哥,那各派见着吕向了吗?”
郝多世嘿嘿乐道:“昆仑山如此之大,找个人就如大海捞针,各派非但没见着人,还相互打了起来,在昆仑山上,各派死了掌门的有,死了师叔师伯的有,总之乱七八糟什么辈分死了的都有。”他越说越快,眉飞色舞,唾沫横飞,木曲二人都面带讶色,这般惨烈的事情也讲的这么兴高采烈,殊不知郝多世心中高兴,他那郝姓音同于好,可是占了好些便宜,木巧彤这般绝色仙子口中“好大哥好大哥”的美声叫来,当真不同以往的凡夫俗子,直教他心花怒放,得意忘形。
第十章:无痛之人
便在此时,店外响起嘘溜溜的一阵哨声,尖利悠长,十分急促,,郝多世忽地站起,面色突变,急急向木曲二人道:“小生那个……嗯……有些急事,须得告辞了。”说罢急忙下楼奔了出去。
曲译低声道:“这说书先生果有古怪,昆仑山大战他知道的那么清楚,却又在这装模作样,要不我跟去看看?”
木巧彤淡淡道:“他或许想查出这场阴谋的主使,咱们华山心中无愧,任他去弄,跟去查看只怕弄得一身麻烦。”
曲译应道:“是。”木巧彤虽是掌门,平时无事可不分尊下,但大事决定,还是掌门说的算。
两人一时沉默无语,曲译打破僵局,说道:“师妹,天色渐晚,该去休息了。”
木巧彤叹口气,淡淡道:“师兄你先去吧,我还想再待一会。”
曲译望着她,心中怜惜不已,师傅死后,师妹便像换了一人,性子古怪,时喜时忧,杀害师傅的凶手仍然没有找到,这几个月可苦了她了,眼下还是让她一人呆会为好。于是说道:“那师兄便先去休息了,有事你喊声便可。你静静的待会,待上少林,或许会有些头绪。”
……细雨绵绵,木巧彤以手支颐,静静看着窗外雨景,脑中回想沉思,当想到开心时便嘴角抹笑,想到伤心时便眼中泪莹,雨景美人,这般唯美的神态变化看的真叫人揪心。店中几名小二早已看得痴呆,口水横流,但手中抹布却兀自抹个不停,都抹到了掌柜脸上了还不知晓。
其实掌柜也在想入非非。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走进店来,诧异地道:“店……店家,您还好吧?小子能不能讨碗水喝?”
掌柜一梦惊醒,见他衣衫褴褛,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外面不是下着雨吗?小乞丐喝那个去!”
小乞丐也不恼,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木巧彤柔声道:“小弟弟,你上来,姐姐请你吃饭。”
小乞丐佛没有听见,脚步不停。木巧彤手指轻弹,一颗紫色小球飞去砸到他的后脑,随即消烟散去,小丐回头一看,木巧彤微笑道:“小弟弟,你来这,姐姐请你吃饭。
小乞丐面带疑色,左右看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木巧彤微笑点头,小乞丐心中一暖,轻轻说道:“谢谢。”即便上楼。
掌柜小二在底下窃窃私语,口中哀叹,羡煞不已。
木巧彤不断给他夹菜,稍稍打量了一番。只见这小丐皮肤白皙,面目清秀,长得倒颇为俊美,身上衣衫虽然破烂,但洗的干干净净。不过左手小指齐根而断,双拳似乎生了疮疾,烂可见骨,很有怖态。
木巧彤微笑道:“你倒是个喜爱干净的乞丐,你的手……”
那断指小孩打断他的话,道:“姐姐,我不是乞丐,只是衣衫褴褛而已,你若不是说请客,我也不会求你施舍。”
木巧彤道:“那你之前还找掌柜要水喝?”
小孩放下碗筷,淡淡道:“我只是寻求帮助,并非乞讨。”说罢,站起身欲下楼去。
木巧彤忙道:“好好!姐姐不在叫你乞丐了!快坐下吃饭,男子汉别那么小气!”
小孩摇摇头,淡淡道:“不是的,小子突感身子不适,吃不下饭。”
木巧彤颇为关心他的伤势,嗔道:“那你陪我聊会天总可以吧?”
小孩犹豫了会,即便坐下。
木巧彤打开话匣,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手上的伤口痛将起来了么?”
小孩答道:“手上的伤不疼,我叫柳墨。”
这断指小孩确是柳墨。那日四海村惨遭横祸,村中老弱妇孺一百二十三条人命,除了柳墨,无一幸免。他看着周围死尸,悲从中来,狂性大发,蓦地指天一吼:“灭村之仇!力图所报!倘若稍违!天打雷劈!死如此指!”说罢张大口,将左手小指生生嚼了下来。
柳墨吐出断指,一脚将它碾入土里,心里惨然道:“柳墨小指长眠与此,伴着叔叔婶婶伙伴们,也让你们的魂魄时刻监督墨儿,保佑墨儿,得报深仇!”他将村中所有尸体拖到中央,点火烧了,头也不回,下山而去。
柳墨的目地便是嵩山少林寺,他虽未学过武艺,但在河南,少林的名头还是听过的。他向北而去,路上饿了便吃野果,渴了边喝溪水,有时没有野果,树叶花草也都吃了,一路上尝遍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身上的毒劲倒是每天按时发作,每当此时,柳墨便挥起双拳,狂打树干石块,以抵御那蚀心之苦。这般过了两个月后,毒劲发作的痛苦倒慢慢减小了,他人小腿短,路途艰辛,再过一月来到飞龙镇,毒劲发作的时辰下已不感痛苦,仅仅微觉不适,只道身中内伤已好。
其实那毒劲依旧发作,只是自身感觉不到而已。那苦穴掌所幸并不含毒,只是令人痛苦难当,中掌之人往往抵受不了十天,便自尽身亡。碧水庄将这掌法用作逼供,无往不利之下,心中常想:假若真有一人长久抵受下了这痛楚,又会怎般?
柳墨小小年纪,竟撑了过来,虽是大奇之事,但也破解了疑问:抵受下来便是哪般?便如柳墨这般,成为毫无痛感之人!
木巧彤道:“这般严重的伤口,也不觉疼痛吗?”
柳墨点头道:“是的。”
木巧彤又问道:“你既不是小乞丐,那你怎么不回家呢?爹爹呢?”
柳墨面色一沉,淡淡道:“家没了,爹爹被害死了。”
木巧彤心中一酸,歉然道:“柳墨弟弟,对不住了”随即叹了口气,忧伤道:“姐姐的爹爹也被害死了,却连凶手是谁都不知晓。”
同病相怜,柳墨顿生亲近之意,说道:“所以我便要去那少林寺,学好武艺,报那深仇,姐姐也和我一同去吧?”
木巧彤嗤嗤笑了出来,道:“姐姐是要去少林,但要学艺,少林可是不允的。”
柳墨问道:“那是为了什么?”
木巧彤微笑道:“少林从不接待女客,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更别说招收女弟子了。”
柳墨面带疑惑,道:“可那女和尚不是住在少林吗?姐姐定是怕丑,不敢剃头。”
木巧彤哭笑不得,道:“那是尼姑,与和尚是不一样的,再说了,姐姐一身武艺,用不着去学那和尚的。”说罢,闭气沉脸,摆了个招式出来。
柳墨心中感叹道:“这姐姐个子虽高,却柔柔弱弱的,好似风吹便倒,竟还敢说一身武艺,瞧她这身板,恐怕连我都打将不过,看来女子也好吹牛。”
木巧彤见他面带不屑,泄气一笑,道:“既然咱们同路,那姐姐便送你一程,好吧?”
柳墨躬身道:“那就多谢姐姐了,待到柳墨学成武艺,定帮姐姐报仇,保护姐姐终身。”
木巧彤脸一红,叫来小二,开了间客房,送他上去。
第十一章:再战谷南
柳墨踏进房间。忽然“啊”的一声。,木巧彤惊道“怎么了?”
柳墨转过身来,红着脸道:“我还不知道姐姐的名字呢。”
木巧彤拍着胸口道:“瞧你一惊一乍的,姐姐名叫木巧彤。”
柳墨躬身道:“谢谢木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