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银座顶层时,冷亦正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中吸着烟。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外的灯火从宽大的落地玻璃外照进来,将他修长的身影在地上拉出冰冷而优美的影子。
他那张棱角分明的面孔,无疑是俊美的,可是说不出为什么,却总给人无形中带来压迫与严肃的感觉。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睛深沉而黑暗,犹如一只鹰。如果第一次碰见那样的目光,会觉得冷到彻骨……
他是个可怕的人,大多数人都这样定义他。
夭夭站在门前看着他,两人一时没有说话。
她等着他发火,也许他会疾言厉色,从此将她锁在房间里再也不许她出门。
但他并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盯了她一会,声音不算冰冷地开口了,“过来。”
很简单的两个字,充满命令的威严与宠溺的味道。
夭夭低着脑袋,像即将受到家长责问的小学生。攥紧两只手走过去,坐在旁边的沙发中时她甚至有点紧张。
桌上的红酒在窗外灯火映照中,泛着丝绸般柔和美丽的光泽。
夭夭被他盯着手心冒汗,干脆埋下了目光,捧着杯子喝酒。
冷亦脸色不明地看着她一口将酒倒入口中,伸手将杯子拿走了。夭夭抬起头,加大声音掩盖自己畏惧颤抖的心,“做什么,你想洗杯子啊?”
他捏住了她的下巴,“我想洗你。”
微翘的嘴角,看不出他是笑,还是生气。
直到那张俊美的脸庞在眼前慢慢放大,那双优美的薄唇贴上了她。夭夭脸色突然火辣起来,才查觉得到——心跳得很快。
他的唇很冰凉,气息混着他独有的神秘男士香水。
这换作以前,他会主动吻她,与她调十青,她是做梦都不敢想象的事……两年,七百个日日夜夜,他总是能轻易令她怦然心动!
夭夭闷闷地推开了他,脸上有点红。
“也许,你除了比较任性,还是很听话的。”他嗓音沉沉地说,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原以为你会跟他私奔,但你还是回来了。”
他看着她发红的脸庞,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拭去她唇边的口水。
丝质手套冰凉的触感似乎惊起了夭夭的心智。
她打开他的手,美目发怒,“你少自作多情了,跟人私奔这种想法我整天都有的,只不过还没找到合适的人选。总有一天我要……”
没想到听到她忤逆的话,冷亦不但没有生气。
与她冲动与毛躁想比,他显得无比沉稳老练,“哦,就是说黄磊不是你的菜,你跟他并没有那回事,是这个意思?”
夭夭一愣。
他站在她身后握着她的肩,不急不徐地俯下身,勾起唇,“很高兴听到你的解释。”
冷亦似满意似特赦地拍了拍她的肩。
夭夭一口闷气硬在胸口,最后缩在沙发里抱着膝盖不说话了。
桌子上静静地躺着她带回来的那支玫瑰花。
她看见他将它拿了起来,看了一会,“我以为你不喜欢玫瑰……”
可能是在黑暗寂静的空间里,冷亦的声音显得有点幽远,还带着一丝丝叹息。
夭夭听着身后的声音,心底一时复杂。
其实如那些女人而言,冷亦作为一个十青+人,真的是没话说。他会满足作为一个女人所有的需求;筑了一个属于他们的‘爱巢’,每天再忙晚上都会留在她身边;他对人严格冷淡,但对她总是会露出为数不多的柔情和宠溺,满足了一个女性所有的虚荣心;他允许她去做她喜爱的工作,给了她足够的空间,虽然还在他的视线里;那些女孩憧憬的节目礼物和安全感,他也绝对没有含糊过……
银座酒店的这间房,只是冷亦工作场所的一个落脚处。在他们住的地方,夭夭今天一早醒来便看到了充满整个视野的象征爱的红玫瑰!
但她装着不屑一顾。
她就是想告诉他,她绝不是会为了这种东西就感动得投降的小女孩。
寂静的空气中,夭夭笼罩在身后男人高大的阴影中,听着她颤动的呼吸。冷亦在她耳边说,“夭夭,你一定觉得,就是因为我囚+禁了你,所以你才被迫留在我身边。如果不是我的话,你早就离开了是吧?”他不以为然地哼笑了声,声音离她耳朵又近了些,“别傻了,我说过了,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最终还是会自己乖乖地回来,因为你离不开我……”
徒是前一刻有所动容,这会听到这个人把握十足的话夭夭也觉得羞辱。
“你还有脸说!”夭夭用肩膀凶猛气愤地撞了下背后的胸膛。提起这件事,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你给我吃的那什么……药,我会这么被动?我早就把你忘到九宵云外去了!”
“药?”冷亦有些意外,“你是说米粒虫?你,是这样认为的?”
他没想到她还记着两年前的那件事。
他只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将她半拥抱式地圈在自己怀中,低头看了她许久。
冷亦黑沉的眸底,一点一点地映出夜市跳跃的灯光。最后,他想了会说,“听说女人最想要的是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今天是情人节,作为礼物我给你一个选择。这样吧,离今天12点还有4个小时,你可以坐在这里好好考虑。如果你真的想走,我会把解药给你,然后你随时可以离开,我说话算话不会再去找你……”
听着他低沉而决绝的话,夭夭眸子一瞬瞠大了。
他这是?准备放手了,不要她了?
夭夭被这种失落感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的她脸色立即唰地白了。她没想过自己日夜盼着这一天,可当亲耳听到来时,是这种滋味。就像一个时刻宣示着占有权,将你视为已物的人,他突然间放手了不作留恋了……这种失落感是一种巨大的打击!
果然,她还是喜欢这个男人的吗?她攥紧了手。
她的脸色和反应一露无遗地映在冷亦黑暗的眸底,但他并没有意外,只是低头无声一笑,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中。
夭夭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发抖,“你早就知道是不是?所以你才会这样说?”所以才会给她这个选择。
“知道?我知道什么?”
“我对你……”的感情。
他明明知道她不会走。
冷亦冰冷俊美的脸庞上,一晃而过的了然,“当然知道,但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告诉他什么?告白?像以前那样愚蠢地嚷着她喜欢他?!
“你做梦!”夭夭恨恨地咬牙道,她再也不想吃那亏了。
“以前的你远比现在坦率。”身后的男人戴着洁净的白手套,随着光滑的触感在她脸庞上移动,属于他成熟而干净的气味刺激着她每文感的嗅觉神经,“不过,我有的是耐心,我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等你说。所以你一辈子也别想离开,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考虑并好好地回答这个问题吧,我随时洗耳恭听。”
这个男人也许谈不上深情,也没有黄磊温暖浪漫,甚至不知他是否爱她。但他却用他独裁独有的方式许她一辈子……
别人说,无法自拔的除了牙齿和别人家地里的萝卜,还有就是感情!
她就是这样被他吃得死死的。
*……*……*……*
酒店大厦外面,一行车队气势磅礴地向银座开来,打头的是黑色的房车。交警正谨慎地疏通着周围的街道车辆。
今晚这场商业酒会的主角——来自英国的贵宾,到了。
同时,阿靖在外面敲了两声门,“亦爷,斯格顿先生来了。酒店正准备迎接。”
冷亦是黑市商人,近年来在市面上的酒店行业中更是名声大噪。
当然,知道他与即将到来的那个贵宾…杰雷。斯格顿先生关系的人没有几个。
半晌,他从后面安慰似地拍了拍夭夭的肩,“好了,我要去忙了,记住你能离开的机会只有这一次,你想清楚了。如果我回来你还在这,那我就视你放弃了自愿留下来。那晚上回去我再跟你算你和黄磊跳舞的帐吧……”
他低头咬了下她的耳垂,几分日爱昧的威胁。
夭夭的脸色发白后又发红。
冷亦走后,周围变得安静极了,夭夭缩在沙发里,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一时思绪万千。
为什么,为什么总觉得不甘心呢?
她一个人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听到电话声,才回过了些神。
是黄磊打来的。
电话里,他的声音沉,但很平静。
“夭夭,我,死心了。”他说。
“什么……”夭夭一头雾水。
“我说,我对你死心了。”
她没有说话,脸上微烫。
电话那边黄磊也沉默了会,“其实我以前一直以为,像冷亦那样的人,他绝不会对女人认真,他早晚会甩掉你。而你也早晚会跟他分开,所以我一直期待着。可现在我终于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了。我以为是他逼你,所以一直想救你脱离困境,很显然,我当不了你的‘救世主’也当不了你的白马王子,因为你不会跟我走,也不爱我。”
夭夭握着电话,眼里不禁发胀了。
鼻子也酸酸的。
“夭夭,你一直错误地以为,是他控制了你的行动与意识,所以无法解脱,该有人来救你或者是他该放你走。可是,夭夭,你明白吗?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救世主’的存在,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因为根本没有人逼你,包括冷亦……你被困住的是心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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