倔强的脾气没办法。”张庭筠从容的语气中带了一丝无奈,也将自己摘了个干净。
历代皇上都是倡导以孝为先,那么他们族里的人也不过是太孝顺,所以没人能阻拦四爷爷做的决定罢了。
“既是你族里的长辈,来了京城你也应当尽尽地主之谊呀!”司马空话里有话道。
“微臣毕竟在宫中当差,庭筠在忠孝之间,也只有坚守本心本分在自己的责任。”张庭筠说的认真,这演技竟然比小李子还要真切几分。
张庭筠言外之意也算是为自己表了忠心,连日来的对四爷爷的避而不见,就是为了表达对司马空的忠心而已。另一层深意,也就是四爷爷之所以来京,一定是宫里有人将消息外泄了。
那么这人究竟是谁?“庭筠,依你之见,若是灵女肯求雨,就一定会下雨?”
“微臣愚钝,但或许以灵女极贵的命格或许有可能。”
待张庭筠离开御书房,兰贵妃才从御书房里间走了出来。“空,既然命格极贵便可以求雨,那么灵女求雨当天,以陛下天子的身份,为百姓屈尊降贵求雨未尝不可?”
同是来自现代的她,自然不会轻易被这些东西蒙骗。一定是苏拂算准了哪日会降雨,她怎会真的将苏拂这么一大助力送到司马御和皇后那边呢?
既然沧澜和他父亲一样,一心都在这个位置上,那么她也正好补偿,这么些年来对他的亏欠。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逼近了八月初五,药灵谷那个仙风道骨的老头,每日不知从哪里弄得水,竟然每日都能布施给穷苦百姓。
其实所谓的旱涝,不过是涝的都是穷苦百姓,真正有点钱财权势的,家里到真的未必缺水。百姓也越发的感激他,也越加卖力的帮他四处寻找灵女的下落。
一时间还传出了这一句歌谣:灵女现,彩虹出,雨水至,旱涝解。
八月初四,厚德楼二楼舞台剧正式开始,七月二十作为便被预定一空,连雅间一间也不剩。
大家都是奔着这出新戏,多半是因为几张小象。男得多半是为了那个画中,不染尘埃中带着几分魅惑的女子。而女人们多半是因为画像里儒雅之余还有分风流没眼的小生。
没错,这一出舞台剧就是现代的经典之作倩女幽魂。无论是从道具还是彩排,无一不是苏拂花了心思的。
八月初四当天最后一场戏落幕,苏拂亲自走到台前朝着台下的谢幕,这时一道七彩的彩虹竟然划过了苏拂的头顶,台下一片讶然。
苏拂朝着暗影中的张庭筠,瞟了一眼,见张庭筠朝着自己点了点头,顿时松了一口气。
翌日,苏拂昨夜在厚德楼谢幕的那一份奇景便传遍了京城,百姓一早更是簇拥在碧海小筑门口,人群中还有一个百一老头,正是捋着胡须的四爷爷。
这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之内,包括苏拂被百姓们簇拥着来到了求雨台祭台。
晴空万里,苏拂刚刚登上求雨台的一刹,乌云从远处慢慢在天空聚拢。
在百姓的眼中苏拂本就不同于一般商贾的铜臭,如今又添上了灵女这一层神秘的色彩,百姓的目光无一不是敬仰,犹如仰望神抵。
苏拂刚对天上了一炷香,这时一个太监的声音忽然响起:“皇上驾到!”
人未到声势却先到,远处一抹明黄缓步而来,一步步也踏上了这求雨的祭台。“拂苏公子是赫赫有名的女中诸葛,但毕竟是不是灵女未可知。但朕今日愿意为百姓请命,亲自向天求雨!”
☆、137 皇上求雨
兰贵妃站在求雨祭台下,对苏拂露出了一副淡然的笑容,一双动人会说话的眸子仿佛是在告诉她,“你的小聪明已经被我看穿了。”
随即苏拂回以一个落落大方的笑容,“民女也虽然近来记起自己的身世,但却也不是很信,既然陛下愿意为民请愿,民女自然是应当让出求雨祭台。”
苏拂这一句话说的极妙,即借着人多的机会承认了自己灵女的身份,又表明了她不愿争显的性子。
的确,若是按照苏拂的话,她明明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完全可以在那仙风道骨寻她的时候就站出来,但是她没有。天御国众所周知的是,灵女必然会是下一代君主的正妻,在百姓眼中她又与九爷两情相悦,大可借着这个机会名正言顺,但是她也没有。
这些都说明了什么?都说明了她从来不在乎这些虚名,而唯一做的张扬的事,便是将商贾的铜臭挣得干净无垢。想起厚德楼每隔几日的布施,百姓看着苏拂的目光更加灼热,一直追随着她下了求雨祭台下。
留在给求雨祭台下上的司马空,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她竟然这样轻易的让了?
兰贵妃站在给予台下也是一愣,难道她猜错了?还是说她只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将身份彻底公布于众?
但就算公布了又能如何?只要皇上不开金口,恐怕药灵谷那边的新族长也不会承认她,况且那新族长一心希望是想要成全了夏染染灵女这个尊贵的身份。
司马空很快冷静下来,望向苍天,朗朗诉说着求雨祭文无比虔诚。
百姓初听到,皇帝愿意为求得这一场雨水折寿时,不免感动的都看向了他,目光越加殷切和期待。
只是可惜祭文沉长,百姓们听得昏昏欲睡,似乎连同天神都输了一般。天空依旧乌云密布,空气也憋闷的仿佛停滞了一般,却不见半点要下雨的征兆。
站在求雨祭台上的皇帝,虽然依旧从容的朗读着求雨祭文,但是心里已经是一片焦急。兰贵妃探寻的看向了苏拂,难道她早就料到了,皇上会来阻止她?
“坐回药烟凌真的就那么重要吗?”在寂静的人群里忽然有一道声音在她耳边轻声响起,这声音没有人比她更熟悉。
曾以为这声音,是足以让她心安跟随他,一路追随那不胜寒的皇位。原来不过是她南柯一梦,果真是被人卖的彻底,她不但帮她数钱,还在帮他谋划。
苏拂目光依然是看向求雨祭台,但说出的话却是忍不住想要气一气他。“对于我做谁并不重要,但……为了一个肯为自己不顾一切的人,我愿意!”
苏拂轻声说完,脸上露出一丝自嘲,她还真是高看自己,在他心中她不过一枚棋子,又怎会在意自己所想?
“不顾一切?!”司马沧澜重复着,温润的声音里泄露出了一丝茫然与悲凉,却没有察觉。
若他也有那祖训在,他也可以同司马御那般的任性不在意,但他一出生就注定了他要小心翼翼的才能站在那个最高的位置上。
本以为人生最得意时,她却忽然毅然离去,走的那般决绝与潇洒。直到她不在陪伴他时,他才发现自己原来的生活如此冰凉,才发现用情敷衍那些棋子时,心竟然那般的累,脑海里都是她的笑颜,眼梢那一抹风情。“如果我现在也愿意呢?”
苏拂不禁回头朝着身后的司马沧澜看去,温润清澈的眼白里布满了红色血丝,本就白皙的面孔透着一股病态的白,丰神俊朗的大殿下似乎憔悴了许多。
这戏是做给谁看?是料定了她的在乎吗?就在苏拂想再次逃避的时候,司马沧澜攥住了她的手腕,目光里竟然露出了一丝祈求。
苏拂闭上了眼睛,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那日**的味道以及交缠的**,无一不一遍遍的在她的心上埋上了一根刺难以拔出。
那么他这般,便是为了那寓言吧?难道真的以为娶了她,便能得天下?
司马御的声音忽然响起,牵住了苏拂另一只冰凉的手指。“不错,本殿下愿为红颜后宫空置,一生一世一双人。”
司马沧澜闻言不禁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一生一世一双人?他曾经也是答应过她的。
司马御向着司马沧澜走了一小步,挡住了他看向苏拂的视线,在他耳边道:“就算拂儿心中有你又如何?我若不介意,一心一意待她不求其他,这样较之你可显得我够真诚?”
司马沧澜脸色又白了一分,知道她的心里还念着他,竟然五味陈杂说不出悲喜。而司马御竟然都知道,依然如此的待她,难怪她愿意为她放弃原来她最在乎的自由。
司马御是故意告诉他的,他就是想让司马沧澜如此偏想。不愿让他察觉出来苏拂是因爱生恨,这一场宏图不过只为一段伤了她的尘缘,报复了那个背弃了他们承诺的人。
他一直都知道,清楚的知道,但在她的面前他宁愿装作不知。不求在她禁闭的心扉占据了多少分量,只求为她撑起羽翼,护她如意。
苏拂也定定看向司马御,她没有想到,自己内心最渴求的一句承诺,竟然是他毫无顾忌的当众说了出来。如此,这不再是两个人之间呢喃的情话,而是一个真正的承诺。
司马御的性格依然清冷,但这宽广的后背坚实的肩膀,似乎总能为她撑起一片无忧的晴天。
苏拂情不自禁的靠在了他的背上,虽然他的身体依旧冰凉,但却让她很踏实。“有你在真好。”
司马沧澜固执的想司马御的身后望去,仿佛可以透过他的身体看到司马御身后的苏拂的表情。“你以为坐上了那个位置,还可以如此随心所愿吗?”
“哼。”司马御不屑的冷哼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眼神里的宏图霸业,“只有没有能力的君主,才会企图用联姻来玩弄权术,对于这些想要攀龙附凤的权臣,我自然也会有让他们忙的分身不暇的办法。”
对于司马御来说,他的宏图从来不是天御国的皇位,而是一统天下,万里江山为聘,只求她永世的陪伴相守。
司马沧澜闻言一愣,这话明明说的如此张狂,他去在司马御的脸上看不到半分轻狂,反而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俯瞰一切神情。
这才是真的他吗?那么这么多年来,他都是故意掩藏了自己的真性情?
“还有大皇兄,与其在我的未婚妻身上浪费时间,不如好好陪陪你的灵女侧妃。”司马御毫不掩饰自己对司马沧澜的轻视,因为司马沧澜早已经失去了与他一争的资格,竟然半点都不察,还在这里作着春秋白日梦!
司马御趁着司马沧澜愣怔的功夫,将苏拂的手从他的钳制中解脱,拥着她朝祭台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