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边有个年约四十的男人,仪态沉稳、半眯着眼睛仍在喝茶,左侧就是之前那个吹口哨的家伙,脸色阴冷瞪视高谈阔论的那几人。
闲聊之人不甘示弱,似乎很有心得道:「你是没听过吧,红狐的几个当家高手都被叶齐那一行人宰了,你该不会认为他们大方到用脑袋成全叶齐吧!」
「你又知他们不是窝里反了?」
「你用点脑子好不,能反也要有实力呀,以他们加上红狐的力量,不如把商队货车全抢了,干嘛才勒索个两成,是人都想的到嘛!」语气轻蔑,颇有孺子不可教的感慨。
「无知之辈,未知就里便大言不惭,劝你们不要听了点无聊的东西就以讹传讹,免得世道被谣传破坏了。」那人恼羞成怒,眼神凌厉闪烁精光,气势骤升、真气透发,在空气中产生阵阵波动。
那被称为无知的人脸色一僵,无论是谁,挨了骂都不会高兴的,只是感受到他那凌人气势,身上更有股莫名的重力隐隐压迫,功力尚不入流的他亦不敢反驳,乖乖闭起嘴。
「呵呵~~」叶齐深感好笑,说不过便转讲大道理还兼以强势威胁。
左侧年轻人不悦地瞪向叶齐道:「你笑什么东西?」
叶齐莫名其妙道:「我笑什么关你屁事?」
他脸颊一跳、语气凶蛮道:「少爷就是看你这小白脸不爽,怎的!」
「噗嗤~~」芷儿哑然失笑道:「小白脸,呵呵~~」
绝美笑靥宛若百花盛放,直让那人双眼发直,心魂儿几要飞升九霄云外。
「有什么好笑的?」叶齐没好气地在她光洁的丽额轻敲一下道:「吃饱了,我们走。」
对方一见旋即回神,拍桌而起、耀武扬威道:「小白脸欺负女人算什么,有种冲着少爷来。」
说着,他直起腰杆子,下巴翘得半天高,好似在表演英雄救美,芷儿才刚故意装出一脸无辜,忍不住又娇声失笑。众多客人见状也是想笑,不过他们亦知有这种表现之人多是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没本事的话别惹为妙。
「无聊。」叶齐好笑又好气的嘀咕一句,叫来侍者结帐就欲离去。
「潘师兄,太好了,你们果然已经在……啊~~是你们。」今天注定难以平静,此时一个女子欢叫着跑过来。
见及那女子,叶齐诸人脸色微变,居然是鲁粨艮那刁蛮女。
她也发觉四人一鸟了,不觉瞪大眼睛忿而叫喊,然后又转成可怜巴巴的诉苦道:「师叔祖、师兄,要替小瑄作主呀,那几人之前欺负、羞辱小瑄,还故陷我们佣兵团于不义……」
热闹罗,这几人也是沭峒派的,最先开口的叫「潘裕轩」,资质超凡、修练刻苦,乃是沭峒派年轻一辈中第一高手,年仅二十七岁已初臻一流,这样的成就即使在大门派都是出类拔萃,少年得志、轻世傲物。
另一男子是其弟「潘裕扬」,卖相不差却生性惫懒,都二十二岁了也只能勉强踏进三流门槛,仗恃兄长强势作威作福,派内弟子背后都称他们为龙兄鼠弟。
最后一人是他们的爷爷「潘登义」,因其一流功力才维持年轻的外貌。
潘裕轩瞳孔收缩射出一道犀利的目光,不待爷爷发话便向叶齐跨出两步道:「你就是叶齐。」
「有何指教?」叶齐一派玩世不恭笑言回应,附近食客顿时交头接耳一阵喧哗,没想到刚才还被谈论的人就在现场。
潘裕轩傲慢地抬高脑袋,一副鼻孔看人的姿态道:「没想到传闻中剿除红狐的高手如此年轻,这也正好,在下自幼苦修武艺却罕有敌手,一向不知天下少年英杰能耐为何,趁此机会尚请阁下不吝指教一二。」
好狂妄的口气、好明显的挑衅,叶齐不置可否道:「铲除红狐的是我和众兄弟,请你不要搞错了。」
第一句话也不为己甚,若对方适可而止就算了,大事化小嘛,不过,叶齐的忍耐力也只有开头。
潘裕轩眼中透出浓厚的讽刺味,声威凌人道:「敢不敢,仅有一句话而已。」
叶齐耸耸肩,语气逐转轻蔑道:「我只是点明事实,若我真能一人干掉红狐盗团,那我一根手指就能干掉你了,也是教你个乖,找人指教前要搞清楚,否则岂非等于找死,到时英年早逝……」
见他斜勾的嘴角充满嘲笑,潘裕轩心肺怒火更盛,勃然斥道:「我对废话没有兴趣,若没有相符的实力,你就得为散布谣言付出代价。」
潘裕扬再加煽风点火道:「大哥我看这小白脸也没啥能耐,就只会叽叽歪歪而已,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牛皮不是吹出来的。」
若有熟识之人闻言必定大为惊讶,这家伙平时不就最爱吹牛皮吗?
对方咄咄逼人,叶齐可也不是好相与的,神情一凝道:「我废话,你不也在废话,是不是我将红狐歼灭关你屁事,哼哼~~别说的冠冕堂皇,六虎佣兵团丢脸连累沭峒派,想挫辱我来挽回颜面就明说嘛!」
叶齐言语再也不给对方留存颜面,有实力却是心胸狭隘,只懂耀武扬威,这种人根本不配获得尊重。
顿了一下,叶齐朝他勾勾食指道:「来来来~~我也要瞧瞧你这罕有敌手的家伙有多横。」
旁边都是桌椅,他说完也不管对方反应,兀自转身走出二十丈。
「哼~~」潘裕轩平时受同门奉承巴结都来不及,哪曾受过如此轻辱,气得脸色发青迈步跟上,心中怒火焚烧,决意要打得叶齐跪地求饶,潘登义也无意阻止,面带微笑、信心满满。
食客们也不吃了,半数人都跟随后头,相互间低声各抒己见,高手之争不看可惜呀,他们对叶齐也有点敬佩,起码敢跟沭峒派对着干就很有种了。
叶齐潇洒的旋踵面对潘裕轩道:「怎么打呀,哎呀~~说打太粗俗了,毕竟名义上我们不算有仇怨嘛,就说武学印证吧,免得你师出无名,打输了更丢人。」
潘裕轩恼火地顿步拔出宝剑,谁也没注意一条灰色的细长小蛇自灰沙小洞钻出来,他那脚恰巧踩上它的尾巴,嘶~~一下,小蛇吃痛猛然甩起大半蛇身,反口咬上潘裕轩脚踝。就像蚊子咬了一下,潘裕轩单足一震将蛇弹入湖中,神态自若不甚在意,这么一条蚯蚓似的小蛇岂能伤他。
潘登义注视着飞出的小蛇,心思倒是谨慎,初次开口道:「裕轩,检查有无中了蛇毒。」
「那种小蛇会有什么……」才刚要表示无碍,潘裕轩左脚偏偏要跟他唱反调,倏然失力瘫软,身形一偏半跪于地。
小瑄见状一慌惊叫道:「啊~~师兄怎么了?」
潘登义身形急跃,至其侧稍作检查道:「是『痹离蛇』,没有关系。」
叶齐悄然靠近几步听闻其言,芷儿知识浅薄,偏着螓首投射出询问的眼神。
叶齐想了一下道:「那是种水蛇,毒性虽烈却不致命,只是会令人身体麻痹而已,跟普通蛇不同的是它愈幼小就愈毒。」
芷儿咋舌道:「真厉害,看他功力不弱竟也……」
话至一半,突感一股强大的力量逼近,竟是鲁粨艮如猛虎出栅扑过来,六虎的四名二流高手也都在后头。原来他们皆是出自沭峒派,此番一同前来与潘登义会合,路上无事便由着女儿先行跑来,自己则慢慢边聊边走。
不料远远看到湖边似有冲突,快速接近眼见潘裕轩跌坐于地,旁侧竟然就是害六虎遭人耻笑的元凶。
鲁粨艮以为是叶齐将人打伤,新仇旧恨刹那间俱涌心头,怒光刀芒不由分说劈向叶齐,大喝道:「又是你这小子……」
人家刀锋都快砍上脑袋了,叶齐自是不会束手待毙,何况他对鲁粨艮本就厌恶,锵~~清越的剑吟声乍响,剑影下旋划圈迅疾如电的撩起,剑蕴十足真气,瞬时划破金芒硬撼宝刀。
当~~声振响,叶齐剑劲锋锐猛烈,鲁粨艮只觉宝刀狂震,一阵麻刺感直从手掌冲至臂膀,刀势反弹几要脱手。
叶齐剑势凌厉、变幻莫测,微不可觉地一顿便又逆返往下疾斩,鲁粨艮尝其功力、见其速度,震心惊魂、脸露骇然,竭尽全力挥臂将刀身拉回,堪堪再挡下一剑。
梦儿对于战斗都已打成本能了,鲁粨艮才至,她身体直接条件反射,指结手印、精神凝聚,娇叱一声朝鲁粨艮发出五道风刃,破空厉啸之声尖锐刺耳,瞬间已离其胸口半尺。
「啊~~」鲁粨艮也是进攻太过仓促了,急躁失稳先置自己于不利,更没想到会有人「偷袭他」,勉强接下叶齐第二招,发觉风刃临身已是避之不及,惨叫着飞出数丈,胸口被劈成血淋淋的一片。
幸亏鲁粨艮功力够高,措手不及下仍运起真气护住内腑,震荡力虽令气血几要造反,实际伤势却不像外表严重。
「啊~~」旁边却又一声惨嚎传来,竟是潘裕扬这不学无术的家伙。
他虽不成材,和哥哥的感情却是极好,也是真心敬爱大哥,见霜儿兴灾乐祸的盯着大哥,一时气忿,不认为自己连个小女娃都搞不定,气势汹汹地跳到霜儿面前。结果才骂出「小丫」两字,霜儿面色一冷就踹出小脚,他便也咻~~地毫无抵抗之力被踢飞到湖里。
「小扬。」正在逼毒的潘裕轩勃然大怒,顾不得身体还感麻痹,浑身爆出浓厚金芒扑向芷儿。
他闻及痛叫抬头,只见弟弟手足乱挥落水,看过去自是不以为弟弟会被个小女孩打飞,便把她旁边的芷儿当成罪魁祸首,不料,麻痹之感又影响气机运转,跃动的身形光华骤消。
察觉他力量突然大幅减弱,芷儿奇怪地侧移闪开,潘裕轩控制不住一跃过头,踏出几步才稳住发麻的脚,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转身时又踩到一条小灰影,嘶~~马上再中一口。
毒上加毒,他双腿已是麻痹失去知觉,强行欲撑反是顺着湖沿慢坡斜退两步,双脚失稳、平衡难控,不由自主地「噗通~~」一屁股跌坐至湖水里。谁能想到,咬他的那两条蛇只是溜出去玩耍,它们的窝就精准地安居在他屁股下。
「嘶嘶嘶~~」砸下去的屁股就像捅了马蜂窝,兄弟姊妹你咬我啃一起来。
别人还未发觉怎么回事,潘裕轩便直挺挺地躺下去,整个脑袋泡在水里,咕噜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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