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沛听得如坠雾中:“你们说什么呢?灵蛇剑到底有什么奥秘?”重冠亦是大惑不解,满眼期盼地望向匡怒。
匡怒笑道:“内情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灵蛇剑是当年蜀州十大高手中灵蛇老人仗以成名、威震蜀州的神兵,不但削铁如泥,更重要的是能够化为飞蛇,凌空杀人。这个传说,我一直不解其意,怀疑是一种低级的御剑之术。不过灵蛇老人坐化后,此技便久已不现人间了。”
易天行接着道:“灵蛇双怪武功虽高,但是比起乃师灵蛇老人,还是差远了。身为灵蛇老人大弟子的陶琮都使不出这样的剑术,故而也有人传言此术失传,不过传言不可尽信,很有可能只是陶琮修为不够而已,剑诀仍然传了下来。”
匡怒颔首道:“的确有此可能。”
易天行忽然笑道:“立即攻打白蛇巫的提议就此作罢,不要再讨论了,一切等我有命回来再说。匡前辈,时候不早了,你们一路赶来,想必也累了。穆兄,麻烦你给匡前辈安排个舒适的房间。”
匡怒翻了个白眼:“好小子,赶我走阿。好,我也不耽搁你休息了,不过明天先不忙走,等小章回来再说。我虽然没有办法将你体内毒素逼出,要压制住还是可以略尽绵力的。”说罢一推穆沛:“带路!”
※※※
三日后,匡怒替易天行压抑毒性之后,二人来到环环巫族长长于颉的居所,探望他的病情。易天行当先踏进充满浓烈草药味的木屋,赫然入目的是一个面色苍白、形容枯槁的老人,躺在床上,长于豹端着药碗,蹲在床头。
长于豹愕然起身:“神使。”
易天行不去理他,径自上前搭了搭长于颉的脉门:“唔,恢复得不错,只要按照我的药方再吃上三个月,就可以痊愈了。”
长于颉挣扎着撑起身子:“多谢神使。”
长于豹手足无措地招呼易天行和匡怒:“二位神使请坐。”
易天行摆手道:“不必了,我马上也离开一段时间,所以特意过来看看令尊的病情。现在看来,并无大碍,安心静养就行了。”
长于豹连忙跪倒在地:“请神使不要离开我们!”
长于颉双手连摆,勉力嘶声道:“神使千万不要抛弃我们!”
易天行单手托起长于豹:“你们放心,我们不会走光,剩下的神使会继续庇佑你们。而且我也并非一去不返,待长于族主病体康复后,我会再回来。长于豹,跟我来一下。”说着转身出屋。
长于豹紧随易天行,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匡怒则负手徐步,远远掉在后面。易天行骤然扔给长于豹一张羊皮:“我走之后,你按照上面的秘法修炼魔蟋,不可懈怠。后面几段关于训练蟒蛇的,交给长于巫顸。”
长于豹惊喜之余,连连点头应是。
易天行交待之后,望向匡怒:“匡前辈,我不能再等了。这里麻烦你坐镇一下,反正此处比较隐蔽,也算是个潜居修行的好地方。”
匡怒叹了口气,低头想了想,倏地昂首振声道:“好!”
易天行扬手略一挥舞,高声道:“匡前辈不要送了,替我向穆兄、重兄道一声别,我就不向他们辞行了。”说罢便抛下长于豹与匡怒,独自回到居所,把昨夜整理好的包裹一背,提着白玉剑便往环环巫营地出口走去。
易天行甫一来到山壁之前,尚未来得及爬进山洞,便见洞中霍地探出穆沛的身体来,把他吓了一跳。
穆沛见到易天行,亦是一愣,接着即便恍然,一面纵身跃下,一面道:“易兄弟等不及了?再等一会儿吧,我已经看见蟑螂了,他随后就到。”
易天行眨了眨眼睛,微笑道:“嘿,太巧了吧?”
穆沛来到易天行身边:“是啊,我只是闲得无聊,随便去洞口看看情况,谁知竟然看到蟑螂抓了个人回来,回来又截上了你,真是巧啊。”
易天行心中一动:“抓了个人?白蛇巫?”
穆沛点头道:“应该是吧,这小子,真有一手。”
正说话间,章郎带着一个捆缚得像粽子一般的白蛇巫、一脸疲态地从山洞中爬了出来,顺着葱郁的大树滑将下来,对着一身行装的易天行奇道:“易兄弟要远行?”
易天行苦笑道:“说来话长,简单点说,我现在需要出去设法解毒,否则死定了。”
章郎吃惊道:“什么?!”
易天行微笑道:“别说这个了,我自己会处理。说说这个白蛇巫怎么抓到的?”
章郎道:“这些野人久居阴冷潮湿的地穴,每隔一段时间,要出来晒晒太阳,祛祛湿气。我在他们洞口等了多日,才等到一个落单的家伙出来活动,当然不会放过。”
穆沛冷冷一笑,来到那个白蛇巫面前,叽里咕噜一阵问话,那白蛇巫却神情激愤,大声叫嚷。易天行看出异样,对着穆沛道:“他不肯说?”
穆沛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是,这小子一个劲儿谩骂,什么都不回答。”
易天行冷哼一声,来到白蛇巫面前,强提真气,一指点在他肋下。那白蛇巫只觉肋下微微一麻,正欲再骂,猛然经脉抽搐起来,剧痛之下,登时疼得说不出话来,接着浑身肌肉有如刀割、骨髓里面透出阵阵酸意,而且这种痛苦感受越来越强烈,开始还呻吟几声,不消片刻便张大了嘴,倒瘫在地,只剩下肌肉微微搐动。
穆沛看出易天行所用手法,心中微微不忍:“易兄弟,差不多了。”
易天行闻言,冷冷一笑,过去拍了那白蛇巫一掌,替他解开穴道,淡淡地对穆沛说道:“再问一遍。”
穆沛立即蹲下身子,对着横躺地下的白蛇巫一阵问话。这次白蛇巫十分老实,回答得十分爽快。过了约一盏茶功夫,穆沛立身而起:“他们是在十年前被闵皤收服的,当时闵皤带着蛇奴,就是那个黑瘦老者,和现在的那个少年书生蛇公子陶念仁,为了逃避白象王朝的追兵,闯入他们的地盘,接着爆发冲突,嘿嘿,结果自然很明显了。”
易天行皱眉道:“白蛇巫有没有陶琮的消息?”
穆沛道:“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陶琮,当年只有闵皤三人逃到这里,灵蛇剑既入陶念仁之手,而陶琮昔日又有人在剑在的说法,所以陶琮应该已经死了。”
易天行道:“嗯,白蛇巫其他几个首领是什么人?”
穆沛道:“那个手持镶嵌蛇眼石的蛇血藤杖的老巫师是白蛇巫老族主蛇无咎,据这个俘虏说,他能够呼唤火蛇,我猜那可能是一种幻术。那个骑蟒蛇的老巫婆叫作蛇无艳,是蛇无咎的妹妹,精通魔音御蛇之术。那两个用活蛇作武器的蒙面人乃是孪生兄弟,一个叫金蛇子,一个叫银蛇子,是闵皤近年收的白蛇巫弟子。至于那个浑身暗绿色小蛇的女巫,叫作延陀香蘅,是东峒山巫门的女弟子,于偶然机会碰见陶念仁后,一见倾心,所以自愿投靠在闵皤麾下。”
易天行咦了一声,穆沛立时会意,大笑道:“我跟东峒山巫门的唯一关系就是赤枭杖,与延陀香蘅绝对没有什么同门交情可讲。”
易天行淡然一笑:“那就好,动起手来没有那么多顾忌。”说罢一拍穆沛肩膀:“这里你多费心了,保重。”接着转向章郎,正欲说话,章郎已然抢先道:“早去早回。”
………【第七章 初练百毒功 借居听雪峰】………
烈日炎炎,远处的桃花山山腰以上云蒸霞蔚,甚是绚烂,整座山峦恍若披散着五彩的纱衣。易天行略微拉了一下包裹,徐步走向名列天下三大瘴域的恐怖山岭。
易天行来到桃花山脚下不久,刚想沿着山路上山,便差点陷入深可没顶的淤泥之中,狼狈地退出泥潭后,背心凉飕飕的尽是冷汗,不禁暗自骂道:“妈的,果然传言不虚,这里的泥土全是坠落腐烂的桃花桃实所化,软不受力。”想到这里,心中一凉:“我现在不能长时间提运真气、施展轻功,怎么上山?”
易天行正思量间,脚下忽然一阵剧烈震动,一时间地动山摇,登时立足不住,踉踉跄跄地连退十余步,方才借助身后的一株桃树稳住身形。易天行心中震骇不已:“地震?!”念头刚一闪现,桃花山顶轰的一声巨响,一股五彩斑斓、绚丽璀璨的晶莹气柱冲天而起,映着日光,散发出夺目的光辉。
易天行望着上方瑰丽的奇景,不由神为之摄、呆在当地,等到醒悟到此乃瘴气中最厉害的千年五云桃花瘴时,整座桃花山的瘴气已然全被引发,地下冒出缕缕彩丝,升至三尺高下,即便断裂成五彩丝带,在空气中飘荡浮游,凝而不散,将整座山岭笼罩其中。易天行眼睁睁看着四外彩丝越来越密,渐渐向自己身边聚拢过来,偏偏无力脱身,心头一阵发紧,终于忍受不住,大喝声中,全力出掌,返身向山外奔去。谁知彩色瘴气随散随聚,任凭易天行如何用力,最多荡开丈许方圆空隙,身形尚不及移动过去,瘴气又即将其布满。
易天行奋力挥掌,渐渐力不能支,而且口鼻中隐隐透出阵阵甜香,心头却郁结欲呕,头脑发晕,心头猛然一凛,望着眼前长约里许、满布彩烟的来路,暗叹一声,把心一横,盘膝跌坐在瘴气中央,导气吐纳,按照百毒真经所载法门,将瘴气尽量吸入体内、纳入自己的经脉气血之中。
易天行开始修炼百毒神功不久,便觉胸口郁闷难当,头脑昏沉沉的,嘴里发甜欲吐,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心知此是所中桃花瘴毒越来越严重的征兆,真切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流逝,不由惧意大盛,内息紊乱起来,依靠匡怒雄厚内力强行压抑着的双头蝮蛇之毒亦被引发,一道燥热的气流从丹田窜向四肢,心中烦闷之感登时更加强烈。易天行感到时间缓慢下来,心跳声清晰可闻,呼吸的热气烘得鼻腔滚烫,每一次心跳似乎都是为自己敲响的丧钟一般、直接震撼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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