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包抄过来。
易猛看得头皮发麻,运气于掌,猛力一拍,极寒极阴的真气喷涌而出,将七尾政彦真气所化的一点银星冻成实质,扫落地上,还未来得及高兴,另外六点星光已经及身,易猛眼见无法避开,将浑身真气一收一布,罩住自己全身,身体猛然腾空,向后翻出。
扑扑连声,易猛身上立时绽放出四朵血花,座下战马也中了两朵飞星,长嘶声中,血肉横飞,扑倒在地。
总算易猛闪避及时,四点星光均是擦身而过,虽然伤口痛彻心肺,却是皮肉之伤,落地后连忙双手用力一拍地面,蓬的一声,尘埃俱上。易猛双手一拢一放,四道土黄色的长龙夹着奇寒如冰的气息扑向凌空飞至的银星。
就在此时,十三死士的钢刀全部命中目标,七尾政彦哼都没有哼一声,即便倒毙当场,但是他的七曜斩鬼杀倒也甚是诡异,主人身死,真气所化寒芒一点也不衰竭,继续漫天飞舞,绕过易猛的土龙,急速落下。
易猛正惶惑间,一名死士已经抓起七尾政彦的尸体,扔向其中一点银星。
银星毫不闪避,直接没入七尾政彦体内,略一旋转,在他尸体上面炸开一个大洞,消散无痕。
易猛立时醒悟:“那些真气是感应血肉之躯进行攻击的,并非能够选定目标!”一面说话,一面朝着战场飞奔过去。
那十三死士闻言会意,同时飞身扑向战场,抓起地上的尸体向银色飞星扔去,蓬蓬蓬三声连响,总算化解了七曜斩鬼杀。
易猛惊魂咋定,转身望向战团,只见南征军与长倭军已经展开了激烈肉搏,南征军胜在人多,长倭军长在勇悍,双方舍生忘死的搏杀,互有死伤,但是总体而言,还是南征军伤亡更剧,心头不禁暗恨:“老七不知道在干什么?这么久了也不跟上来!如果有他手中的三万兵力,我们就能胜券在握了!”正思量间,远方树林中忽然传来一声长啸,声贯云霄,一个白袍金箍、长发披拂、赤脚粉面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一棵大树的树顶上,眼中满是冷酷的光芒:“你是易家老几?敢来拦我去路?”
易猛被那人盯上,感觉自己就像被捆好的待宰羔羊般,十分难受,心中已经断定了他的身份,当下怒喝道:“老子易猛!你就是松间明月?!”
松间明月嘿嘿笑道:“原来是易家最不中用的老三!”说着眼睛中充满了怒意,仰天长啸道:“易锋寒!你敢看不起我!好!我就把你三哥的尸体拿来作画,作为你侮辱我的回礼!”说罢眼睛一瞪,一股凛然杀机已经降临到易猛身上,令他如坐针毡。
易猛还没有回过神来,松间明月的身体已经飘到他的身前,照理说飘移类型的身法过于注重姿势的美感,因此速度大多不快,松间明月偏偏能够使得迅速与优雅兼具,光凭这一手轻功,就已经足以令易猛自知不敌,顾不得说话,钢刀已经闪电般劈出。
松间明月轻柔的一笑,伸手轻轻一弹,便把易猛的钢刀弹开:“你的武功比你兄弟可差远了。”反手一拂,击向易猛面门,同时长啸道:“杀!”随着他的令下,树林中再次冲出一拨长倭,这群人人数不多,不过百余人,但是气势与现在陷入苦战的长倭明显不同,人还未至,一片浓烈杀机已经铺天盖地的涌了上来,使得南征军将士神为之摄、心胆俱寒。
易猛只觉自己所有后路都被松间明月这轻描淡写的一拂给封死,而松间明月的深厚内力也在刚才一弹指间显露无遗,心头怯意暗生,手腕一转,一轮刀光护住面门,双脚蹬地,身体朝后飞跃,同时喊道:“拦下!”
十三死士同声发喊,十三道刀光连成一张刀网,撒向松间明月。
松间明月嘴角一撇,不屑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滚开!”双臂一分,一股有如实质的真气脱手而出,化作一道圆弧,迎向刀网。
轰的一声,刀网立时瓦解,十三死士被松间明月的巨力震得立足不稳,飞了出去。
松间明月也不理会十三死士,嘿嘿阴笑着扑向易猛。
易猛大骇之下,转身就跑,松间明月明明可以轻易追上他,却故意与他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不时拍出一掌,逼得易猛狼狈不堪地挥刀反击,以此为乐。
易猛刚开始还惶恐不安,竭尽全力自保,不久便看出了松间明月的企图,知道他要杀死自己实在易如反掌,反而心头大定,豁出去了,一面奔驰,一面抽空观察战场,只见长倭族的生力军加入后,战况顿时朝着一面倒的方向倾斜,那些新加入战团的长倭人数虽少,但是个个武功精湛、骁勇无比,出入南征军阵营如入无人之境,几番冲杀,便把南征军队列冲散,失去协作能力的南征军在远比他们勇武的长倭面前显得羸弱不堪,往往不及还手就被砍翻在地。
易猛见到这个情景,哪儿还有困兽犹斗的勇气,骤然转身立定,双手持刀,举过头顶,猛然劈向松间明月,同时喝道:“撤退!”
玄黑色的刀气卷起阵阵寒潮,涌向松间明月。
松间明月咯咯笑道:“垂死挣扎么?”右手一伸,已经探入玄黑刀气之中,刀气与他的手一接触,立生变化,在他掌心旋转不休,周围的空气迅速凝结成冰,转瞬间已经将松间明月右臂裹在坚冰之中。
易猛见状眼露喜色:“破!”左掌猛力一推,松间明月右臂上的寒冰立时迸裂,化作无数冰晶,飞刀一般射向松间明月。
就在此时,易猛眼前一花,已经失去了松间明月的踪影,冰晶全部落到空处。
易猛心头一震,还未转念,耳边已经响起松间明月的声音:“你的内力太浅了。”接着背心、胸口同时剧痛,身体飞了起来。
………【第七十五章 入伏】………
十三死士眼见易猛的身体从松间明月身边飞了出去,俱都大惊失色,身形展处,十一道黑影疾扑松间明月,另外分出二人去接应易猛。
易猛魁梧健硕的身躯宛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悠悠飘落。两名死士平伸双臂,交错成一个臂网,向上一迎,笼住他的身体。一股巨大的潜力压将过来,两名死士顺势将手一沉,卸掉松间明月的部分真气,然后臂网摇动,四脚不停后退,借以减缓易猛受到的冲击。
二人退了大概十余丈远近,方才止住身形,望向易猛:“三公子!”
脸色比纸还白的易猛甫一张口,便是一蓬鲜血,吐在两名死士的身上,两眼圆睁着向后仰倒,晕了过去。
两名死士见状对视一眼,一个死士把身子一屈,另外个死士把易猛扶到他背上,二人也不理会战局,跑向一匹死了主人的战马,由背人的死士纵身上马,另外一人持刀相随,且战且走,朝着明辉城方向撤退。
自从松间明月带领的百余名长倭勇士加入战团,南征军就难以抵挡长倭的攻势,所以一得到撤退的命令,立即行动起来,由陇川宿将孟宝云率部断后,仗着易锋寒特意监制的连环霹雳弩箭强行压下了长倭军队的追击,大队人马则亡命奔逃而去。
不到一炷香时间,围攻松间明月的十一死士已经死亡殆尽,而负责断后的孟宝云部弓矢亦已竭尽。
孟宝云自从接受断后军令,便知道自己这对人马是别想活着回去了,弩箭用光之后,立即下令冲锋,与陷入杀戮狂热的长倭军展开了肉搏,顿时乱作一团。
孟宝云自知不是松间明月对手,一上来便把手中钩镰枪一挺,策马冲向长倭勇将北石暴虎,打算以命搏命,赚个够本。
北石暴虎手舞一柄三十多斤的斩马刀,正杀得痛快,突然感到一阵凌烈杀机,转头一看,孟宝云的枪头已经到了眼前,连忙怒吼一声,挥刀劈出。
刀枪相交,发出巨大的轰鸣,孟宝云连人带马后退三步,而北石暴虎则口吐鲜血,跌了个四脚朝天。
孟宝云见状大喝一声,举枪欲刺,突然背心一凉,一蓬血花从胸口喷出,立时浑身失去了力气,脑后传来松间明月阴阳怪气的声音:“我没有时间陪你们玩下去了,赶快上路,让我过去。”
***
由于易猛昏迷不醒,领军重任转由陇川老将邝如斯暂代,他久经沙场,又是本地人,熟知陇川地势,带着易猛的军队朝着天险春曦谷撤退。
作战失利的南征军马不停蹄地奔驰了二十余里,远方春曦谷已经赫然在望,但是身后的马蹄声、呐喊声也渐渐逼近,到了后来,就像迫在眉睫一样。
无形的巨大压力笼罩过来,本就心胆俱丧的易猛部队再也承受不住,不知道谁先叫喊出声,惊慌和恐惧像瘟疫般蔓延开来,顿时失去了控制。
“快点冲过春曦谷!”虽然有人好心鼓舞战友,但是听到大家的耳朵中,感觉却像是提醒大家不快点跑就死定了。哗的一声,南征军的阵型四分五裂、散乱开来,在面临生死抉择的时候,军纪再也不能成为制约。跑得快的士兵嫌挡在自己前方的士兵速度慢了,自然就会产生出绕道跑前面的想法,问题是人同此心,队伍就是一片散沙,反而成为毫无抵抗能力的待宰羔羊。
长倭在松间明月的率领下,纵跃如飞,赶在易猛所部进入春曦谷之前,追上了他们。
易猛所部无心恋战,又不听从指挥,大部分人都在自顾自的拔腿逃命,完全就是把背心让给敌人砍,因此双方一接触,南征军方面立时呈现出惊人的伤亡,无数将士在奔逃的过程中被飞身扑至的长倭砍下头颅,一个个圆溜溜的脑袋像是熟透了的西瓜,脱蒂而落,撒了一地。
长倭战士哇哇怪叫着越战越勇,毫无阻滞的杀戮让他们陷入了莫名的兴奋中,双眼闪耀着邪异的光芒,几近疯狂地挥舞着刀剑,收割着目光所及的人头。
邝如斯看得心头大痛,怒吼道:“蠢材们!想被杀光吗?组成小队互助求存!”说罢调转马头,带着随身的数十名亲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