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ūn娟闻言,身体忽然一僵,接着右手在易锋寒后背轻抚了两下,低声说道:“夫君,天无绝人之路。东东儿倒行逆施,大修罗在上,一定会保佑我们的。”
易锋寒虽然并不信教,却也感受到妻子的关心和爱意,不愿意拂了她的好意,当下强自压下郁愤,故作豪迈的大笑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有事的。别说我手下兵jīng将猛,更有机关兽利器在手,远非东东儿麾下那些乌合之众可比,就算我只有手中宝刀,天下也无人能够留下我的xìng命。”
chūn娟强笑道:“是啊,夫君可是击败过原屯九、练离尘、商山君这些渭州顶尖高手的英雄人物,区区东东儿,怎么拦得住你?”
易锋寒哈哈大笑:“那当然!”朝着詹青娘问道:“弘法郡出了巨变,chūn千户更该设法回去收拾残局,你怎么会觉得他是因此自尽?”
詹青娘抬头望了易锋寒一眼:“chūn七公子已经向东东儿提出返送父亲灵柩回郡。”
易锋寒感觉怀中的人儿娇躯颤抖,连忙手中用劲,将她抱紧:“你去通知府中各位将领,到我书房议事。”
詹青娘应声退下之后,易锋寒怜惜的望着妻子:“我一直以为岳父宽厚平和,想不到他做事这么狠。”
chūn娟哽咽着摇头道:“父亲应该不是为了让七弟脱身才自尽的。我了解他,他一生与人为善、爱惜名誉,信仰更是坚如磐石,銮京上次议政,被百姓们群起而攻之,不但诋毁他的人格,还当面侮辱他的信仰,他的心里就应该很难过了,如今一向信佛崇佛的弘法郡竟然爆发灭佛运动,他一方面是无法接受,另一方面他肯定会自责,认为是自己的过错,才导致治下百姓受人愚弄,毁掉了渭州密学的根基。”说着悠悠一叹:“父亲是无法解开自己的心结了啊!”
易锋寒一时无言,只能轻轻抚摸着妻子的后背,竭力安抚,过了半晌,方才强笑道:“我去跟各位将军商议下对策,你一夜未眠,先回房休息吧。”看见chūn娟还要说话,立即佯怒道:“快去!别耽误我的大事!有事等我回房间再说!”
chūn娟闻言,深深望了易锋寒一眼,放开易锋寒的身体,施礼道:“是,妾身告退。”
易锋寒望着chūn娟转过长廊,立即转身进屋。他适才为了安妻子的心,尽量夸大其词,吹嘘自己的实力,实则他现在能够动用的兵力已经十分有限,除掉混杂在平民中的鬼隐杀众,手中只有贴身的武士和几名高级将领,别说出去追击赢家军残部的那些将士生死未卜,就是身在銮京的那五百易家军,现在也被困在军营之中,无法与自己联系,更为糟糕的是,借着维护銮京安全,隆北起义军半强制的将易锋寒带进京城的机关兽控制起来,虽然他们不懂如何cāo作,但是拆除了几个主要零件,已经无法发挥威力。
另一方面,从情报看来,chūn满盈明显缺乏快刀斩乱麻的气魄,chūn善施一死,弘法郡的局势只会更加混乱,联合chūn家抵御东东儿颇不现实。
现在的形势,远比想象中更加恶劣。瞻前顾后有只会坐失良机,无论如何,今rì也要有所决断!在诸位将领来此之前,自己心中必须有了初稿。
易锋寒忧心忡忡,jīng力全部放在思考脱身之策上面,却没有注意到,在他看不到的角落,一个人影拦住了詹青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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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取义】………
() 易锋寒与府中亲信一番密议,定下了当晚突围的计划后,便将手下诸人遣散。
人去楼空,易锋寒dú lì在书房之内,举目四顾,屋中空荡荡的愈显冷清。
易锋寒心头突然一阵感慨,暗自苦笑道:“我还真是个跑路的命,从蜀州跑到渭州,如今又要从渭州跑到哪里?神州么?照老三所言,那里民不聊生、君臣离心,随时可能烽烟四起,也不是一方乐土。难道去荆州?不行,那里刚刚经历了大变,目前主政的阿瑟虽然与古大哥交相莫逆,但是古大哥与我素未谋面,仅仅是老大表哥的关系,交情始终隔了一层,而且朝廷之上,情谊本淡,加之阿瑟的政见与东东儿异曲同工,恐怕不是我安身立命之所。去淼州打渔?还是去燕州牧马?”想到这里,不禁莞尔一笑,喃喃自语道:“如果我是一个人,真想做个渔夫牧民终此一生,再也不在这三千繁华中打滚,唉!可惜我这肩上,还担着数万兄弟的身家xìng命,远赴不毛之地,亦非良策。这可如何是好啊?天地悠悠,竟然没有我易水易家容身之地么?”
沉默半晌,苦思无果的易锋寒推开房门,走向自己的卧室。
不等易锋寒敲门,屋门吱呀一声便开了,chūn娟穿着一身粉红sè的云裳,雪白的肌肤一映衬,更加显得娇嫩光滑,看得易锋寒眼神一滞。
chūn娟笑吟吟地道:“您回来啦,快进屋来歇着。”说罢两只玉手一伸,便抓住易锋寒的双腕脉门。
易锋寒笑容刚刚一绽,正要说话,猛然觉得手腕像是勒上了一道铁铐,动弹不得,心头又惊又怒,一面潜运真气抵御chūn娟的擒拿手,一面洪声喝道:“你干什么?!”
chūn娟银牙一咬,娇声喊道:“你们还不动手?”
随听嗖嗖连声,易锋寒麾下亲信一一跃出,指爪并用,朝着易锋寒周身关节、穴道击去。
易锋寒目光瞥处,顿时面如死灰,心中再无一丝反抗的念头,散尽真气,任由叶广平等人将自己止住。
迎着易锋寒毫无生气的目光,chūn娟淡然一笑,柔声说道:“夫君,你且歇息片刻,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妾身吧。”说罢伸手一拂,便封住易锋寒的三处睡穴。
易锋寒此时身中十余种点穴、擒拿之术,经脉滞塞、气血不畅,空有一身雄浑内力,却没了流转通道,毫无自保之力,被chūn娟点中,两眼一翻,便昏倒过去。
chūn娟身体略微上前一步,搂住易锋寒失去知觉的身体,脸上浮现出无限柔情:“对不起,夫君。可是你若清醒,定当不会允许我们这么干的,情非得已,你还要体谅才是。”
rì向丽天拱手道:“夫人当机立断,属下佩服。不过此计尚有碍难……”
“rì向宗主可是担心我不像我?”易锋寒的卧室之中,传出易锋寒的声音,紧接着,一个“易锋寒”腰佩碧玉宝刀,在詹青娘的护卫下,徐徐走出。
rì向丽天愣了一愣,不可置信的转头望了望chūn娟怀中的易锋寒,方才叹息道:“忍宗易容术真是神乎其技。”
chūn娟望着谨立在“易锋寒”身后的詹青娘,轻声嘱咐道:“青娘,千户的安危,就托付给你了。你要知道,东东儿这狗贼如今已经掌控了渭州绝大部分的州郡,你这一去,步步危机,途中没有人接应,也没有人护卫,更困难的是,你还不能让千户苏醒,千户的xìng命只能靠你一力承担,这一路的凶险,不能言喻,你千万小心。”
詹青娘走上前来,俯身拜倒在地,朝着chūn娟重重磕了个头:“属下纵使粉身碎骨,也会护得千户安然抵达易水郡。”
chūn娟抓住詹青娘的胳膊,狠狠的捏着,一字一顿地道:“你绝对不能粉身碎骨,你绝对不能死,你一定要带着千户毫发不伤的回到易水郡。”
詹青娘抬起头来,满脸坚毅的点了点头:“属下就是死,也要完成任务再死。”
chūn娟松开双手,退后一步,肃容道:“你不能死,千户身边的亲信,经此劫难,十不存一,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替我,替在场诸位壮士,悉心辅佐千户。”
岩土妖望着一脸悲愤的詹青娘,哈哈笑道:“青娘,怎么了?没有信心啊?这可不像你哦?你忘记了以前经历的修行了么?那么艰苦的历练你都熬过来了,区区一个东东儿,不过就是手下人多了点罢了,能够拦得住你?”
黑水童子嘻嘻一笑,柔声细气的接着道:“是啊,你可是宗主悉心栽培出来接掌鬼隐杀众的人才,我们都死了不要紧,只要你和宗主活着,我们鬼隐杀众就不会断根!我们鬼隐杀众仍然会是千户最灵敏的五官、最犀利的匕首!宗主老了,再培养一个詹青娘恐怕jīng力不够了,你可千万要活下来啊!”
厌吞火忽然张口吐出一团火焰,扔给詹青娘。
詹青娘与五行鬼忍师出同门,互相知根知底,一看便知是厌吞火惯用的幻术,想也不想,一把伸手抓住,谁知这团火焰仿佛有生命一般,顺着詹青娘的劳宫穴就钻了进去。
詹青娘只觉掌心一热,一股暖流顺着经脉直达心田,烘得周身都是暖洋洋的,不禁心头一震,满眼惊讶的望着厌吞火:“火师兄!”
厌吞火一脸从容地道:“我们几个,留下来就是当弃子的,反正都是死,这粒元丹留在我体内,最多也不过多杀几个东东儿的走狗,实属浪费,传给你么,以后你还用得上。”
詹青娘闻言心头一颤,眼中泪水再也禁止不住,流淌了下来。鬼隐杀众乃是渭州忍宗名门,素来讲究对主忠诚、绝情忍xìng,师兄弟之间虽然不是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关系,却也谈不上什么感情,即使是五行鬼忍这样同出同进数十年的人物,最多也就算是点头之交。想不到大难临头,厌吞火竟然会将数十年苦修而成的九火元丹相授,直接给自己增长了五年的功力,虽然是自知无幸,又是主要为了易锋寒的安危着想,但是自己还是承了天大的人情,当下朝着厌吞火拜倒:“多谢火师兄慷慨传功,我一定不负师兄所托,将千户护送回易水。”
黑水童子对着厌吞火呵呵笑道:“你倒是舍得!不过你这样一搞,我们几个的家底怎么好意思藏着掖着?”说着取出一根漆黑如墨、长约三寸的钢针,递给詹青娘:“这枚黑水神针,可是师兄我压箱底的东西,长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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