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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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喵-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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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有人在尖叫,而尖叫的那个人好像是自己。
  
  有人伸出大手摀住了她的嘴阻止了她。
  门外响起急促脚步声,多盏蜡烛光晕映照着纸糊成的门窗,好几个人惊惶的在问尹翌凉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听见女性的尖叫?
  「湖儿回来了,帮阁主做事时受了不少惊吓,我来就好,大家回去吧。」
  门外众人低声讨论了阵便纷纷散去,烛火的光亮渐渐从门窗上褪去,深夜又恢复了平静。
  于双还是猫的模样前爪搭着尹翌凉的手腕还在惊恐的喘气,尹翌凉缓缓移开了捂着她猫嘴的手,却惊觉手腕上沾染的水迹是于双的泪。
  
  瞪着篮中软垫,眼泪不停的掉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于双趴在软垫上看着泪水滴滴掉在毛茸茸猫爪上把毛弄的湿透,越哭越不能自己。
  哭到最后已经不是掉泪抽噎而是嚎啕大哭,她狠狠抓着软垫不停的哭不停的哭,混杂着猫的悲鸣,听起来就像负伤的野兽。
  
  尹翌凉静静看着哭声支离破碎的于双,终于还是伸手将她捞入怀中。他轻拍她不停颤动的背脊,于双的泪熨烫的湿润他的衣衫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尹翌凉不知道猫也会哭,抑或,只有猫妖会哭。
  他看泪珠不停的从于双紧闭的猫目中滚落,泛滥成灾,说不清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样的感觉。
  多年以后尹翌凉有时会忽然想起自己在二十二岁的这年捡到了一只爱惹事又胆小的猫妖,不小心弄伤猫妖时她曾那样愤怒指责自己是刽子手,而这只猫妖当晚又在自己怀中哭得像个孩子。
  
  这只猫妖带着泪,在快要睡去的前一刻轻轻问他:
  「尹翌凉,为什么要杀我?」
  
  ***************************************
  
  「我并没有打算杀妳。」
  这是隔天两人独处之后尹翌凉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他说得非常轻,让坐在桌子上的于双楞了一愣,才想起他是在回答自己昨天要睡去前鼓起勇气所问的那句「为什么杀我」。
  她挥了挥尾巴低声道:「你变得太可怕,我才会做那个恶梦。」
  尹翌凉垂着眸子安静了阵,再重复了次:「我没有打算杀妳。」
  
  想起尹翌凉昨天轻抚她入睡的那只手于双内疚了起来,她轻轻往尹翌凉那靠去跳入他怀中,用头顶和脖颈背脊轻轻磨蹭起他,无声道歉。
  尹翌凉轻抚她背脊回应着她,却沉思着不知在想什么,好一阵才开口对于双说:
  「吉他已经调整好了,妳试试吧。」
  
  于双很早就看到那把吉他立在这房间里的角落。
  这也不是自己第一次看见那把吉他,之前为了请工匠调整已经把玩过好几次也改了好几次,她本以为完成品还要一阵子才会好,没想到墙角那把竟不是之前的测试品而是成品。
  她化为人形拿起了那把吉他,这把已经与从前世界的吉他无比相像了。
  转身却看见尹翌凉正用打量的目光看着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许久不曾变成人形。
  有些尴尬的干咳一声。
  抱着吉他在一边坐下调起了音,弦在她指尖被拨动调紧或调松,反复拨弹确认终于找到了正确的音。
  吉他一直都是她生活颇重的一部分,来这里竟然还能弹总觉得有种莫名的兴奋感,她试弹了几段暖手,想开口歌唱的欲望不断酝酿积聚。
  却突然发现自己唱的大多是情歌。
  她有些尴尬的抬头对尹翌凉说:「欸尹翌凉,我只会唱情歌。」
  彷佛知瞭她的顾忌般,尹翌凉淡淡道:「我不会多想的。」
  「就等你说这句话。」
  
  还沉浸在对尹翌凉的恐惧与内疚冰火两重天中,她虽说只会唱情歌但还是很难对着尹翌凉唱出口。
  于双困扰的思考着手指随意波动各个和弦,试图在记忆中找出一首比较适合的歌。
  然后,她想到了,一首适合为尹翌凉而唱的歌。
  胸口的那股澎湃终于得以倾泻,就像从前每个想狂吼的时刻。
  
  每个人舒压的方式都不同,但于双曾在网络上看过有关吐气的活动是最能发泄的了,例如大哭、大叫、歌唱,或者是吹奏乐器。
  姑且不论其是否有科学根据,她是真的觉得有效。母亲去世后每当她遇上思念太过泛滥过不下去的孤独夜晚,她都是这样边哭边唱弹着吉他度过的。
  
  只是爱与被爱的比例
  不是爱或不爱的问题
  如果明天还有好天气 都已经跟你没关系
  
  你让我梦见了太美的梦生命中不可承受的轻
  你证明了每一颗流星 都遥不可及
  你因为了我每个所以所以了这一百年孤寂
  你洒下默默无言的雨一滴
  一滴一滴一滴滴遗忘的泪滴
  
  偶阵雨偶尔会天晴
  还好星光熠熠好心的提醒
  一个人追寻 一个人的和平
  我看见我自己的天际
  
  爱真的需要一点勇气
  就看我们敢不敢忘记
  我和彩虹最短的直径 也不一定没有你不行
  
  就让我狠狠的加速前进脱离你所给我的梦境
  再零点零零一公厘就可以清醒
  我决定不再等你决定我决定不再当局者迷
  我决定属于我自己的黎明
  距离你一世纪下一个世纪
  
  尹翌凉一直都觉得那样单薄的乐器与于双是不会给他太大的惊奇的。
  他想过于双也许会唱孩子般稚气甜美的民谣,最多也就是唱戏馆那样繁复秀美尖着嗓子的曲子。
  没想到这家伙所唱的乐曲却是他前所未闻,不仅歌词白话的古怪,那唱腔也让他着实吓了一跳。
  
  不知该如何形容于双歌唱的方式,有点像在吶喊却又婉转,像在说话倾吐却又是在歌唱着。
  还有那歌词,初听觉得有好多奇怪的词汇无比可笑又不知在说些什么,可是配上旋律又像是无比合理的在说一个故事。
  充沛的情感与嗓音中些微的哭音,浑厚嘹亮,竟能在短短的时刻里让人感染歌曲里的情感。
  而且,于双那家伙明明要他做出「不要多想」的承诺,可是这首歌明明就是为他挑的不是吗?
  虽然不是每句歌词都是,却有好几句。
  
  你让我梦见了太美的梦生命中不可承受的轻
  你证明了每一颗流星 都遥不可及
  
  就让我狠狠的加速前进脱离你所给我的梦境
  再零点零零一公厘就可以清醒
  我决定不再等你决定我决定不再当局者迷
  我决定属于我自己的黎明
  距离你一世纪下一个世纪
  
  他几乎是瞬间听出那是于双想对他说的话。
  说起她最初遇到的那个和煦尹翌凉像是一个太美的梦,就像每一个遥不可及的流星。
  她还说要脱离这个虚幻的梦境,得以清醒不再当局者迷,自己决定她的明日,离他远远的。
  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她要远远离开。
  她说,也不一定没有你不行。
  
  她的歌就像是一首会让人着魔的,妖的梵唱,尹翌凉忽觉自己已经深陷其中。
  
  于双唱了两次,那种身体随着歌唱共振的感觉如此让人怀念让她忘了所有。
  这里的歌于双当猫乱晃时多次到茶馆戏馆屋顶听过,女性唱的都是尖着嗓子的甜腻曲子。
  曾担心尹翌凉那家伙会无法接受不曾听过的风格,可是她很快就释怀。
  想当时自己还是个孩子听到国外歌剧时也觉得他们唱歌的方式好奇怪,可是一曲听下来还是觉得好听。
  不曾听过的音乐风格最初大约都会觉得奇怪,但于双还是很相信其渲染力的,驻唱时期只要不是摇滚那样的曲子,抒情的曲子长辈大约都能接受也颇喜欢。
  然后,尹翌凉那聪明的家伙大约也能听出这首歌的片段歌词是针对他的,是她想对他说的话。
  
  她抚上了还在振动的弦结束了最后一丝余韵,小小的房间里瞬间没了声音,只余细微灰絮在晨光中轻轻降落。
  对上尹翌凉的目光两人相望无言,本以为会看到淡淡微笑的于双却在尹翌凉现在的面容上看到了她不曾看到的神情。
  尹翌凉时常是那抹不达眼底却温柔的笑,或是没有神情的漠然,甚至是黑眸冰凉的凌厉。
  连那次于双失控指着他控诉刽子手都只是让他楞了一下而已。
  可是现在,于双却在尹翌凉脸上看到了忧伤。
  紧皱的眉不再是伤害的前兆,而是在描述主人的脆弱。
  于双真的不曾,真的不曾想过这种有着纤细脆弱的神情会有出现在尹翌凉身上的一天,他一直都是高贵且冷静的。
  完美、和煦、优雅、稳重知性并理性,清若冷泉……
  好多好多美好的形容词可以套在这家伙身上,可是没有脆弱。
  于双竟在那个没有感情的尹翌凉脸上,看到了忧伤。
  
  一时之间于双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一直都完全武装的尹翌凉忽然就这样在她眼前弃甲露出她不曾看过的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听到尹翌凉安静的问她:
  「所以妳想走?」
  「对。」于双诚实道。
  「可是我明明说过不会伤妳。」
  「如果我不利于你和这个天下,你就会伤我,还会第一个伤我,」于双说得无比肯定,「绝对,这就是你。」
  「妳取不了深水笛穗的。」
  
  听到尹翌凉这样直白的说出让她吃了一惊。
  这家伙守着笛穗不知多久了果然早就看破她的目的了。
  但既然如此竟还这样与她周旋?甚至还安抚哭泣的她入睡……
  于双忽然不知该怎么定义眼前这个男人了。
  
  「就算以我的能力取不了笛穗,但我还是可以不利于你。」
  「那妳便转到我这方纳入我穿云阁的羽翼,由我来庇护妳。」
  于双安静了,尹翌凉并不知道赤融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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