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贼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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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个贼师姐-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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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上藏青长衫的司徒墨濯不减风采,反而多了点文人书生的儒雅气质,依旧俊美潇洒。
  “这颜色真让人不习惯。”司徒墨濯早已习惯白衣入目,其它颜色在这时反倒显得别扭。
  艳无敌将他从头打量到脚,再由脚打量到脸,难得顽皮地说:“我好想再帮你黏贴上白胡子,这样衬你的银发,会多一些落魄文人的气质。”
  司徒墨濯没好气地瞥了眼妻子算计的模样,笑得极其宠爱。“我瞧你似乎玩得挺开心的?”
  她眸光专注地落在他身上,替他整衣之后,又取来一藏青长布,俐落的将他银光耀眼的长发给盘起,遮在藏青布帽下。
  确定此身装扮不会引人侧目后,艳无敌才语气微嗔说道:“这什么话,艳儿可是费心为夫君打点呢!”
  “是。”司徒墨濯扬唇,垂眸觑着妻子全神贯注的温柔模样,心中那份莫名的感受几乎要满溢而出。
  他爱极了这份平实、温馨的夫妻之情。
  离开布行,两人走入市集,这市集小归小,摆在街边的摊子和沿途叫卖的小贩却不少,人声鼎沸的热闹光景样样不缺。
  缓步其间,头一回深入市井的司徒墨濯开始因为身旁的人事物,眼花撩乱了起来。
  艳无敌却不期然地附在他耳旁笑道:“瞧!换了这身装扮是不是自在多了?”
  有别方才惹人注目的模样,现下的情况可好多了。
  司徒墨濯漫不经心地颔首,整个思绪都教身旁的事物给吸引了去。
  左顾右盼间,他指着眼前白白红红的糕饼在她耳畔问道:“这是什么?”
  “雪里相思,白糕里头夹的是甜甜的红豆泥。”料准他没吃过,艳无敌买了一块,当下便捏下一小块塞进他嘴里。“你尝尝。”
  他顺从地张口吃下,瞬即皱起眉峰。“好甜。”
  在圣朝他的饮食极为清淡,又多半以养生为主,自然不会有机会尝到太多重口味的食物。
  艳无敌闻言,不禁莞尔,对从未涉世的司徒墨濯面言,身旁的一切或许都极不真实吧!
  而当插满红色冰糖葫芦的稻草竹秆由另一旁转出时,她那早不知丢哪去的纯稚童心,竟随着那一颗颗红色的冰糖葫芦,转进心头里。
  “我要买冰糖葫芦。”艳无敌拉着他往稻草竹秆步去。
  司徒墨濯不明就里的问:“冰糖葫芦?”
  “嗯!这个你一定得尝尝,口味定会让你终生难忘。”
  这冰糖葫芦是每个孩童小时快乐的回忆,艳无敌心想,这对甫涉世的司徒墨濯面言,是为日后的新体验开启的仪式。
  岂料,司徒墨濯有了前车之鉴后,当那一串红球映入眸底时,他下意识紧抿双唇,说什么也不愿张开。
  瞧他那惧怕的模样,艳无敌率先咬掉一颗冰糖葫芦后递给他。“喏。”
  红色糖浆将她粉色唇瓣沾染得似朵红花,让他难以抗拒,忍不住想低头亲亲她的芳唇。
  “这样,我会想吻你。”司徒墨濯如实说道。
  艳无敌正享受那又酸又甜的久违滋味,一听到他这话,呛得口中那颗冰糖葫芦差点滚落出来。
  “司徒墨濯!”她气得柳眉横竖,俏眼圆睁,饶是心思灵巧,教他这么一逗,竟也答不上话来。
  瞧着妻子美眸中燃烧怒意,他耸肩扬笑,只得依言咬掉一颗冰糖葫芦。
  冰糖葫芦外覆盖着一层晶莹剔透的甜甜糖衣,甜味里包裹的是山里红,先甜后酸的诡异滋味,让他惊叫出声。“你们中原的食物怎么这么怪?”
  在圣朝吃惯了清淡口味,这极甜又极酸的滋味,让他敬谢不敏。
  瞧他皱得苦巴巴的脸,艳无敌赧然的心情稍褪,微扬的唇有着幸灾乐祸的顽皮意味。
  “那是山楂,又叫山里红、胭脂果,司徒大夫不会不知道这果子的疗效吧?”
  勉强咽下那诡异的滋味,司徒墨濯有些诧异地喃道:“山楂具消积化滞、收敛止痢以及活血化淤等功效。而这竟然就是山里红?”
  她但笑不语,直觉司徒墨濯脸上的神情难得显露可爱。
  敛下笑意,艳无敌娇俏地勾起他的手。“夫君,你说咱们日后回圣朝,艳儿能不能有个要求?”
  “什么?”司徒墨濯扬眉,一脸不解地看着妻子,此刻的她,看起来好美,出了圣朝的她少了一点冷淡,多了一抹俏皮,让他险些恍了神。
  “我希望咱们的孩子满十六岁后,方可出圣朝,不管两年、三年,让他们闯荡江湖,体验这份平实。”
  妻子的话让司徒墨濯愣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虽然外面的世界比他想像的还要宽广,甚至……新奇又有趣!但此刻的他还不是很懂妻子所说的那种感觉。
  “圣朝不好吗?”
  “圣朝很好,但外面的天空更大,我不希望我们的孩儿从小到大、从老到死,都是活在一个局限的环境里。”
  他疑惑地蹙起眉,面容微沉,十分认真地沉思着妻子的话。
  看着他认真思考的神情,艳无敌心头因为他的尊重漫上一股暖意。
  这代表她的夫君在乎她,并在深思其中的可能性,而不是直接反驳、推翻她的建议。
  在两人各怀思绪之余,一道黑影陡地当面掠过。
  艳无敌随即察觉,惊愕出声,下一瞬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司徒墨濯护在身后。
  “夫君,躲好!”娇脸罩着寒霜,她语气微凛。
  这名身着黑色衣装的男子,杀气腾腾地拦路挡道,热络的小市集在顷刻间,因这异状起了些骚动。
  温和的眸子中掠过些许诧异,司徒墨濯忧心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艳无敌打量起立在眼前来意不善的男子,掌略施温劲地把司徒墨濯推往一旁,耳语道:“不知道,你先在旁候着。”
  这种无法挺身保护妻子的无奈让他感到窝囊至极。
  没事的。艳无敌直直瞅着他,以眼神传达心中想法。
  司徒墨濯尚未来得及回应,男子见两人眉眼间打着暗语,粗声便道:“小姑娘识相点,交出白神仙,本爷就饶你不死。”
  艳无敌心一凛,不明白男子为什么会知道司徒墨濯便是人们口中的白神仙?
  她心中虽然惊诧不已,但她尚未弄清这半路杀出之人的底细,便不动声色地微笑说道:“大爷说什么白神仙?”
  瞧眼下这状况,艳无敌想起早些时候夫君所救之人,并推断那中年男子必定不是一般猎户。
  不明白的是,这人为何会如此迅速得到这消息?
  艳无敌深知“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之理,半点都不敢轻忽这眼前之人。
  听她顾左右而言他,这人称黑老鬼的男子不耐烦地道:“少给老子装傻充愣,不交人,老子就划花你漂亮的小脸蛋。”
  这黑老鬼出身邪教,稍早前他与受重伤的师兄为躲避仇家追杀,于是乔装成猎户来到有着神仙赐药的“药仙洞”欲求白神仙医治。
  师兄已重伤,仇家却紧追不舍,迫不得已下,他只得孤身引敌。
  原以为师兄的伤势已回天乏术,没想到待返回后,师兄竟奇迹似地恢复神智,口中直述白神仙赐药之事。
  此机缘印证了白神仙的存在,更教两人盘算起掳白神仙回总坛的冲动。
  艳无敌全然不理睬他明抢暗夺的态度,依旧东拉西扯地道:“这位老先生真是对不住,我真的听不懂你说啥哪!”
  她话音甫落,黑老子便在眨眼片刻间出手击掌。
  一股疾风迎面袭来,艳无敌心中一震,此敌人武功不弱,她迅疾手腕一翻,从腰间拔出一把精光耀眼的匕首,机关把榫一压,短刀随即变把长剑。
  “老先生既不讲理,那我也不客气了!”
  黑老鬼见她出手,二话不说,举刀便朝她砍来。
  艳无敌身手不俗,在一心护夫的思绪下,手舞长剑迅捷无比,攻势凌厉不遑多让。
  两人连拆了七八招,黑老鬼见她一剑连着一剑来,竟无力招架,在冷凛的剑光下,心中一惊连连退了数步,居处下风。
  见这女娃儿剑法不俗,深知再斗下去,他必定占不得半点好处,思绪掠过,被击倒在地的黑老鬼心头瞬间竟起了歹念。
  司徒墨濯但见刀光剑影在眼前纵横飞舞,深怕妻子会受伤,一双异常专注的蓝眸不敢移视。
  许是专注着其中的发展,司徒墨濯忽见黑老鬼袖下飞出一抹黑影,日光正炽,那黑影在阳光下折射出炽目银光,朝艳无敌的方向飞去。
  他心陡地一窒,脸色一沉喝道:“艳儿,小心。”
  艳无敌闻声却来不及避开,仓卒间她将腰向后弯压,看着那把银针由她脸上飞掠而过。
  看见此景,司徒墨濯暗暗松了口气。
  黑老鬼铁了心要将白神仙带回总坛,心知再斗下去定会惨败,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频将藏在袖下的银针一一发出。
  艳无敌挺腰立起,扬手挥剑挡去无数银针,不断发出叮、叮撞响,未多时,黑老鬼发出的银针纷纷被打落,散了一地。
  长剑收转,艳无敌已无心恋战,退了一步,眸光瞥到一户商家檐下栓着一匹骏马,再酌量司徒墨濯的位置,心里已做好打算,转身准备飞身抢马。
  饶是艳无敌熟知中原江湖之事,但怎么也敌不过“人心险恶”四字。
  在她以为黑老鬼已无暗器可使之际,最后一支银针竟在艳无敌无所防备之时,朝她背后飞去。
  司徒墨濯一震,似没料到这黑老鬼还留有一手,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不加思索地扑上前去护住她。
  惊觉身后的异样,艳无敌回身接触到的是司徒墨濯一心护她的强烈眼神。
  她蹙眉,尚未来得及反应,银针“嗤”的一声刺进司徒墨濯后背,转瞬间便没人体内,那椎心刺骨的剧痛迫得他应声倒地。
  震惊的泪光瞬间盈满眸底,艳无敌千防万防,却怎么也想不到司徒墨濯会突然冲出来为她挡了那一针。
  见司徒墨濯倒地难受的样子,她神魂俱裂,手中长剑激出,直取咽喉,一剑了结那狡猾老鬼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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