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小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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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小的故事-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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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是没有,一个人的动作再快也有极限,何况人的眼睛就算能跟上,又怎么 

 

能数得出来。所谓千手天王百手巧匠,不过是取个彩头,讨个吉利罢了。 

  郑三关听了就正色道:“所以我才叫做七只手,因为我只有七只手。” 

  这世界上自然没有七只手的人,可大家都对这个外号很服气。郑三关的手,两 

 

只用来赌骰子、两只用来赌牌九,还有两只用来摸麻将,剩下的一只,则拿来做日 

 

常琐事。它们都不同,因为它们在做不同的事时,动作和速度也会大相径庭。当年 

 

苏彩衣以半个家当作赌,终于赢了郑三关来帮忙看场子,事后她还感叹自己赌的太 

 

小。从此之后,郑三关的外号就多了一个,叫做“七巧金手”。 

  现在郑三关的那两只无价的手就摆在黑色的骰蛊上,微微发着抖,渗出些许汗 

 

珠。 

  他对面那癞头僧人一看就哈哈大小起来,道:“郑三关,人都说你处变不惊, 

 

如今连揭蛊也不敢,还不是输了吗?” 

  周围的人皆哗然,这僧人来此近半个时辰,已从郑三关手中赢了近万两白银, 

 

最后这把赌得更大,乃是赌的实点豹子通杀。若郑三关开不出十八点,就算是输了 

 

。人群里已有人在窃窃私语:“这和尚是谁啊?这么厉害?” 

  “你还不知道,他就是出身少林的破教僧地戒和尚,据说不但武功了得,还是 

 

赌遍大江南北的高手。” 

  地戒听得周围人细语,再看郑三关冷汗淋淋,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得色,嘴上 

 

催促道:“郑三关,还不开蛊,你难道是想出千?” 

  郑三关握住蛊筒,他已知地戒从刚刚开始,便是在开蛊一瞬间发力改变骰子角 

 

度,这不止要听蛊精准,还要内力强劲,实在非己所及。眼看听雨榭天下第一赌坊 

 

的金字招牌就要砸在自己身上,他不禁汗如雨下,就在这时,耳边忽的传来一声轻 

 

笑。 

  笑声入耳,郑三关整个人一松,突然哈哈,松开手握拳道:“地戒大师赌术高 

 

明,郑某自愧不如,这一把我输了。” 

  众人大惊,蛊开未开,郑三关居然已经认输,这地戒和尚竟如此了得。地戒却 

 

面有异色,惊疑不定,道:“郑三关,认输也是输,你可别赖我的银子。” 

  郑三关还没搭腔,旁边有一个清脆的童音已接口道:“听雨榭开的门做生意, 

 

在京城也有数十年,赖帐可从没有过。郑大叔,你输了这位爷多少银子?” 

  袖手而立,郑三关恭恭敬敬的道:“总共纹银十二万两。” 

  那童子隔着人叹了口气,道:“还不去给大师封了银子抬来,省得人家说我们 

 

赖帐。” 

  “是。”郑三关答应之下,立刻使人去兑钱,很快一箱十二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就放到了地戒和尚脚边。 

  这时人群中青影一闪,越人而出,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都毫无所查。一个细小 

 

的孩子已掂起一锭银子笑嘻嘻的道:“大和尚,十二万两银子一分不少,你可要数 

 

好了。” 

  这轻功高的骇人的,竟就是刚刚在人群中说话的童子。他穿了件再普通没有的 

 

青衣小褂,不过八九岁年纪,仿佛街上随处可见的顽童。但生的明眸皓齿,神情灵 

 

动,脸上挂着一个调皮的笑容,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甚是亲切,出奇的清秀漂亮。 

  地戒呆了呆,没有想到那说话气派奇大,又能指使郑三关的人竟然是这样可爱 

 

的一个小孩子。 

  那小孩子眨了眨眼,笑道:“大和尚,我知道自己长得好看,不过你再这么看 

 

下去,我可会不好意思的。” 

  一旁一个女子娇笑道:“连沈小小也要不好意思的事,我一定要好好看看。” 

  人群骚动,所让之处是一个杏衣美妇,认得的人已经开始叫苏老板了。那孩子 

 

见她,笑盈盈的叫了一声:“干妈。” 

  苏彩衣笑的更是开心,走到近前伸手要捏,那孩子先知先觉,知机的缩身让了 

 

开去,嘴里笑道:“干妈,我就这么一张脸,小心捏多了沈小小变成沈面团,可就 

 

不好玩了。” 

  收回手,苏彩衣啐道:“一年比一年厉害!你爹跟温惜花到底教了你什么轻功 

 

,我居然连你衣角也摸不着。” 

  捂着双颊,沈小小笑眯眯的道:“你不是教我不可给人看出底细?不可说,不 

 

可说。” 

  对着这样可爱的小孩子,任你有天大的火也发不出来。苏彩衣笑道:“好啦好 

 

啦,不说可以。今天你只要给我赢了这个大和尚,我就让你出去随便玩三天,绝对 

 

不告诉你大伯。” 

  “真的?”沈小小眼睛一亮,嘻嘻轻笑中身形微动,已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庄家 

 

桌边,拍着桌子道:“喂喂,大和尚,刚刚你欺负郑大叔,我要帮他讨回。” 

  地戒这才回过神来,看了沈小小一眼,未曾说话。 

  沈小小已经笑了:“我知道了,你嫌我年纪小,赢了,怕以后人家说你欺负小 

 

孩胜之不武。再看我出身诡异,输了,怕从此抬不起头。当然,更嫌的是我身无分 

 

文,赌之不值。是不是?” 

  他一条两条,把地戒心里的花花肠子理的清清楚楚。地戒正惊叹这孩子心细如 

 

发,沈小小已经转头向郑三关道:“郑大叔,这听雨榭里赌术最高的台把子是谁? 

 

” 

  郑三关道:“是我。” 

  沈小小又道:“那么我比起你如何?” 

  郑三关依旧恭恭敬敬的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苏老板且不说,我郑三关自 

 

问远远不及。” 

  沈小小转向苏彩衣道:“干妈,刚刚你可听见啦,我替谁出阵?” 

  苏彩衣洒然一笑,道:“现在站在这台子边你就是听雨榭的老板,听雨榭上下 

 

财货人物任你挑选,爱赌多大就赌多大。” 

  沈小小这才朝地戒僧道:“大和尚,你听到了,现在你还敢不敢赌?” 

  地戒见他言笑盈盈,心忖难道我会输给一个小毛孩,忍不住豪气顿生,喝道: 

 

“赌!我们赌什么?” 

  沈小小看看骰蛊,撇嘴道:“骰子一回定生死,赌的小了;麻将赌的大又太费 

 

时。我们就来赌牌九吧。” 

  旁边已有人应声搬来椅子和一副牌盒,地戒点头坐下,就看沈小小开始洗牌。 

  牌九自洗牌切牌再到掷骰,可说集合了赌术精华,却又立开见影,赌的极是痛 

 

快。地戒细心观察,见沈小小洗牌切牌动作流利,毫无破绽,仿佛一生下来就泡在 

 

牌桌上的老手一般,这才知道刚刚郑三关所说非是虚言,再偷眼看旁边苏彩衣神态 

 

自若,他也就多了一分心惊,盯死了沈小小的动作。 

  沈小小洗切完毕,骰子送给他道:“大和尚,你先掷。” 

  地戒刚刚看他动作,发现几乎没能记下牌面,就着心里模糊地记忆一掷是个五 

 

,拿过牌来居然是一对天牌,心里直道好险,已出了一身冷汗。牌九之中,能比天 

 

牌还大的只有至尊宝一对,这样一来,地戒已经赢了大半。 

  正在庆幸,后面有人小声道:“喂,这孩子难道是苏彩衣的儿子?” 

  “胡说,苏彩衣嫁的方匀桢,这孩子姓方吗?” 

  “他好像姓沈。咦?姓沈?莫非他就是……” 

  “没错,就是‘那个’沈家的孩子。” 

  地戒忽然想到一事,心里正在打鼓,抬头只见沈小小已经拿了一对牌在手里。 

 

他朝地戒嘻嘻一笑,也不看,也不摸,牌往桌上一拍,两张黑色的骨牌如切豆腐平 

 

平的没入了桌面。周围响起一片赞叹,地戒看得一寒,这桌子乃是黄杨木的实心桌 

 

,这副骨牌虽好,也只是木制。这么轻轻一拍将同是脆木的骨牌拍入桌内,这孩子 

 

的内力实在比他更胜一筹。 

  沈小小笑道:“大和尚,我们一把定生死,就来赌你刚刚赢的所有。再加…… 

 

光赌银子不过瘾,再加上你两条胳膊好了。” 

  此言一出,竟是要赶尽杀绝,地戒道:“那么你们出什么?” 

  沈小小笑眯眯的道:“如果说我,我胳膊这么瘦,塞牙缝还嫌不够,大和尚你 

 

肯定不愿意;说郑大叔,他是个大男人,胳膊给了你也怪怕人的;说我干妈……咳 

 

,我还不想给我干爹的风流小剑刺出十七八个洞来。不如这样吧,我们就赌听雨榭 

 

外面的招牌,如何?” 

  他说得轻轻巧巧,旁人可听得脸都绿了,听雨榭的招牌可是它的门面,要输给 

 

了地戒,还不如直接关门大吉得了。 

  地戒只觉脊背发凉,他自己人知自己事,刚刚虽得了一对天牌,却只能说是撞 

 

巧碰上,看沈小小从容以对,旁边听雨榭的人都面不改色,显见他们对这一把极有 

 

信心。大滴大滴的汗珠从他的光头上滴下,手也开始抖动。 

  苏彩衣似是有些不忍,叹气道:“要你一对胳膊也太过了,不如这样,你若是 

 

愿意就此认输,再给我听雨榭看三年台,可以算了。” 

  这可说是个天大的台阶,地戒听后已有些心意浮动,一旁沈小小却皱眉道:“ 

 

干妈,你说了给我一个人赌,却插我的事,实在没有信用之极。”他嘟着红红的小 

 

嘴,好像在跟谁生气似的,转向地戒道:“喂,我干妈刚刚说了,你要认输就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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