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宫,坐于九天之上,混沌之中,在那沧、澜二星之间,有一道门户,号称道门,有一入此门,皆为道者之意,而此时,门前已经聚集了无数修士,有那至人境界的三清至人、女娲娘娘,有那头顶花开千万朵的接引道人,更有无数天榜妖人、地榜大巫,全都翘首企盼,修为不够者,兴奋溢于言表,或与朋友高声畅谈、或神情激动,即便是之前号称洪荒第一人的女娲娘娘,亦是双目灵光闪动,却只有三清中的太清至人与那接引道人,双目微闭,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竟就地打坐,似神游于外,不在此地了。
这就是仓颉踏上九霄紫云时看到的众人的场景,一路从洪荒地上扶摇直上九重天,让仓颉大敢吃不消,他本是**凡胎,虽然吃了不少奇丹妙药,但与洪荒诞生遍开始修行的尊者相比,自然是皓月之与烛光,圣人之与蝼蚁了。
也许是以往开了灵智,但迫于形体,一直被封印在玉石之中,刚刚被点化成人形的皓日皓月,格外兴奋,不住的四处打量,幸好还记得这几年与仓颉相处的好处,所以也曾经在路上许下诺言,为仓颉多说几句好话,若蒙的老爷收留,那之后必定能脱离凡道,坐地飞升。
只是眼前少说有千百修士,让皓日头脑发蒙,那道门近在咫尺,可是自己三人,却是怎么也过不去,前面均是有**力者,在这紫霄宫前,自然不敢闹事,但个个都如同铁树一样,站在那里,彼此之间还在抢夺佳位,那里容得下两个刚开了灵智的小童,加上一个沾染了无数俗气的**凡胎插足!
只有那后面,有两位道士,好奇的看了三人一眼,仓颉双眼微眯,隐隐间第二层瞳孔已经张开,默默的打量着,这两个不争不抢的道人。
第二层眼,这是仓颉与生俱来的神通,若说这眼睛有什么妙处,却是仁者见仁。仓颉并无修行基础,也不曾接触这些,自是不懂。这双眼,有个名讳,唤作洞心眼,此眼一扫,任何微小的动作、细节,都会被收集起来,加以分析,洞心眼下,最是难掩藏心思,即便是刚得道的圣人,无法完全收拢自己的心思,也必定被心眼看穿。
为首的道士,剑眉入鬓,嘴角冷凛,双手背负,身如明清,正是一副仙风道骨,卓尔不群。只是那右手拇指颤动,却显示出他心中动荡,却依旧摆着一副逍遥面孔,站立于后方,可见心机之深沉,当是世间少有。
后面的道士,道袍均与前人类似,头上却散乱发髻,面色含笑对仓颉点了点头,却是大大方方,不惧不畏、不喜不悲,让仓颉大为惊讶,心中也认为这必定是一位得道的仙人。
正在仓颉微微凝视之时,那道门之中,骤然放出亿万道豪光,转瞬之后,门后层层紫云,如冰雪融化一般,都化却两旁,露出那紫霄宫殿,众人一见,都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好家伙,那殿门左侧,有先天孕育灵根,上面结了十二朵青莲,右侧石阶,却飘着五色先天旗,门框上爬着一缕青丝,坠着一紫一清两个葫芦,晃动之间,众人都觉得心神不稳,知是了不得的法宝,都面露贪色。
却在这时,那凝坐在最前方,一直岿然不动的太清道德至人,与那接引道人,双双起身,相互看了一眼,同时道:“原是同道中人。”
这句话说过,二人却一闪身,移到了左右两侧,太上尊者在右、那接引道人在左,众人一愣,后方玉清原始尊者面色一喜,刚要抢身上前,却被身后的上清灵宝天尊拽到了一旁,女娲心有所感,也要闪开,却惊讶的看见从紫霄宫内,飞出一道红光,正中此时站在最中的女娲娘娘,女娲呀的一声,被砸的向后就倒,她乃大道至人,法力已经是通天彻底,却也防备不住,只能化了那人首蛇身,将站在中间的人全都撞了出去,说也奇怪,所有碰到红光的人,都被撞倒两旁,却只被撞了个踉跄,不曾有半点伤痕。
太昊眯着眼睛,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微微吃惊,那不是绣球吗,想当初,当初听说女娲拿绣球砸人,感觉特别好笑,不想今天居然看到女娲被绣球砸飞,难道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那红光果然化成了一绣球,红丝编制,球上叮当的系了三百六十五道无情扣,绳头又挂了四十九个紫金琉璃穗,霞光仪宝,妙用非常。那绣球蹦了两蹦,碰谁砸谁,最后终于蹦到仓颉身前。
仓颉一把将绣球抓在手里,仔细看了两眼,只觉得绣球上的红线,缠绕的如同乱麻,心眼之下,也辩不清楚,第一感觉不爽,随手就扔给了狼狈不堪的女娲至人娘娘,女娲接在手里,才发现绣球早已经没了刚才的脾气,心中甚是欢喜,知道是一件法宝,冲仓颉点了点头,现在,却不是说话的时候。
而刚刚在仓颉身边,为首的道人,却趁着绣球入手,所有人都注意绣球之际,用了个缩地成寸的法诀,想要抢上前去,只是路上都是有大修为的人,那东皇太一,大吼一声,头上东皇钟叮当作响,又有鲲鹏,尖叫一声,手掌化作小山大小,当头就砸,那道人吼叫一声,脚下现了三尺三寸长的戒尺,头顶放出一亩庆云,云中现须弥菩提无数,宝光升华,闪耀之间,硬生生的穿透了鲲鹏手掌,又闪开了东皇钟,站立在接引身后。
而仓颉与道门之前,在无任何阻碍。
那道门,却突然化成紫气氤氲,弥漫于四周,众人都无异样,只有那几位至人眉头微皱,心知刚刚有人用大神通颠覆了空间,只是道行不够,也仅仅有所察觉,却不能分辨明细。
九霄紫云天之上,没有参照物,所以即便是苍颉的心眼,也没有发觉。
又有那悠悠声音,穿天穿地,磅礴而来。
“有大功德者,当得入道门。”
太清道德至人,手扶三捋长髯,苍笑一声:“吾曾开天,有大功德。”说罢,当先走下了紫云,进到紫霄宫门前,那玉清原始尊者与上清灵宝天尊,均哈哈一笑,随着坐在太上道德至人身后。
开天功德,却是无人能比。
随后,至人女娲娘娘也收了法身,化成一女道人,左手捧了绣球,妙语生花指着天帝帝俊与那仓颉道:“万生万灭,我当有大功德。”
说罢,果然头顶现冲天玄黄之气,冲的众人凛然后退。
功德显化,却是比三清的无为,少了几分境界。
见女娲坐在三清之后,一众仙魔妖怪都要上前,却见那接引身后的道人哈哈一笑,随手从头顶的庆云中抽出一根树枝,那树枝,寒光凛凛如冷翡翠,就地一划,三分翡翠玉气,将众人挡在身后,惹得众人大怒,更有那东皇太一怒道:“准提,这厮不要皮面。”
他却是准提道人了。
接引道人终于起身,边走边做歌道:“设我得佛,国中天人,不识宿命,下至不知百千亿那由他诸劫事者,不取正觉。”
“设我得佛,国中菩萨,随意欲见十方无量严净佛土,应时如愿,於宝树中,皆悉照见,犹如明镜,睹其面像,若不尔者,不取正觉。”
……
走四十九步,接引道人连发四十九大愿,每一愿,皆有玄黄功德之气降下,连下四十九道功德,接引道人似是横跨万里紫云,出现在宫门左侧,正对着太上道德至人的位置坐下,那太上道德至人微微笑道:“接引道友有大毅力,发此宏愿,当成至人,却为何不发了最后一道,或许立地成圣,也未可知。”
接引双手合十,慈悲道:“我修佛心,当留一线生机于世,凡事不可做尽,此愿不成,不成正觉。”
那上清灵宝天尊冷哼一声,面带讥诮之色,“怕是道友不能把握那一线成圣之机了。”
接引道人仿若没有听见一般,却转过头去,看着那十二品莲花,微微一笑,捏了个莲花含笑指,遂道:“吾入道门,当身不染六尘,心不离六道。”这话说完,却伸手一指,那门前的十二品莲花,自动脱落,围绕在接引道人身边化作一个蒲团,接引道人又是微微一笑,静坐思量。
三清面色微变,有那玉清原始尊者,施了一礼,对紫霄宫道:“老师,接引可谓道?”
那紫霄宫内,果然化出三朵紫云,中间正坐着一道人,状若虚镜,身如不周,看了接引一眼,开口道:“众生清苦,佛本是道。”
接引道人大笑,毫无至人之姿,拍着胸脯,裸露出双脚,腆着肚子,挽起袖子,向鸿钧施了佛礼,口中还道:“这正是佛本是道。”
太上道德至人也躬身一礼,却转身又对那五色先天旗施了一礼道:“开天至人,当不在天地间,身处五行外。”
此言一出,那五色旗,居然腾空而起,太上道德至人随手一指,那离地焰光旗,化作风火蒲团,飞到至人脚下;戊己杏黄旗,飞到玉清原始尊者脚下,化作金光蒲团;玄元控水旗,化作寒冰蒲团,立于上清灵宝天尊脚下。还有那素色云界旗,与青莲宝色旗,与空中腾飞半晌,却化作两道流光,投向洪荒大陆去了。
至人女娲娘娘,眉头微皱,却将自己的山河社稷图,铺在脚下,也做不染红尘之状。她却是排在最后,只剩下紫青葫芦,却在鸿钧身后,无缘得宝。
仓颉心眼将一切看得明明白白,更看清那素色云界旗,与青莲宝色旗,一投在一重天庭之地,一投在昆仑山前,却是两方先天旗破开九重天的瞬间,就被心眼看了个清清楚楚。
鸿钧见状,开口道:“皓日皓月,且前来。”手一指身旁的两团紫云,皓日皓月终于等到了自己登台的机会,一二个童子笑嘻嘻的推开众人,走上前去。
仓颉冷眼旁观,见那准提道人面色如常,手指却颤动的更加厉害,心中也是好奇,看他到底如何进去。
那准提当真了得,眉头一皱,心里算计了无数次。他当然清楚,刚刚趁着绣球砸人之际,抢了位子,已是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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