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轩辕看了他半晌,叹了一口气道:“算了,也许他会明白,仓颉,你不必为此事介怀。”
那在门框旁的,居然就是侯冈拓一直唾骂的侯冈颉。
仓颉一脸的苍茫,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才说:“轩辕,你能扛起人族的大旗吗?”
说罢这话,不待公孙轩辕回转思想,就随手一摆,一杆大旗将两个人围住,而在之后,仓颉又双手连划,在当空连划了四十八个地字,这次却是比平常慎重了无数倍,他最近对地书的领悟日益增多,而这地字隐匿之法,又糅杂了少许的河洛密法,仓颉以此推算,参照当初自己曾见过的圣人与至人的风采,却是自信,世上除了圣人之外,在无人能窥探里面的究竟了。
可见此次谈话,对于仓颉来说,是如何重要。
公孙轩辕望着何自己一般大的仓颉,心中感慨颇多,自己虽然努力,奈何神农所知有限,空有一身绝顶的资质,却不得寸进,如今仍旧不得仙道,在一看仓颉,抬手之间,就已经不是他能够看懂的境界了,同样是人,却有不一样的际遇。
仓颉苍茫的眼神将公孙轩辕眼角之间的波动完全收在其中,往前盘腿一坐,开口道:“能力越多,承载的就越多,当你的能力超出了人族的限制,你就会承载出超过人族的东西,天道讲求的是平衡,所以你也不用执着于力量,大能者,自有大能者抗之。”
公孙轩辕也盘腿坐下,奇道:“这样说了,你却是背负着什么呢,难道除了人族,你还背负了许多承载吗?”言语之间,多有不悦。
仓颉道:“我生于人族、长与人族,造字时即对天盟誓,人族不兴不为人,你且宽心,此次前来,乃是与你交代一二。”
公孙轩辕叹道:“你却是来交代后事的一般,我亦生长于人族,却不得你这般的际遇,若是你能挑起人族大梁,我却是清闲了。”
仓颉黯然道:“你当我不想吗,我一身因果纠缠甚多,若只是自身清净,那便是身陨了,也没多大干系,但若是纠缠上了人族,却会给人族带来遗祸。”
公孙轩辕疑道:“那你将赭鞭压在草堂之上,做何解释。”
仓颉摇摇头,道:“这里牵扯因果甚多,你莫以为人族就会如此消沉下去,也不要气馁,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日后自有一鸣惊人之时,只是如今人族的气运不枉,况且有人插手,我不得不将人族的气运封印在草堂之上,也只有圣人的神通,才能从她手里夺得气运。”
公孙轩辕一脸的茫然,更不晓得仓颉口中的她是谁,不过他也不多问,只是点点头说:“这些我都记下了,我相信你乃是人族所生,自然不会对人族不利。只是你说你因果缠身,会有大麻烦,却是要小心。”
仓颉点点头说:“这你不必烦心,此次回转,乃是交代前因后果,免得你懵懂无知。你乃是下届人帝,自然要了解那气运之说。”
说罢,仓颉将气运之说细细的与公孙轩辕讲了一遍,才道:“女娲造人,主人族气运,但我人族气运,却不能捏在别人手里,妖族势大,我们也无法与他们从女娲那里相争气运,所以定要有其余的途径才行。”
公孙轩辕若有所思,说:“你说至宝可压气运,那我人族夺得至宝在身,才可行吗?”
仓颉失声笑道:“你却是偏颇了,可压气运,也需有气运可压才行。所以我人族气运,定然要着落在其他种族之上。天道轮回,定有一线生机,这你且不必烦心了,日后我定然会与人族争来气运,哪怕是抢。”
说到这里,仓颉面露狰狞之色,却强行忍住,看的公孙轩辕脸上失色。
过了片刻,仓颉终于将自己心中的邪念压制下去,叹了一声,手中一卷,从那周围漫漫然的云气当中,抽出一本书来,只见这书上,刻画着日月星城,二十四宿,往上一抛,却是托在青云之上,那头顶庆云世界中,陡然显出四方小岛,黑白二气,那气旋旋转的极为缓慢,却是看的公孙轩辕心惊魄动,更是对这等手段心生羡慕。
仓颉怒吼一声,那头顶的黑白气旋,旋转猛然加快了几分,却是从中冲出一股黑气,正是那千里人族的煞气,煞气浓而不散,围绕在仓颉的身边,直将他掩映的如同修罗恶鬼一般。
那庆云中的书,也随着黑云飞将出来,旋转不停,每旋转一分,那黑云就附着在上面一分,也不知过得多长时间,那黑云居然凝成了一个人的身形。
那仓颉猛然站起身来,搓手成刀,往那庆云世界中当空一划,不知道有多少煞气凝结在一起,几乎成了液体一般,缓缓的融进那人形当中,过得片刻,那仓颉喟叹一声,左手一指,那黑云身形猛然被定住,幻化出口眼耳鼻,却和仓颉一个模样。
许久那身形居然睁开双眼,开口说话道:“道兄且安心,我为仓颉,你为侯冈颉。”
说罢,那仓颉猛然起身,当空一划,瞬间就出了素色云界大阵,也不知道飞去哪里了,只留下公孙轩辕眼睛瞪得溜圆。
“这……”
侯冈颉缓缓睁开双眼,那眼神当中,在无掩饰的呈现出第二层瞳孔,深邃异常,身上却再无半点的煞气,感觉如云似无一般飘渺,片刻说:“不用多疑,此乃我斩去恶念所化,前日我修为长进,终于破开素色云界大阵中的禁制,更是将大旗祭炼到了八层,发现了这藏在大旗当中的天书,所以借机斩却恶身,我因果纠缠甚多,不得不行次李代桃僵之法,才能脱难。”
公孙轩辕大惊失色,失声道:“你说什么,刚刚那是天书!”
………【第四十一章 化仓颉星斗垂光】………
天书,妖族梦寐以求的天书,人族翘首企盼的天书,居然就出现在他面前,可是,如今,却不知去向。
公孙轩辕直觉上自己懵了,头脑中回想着神农的话,天书不出,人族不兴,可是如今……
侯冈颉点点头说:“自是天书,不过你却不要多心,那天书如今不到出的时机,天道有常,如今有天地人三书,地书出而巫族兴、天书出而妖族兴、人书出而人族兴。但天道亦无常,如今洪荒大地,巫妖并立,若天书将出,则那合该大兴的妖族,却因为气运先显而沦落下流,届时天书出而人书不出,定然有其他种族借机要争夺我人族的掌族大书气运,届时将出的,就不一定是人书,而是其他了。所以,不找到人书,却不能让天书显出。”
公孙轩辕神色凝然,心中忧虑道:“还不知道洪荒大地,有多少种族?”
侯冈颉眉头一皱,掐指一算,道:“说法不一,却是有些种族隐藏极深,远的不说,巫族本掌地,却不得地书,自有觊觎人书之心,那妖族掌天,说不得也得不到天书,定然也要觊觎人族,其他族如修罗、恶鬼之说,也有许多,不过你且宽心,我自有办法对付。只是你记住了,人书不出,天书不显,此事万分机密,万不得对他人说起,即便是炎帝也不行。”
公孙轩辕点点头说:“此事关系重大,我也知道,自然不能随意说出。只是如今你却何去何从。”
侯冈颉笑道:“此来却有别的事情,二年后乃是大教开教圣典,我来却是叫你,你该这般做。”
说罢,还似乎怕自己的手段不保险一般,手指一点,却是用神念传送之法,将自己心中所想,直接传给了公孙轩辕,公孙轩辕眉头一皱,吃惊道:“太清——”
侯冈颉捂住公孙轩辕的嘴,笑道:“不可说,不可说,你且去办就是了。”
公孙轩辕无奈道:“我这将来的人帝,却还是被你吩咐的没话说。你不做人帝,却是跑到背后做太上皇帝,着实阴险。”
两个人对笑了半晌,侯冈颉举起手掌,与公孙轩辕对视了半晌,郑重说:“一切为了人族。”
公孙轩辕也举起手掌,喝道:“一切为了人族。”
两人击掌而笑,那侯冈颉却说:“如今万事有仓颉操心,我却是要去解救我的母亲了,那瑶琼喜怒无常,我却不太放心。”
公孙轩辕也不问,随意道:“你去吧,看来你走之后,我却要动作动作了。你靠不住,说不得我要找个靠山去了。”
侯冈颉赞叹公孙轩辕果然是人帝之姿,心中却殊无羡慕之意,他本来就对帝位不感兴趣,所以自然心中不会有所介怀,遂道:“刚刚我将我以前的一些心得体会,都一并传与你了。改日你却可以领悟一二,只是我这方法,不入得教派,所以不能流传下去,日后人族定然有正统的修行方法,你却不要多事。”
公孙轩辕了然于心,退后三步,拜了三拜说:“老师在上,受弟子三拜。”
侯冈颉坦然受了他这三拜,却笑道:“你的老师乃是炎帝,与我何干。”
说罢,遥遥抬手,扶起了公孙轩辕,说:“此次到此为止,日后自有相见之期,却是记住我的话,莫要因小失大,你乃是将来的人帝,自然要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莫要只听片面之言,哪怕是我的,也不行。”
说罢,随手一卷,那素色云界旗,回到手心,却是一闪身,化成一个相貌普通的道人模样,与那仓颉有天壤之别,这道人慈眉善目,眼中似有大悲喜之状。却是一跺脚,冲天而起,直直的向着天庭而去。
只余那公孙轩辕,眼神复杂的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中却是波澜汹涌。
“你要我连你也莫相信,那你是否也将我算计在其中呢,只是,莫要忘记你说的话,一切为了人族,只要为了人族,即便算计与我,我也心甘情愿。”
***
那仓颉脱离了侯冈颉布下的法阵之后,抬起头,望了望天空,却是一闪身,向着西方飞遁而去,那速度之快,让人乍舌。
一路上仓颉面色阴沉,心中算计起来,他与侯冈颉本就是一体,所以也不存在二心之说,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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