啦”一声,将他自头至胯,劈作两半,倒在地上。
胜利来得这等容易,我不由愣了一愣,定睛看时,他不知何时已然不在原地,被我劈碎在地的,只是他那一袭黑衣。
天龙遁?
我似乎听人说过这种功夫,那还是我两三岁的时候,一名黑衣高手,潜入缪家庄,偷取无我神功,被守卫发现,一番恶战,使出天龙遁法,如鬼似魅,伤了我北武林不少高手。
但他终因寡不敌众,最后负伤而逃,从此再未在江湖上出现过。
不意今时今日,又有人使出了天龙遁法,而且还是灵蟒国的人!
我只觉背脊上寒气大盛,以某种主观的推测,如果潜入缪庄盗无我神功的黑衣高手,也是灵蟒国混入我国之奸细的话,那么,灵蟒国已经在多年以前就已作了重重布署。
灵蟒国不断派人潜入我国,意图颠覆本国朝政。但是他们潜入我国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没有采取过明显的行动,他们究竟在等什么,抑或是在畏惧些我没想到的其它因素?
“轰”一股蓝烟散伏地上,跟着凝聚成人形,那家伙竟生死而复生,突然站在我面前,冷冷笑道:“缪小小,在下穆尔忽,是天神所赐的四十八骑中的三等杀手。众所周知,四十八骑是奉天神的旨意,普渡众生,没有人可以对付我们,也没有人可以杀死我们,我们就代表正义,代表不死天神的神奇力量!”
穆尔忽神情激动,脸上露出邪光,诡秘可怖。
“妖言惑众!”我怒声喝叱,“四十八骑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么可怕,那么牛皮怎么会被我废去武功,流落街头?”
“哈哈!”穆尔忽笑声震耳,“牛皮?他只不过是候选人物,还没有经过我们的正式训练。那小子聪明伶俐,智力不凡,如果有幸加入四十八骑,的确不难成为一名真正的高手。只可惜,他没有那种福气。”
我心头巨震,强慑心神,不自然的笑道:“穆尔忽,你以为凭几手虚幻术,可以吓得倒我么?”
穆尔忽冷笑道:“四十八骑既然使出幻术,就是立意要将敌人乱剑分尸。缪小小,少磨嘴皮子,看招!”
穆尔忽双手一搓,向地上一推,“砰”火团窜起,将地上的沙石草屑一起燃烧起来。
火是绿火,发出幽暗光芒,忽闪忽闪跳跃,就像鬼火。
穆尔忽原地急转,身子渐渐模糊不清,好似注入了绿火之中,随着火焰一起扭动身肢。
火焰腾起三尺,中间粗两头小。
这种事情,我连做噩梦都绝没梦见过,今日可算是大开眼界了。
“忽!”绿火一偏,向我胸前猛窜而来,我大骇之下,慌忙后退闪躲,双袖猛挥,劲风怒涌而出,卷向火苗。
火苗被劲风扇得歪了一歪,倏忽化作两股,附上我左右双袖,“毕剥”燃烧。
心头大惊,我暗凝内劲,布于双臂,向外一振,“横扫千军”两片衣袖脱离衣袖,随风抖出。
“刷”又一道火焰向我胸口袭来,临近目标,火苗便即中分为二,化作一双拳头,“砰砰”击中我左右双肋。
拳劲沉重,我闷哼一声,仰天摔倒四五丈,脸色乌青,张口喷出恶血,又是一道火焰在空中扭动,有如毒蛇吐信,眼看就要逼近我的胸口,我身受重创,只有伏地一滚。
而那火苗随风一转,又飘移到我头顶之上。
“丝”远处有竹声响起,与火焰合而为一的穆尔忽脸色一变,急忙收回火焰,现出原形,冷冷一笑,化作一缕轻烟,消失在黛青色山脉之中。
我狼狈不堪的爬起身,望着已然消失的穆尔忽,只感阵阵后怕,这种玄之又玄的奇门绝学,若非不怕天这种武学怪才,恐怕就连刘绍兴之辈,也是无能抵挡得住。
沉默片刻,我快步下山,街市上已经恢复了平时的繁盛热闹,小贩扯开喉咙吆喝叫卖,行者畅谈,鲨鱼帮的人亦早已撤去。
四十、再见子弹
四十、再见子弹
我不想再上重阳楼,生恐宋氏父女感我恩义,胡乱纠缠,遂踱步到前面十余丈外的“离愁楼”二楼上找个座位,随便坐了下去。
人方坐定,我抬头向前一看,不由心头狂跳,那桌上的人亦同时抬起头来,看见我,两个人目光相碰,“嗤溜”撞出火花,她,又是红巾会会主万四娘。
我心头大喜,走过去便要与她攀谈,一叙小别之谊,哪知她见我过来,神色冰冷,抛下一串铜钱在桌上,冷冷道:“缪小小,你已经被四十八骑缠上了,自己小心!”站起身来,并不停留,便向楼下走去。
我疾赶上去,笑道:“万姑娘行色匆匆,就算见了你这未来的男朋友,也不寒暄几句。莫非,江湖之中,又有什么大事发生?”
万四娘回过头来,面罩严霜,冷冷道:“自古多情空遗恨,缪小小,你我并非同路之人,你犯不着对我这么好。从今以后,路归路,桥归桥,你我各行一方,再也不用相见了!”
“什么?”我心头一痛,“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你没有做错什么,怪只怪你错认了我!”万四娘疾纵而出,消失在人群中,留下我一人心丧若死。
平阳镇。
第二天,全城戒严。
朝廷公告诏示,宰相陈玄已经启程,带着大队人马快马加鞭向平阳镇赶来,奉旨督促平阳军民在最快的时间之内为镇口的沉沙河清淤建桥。
由于工程庞大,为了杜绝豆腐渣工程事件再次发生,陈玄不敢怠慢,赶到沉沙河后,便身先士卒,亲操大锄,与民同作,甘苦共担,很快就与平阳镇军民建立了友善和谐的关系。
流沙河上的大桥是通往对面景阳街的交通要塞,半年之前,洪水泛滥,冲垮大桥,吞噬护城石墙,淹没良田千顷。
由于护城石墙被洪水冲塌,泛滥成灾,恶水涌进附近的龙游村,毁屋伤畜,百姓死的死,逃的逃,流离失所,天怒人怨,朝野上下,亦无不震惊。
后经皇帝禁卫亲军陈洪带领禁卫队调查发现,什么狗屁大桥和稀泥石墙,全都由幕后黑手操纵。
朝廷原本拨下军饷十万两,后经调查证实,实际耗财不过八千九百七十二两,连一万两都不到。
剩下的钱财自然没有归回朝廷,而是各界官员,层层瓜分,中饱私囊。
案情错综复杂,牵连甚众,调查到后来,已经没有办法再调查下去了。
有很多涉案官员都是朝中大臣,要是一律杀无赦,恐怕就得朝野动荡,民心惶惶,若是异族乘之入侵,可就国将不国了。
无奈之下,皇帝老儿只得恨恨收手,胡乱宰了几个替罪羔羊,追缴回了万余两银子充入国库,便诏告天下,说是案情澄清,所有犯案者都已伏诛,举国上下,无不拍手称道。
宰相陈玄公正廉明,两袖清风,虽然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处皇宫,住的却是寒怆陋屋,吃的是清淡菜疏,饮的是民用之泉,忠心护国,万民拥戴。
这次朝廷派他来督办大桥竣工一事,看来是用对人了。
这日,我骑着高头大马,准备不辞万苦千辛,也要找到万四娘,向她问个明白,我们中间到底出了何事,她要对我如此冷淡?
心头怅惘,信马由缰,我却没料到,想曹操,曹操就到。
骏马刚转入一条暗巷,一条人影便自里面疾闪而出,伸手拢住了我的马头,这人正是令我牵肠挂肚的万四娘。
我翻身下马,拉住缰绳,笑道:“万姑娘,此行何往?”
万四娘冷冷道:“缪小小,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平阳镇不日就有大难来临,你赶紧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不要多管闲事了!”
我脸上变色,道:“万姑娘,你也知道我好打不平的本性,这事既然被我得知,我虽然只是江湖上的无名小卒,但眼见同胞受难,断无袖手不管之理!”
万四娘冷笑道:“具体时间我不知道,但是想来过不了多久,四十八骑便会血屠平阳镇。当然,他们的首要之务,是要炸毁沉沙桥,并行刺宰相陈玄!缪小小,这事不是你想像中那般容易,稍有不慎,便有杀身之祸。就算你想为平阳镇做些什么,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就走吧,不要坏了我们的大事!”
我正色道:“万姑娘,你放心,我这人虽然平时喜欢嬉闹,但大势所趋,总也知道忠孝节义。你们不屑与我为伍,那是你们的事,总之,这事我是管定了!”
万四娘冷笑道:“好一头倔驴,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也罢,我已经提醒你了,你要怎么做,是你的事,我可管不着!”
微微一笑,我道:“万姑娘,可曾探听明白,四十八骑为何要刺杀刘玄?”
万四娘淡然道:“社稷安危,全系陈玄一人之手。。此次陈玄有难,但凡我热血之士,无不义愤填膺,小女子虽然弱质女流,向不与男儿低头。四十八骑的本领,你想必已经知道,就不用我再饶舌了。是去是留你自己考虑清楚,我先走了!”身形一闪,投入暗巷,连一丝风儿都未带起。
杀陈玄是首要之务?
我催马赶到河道,但见人山人海,大众都脱了衣衫,精赤着上身,打桩造桥,忙得不亦乐乎。
远远一看,也不知道谁是陈玄,我心头焦躁,这么多人,要是四十八骑混入其中,谁人能知?
我翻身下马,走入人群中,拍了拍一个满脸是泥的大汉肩膀一下,轻声道:“这位大哥,陈大人可在其中?”
那大汉横了我一眼,道:“陈大人刚刚才走,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淡然笑道:“我只是随便问问。对了,陈大人从哪边走的?”
大汉伸手向左方一指,道:“就是那边,带了十二个侍卫!”
我拱手道声多谢,走近马旁,翻身疾上,右手用力在马臀上一拍,白马一声轻唤,四蹄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