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将晚,这才忽然瞧到前方有一座优雅的客栈,因为在金陵城边上,故而并不十分热闹,来往的客人不多,反而透出一股雅意来。
兴致勃勃的走入了这家客栈,笑呵呵的叫道:“店家伙计,不知你们可有客房,我要间最好的。”
店中的四五个伙计正有些百无聊赖,凑在一起胡吹乱侃,听得有客官来上门,立刻就有两个腿脚快的迎了出来,都是一脸含笑的说道:“有的,有的,客官可要饮食一番,我们店中的卤味和老酒也是远近闻名,许多客人都指名要品尝。”
贾天祥点了点头笑道:“那就随意来几样吃的好了。”
他随手扔出半块碎银子,那两个伙计登时两眼放光,越发的勤勉,前后乱跑,招呼的无比周道。
贾天祥正自斟自酌,闲下来的伙计又聚在一起聊天,心中顿时生出几分不喜,只得闷闷地吃了东西,就回到房间休息了。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一个改过自新的机缘。贾天祥才刚刚开始修行魔功,入魔未深,今日游览金陵城,倒让他的内心有了一些清明,如果能够借此明悟,或许能够从魔业中挣扎出来,也就能够免却来日的许多劫难。只可惜——
此时盘膝坐在床榻上的贾天祥默默回想近日的事情,考虑其中的得失。
其实在南山之时,当那只山魈取出黑幡之时,贾天祥就感觉到事态严重起来,之前尾随山魈的时候,自己其实心态蛮轻松的,因为从那个山魈的手段可以判断出它只会一个风刃的神通,比不上自己,在自己能应付的范围内,实际上自己拿出的实力还不到一半,都是用的一些以后能补充上的符篆。而黑幡的出现让贾天祥感觉到危机,当时他就感觉这个物品恐怕就是法器了。
马道婆知道的,修真者使用的器物按威力从小到大分为三类:法器、灵器、法宝,其中法宝的威力至少相当于练成元神的仙人菩萨,而且很难炼制成功,所以在元神真人之中,法宝也是比较稀罕的,因此又叫做仙宝、仙器。
法器则是元神以下练气士最常使用的器物了,按禁制层数划分成:地煞法器、天罡法器。地煞法器是指七十二道禁制还未祭炼圆满的法器,而天罡法器则是七十二道禁制圆满合一,化为天罡禁制的法器。
因为要把地煞法器祭炼圆满,不同的法器花费的时间不同,大概在一百五十年到三百年之间,而化为天罡禁制则是很困难的一件事,所以天罡法器大多数是在金丹宗师和阴神期老祖身上,为了区别,又将天罡法器叫做灵器。
而就算是法器,因为材料收集不易,祭炼时间长,大抵上都在引气期和神魂期的高手手上,灵魂出窍期的修者手里有法器的几率就很小了。
有了法器在手,就能直接运使法器,威力大,方便快捷,比自己念咒施法和激发符篆快很多。
果然那只山魈那处黑幡之后,自己便捉襟见肘,疲于应付了,如果不是靠着自己将神魂出窍,裹挟大阿修罗魔火金针所成的那一式飞剑,恐怕死的就会是自己了。
“说到底,还是力量不过。否则但有忤逆,杀了便是,哪管这许多!”贾天祥摇了摇头,“只可惜修行不易,现在有什么办法能够增强我的实力呢?对了——血狱修罗经——我怎么忘了京城中那些补品?嘿嘿!”
半夜三更之时,贾天祥就摸索到金陵城外乱葬岗,找出四张桌子放在那里,按特定的方法摆好,立个临时的法坛。
贾天祥将包裹从背上拿下来放在了地上,然后从中翻找出做法用的四件器物,令牌、四个黑白的小幡,一张大的布(上面画着大大的八卦),四根特制的香烛。
贾天祥将布扑在了成半弧形的桌子上面,然后将小幡和香烛分别插在四张桌子上对应的位置,最后拿出身上的符篆,放在法布上八卦对应的所在。符篆一放上去,就像是被粘在了上面。
做好这一切,贾天祥拿起令牌,在桌子后面踏起了禹步,口中念念有词。天罡踏完以后,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将令牌往桌子上一拍,四根香烛顿时无火自燃,而小幡的幡布也无风自动。
017 遥施法突破引气
";不知魔种有没有传染……";
心中一念闪过,贾天祥诵起了经文,不久就见烛光中朵朵血莲骨朵缓缓绽放开来,花心各自显化出一道人影,却四男数女,不下于十多人。
借助与魔种的勾连,贾天祥大致扫量了一下宿主的生平,由此得知这些人乃是宁国府贾蓉贾蔷兄弟,荣国府贾琏王熙凤夫妇,些许风尘女子以及,荣国府那个含玉而诞的贵公子贾宝玉。
“哈!前世有人认为贾宝玉与王熙凤也有一手,我还觉得匪夷所思,却不想真有其事,果然是空穴来风!不过倒真应了焦大那句‘每日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贾天祥曾亲手在贾蓉贾蔷和王熙凤身上种下魔种,这些魔种是可以通过房事感染的,不过感染之后生成的魔种,却没了那种传染的能力。看到贾宝玉身上怀有魔种,贾天祥那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由得感到兴致勃勃,仿佛在看一出好戏。
他却没有发觉自己修炼魔法,一些观念在渐渐转变,如果是以前自然会遵循道德,会这些东西感到厌恶,绝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乐在其中。
便在他看戏的时候,身植魔种的几人已都生出变化。
大观园里,宝玉拉着林黛玉的袖子,只是嘻嘻的笑,此时林黛玉禁不住把脸红涨了,挣着要走。宝玉忽然";嗳哟";了一声,说:“好头疼!”
林黛玉道:“该!";
只见宝玉大叫一声:“我要死!";将身一纵,离地跳有三四尺高,口内乱嚷乱叫,说起胡话来了。
黛玉和丫头们都吓慌了,忙去报知王夫人,贾母等人。此时王子腾的夫人也在这里,都一齐来时,宝玉益发拿刀弄杖,寻死觅活的,闹得天翻地覆。
登时园内乱麻一般。正没个主见,只见凤姐手持一把明晃晃钢刀砍进园来,见鸡杀鸡,见狗杀狗,见人就要杀人。众人越发慌了。周瑞媳妇忙带着几个有力量的胆壮的婆娘上去抱住,夺下刀来,抬回房去,那边贾琏也发起狂来。平儿,丰儿等哭的泪天泪地。又有人来说,东府那边的贾蓉贾蔷也得了癔症。贾政等心中也有些烦难,顾了这里,丢不下那里。
当下众人七言八语,有的说请端公送祟的,有的说请巫婆跳神的,有的又荐玉皇阁的张真人。也曾百般医治祈祷,问卜求神,总无效验这几人愈发糊涂,不省人事,睡在床上,浑身火炭一般,口内无般不说。
贾赦还各处去寻僧觅道,贾政见不灵效,着实懊恼,拦下贾赦道:“儿女之数,皆由天命,非人力可强者。他二人之病出于不意,百般医治不效,想天意该如此,也只好由他们去罢。”
贾赦也不理此话,只说“那是我儿子媳妇和我的侄子!”仍是百般忙乱,那里见些效验。看看三日光陰,那这些人躺在床上,亦发连气都将没了。这时有下人前来报告,说是城中也有几个同时患上癔症的,都已经死了,合家人口无不惊慌,都说没了指望,忙着将他二人的后世的衣履都治备下了。
正闹的天翻地覆,没个开交,只闻得隐隐的木鱼声响,念了一句:“南无解冤孽菩萨。有那人口不利,家宅颠倾,或逢凶险,或中邪祟者,我们善能医治。”
贾母,王夫人听见这些话,那里还耐得住,便命人去快请进来。贾政虽不自在,奈贾母之言如何违拗,想如此深宅,何得听的这样真切,心中也是希罕,命人请了进来。众人举目看时,原来是一个癞头和尚与一个跛足道人。
贾政问道:“你道友二人在那庙里焚修。”
那僧人笑道:“长官不须多话。因闻得府上人口不利,故特来医治。”
贾政道:“倒有几个人中邪,不知你们有什么符水?";
那道人笑道:“你家现有希世奇珍,怎么还问我们有符水?";
贾政听这话有意思,心中便动了,说道:“小儿落草时虽带了一块宝玉下来,上面说能除邪祟,谁知竟不灵验。”
那僧道:“长官你那里知道那物的妙用。只因他如今被声色货利所迷,故不灵验了。你今且取他出来,待我们持颂持颂,只怕就好了。”
贾政听说,便从宝玉项上取下那玉来递与他二人。那和尚接了过来,拿在掌上,念念有词,又抚摩一回,说了些疯话,递与贾政道:“此物已灵,不可亵渎,悬于卧室上槛,将他门安在一室之内,除亲身妻母外,不可使陰人冲犯。三十三日之后,包管身安病退,复旧如初。”说着回头就要走了。
这时,有一道意念破空降来,众人心中一个激灵,然而那意念冷硬如铁,根本就不理他人,积蓄大势之后猛然灌进了贾蓉的肉身之中。
却见这贾蓉的七窍涌血,肉身随即枯缩了起来,不过三五个呼吸便成了一具轻飘飘的干尸;转是涌出的血液,当空汇聚一团,片刻后化显人形。
显身之后,这人的神情颇有些惊讶,“我道是谁,阻我好事,却原来是你这道士,不过我倒要看看你能救得了谁?”
那道士暗叹这血人心狠手辣,不过法术诡异高强,正合做教中打手,表面却不动声色,只将一抹笑意挂在脸上,出言道:“你又是何方魔头?那知我教中神通广大,还不速速放下屠刀,皈依了我教?”
贾天祥微微一笑,上下打量那道士,嘿嘿道:“我原来不知,你却是个傻子。”说罢,散做血光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