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一共是三个人,中间的老者显然是领头的,左手的一个中年人正是刚才出手差点要了柳子寒小命之人,发话的则是右手的一个年轻人。
柳子寒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赶忙取出那袋天河星砂,恭恭敬敬的交给了对方。
“就这么一点?欺骗我们血煞门的人,可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柳子寒心里一惊,正欲解释,却被对方摆了摆手制止了。
“大爷我懒得听什么解释,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谁最先交代出天河星砂的下落,可以免除一死,机会难得哟,我可是很久都没放生了!”
长乐帮的众人面面相觑,他们确实没有隐瞒,这叫他们如何交代?院子中一片寂静,隔了半晌,一个脾气暴躁的汉子忍耐不住嚷嚷了出来。
“我们就得到了这么多天河星砂,信不信由你,你们血煞门虽然是大门派,却也不能这般蛮不讲……”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只见一道青光闪过,他的脑袋突然从脖子上跳了起来,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喷了出来,激起了漫天的血雾。
“与我们血煞门讲道理,你们还不够资格,赶快交代吧,我的耐心可是有限。”
长乐帮猛虎堂堂主柳子寒在锦玉府的修真界凶名卓著,向来以心狠手辣、嗜血好杀著称,人送外号冷面修罗。可是今天他遇见了比自己更狠,更嗜血的血煞门弟子,立刻就变成了笑面可怜虫。
待到对方开始杀人立威,他的双膝立马软了下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他一边解下自己的储物袋交给对方,一边砰砰地磕着头,大声求饶,其他的帮众见到堂主都服软了,也都失去了抵抗的心思,纷纷交出自己的储物袋,跪倒在地。
那个年轻的血煞门弟子接过长乐帮众人交上来的储物袋,仔细检查了一番后,摇了摇头。
“师父,要不要叫他们继续找找?”
“算了吧,东西虽然少了点却也勉强够用,他们就交给你处理吧,手脚麻利点,我们还要赶路。”
“是。”
那个年轻人恭敬的应了一声,他的神情瞬间亢奋了起来,苍白的面孔开始充血,他用炙热的目光打量了一遍跪在身前的众人,仿佛即将享受一道美味的大餐,又有如恶狼看到了肥美的羔羊。
“我司徒雄有一大长处,那就是说话算数,既然你们没人能说出天河星砂的下落,那么就都给我——去死吧!”
话音未落,一道青光闪过,跪在最前面的柳子寒觉得心口一凉,左胸突然出现了一个碗口粗的大洞,他的眼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我都交代了,为什么还杀我?”这是柳子寒丧失意识前最后的疑问,杀人者人恒杀之的道理,他至死也无法领悟。
看到对方动手了,长乐帮的众人哄的一下炸了开来,四散奔逃,可是那个年轻人的身法有如鬼魅,一道道剑光闪过,奔逃的长乐帮弟子纷纷中剑倒地,不过弹指间,庭院中就又恢复了宁静。
“师弟的剑法又精进了,可喜可贺啊!”
“师兄谬赞了。”
“好了,我们走吧,雄儿……血杀会……叫他们抓紧了。”
血煞门师徒三人御剑离去了,庭院中很快恢复了宁静。由于长乐帮的帮众在客栈四周布置了隔音阵法,刚才的杀戮、惨叫并没有惊动镇中其他住户,此刻,几十具尸体横七竖八堆满了整个庭院。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一具倒伏在院子角落水沟中的“尸体”动了动,突然一跃而起。这具“尸体”正是装死逃过一劫的竹汶麟。
长乐帮帮众冲入客栈大开杀戒时,竹汶麟随着逃命的人群冲出了客栈,围在四周的长乐帮弟子用带有剧毒的暗器将这些逃出来的人一一点杀,竹汶麟趁机装死,跌入了院子角落的水沟中。
幸好这些围杀普通人的弟子修为很低,竹汶麟才成功的瞒过了他们的耳目。跌入水中后,竹汶麟立刻施展出龟息*,将呼吸和心跳降到最低,浑浊的污水掩盖了他最后的生命特征,这才瞒过了柳子寒等长乐帮高手以及后面的血煞门师徒三人。
竹汶麟快步来到伍元凯夫人的尸体旁,将压在她身下的孩子抱了起来,果然,孩子没事,只是被点了眩晕穴道,睡了过去。
竹汶麟在逃出客栈前曾分出一缕神识锁定了伍夫人和她的孩子,他发现那个长乐帮弟子发出的剑气虽然击中了孩子,却被一层奇怪的劲力卸掉了。按理说,孩子应该没事,可是竹汶麟却感觉不到他的丝毫生机,这让他很是不解,待到看见孩子胸口戴的一块平安锁,这才恍然大悟。
这平安锁可是件了不得的法器,不光能自动护主还能屏蔽神识的查探。竹汶麟把它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整个锁身由秘银打造,纹饰精美、做工精细,锁的正面刻着‘永保平安’四字,反面则是“爱子思远”四字,看来这个孩子叫伍思远。
“伍兄,你是个好人,我是不会让你们夫妇俩暴尸荒野的,你们的孩子我救了,你们这就安心的去吧!”
为了安葬伍元凯夫妇,安置伍思远,竹汶麟花费了整整两天的时间。安葬伍元凯夫妇倒没费多少功夫,主要的时间花在了为伍思远找一户寄养的好人家。
最后,竹汶麟将伍思远交给了一个叫柳树屯的小村子中的一对姓齐的中年夫妇,这是一对忠厚老实、善良朴实的夫妇,有着几十亩水田,家境尚可,夫妇俩在村里的口碑也很好,并且一直没有自己的子嗣。
那夫妇俩见到虎头虎脑的伍思远,不仅喜出望外,他们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竹汶麟寄养的要求,至于竹汶麟所要留下的银子则坚决不要。无奈之下,竹汶麟只得使出障眼法,这才偷偷地留下了几千两银票。
至于那个平安锁,则被竹汶麟离开时带走了,这倒不是竹汶麟贪图这件法器,而是出于对孩子的保护,避免伍思远像他父母那样因为身怀异宝,而招来无妄之灾。待到他长大后有了自保能力时,竹汶麟自然会物归原主并告诉他自己的身世。
处理完孩子的事后,竹汶麟化装成一位游方的郎中在日落前赶到了锦玉府的府城。这次竹汶麟老老实实地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竹汶麟就出发了。
由于天色尚早,官道上的行人并不多,竹汶麟一副流浪刀客的打扮,斜跨着那把“道具”横刀,快步疾行。
正走着,忽然不远处的一阵争吵声,吸引了竹汶麟的注意。
路边,一个肥头大耳,憨态可掬的胖大和尚拦住了一辆驴车,他双手合十行着礼,似乎正在说着什么。赶车的是个枯瘦干瘪的中年人,一边颇为不耐的大声呵斥着,一边试图拉转缰绳,绕过那个拦路的和尚,却总是以失败告终。
竹汶麟靠近,听了几句二人的对答,很快就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那个赶车的汉子是附近几个村子的牲口贩子,这次收了一头老病的耕牛,准备运到城里买给菜市的屠夫。胖和尚是个游方的行脚僧,看到这头老牛颇为可怜,于是动了恻隐之心,将那牲口贩子的驴车拦了下来,希望对方能够积德行善,将那头老牛放生。
那牲口贩子毕生以此为业,买给屠夫的牲口海了去了,自然不会答应。和尚既没有钱财赎买,又死活不让路,这让他暴跳如雷。
可是,僧人在大唐的声望很高,对方又长的牛高马大的样子,那个牲口贩子虽然暴跳如雷却始终不敢动粗,于是就出现了刚才的那一幕。
看到竹汶麟走了过来,那个胖和尚忽然眼睛一亮,一个箭步窜到竹汶麟跟前。
“阿弥陀佛,救星到!这位施主,贫僧可算等到你啦!这头牛又老又瘦,最多值四、五两银子,请施主行个方便吧。”
那个和尚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一只蒲扇大的手掌,摊在了竹汶麟面前。
第一百五十章 厄灾
竹汶麟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原来对方是把自己当成了冤大头,竟然要自己出这笔银子,有意思,竹汶麟决定刁难一下那个和尚。
他将身上的气势猛地外放,锵的一声横刀出鞘,顺手耍了个刀花,一脸狰狞的威胁道:“他奶奶的,打劫打到大爷头上了,真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那个胖和尚却并不害怕,只是嬉笑着说道:“好啦,好啦,别演戏了,快点给银子,那个人就要跑远啦。”
听了这话,竹汶麟有些哭笑不得。
“我为什么要给你银子?”
“你为什么不给我银子?”
两人对视了一阵后,同时笑了起来,竹汶麟从怀中掏出了一锭十两重的银子顺手丢了过去,和尚接过银子也不道谢,只是转身急匆匆地向那个牲口贩子追了过去。
俗话说人老成精,这牛老了能不能成“精”不好说,但总归是会多几分灵气的,此刻,那个老黄牛正无比亲昵的用舌头舔着和尚的手掌,它哞哞的叫着,叫声时而悲沧时而愉悦,时而低沉时而高亢,仿佛在向对方倾述着什么。
和尚侧着头仔细地聆听着,一边轻轻地拍着它的头,一边低声应和着,似乎在安慰它。他的表情随着那老黄牛的叫声时而悲伤时而喜悦,仿佛“二人”心意相通一般。这一人一牛交流了好一会,这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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