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无涯流露一份得意,道:“蝶仙子一眼能将两名鬼怪识破,算是聪慧过人了,只可惜在下设的这个局,不仅有螳螂捕蝉,也有黄雀在后。”
画蝶冷笑一声,道:“臧无涯,我刚才说我大意,难道你以为是在夸你么?本姑娘只是想到,前面我假意摔倒时,若是真的竹汶麟跑过来后绝对不会将我扶起,而是会问我一句‘你究竟是谁?’。毕竟我在他们面前伪装成的身份是一名手无寸铁的小女子,怎么可能一刻间就能前行几里到达此地。但是假的竹汶麟却会忽略这点,因为当一个人去模仿另外一个人时,大部分心思只会去想表面上如何像他,却往往将对方心理上的细节遗忘。本姑娘一时没想到这点,今朝就当忘了狗会咬人,被狗咬了。”
臧无涯听后,脸上笑容不减,但变得更加邪异,道:“蝶仙子,你这样说,似乎在怪罪小生对你无礼。但这件事,孰是孰非,还请先弄清楚,你们两个起来吧,让蝶仙子好好看看!”
声落,两名倒地的蓝衣鬼怪瞬间立了起来,他们一左一右游回到臧无涯身边,随后转身面向画蝶,只见他们的印堂越加浓黑,原本为女子的面庞,渐渐显现出另一张狰狞的面孔,竟是已经死去的肖卿和万云!
画蝶见到后,秀眉微皱,道:“是你们!”
“蝶仙子果然有记性。”臧无涯道:“记得半天前,小生还在酆都替师尊问候瑟水鬼王他老人家,无意中见到地差拘来两缕新魂,竟是我血煞门门人,问过后才知道,他们是被蝶仙子所害。虽然同为异教中人,但蝶仙子的做事手段实在难以恭维,最终连鬼王师伯也看不下去,去秦广王那讨了个情面,容我将这两缕魂魄带回,并赠予了两粒‘画皮丸’。想想这‘画皮丸’果然有奇效,让鬼魂服下依附人的肉身,连蝶仙子的法眼也看不出来,可谓和我的‘无相易容真法’不相伯仲,看来哪天,我还得去酆都再谢过鬼王师伯才是。”
画蝶道:“臧无涯,你说了这么多废话,无非是想将瑟水蛮扯进我们之间的恩怨。看来你们血煞门立派这么多年来,还是一点没变,凡事不敢独自出头,非得倚到一个靠山。有时候本姑娘真怀疑,你们整日找女子采阴补阳,是否性情也跟着变化,骨子里早不是男人了。”
听完,臧无涯笑中生冷,道:“蝶仙子如此诋毁小生,等一下可别怪小生不懂得怜香惜玉。”
画蝶不屑说道:“就凭你?痴人说梦。”
“是吗?”臧无涯笑容转为阴沉,道:“蝶仙子有所不知,我刚才从背后给你的一掌,可不是那么随便的拍一下,而是掺融了我刚修炼而成的‘逍遥春雨心经’。请问蝶仙子,你现在是否感觉背脊凉凉的,而且逐渐蔓延到全身?”
画蝶听后眼眸闪动,并没有开口答复,而是暗自运功,调匀内息。
臧天涯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笑意再添一份得意,他用舌尖敲舔着门牙发出几声“啧啧”音,道:“说到这‘逍遥春雨心经’,蝶仙子可能不知道它的来历。相传呐,上古时期王母娘娘之女瑶姬未嫁先死,葬于巫山,因曾斩杀东海龙王十二龙子,魂灵不入轮回,整日孤苦过活,无所欲望。王母娘娘怜悯女儿,便为瑶姬降下‘逍遥春雨心经’之法,受其影响,瑶姬终日等待过往行人,托梦相见,与人合欢,以解精魂思渴之苦。这套功法,小生所学的虽然只是真本残卷,但源同一家,既然上古神女都抵御不了它的奥妙,那么蝶仙子也不必损耗元气,徒增忧愁。待到片刻过去,冰寒之气侵入骨髓,也便是蝶仙子投怀送抱之时。小生有个提议,到时候蝶仙子哀求小生,可要记得叫哥哥。”
“无耻之徒!”画蝶怒喝一声的同时猛挥衣袖,一片细小的花叶化为一束红点,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向臧无涯袭去。
臧无涯面无波澜,待到红点临于眼前,随即伸出两指,生生将花叶夹于指中,随后不慌不忙说道:“蝶仙子可是在送予小生定情信物。”然而刚说到这,臧无涯顿时感觉不对,被夹住的花叶泛起了强大的灵力波动,尤如万钧巨力孕育其中,且即将爆破。
臧无涯面色微变,即刻放开花叶,闪身遁入上空。
几乎同一时间,那片花叶,一化十,十化千,尤如百花招展,又形同万剑齐发绽射开来,引得这片区域霍然间呈现无数光亮,绚烂至极。若不是臧无涯抢先一步脱手遁离,恐怕已被射成了刺猬,至于肖卿和万云并没来得及逃脱,虽用鬼力竭力阻挡,但力不及心,所依凭的女子肉体免不了受到众多花叶穿体而过,以致于鲜血四溢,流成一道道血线,密密麻麻盘织在一起,甚是骇人。好在他们两个已是鬼魂,画蝶这记“万紫千红奇葬诀”主伤肉身,对灵体作用却不大,他们俩的鬼命暂且保留了下来。
第一百七十一章 并肩作战
画蝶冷眼望向上方的臧无涯,并无停手之意,而是摆舞衣袖,顿时,留滞在空中万千花瓣,聚成了一条巨大的绸带,“嗖”的一声朝臧无涯飞袭过去。
臧无涯不敢大意,捏指念诀,七束细长的光华急速从指尖射出,斩射向那条绚美却杀机蓬勃的绸带。
一阵类似瓷器碎裂的零星之音响起,绸带碎裂开来,但万千紫红花瓣并没有就此消逝,而是飘离到四面八方,聚成了一个庞大的球形结界,将臧无涯罩入其中。
眼下的情形,臧无涯并无惊色,反倒露出诡异之笑。他心中明了,画蝶每催动一次功法,“逍遥春雨心经”的入髓之寒就加重一分,如今的蝶仙子已是强弩之末,只要再拖上片刻,便可手到擒来。
况且,从交战到现在,他虽然表面上处于下风,但实际上,画蝶一直以“泪魂花”步步相逼,而他依然两手空空,没有祭出法宝。并且,他现在身怀一样奇物,乃是师尊近日所赐,若用上它,即使画蝶全盛时期,也有把握将其制服,毕竟这件奇物,乃被列为异教十*宝之一。所以说,蝶仙子如何能逃脱他的手掌心。
刚思淫到这,落魂结界内响起了“簌簌”之音,只见上下左右各结出了一条细长的奇花绳藤,朝着臧无涯鞭击而来,速度迅猛,犹如霹雳闪电。臧无涯虽然有恃无恐,但也不敢轻视,急忙闪身避开,进行最后的等待。
地面上,画蝶的内息已经混乱不堪,望着落魂结界内的情形,不由心生恨意。若不是侵体寒气封住了丹田大部分灵力,哪里容得下臧天涯如此活蹦乱跳?
难道一身清白真的要被逍遥谷的无耻之徒玷污么?默念到这,画蝶突然生出了寻死之心。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叫唤:“小蝶,果然是你!”
眼角的余光,画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竹汶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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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蝶不加多想,冷声道:“你若想活命的话,就快点离开这。”
竹汶麟望了一眼场上的局势,语生执意道:“要走,我们一起走。”
“真是个笨蛋!”画蝶没好气说了一声,猛然收功,一手提携起竹汶麟,便身形一闪,朝着一方遁离。
落魂结界随即消散,臧无涯露出身形,显出了几分狼狈。他望着云海的另一头,眼中寒星一闪,念道:“想跑?没那么容易!”声落,一阵呼啸声响起,臧无涯身化厉风,朝着一方极速追去。
云霄中。
画蝶的面色越渐苍白,寒气开始侵髓,冷意从骨子里散出,刺痛她的神经,终于,她精力不支,身形恍惚,带着竹汶麟遁入了一片山林内。
刚落到地面,画蝶便站立不稳,欲势要倒。竹汶麟连忙扶住,问道:“小蝶,你怎么样呢?”
画蝶望了一眼竹汶麟,不知道为什么,坚执的心顿然松懈了下来,她即刻扑入汶麟怀中,道:“汶麟,我冷,我好冷……。”
竹汶麟面生惊愕,定在原地,关切问道:“小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画蝶齿舌开始哆嗦,道:“我中了臧无涯的‘逍遥春雨心经’,寒气侵髓……汶麟,抱紧我……”
竹汶麟怔了一刻,随即心中生出几分明了,道了一句“冒犯了”,便依话抱住了画蝶。冷风刮得树叶“簌簌”作响,竹汶麟眼中闪过回忆之色,道:“你果然是她。”
异性的体温,让画蝶的痛楚减轻了几分,听到这话,她面生一丝疑惑。
竹汶麟继续道:“昔日在落雁谷,我被妖魔重伤,那个出手相救的人是你。”
画蝶美眸一闪,道:“你怎么知道?”
竹汶麟道:“你离开福云客栈时,留下了体香,这抹香气,让我突然想起了在落雁谷时,那个救我一命的女子,身上也是这种气息。”
画蝶听后,露出浅浅的笑意,道:“真看不出,原来你堂堂的竹大侠也是一介登徒浪子,专记女子的香味。”
竹汶麟面露正色,道:“我学过医,对气味有着特殊的感官。再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离开时不露容貌,我只有记下气息,才有机会报答恩情。”
听完,画蝶笑意收敛,容颜闪过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失落。不知道为何,她宁愿竹汶麟是个登徒浪子,也不希望对方是出于恩情才记住自己的气息。
刚遐思到这,忽然,上方传来一阵风驰之音。画蝶急忙挣脱开竹汶麟,勉强站立,道:“汶麟,臧无涯来了,这件事与你无关,你还是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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