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对方射去。
右首少年朗声道“冬雪漫云天”剑抉指处,四周气温突降,飞剑卷起一阵罡风,又如漫天飞雪飞了过来。二人一时斗得不分胜负,头顶的飞剑时而穿云破雾,时而诡如迷踪也纠缠得难分难解。
四周围观的道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不休。
数十招过后,左边少年低喝道:“邱师弟,小心了,看这招,长空尽展浮云意”
紧接着面色凝重,手中接连打出一套变幻莫测的剑抉……
顿时天空中惊雷隐隐,云层翻涌,气浪排空,百里内一道道云汽如万川归海般汇向头顶的飞剑。那飞剑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慢慢竟伸出尺许的剑芒,隐隐发出丝丝欢快的剑鸣,缓缓向右首少年压了过去。
如山的压力当头罩来,右边的少年竟觉得不能动弹,头顶的飞剑被压制的激烈的摇晃着,手中的剑抉也渐渐拿捏不住。
少年大惊,一咬牙,便要拼命。一声宏亮的啸声从人群中响起,“好小子,烟波罢却四海平!”人影一闪,一个黄衣羽冠的老道突然出现在两人对峙的半空。
剑抉一指,身后一股无形的巨大剑气凭空而起,闯进左边少年剑势布下的如山压力中,与缓缓压下的巨剑猛然相撞。
“轰——”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震得群山深谷嗡嗡回荡,铺天盖地的气浪冲得三条身影四散而去,缓缓的落在石台上。
“张师侄,你竟已能用云海烟波式,好,好,好,看来你已进入第四重了。我青城山自开派七百八十年,你是第六个五年内就进入第四重的奇才!前程无量,前程无量”
宏亮的言语声中,那飘然落地的黄衣老道正是青城山护派长老之一的青莲居士。
那个被青莲称为奇才的少年长得剑眉朗眉,英挺不凡,只是眉宇间隐隐一股阴郁之气,显得此人诡奇异常。他正是青城山五代弟子,四大护派长老云松真人的得意弟子——张行坤。
而刚才与他切磋的五代弟子叫邱志全,师父也是四大长老的雾松真人。
“哈哈,”又一个身着黄衣的老道走出人群,五短身材,慈眉善目,胖胖的圆脸上笑容可掬,颔下三绺短髯,如不是身着黄衣的道袍,那富态的样子活脱脱一个乡镇村庄里的土财主,此人正是张行坤的师父——四大护派长老的云松真人。
“青莲师兄谬誉了,哈哈,谬誉了,行坤只是略胜一招半式,修为也只勉强到了分神期而己,刚才的剑招虽然凌厉了一些,不过,师兄如不出手,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哈哈”
虽然言词谦虚,不过却掩饰不住面容上的一丝得色。
“好你个张行坤,同门切磋,你竟然使出如此杀招,仗着修为不错就可以百无顾忌了吗?”
又一个黄衣老道走出人群,浓眉重目,国字型的脸宠上此时却气得面色发黑,朝着青莲居士拱手道
“多亏师兄及时出手,否则此时志全恐怕已经横尸当场了。”
“呵呵,雾松师弟呀,话不要这么说,虽是同门切磋,却也要分个高下嘛。行坤初使此招,修为有限,威力又能大到哪去,再说我也不会看着志全吃亏的,呵呵,不会的”
“哼,培养出一个好徒弟来,难怪师父的尾巴也翘上了天,当然,如果青莲师兄不出手,我也不会袖手旁观,不过我可不会手下留情,我会替云松师兄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挟技自傲的畜生!”
“你……”云松真人瞪大眼睛正要说话,青莲居士挥手打断道
“二位师弟都已是修行经年累月,即将合一成道的前辈高人了,却如何在这些晚辈面前做如此世俗口舌之争?”
两人相互瞪了一眼,都不说话了。
转身向垂首站在身边的张,邱二人道:“行坤自是我道宁百年难求的奇才,看你今时成就,我确也是感到高兴。不过那云海烟波剑式三招一体,威力巨大,当初也是我派祖师斩妖降魔的绝学之一,行坤师侄此时虽可勉力而为,而威力却也难加控制,今后同门切磋,万不可再用此招,切记切记!志全也是我派五代弟子的翘楚之辈,假以时日,也定当会为我辈仗剑天下,除妖荡魔的一分子,切莫要妄自菲薄,不思进取。”
二人齐声拱手道:“谨遵师伯教诲。”又转身面向身后众弟子,朗声说道:“今日切磋,我心甚慰。众弟子当见贤思齐,以张师侄为典范,努力精进,光大我派,为未来正邪会战,斩妖降魔尽己一分之力。”
众人齐声拱手道:“谨遵师伯教诲。”
望着身边那张剑眉星目的俊朗面孔,青莲居士脑海中又浮现一个清秀少年的身影,遥遥万里外那个令自己不能忘怀的小子,怕此时还正在那闲卧石台,对空遨诗,过着那平凡悠闲的生活。
唉,青莲居士暗暗长吁了一声,“天色不早了,回观吧”说罢身形一闪,已是在半里外的空中。
云松,雾松对视一眼,随即跟上。众弟子也纷纷御起飞剑,剑光闪烁处,凌空而起,鸿飞冥冥般融入空中……
阵阵清风过后,云浪重起,氲雾弥空,思茅坪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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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一阵闷雷过后,几道炫目的闪电掠过长空。
初秋六月,位于成都东北的云浮镇己是提前进入了梅雨季节。
瓢泼般的大雨倾刻而下,密如丝麻的雨点打的路上行人睁不开双眼。天地间笼罩在一片苍茫迷蒙的雨幕里。
竹汶麟站在城东外二里的一间破庙里,正望着庙外的暴雨呆呆的出神。
不知不觉中,自己已在这个万里外异乡的小镇呆上三月有余。
自那日在街头与绿衣少女相逢后,竹汶麟就离开了镇内,落脚在城东的这座破庙里,平日就在这荒郊野外寻着不知名的野果充饥。运气好的时候也可偶然打到一两只觅食的野兔,没有引火之物,索性就生食兔肉,渴饮兔血。总算给已经斋戒月许的五脏庙沾了点荤腥。
身上穿着的衣服越发的破烂不堪,原来束头的布巾也不知什么时候丢掉了,乱若篷草的头发现在用手已经无法整理,索性就披在肩上由它去了,反正在这个异乡的小镇也不会有人认识自己。
今时的样子,就算那个有着一面之缘的绿衣少女如若不仔细辨别,怕也不会认识自己了。可是自己却在这个陌生的小镇再也呆不下去了。
每日清晨,竹汶麟总是最早一个赶到城东门。在那里,他结识了一个守城的老兵。
老兵守了一辈子的城门即将退役,阅尽沧桑的老者在听竹汶麟诉说完那凄惨的身世后,也可怜这个异乡的少年流落至此的境遇,在询问需要什么帮助的时候,竹汶麟只求他如果见到有涡山的修真者到城内的时候告诉他。
老兵无奈的摇摇头,虽然那十里外的涡山也偶有人下山采办一些物品,但那都是十年九不遇,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每次的满怀希望而来,又带着深深的失望而去。竹汶麟渐渐的绝望,他等不下去了。
每次午夜梦回,竹汶麟总是梦见善缘那日惨死的情景,被烧成焦碳的尸首……想到痛心处,就用牙齿狠狠的咬着自己的手指。
看着鲜血淋漓的手指,体味着钻心刺骨的疼痛方能暂时舒缓一下内心的凄苦。
报仇,报仇……
深深的仇恨每时每刻刺激着这个少年的神经,几乎令他发狂。有几次,竹汶麟握着手中的紫玉几乎就想去城南寻那偶遇的绿衣姑娘。
第二百零七章
这初识的异乡少女在自己如此凄惨的境况下,却并没唾弃嫌恶自己,反而给自己孤寂惨苦的心灵带来一缕人情的温暖,让他体会到此刻的自己,活在人世间还有着那些许的乐趣。
竹汶麟真的很感激她,真的很想再见她一面。可是每次冲动之后,冷静下来的竹汶麟却屡屡打消了这个念头。
男孩的自尊和羞愧却令他再也无法面对那个少女。
罢了,就自己寻上涡山吧,反正自己已经这样了。与其在这每日苦苦的守着绝望和仇恨的煎熬,还不如就直接寻去吧。如果就是喂了狼虫虎豹,或是跌落山涧而亡那也应该是自己注定的结局,却也好过这样每日地狱般的生活。
庙外的雨幕渐渐的稀疏下来,一阵清新凉爽的秋风吹过,仿佛将那胸中久郁的阴霾也吹散了不少。
明天,会是个晴天吗?
行走在起伏不绝的涡群山内,爬行在崎岖陂峭的山间小路上,竹汶麟的心中不禁想起当朝诗仙李白的千古名篇《蜀道难》,诗仙嗟叹那蜀道难于上青天,“黄鹤之飞尚不得过,猿猱欲度愁攀援”可是,望着眼前那盘桓曲折,直插云宵的山路,竹汶麟不禁苦笑。如若诗仙当年是攀登至此,怕是就会换成另外一篇千古传诵的‘楚道难’。
这已经竹汶麟攀登的第七个峰头了。
一路寻来,连山脚下砍柴的樵夫都不敢攀登的悬崖峭壁,竹汶麟都咬着牙关,闭着眼睛,九死一生的翻过了。
有几次要不是因自己身小体轻,堕下悬崖上被半腰的松树挂住,又机缘巧合的被邻山砍柴的樵夫看到救起,怕此时自己的尸体早己在那山涧下风干了。
山里的村民淳朴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