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愿意往那儿去想而己。”
幽幽的叹了口气,少女低声道,“该我给你讲我的故事了。”
“其实我的家世和你大致仿佛。不过,不同的是,我是一个豪门官宦之家的女儿。”少女轻轻的拉着竹汶麟的衣袖,两人并排着面对云海坐下,
“我的父亲是当朝三品布政司云平焕,就是当初,当初父亲将我送上了青城山学艺,原本我很认真的去学,过的很快活,直到有一天,从山下来了一个少年……。”语气一停,少女突然微微颤抖着低下头去。
两人一时无语,竹汶麟突然觉得胸中一阵烦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充满了胸癔,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
远处,西下的夕阳映着天边的云霞绚丽多彩,变幻多姿。而两人此时正面对的东方的云浪,却因阳光的远去而显得去格外的诡奇,阴霾。
“……他失踪了,或者说死掉了,而我被父亲从讲武堂保了回来。”唐溪雨的语气更转低沉,“你和他好像,真的好像,虽然我有一点把你当作了他替身的意思,但我不想骗你,正如你真实的对我一样。”
唐溪雨突然抬起头来,明亮的双眸紧盯着竹汶麟的双眼,“不管一会你的选择如何,我都不会怪你。”又幽幽的叹了口气,
竹汶麟紧咬牙关,缓缓的点了点头。
少女又轻然的叹了一口气。“父亲只我一个孤女,娘亲又去世的早,所以自幼就是我们父女两人相依为命。但我自幼体弱多病,父亲遍请良医,也未能将我治好,后来父亲又调到京里为官,宦事繁忙。而我就更加孤单无依。直到,我遇到了我的恩师……”
说到这里,唐溪雨抬头看了一眼竹汶麟,“我的恩师在偶然一次云游中落脚我家,而我的父亲一直却是对修道中人十分的敬重。恩师因事在我家住了几天,后来听说了我的病情,因感于父亲对她的敬重,就毛遂自荐给我治病”
“我的病被师父治好后,恩师就和我父亲说,我自幼自弱多病的病根却是先天不足,应该是因为母亲在怀我的时候不小心引动了胎气,造成了胎气的亏损,所以我就,我就体质虚弱。”
唐溪雨凝望着天空,又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情一样,
“后来,一切就顺理成章的发生了,我的父亲同意了恩师带我去修道。我,自然也就成了那修真界的一员。恩师疼爱我,许我可以经常的回来探视父亲。那件事之后,过了两年,我又一次被放出山探亲,就,就遇见了你……”
又是一阵无语。
最后,唐溪雨幽长的低叹到,“我的师父,是青城山的仙长,青莲居士。”
“好了,”唐溪雨的语气颤抖的说道,“我的故事就是这些了,现在,你也明白了我这身世了,算是对你真心待我的回报了。剩下的,就,……只看你的选择了……”
慢慢的低下头去,语气渐不可闻。
夕阳终于带着最后一缕不舍的阳光沉入了西山。
夜色涌起,高耸入云的思茅坪峰顶此时却是格外的罡风凛冽。
那白日里本来绚丽壮观,令人心胸开阔的无边云海,此时在低沉的夜色下显得分外诡异阴森,仿佛一个个张开大口欲吞人而噬的恶魔厉鬼,迅猛如刀的罡风怒号着,猛烈摇曳那四周的松林,发出了一阵阵如千军陷阵,万马如嘶的惨烈声。
两人依旧呆呆的坐在那石台上。
任那罡风凌虐的摧残着自己的身体。却都仿佛是没有感觉的僵尸一样无动于衷。
竹汶麟此时的脑海里的思绪,却比这思茅坪顶那肆虐的狂风还要猛烈,还要激荡:
一会儿,他想到了那善缘碎裂成无数块惨状的残尸,一会又想到唐溪雨那初识自己时温柔怜惜的语气,一会儿,又想到了善缘那黑如焦炭的躯体,一会儿又握紧手中那温润的紫玉,
暴虐的血仇,似水的柔情,碎裂的残尸,哀怨的双眸……
第二百零八章
那一副副不断交错的画面不断的在脑中展现着,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啊——!”他猛的站立而起,疯狂的对着苍茫的夜幕嘶吼声,怒啸着,仿佛在质问苍天,为何对自己如此不公?如此的残忍?一声声一声声,毫不停歇的喊叫着。
唐溪雨的娇躯一直在不停的颤抖着,从讲完自己的故事后就一直没有停歇。
这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那么深刻的熟悉!
此时,听着竹汶麟如疯狂般的嘶吼,愈发颤抖的厉害,仿佛随时都可以从这千仞之高的石台上跌入那无尽深渊的谷底。
竹汶麟终于停了下来,不是因为累了,而是已经晕倒。
漫长的黑夜过后,黎明,缓缓的,却又坚定的来到。
一丝光线从东方的云海中慢慢的透露出来,尽管艰难的穿越着一道道无边的云浪,但终于是照亮了此时的思茅坪顶。
头疼欲裂,饥渴似火,在无尽的痛苦中,竹汶麟慢慢的睁开了双眼。发现此时自己正躺在峰顶一处背风的松林里,而唐溪雨,那个依然清丽脱俗的少女木然的坐在自己的身旁,本己是赢弱的身躯仿佛一夜间变得更加的脆弱,更加的不堪,仿佛一个小小的草棍就可以将她重重的击倒,再也不复而起。
“你醒了,”
淡淡的语气中听不出丝毫的情感。
虽然还是头疼欲裂,可竹汶麟此时的思路却是十分的清晰。
他缓缓的坐了起来,面对着唐溪雨,静静的看着她。
而唐溪雨也在静静的回望着,
只是一夜之间,他和她从再次相遇的狂然欣喜又跌入了隔门血仇的无底深渊,两个初识情事的少年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目前的关系。髦
久久的,又是久久的无语,
终于,竹汶麟开口了。
“唐溪雨,一切都过去了。”
对面的少女浑身一震,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忐忑的低下头,象一个随时准备接受宣判的囚犯。
“唐溪雨,一切都过去了,”竹汶麟又缓缓的开口重复到,
“我相信你的心。我也是一个有仇恨、有过离愁别恨的人……”望着那双原本暗淡的双眸慢慢的变得越来越亮,越来越有神彩,竹汶麟的心上却仿佛被狠狠的扎了一刀。
是呀,既然那个人都已经都没有了,苏雪涵、李惜韵也离自己而去。这个决定,其实早就在他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
一个堂堂的男子汉,却不该让这对面的深情对待自己的女孩,去承担一丝一毫。不为了别的,就只为了当初与她初识时对自己怜惜的柔情。
所以,就算是撒谎,就算是欺骗,他也要真实的做下去。“是吗?你真的不介意吗?你没骗我?”
“是的,”竹汶麟笑道。
轻轻的却小心的双手抚上那动人的娇靥,少女一阵颤抖,却闭目坦然接受了。“雨儿,不要再有压力了,从那日与你相逢,我,我就忘不了你了,但那时的我却没有一点的勇气去找你。而你给的那块紫玉,我每个夜里都要拿出细细的抚摸一番,在想着,那个身着绿衣的豪门千金,是否还会记得那个街头偶遇的穷小子,那个臭乞丐……”
“不,”少女猛的睁开了眼,用自己的手盖住抚在自己娇靥上的那双手。望着竹汶麟,
“我从没有如此的看待过你,当然,当初看见你的样子,开始真的以为是乞丐,可是,仔细看你的神色,你的举止,我立时便否定自己的看法,猜测你一定是外地落难,流落此地的公子哥,后来,就越看你越可怜,越看你越感到怜惜,你我年若相仿,我却锦衣玉食,当街纵马急驰,而你,步履蹒跚,衣衫褴褛,所以,我,我当时就给了你那块紫玉。后来回到家里,越想你越觉得可怜,所以,所以就吩咐仆人如果日后有一个拿着我的挂饰的人来到府里求助的,就一定告诉我。如果我没在家,就,就尽量留他下来。”
说到此处,已是娇靥火热,语气转轻,一脸羞意的低下头去。
“可你却一直没来,我起初还以为是,仆人不知道,已经将你私下的赶走了。所以,还,还把所有的仆人背着爹爹,都集合起来,好好的,好好的教训了一顿。”
听到唐溪雨说到此处,想像这位调皮的大小姐那种教训仆人的凶残相,竹汶麟‘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哼,你还笑,你不知道,为了你,我把他们教训的……”仿佛也想到了那时自己教训过仆人的惨样,自己也忍不住‘扑哧’的笑了起来。
轻松的微笑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似乎也缓和了不少,唐溪雨接着道
“再后来,你一直没来,我也就渐渐的死了心了。只是心里,却一直……也还想着你。不知怎的,却总还想着你。”
咬着嘴唇,少女却毅然抬起头来,说了心曲。
望着少女眼中执着的心意,竹汶麟一阵感动。那份欺骗的心思也被冲淡了不少。
“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虽然只是初识,可却不只是你在想在着我。我也在……想着你!”
竹汶麟心弦猛地怦然而动,望着那似水双眸中的无限深情,猛地一把搂住了面前这位痴情如许的少女,
“我,我竹汶麟何德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