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物根本就是一个人,但见此人头上无一头发,周身仅一件破烂不堪的白衣裹着,脑袋低垂,深深地陷入白衣中,透过衣上的破洞发现此人皮肤早已泯烂,浑身上下散发出阵阵恶臭。身上被四条手臂粗细的玄金锁链捆住,另有一根腕粗玄金链竟直从琵琶股处洞穿而过。
“前辈”易剑之胆颤心惊去叫了一声。
没有反映。
看来此人早已死去多时,易剑之转身就要离开,这里面实在太臭了。刚走入洞孔处一阵声音传来。
“来之即为缘聚,施主何必急着走。”
听得这声音,易剑之差点认为自己是听到了鬼语,若有若无,气如游丝。易剑之转身一看,那人竟已缓缓地抬起了头。
只见那人眉毛胡须皆为纯白,竟有二尺余长,脸上皮肉早已干枯,一双眼睛深深地陷入眼框。
“你是人是妖?”易剑之壮了壮胆叫道。
“万物皆为尘土,一切到头化为空,人亦空,妖亦空。”
易剑之发现那人除了满口佛理外,说话竟然连嘴都没有张,一时惊异不止。
“施主不必惊慌,我舌头早已被割,你能听到我之话音,是我用灵识传音在同你沟通。”
“灵识传音?那前辈高姓。”易剑之现在实在找不出话来形容此时惊异的心情。
“姓之一字,早已不用,老纳佛号法尘。”
“法尘!!”易剑之听罢大惊,那天最后救下自己的万佛寺方丈的佛号不也是法尘吗?
“你听过老纳之名?”看到易剑之听惊的表情,显然有些意外。
“如未记错,万佛寺方丈亦叫法尘。”易剑之道。
“不错。正是老纳。”老者显得有些失神。
“你怎么会有此般模样,又怎么会在此镇魔窟?”易剑之按捺不住内心的疑问。
“真亦假,假亦真,彼法尘非真法尘。”
“此话怎讲?”
“老纳一时大意,有奸人趁我练功之机施以毒手,夺我掌门之位和无上法诀,更囚我于此二十年之久,”只见老者似是陷入深刻的回忆中,面部枯肉不断扭曲,想是陷入往事痛苦的追忆中。
“那大师何以为证?你就是当年的法尘?”易剑之
“施主看我现在除了尚有一身破皮囊外,还有何物可作证明的?”
“我暂且信你吧。”易剑之想想也是,让别人现在如何证明?
“或许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施主此番在我坐化之际前来,看来是我佛慈悲,让我这二十年没有白等了。”老者一阵欣慰。
“施主,老纳已近灯枯油竭,恳请施主答应老纳一事。”
“大师请讲,所为何事?”
“揭穿法尘,还我万佛寺一个清凉之所。”
“如若真如大师所言,现任方丈乃大奸之徒,我易剑之定当不遗余力去揭穿。但我连这里都无法出去。”
“我定当全力助施主脱离镇魔窟。”法尘说道。
“在下自当尽力而为吧。我现在这般模样,就算出去,亦无任何能力对抗此人。”
“施主不必担心,凡事皆有定数,既然上苍安排你来这里,必有缘由。施主有何心愿但请讲来,法尘定当在圆寂之前尽力而为。”
“我易剑之岂是趁机要胁索要回报之人?”易剑之不由气短,想不到大师竟如此看待自己。
“易施主不必多心,看易施主眉目之间一缕愁丝,言语中真情流露,想必心有烦事。施主请将右手伸出与我看看。”
易剑之闻言,将右掌伸到法尘跟前。
“施主掌中劳宫穴已然破碎,老纳试试看能否帮助修复,也当是老纳为施主之正气做些回报吧。”
“啊,大师果真可以帮忙修好双掌?”易剑之心中一喜,万料不到法尘竟有可能修好自己双掌。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老纳自当尽力而为吧。施主请盘膝坐好。”
易剑之立时盘膝坐好,只见法尘嘴里竟吐出一股玄金色柔和气息,这股气息传到易剑之右掌后,易剑之只感右掌掌心立时被一团浓光包围,洞穿的掌心位置不断传来阵阵麻痒,这种感觉就犹如千万只蚂蚁在不断撕咬着别处的皮肉来填补洞穿位置一样,玄金色柔和气息不断加剧着,易剑之掌心位置传来的痛苦感觉越来越明显,这千万只蚂蚁带来的痛痒感觉直透心田,大颗大颗的汗水不断滴落。
易剑之咬着牙,一声也不吭地承受着这难受的感觉,相比自己内心的痛苦,这点身体上的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法尘身躯也在不断地颤抖着,那张原本就无任何血色的脸庞现在更白了,被铁链捆住的身躯如筛豆子一般不停地晃动着,被关的这二十年里功力倒退不少,现在这般更是消耗巨大。
大约一个时辰过去了,易剑之只感到右掌掌心位置的洞孔越来越小,灵识探去,掌心竟已被修复六成了。一时大喜,困扰自己多年的心病即将得到解决了。
这时法尘竟停止运功,“哇”一口浓血吐出。浓血吐到地上,竟全是黑色的,犹自嗤嗤地昌着黑烟,易剑之不由得大惊,这明显是中毒的症状。
“施主,我这一运功,体内埋藏多年的毒素已然不受控制四处奔走。现在我已无力将你双掌全部修复至十成。”
“大师,我身上有解毒丸,还有一株千年灵芝,你且先服下或许有用。”易剑之急忙伸手拿出解毒丸和灵芝递到法尘嘴上。
法尘也不多说,一吸力,解毒丸和灵芝已然入腹。
“天雷解毒丸!你怎么有玉虚宫的解毒圣药。”药入口后,法尘疑惑地问道。
“我不知何玉虚宫什么的,这些药丸是我爹交给我的。”易剑之如实回答道。
“哦,原来如此。此药虽神奇,不过我体内所中之毒乃是修真界七大奇毒之一的“七魄散”,此毒无药可解,不过服下灵芝和此解毒丸,倒还可免力再为施主施一下功法。”
“大师,我且试下能否将你体内玄金锁链切断,休息半刻再做治疗吧。”易剑之见法尘虽服下药丸,面色依然苍白,双眼渐渐无光,一时不忍,说道。
“碰。”
玄金铁链在玉萧一击下竟只是有一个小缺口,易剑之不禁一阵丧气。
“施主,我所余时间已然不多,你且不要再浪费过多时间在此之上。”法尘的声音竟更加沙哑无力。
“你伸出左手,现在你的右掌只能修复六成了,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
“有劳大师了。”易剑之闻言伸出左手手掌,感激地说道。
法尘也不多讲,口中一团玄金柔和之气再度喷到易剑之左手手掌,易剑之只感左手一紧,麻痒感觉再度袭来。但刚一秒钟,这种感觉就消失了。法尘已然收回了玄金柔和之气,怔怔地盯着自己左掌看。
“你这枚戒指从何而来?”法尘一阵激动。
“这个我也不清楚啊,是捡来的。”易剑之如实回答。
“哈哈哈,我法尘一生阅人无数,岂是施主一句捡来的就能打发的。”法尘声色严厉地说道。
易剑之想不到法尘说变脸就变脸,刚才还柔和慈祥的面孔现在完全变得扭曲了,面上一层干皮不断收缩。
“法师,易剑之字字属实,决无半点隐瞒之意。”易剑之心里一惊,料不到法尘变脸竟如此之快。
法尘并没有直接回答易剑之,而是仰天长叹。
“我法尘自问一生向佛,但是佛祖啊,我法尘究竟做错了什么,在圆寂前你竟让我成为千古罪人?”法尘一阵悲呛,一缕缕黑血不断吐出,地上立时漫延长巨臭浓烟。
易剑之隐隐感觉事情不对,为何帮我医治双掌成千古罪人了?
“大师,我怎么了,易剑之无意让大师为难,若大师感觉为我治疗双掌有错,易剑之绝不强求。”
法尘根本不理会易剑之的说话,仍自顾地喃喃细语,易剑之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内心不断思索自己到底有何过错,竟让法尘发生如此翻天复地的变化。
半晌,法尘竟将微闭的双目睁开了,易剑之只见法尘双目竟爆射出一道金光看向自己,令得自己心神不禁一摇。
“易施主,我被奸人所害并不觉有何过错,为你治这双掌实乃我此生最大错事,既然佛祖要在你在圆寂前找到我,一切皆为天意。天意如此,我法尘一个低微的修佛之人,何来抵抗。”法尘说道。
“大师……”
“易施主不必多言,你双掌之伤我是不会再治的了,你若有心,出困后有机会就帮揭穿现在的法尘吧。也请施主记住,不可造太多杀孽,否则老天会惩罚你的。”
“大师所言差异,就算大师不为我治疗双掌,此等事情我易剑之亦不会推辞,我易剑之虽有杀过人,但这些人都是大奸大恶之人。”易剑之看着法尘双目,无视那道金光眼神带来的振憾。
易剑之讲完这句,立时发现空气中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只见自法尘身上竟自冒出一团三味真火燃烧了起来,顿时洞窟中滚滚黑烟,在黑烟中法尘面上痛楚万分。
“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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