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的前面空荡荡的,黄敏菊带着满成又拐过大殿旁边,来到了后院,后院和抚北府院一样也是古木参天,幽谅而冷清,可惜一处处大好的房舍,却浪费了这么多,想想当年加上前面的房间,也许真的可以容纳下几千人的样子,不过现在却连个鬼影也看不到,要不是在牌坊边还看见了三个人,满成又要以为自己又来到了抚北府院那样的荒宅了。
“师叔,怎么没人啊?”
“你师父把七个一代弟子和一个二代弟子都带走了,能回来多少还不知道呢,你三师叔也出去办事了,你们整个血玉堂,就只剩下一个罗智仁还在,这么大的地方,他一个人住着,当然热闹不起来了。哦,对了,那个罗智仁就是你的师侄,以后你也要好好教他才是。”
“我?我都甚么还不会呢?拿甚么教别人啊?”
这边正说着话,里面就走出来一个年轻男人,这人二十多岁样子,束发朝天一个发髻,面容清秀,一身的青色长袍,倒是和门口见到的那两个人一样,那人走上对着黄敏菊躬身就是一礼:“弟子见过黄堂主,见过羽儿师叔。”然后他看着满成,有些迟疑了:“这位是……”
“这位是你的八师叔,是你们堂主新收的弟子,他叫满容升。”
“师叔?哦,弟子罗智仁见过师叔。”
*敏似乎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听别人唠叨的人,她看看罗智仁说道:“智仁啊,你这里冷清得要命,我还是回去了,要是晚上我还有空的话,就过来看看,你好生安排一下你师叔吧。”
罗智仁当然没有其他的话好说,只能拱手说道:“恭送黄堂主。”然后就和满成一起看着*敏离开了。
当*敏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了走廊上时,罗智仁首先对满成说道:“八师叔远来想必劳顿了,还是先找间房间休息吧。”
满成微笑着看着罗智仁,这个人倒是和李文止有些像,只是好像要拘谨一些,他也就不客气地说道:“你安排就是了,我看这么多房间都是空的,你随便帮我找一间吧。”
罗智仁也不再多说,做了个请的手势,就带着满成继续向后面走去。罗智仁边走边解释道:“听堂主他们说,以前人多时,堂里的人都是按辈分,由内向外安排的,可是现在我们堂,总共才十几个人,所以全都搬到了这后院中来了,现在前院和中院都是空着的,后院里有山上流下来的泉水,生活也方便。”
满成只是跟在罗智仁身边边走边看,没想到单单一个血玉堂就这么大。这时他们来到一个将中院和后院分隔开的大殿。罗智仁又介绍道:“这个大殿是供奉血玉堂列代先祖的祠堂,每一代的堂主过世后,都会将灵位供奉在这里。本来按照门派的规矩,每个入门弟子都要在堂主的带领下,先祭拜堂里的先祖的,不过现在堂主还没回来,我想我们还是先找地方住下再说吧。”
两人转过祠堂,终于来到了后院,后院和中院没有多少布局上的区别,依然是绿树青瓦,而且这里比前院更显得阴湿,再走了没几步,就看见庭院中间有一潭池水,池子没有多大,水也没有多深,还能看见里面有几条鱼儿在游动。池塘后面是一条小水槽,水槽的尽头是一个大水缸,水缸的上面就是山泉的泉眼,而且泉眼还被雕刻成一个浮雕,是一个憨笑着拿着酒壶的长胡子老头,另一只手中抓着一条鲤鱼,那泉水就是从鲤鱼的嘴里流出的。
罗智仁看着满成欣赏的脸色,心里也很高兴,说道:“整个的幽冥宫里,只有我们血玉堂有专门的泉眼,其他堂的水,都是后来从总堂后面的山上引过去的,这缸里的水是用来做饭的,而塘里的水可以用来洗衣,厨房就在这边,我们还是先找间空房子住下吧。”
满成满意地点点头,他倒是没想到这个幽冥宫居然这么清幽,确实适合清修。
罗智仁带着满成走又走了几步,过了几个房间后来到一个空房子里,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一张铺了被子的床,其他的就甚么也没有了,罗智仁陪笑地说道:“师叔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这就去搬些桌椅凳子过来。”说完就躬身出门了。
第十八章 谎言大师
满成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师侄,真是无可奈何,自己还甚么本事都没有,以后肯定还有好多东西要找这个师侄学习呢。
他也没想太多,马上把包裹往床上一丢,将枪靠在了墙上的柱子上,便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床上。这是一个有些年头的老木床了,满成一躺上去,就直听见嘎嘎地响声,幸好最后没有塌下来,不过这床只有很薄的一床被子,睡在上面硬得要命。
满成还没感慨多少,罗智仁就提着一张桌子走到门口了,他看见满成躺在床上,犹豫了一下才进来,他的双手并没有触摸桌子,但桌子却听话地悬在他面前,他走时,那桌子也跟着一起走了。
满成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觉得奇怪,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直接问他,直到看到罗智仁放好桌子,犹豫着似乎想要开口,结果还是甚么也没说出来,就转身想要离开了。“智仁,你想说甚么就直接说出来吧,我并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
罗智仁又转身看了看满成,再次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看师叔有些疲惫了,所以不想打扰师叔休息,不过弟子确实很想知道,堂主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我一个人守着这么大一座房子,真的很想他们。”
满成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罗智仁面前,抬起右手拍了拍罗智仁的肩膀,然后四周看了看,发现屋里还没有凳子,于是只好对罗智仁说道:“我们到外面找个地方坐坐,我慢慢给你说吧。”
两人来到院子中间的那个池塘边,那里有一排长石条,两个人就坐在了上面,满成看着池塘里不多的几条鱼儿,沉默了一阵,渐渐理顺了思路才说道:“其实我也不知该怎样对你说这些事,只不过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还是知道的好。”
他看看罗智仁,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将手背在身后继续说道:“当时我是跟随师父和几位师兄,一起到羊肠谷上面,准备狙杀敌人的大将军的,其他的几位师兄和你的那个师弟,都跟随迟丽的大军,进入了虎踞峡与郑国的修真对阵了,可惜后来我们还是没有能杀死那个迟丽的大将军,可我们却被对方的修真赶上了,他们都很厉害,他们还专门找穿黑色衣服的人砍杀,而我当时是师门中唯一一个没有穿黑衣的。
“师父当时发现逃不掉了,于是将令牌给我,然后叫我混在迟丽的败军中,他们拼尽全力才让我们突围出来。我没办法,我是师傅在军中才收的弟子,甚么本事都还没有,我只能跟着溃逃的大军,一起逃走,至于师傅和师兄他们,我想他们……”满成没有再说下去,他从来没想到自己居然也会撒谎,至于能不能把人骗住,那是另一回事。
罗智仁听到满成说到这里,再也坚持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水也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不可能的,堂主那么厉害,还有我的师父师叔,他们怎么可能死在那些郑国人手里呢。”
满成上前扶起罗智仁说道:“师父他们也是人,难道你忘了一百多年前的那场浩劫,那么多的高手,好几千人不也是死在了朝廷的手里。”满成本来很想装出伤心哭泣的样子,可惜尝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挤出一滴眼泪,他知道自己对这些人都没有甚么感情,自己其实并不是甚么幽冥宫血玉堂的人。
“可是为甚么呢?为甚么?”
“好了,智仁,不管过程怎样,结果已经注定了,师父和几位师兄,很可能已经过世了,而其他的师兄们,只怕也是凶多吉少。”满成觉得自己现在特别的卑鄙,居然能这么从容地欺骗他人。
可罗智仁却似乎还是没有听进满成的话一样,继续在那里摇头说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够了!”满成终于大声的怒吼起来,他很遗憾自己将悲伤带给了这个师侄,可是也只是遗憾而已,要是满成为每一个死在他手中的人,和他们的亲人都悲伤的话,现在也就没有甚么满成了,满成继续吼到:“哭?难道哭就能把你的堂主哭回来吗?难道听见你哭了,你的那些师父师叔就都会活过来吗?”
罗智仁开始吓了一跳,然后又一下扑到满成的脚下,抱着满成的腿说道:“师叔,告诉我,是谁杀了堂主他们,我……我要为他们报仇!”
满成一把抓住罗智仁的两只胳臂,手上一用力,就把他提了起来,罗智仁手臂上痛得厉害,不过似乎也清醒了一些,满成双眼紧紧地盯着他说道:“报仇?就你现在这个样子,你想怎么样给堂主他们报仇?连堂主他们都打不过,你就那么厉害?而且堂主在收我为徒之后,甚么都还没传授就战死了,我现在名义上是你师叔,可是却一点本事也没有,你若真想为堂主他们报仇,就应当将你懂得的教给我,我们一起将血玉堂重振起来,不能再让诺大一个血玉堂空着,知道吗?”
罗智仁也不再沮丧了,似乎满成的话已经将他惊醒似的,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太阳渐渐地落下了山,山上的夜似乎比山下来得还要快些,罗智仁已经把晚饭做好,满成坐在厨房的饭桌上,看着罗智仁凌空地将几盘菜端到桌子上,他有些好奇地问道:“智仁,你们都喜欢这么凭空地搬东西吗?”
罗智仁放下一个饭桶,坐到满成对面的座位上说道:“这是堂主要求做的,平时多练习一下,功力会精进得快些,而且以后掌握技巧上也好些。”
满成没有再说甚么,而是拿起碗筷准备吃饭,他看见罗智仁这次总算用手拿起了筷子,可是从盘子里夹了点菜,放在碗里就不动了,满成知道罗智仁心情不好,不过也还是劝到:“快吃吧,吃了才好有力气练功。”
可是罗智仁还是把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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