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崖心道:“你这样一喊,可是要把他惊走了。”
果然后院再没有任何声音,陆崖向付二探摆摆手,大声道:“看来没在这里。前面有个人影。咱们去那边看看。”
付二探稀里糊涂,陆崖随口一句,他便信以为真:“别跑,站住!”三窜两跳,向陆崖指着的方向追去。陆崖跟着追去几步,但他的轻功可不及付二探,追了几步也没赶上。他又蹑手蹑脚地回到后院。
等了半晌,付二探重新折回。陆崖听到脚步声响,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同时藏进树丛。陆崖低声道:“再不可出声,否则亦摄斯连真定然知晓,说什么也找不到了。”
付二探这才明白刚才陆崖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蹲在雪地里足有一个时辰,再未有任何动静,付二探嘟哝道:“他会不会已经走了?”
陆崖闭着眼睛,仔细聆听一会,“没有,他这人小心得很,你我再不可出声,也不要说话,等一会他自然会出来。”
付二探生来好动,似这样苦等一个时辰他早就呆不下去了,刚要站起,却被陆崖点中穴道。“再忍一会儿。”
陆崖自己则催动寒冰真气,闭目养神。雪越下越大,渐渐地将两个人浑身覆盖,远远看去仿佛是两个雪人一般,加上树丛遮挡,就算有人走到近前也一时难以发觉此处藏着两个活人。
又过了半个时辰,忽然见后院地上拱起一块石板,石板上积雪甚厚,但下面推举之人十分小心,不叫上面的浮雪落下一丁半点。一个老和尚从地底钻出,贼头贼脑地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向下招了招手,从里面又出来两个抬着担架的小和尚,担架上用灰布盖着,似是个人形。
那老和尚道:“这个又是废了,埋到花园里。”
小和尚默不作声,将担架抬走,老和尚四下看了看,确认左右无人,这才又重新回到地下。
不多时,那两个小和尚埋东西回来,刚好经过陆崖旁边,一个小和尚对着雪人看了看,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个雪人?”另一个小和尚也凑过来观看,突然陆崖伸出手臂,将那两个和尚脖子掐住,拇指一扣,压低声音道:“亦摄斯连真是不是在下面。”
小和尚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摆手,陆崖松开其中一人,道:“说错了送你见佛祖。”
那小和尚咳嗽两声,“方才还在,现在不知道了。”
陆崖抽出金鞭指着小和尚的胸口,道:“去把地道打开。”
小和尚定了定神,来到那块石板跟前,伏下身去,在周围的石板上,前后左右地踩了四下,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一阵铜铃响,石板轻轻推起,老和尚探出头来,道:“怎么去了这么……”
猛抬头却看到陆崖,顿时大惊,左手一扬,一道红烟从袖中挥出,陆崖忙侧头躲过,将呼吸屏住,那两个小和尚躲闪不及,闻到浓烟立时咳嗽不止,接着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不住抽搐。
老和尚趁机钻入地窖,石板也未来得及盖住,陆崖抓起一个小和尚向下扔去,接着便是刀砍斧剁之声。陆崖紧跟着跳下地窖,两旁早有七八个和尚围拢过来,手拿刀枪,对着陆崖便下杀手。
陆崖左手金鞭横扫,不待兵刃落下,已经打断一人脊椎。
前面老和尚高喊:“有人闯进来了,杀无赦!”
才七八个和尚,哪里是陆崖的对手,片刻功夫,已被陆崖打昏。
那老和尚也是狡猾,见这人难以阻挡,将里面灯火全部吹熄,刹那间地窖里漆黑一片。
陆崖内力送出,高声道:“我就在这里,亦摄斯连真,有本事的就出来,你们都是出家之人,却要杀生吗?”
里面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正是亦摄斯连真,“我想成佛,但佛祖却不肯收留,如今只好做个魔。”
陆崖冷笑道:“不是佛祖不肯收留,是你的心本是魔,就算再怎么守清规戒律,他人面前如何掩饰,你始终也还是魔。佛祖也不会原谅你的。”
亦摄斯连真哈哈大笑,“也许你说的不错,佛说,心生,种种魔生,心灭,种种魔灭。一掌碎心,本来就是要降魔,但想不到修炼到最后,我才发现,原来我就是魔,我又怎么能消灭我自己呢?”
话音刚落,地窖中忽然亮起火光,亦摄斯连真坐在中间一座莲台之上,赤着上身,满身都是红色的鲜血,旁边横七竖八地放着五十个大木桶,每个桶里面都是喇嘛,个个都似气绝一般,周身上下全是蝎子、蜈蚣、蜘蛛等毒物,不住啃噬。
陆崖虽然早见过炼制魔人是如何残忍,但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他也不禁打了个冷战:“你把自己的弟子全都变成了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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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中)一念间成佛成魔
一群和尚早就把陆崖围在当中,但都知道他武功不凡,谁也不敢上前。(。pnxs。 ;平南文学网)
亦摄斯连真将一个喇嘛从木桶里拖了出来,一掌将其头骨震碎,捧着脑袋一阵吸吮,接着张开血盆大口,笑道:“这是最快恢复功力的方法。”说着抬手在自己脑后刺入一根银针,浑身栗抖,一边抖动一边笑道:“天下的人其实都是魔,每个人都有邪念,什么佛祖,什么高僧,根本就没有。”
陆崖已经瞠目结舌,“你把自己也炼成了魔人?”
亦摄斯连真哈哈大笑:“佛和魔都是同在一心,无所谓是魔还是佛,你看……”说着他用手指着刚才的那个老和尚,那老和尚脸上的肌肉一跳一跳,在火光中不住地抖动:“他!这里的主持,金圣长老,表面上是个得道的高僧,人人敬仰,可刘员外家的黄花闺女来寺庙进香之时,他见色起意,竟然将人家偷偷抓到地窖里给玷污了,还哄骗那蠢妇,是佛祖的意思。你说他是佛还是魔?”
“你胡说,你胡说,”那老和尚神色尴尬连声否定,但亦摄斯连真面若严霜,“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最清楚!”
老和尚这才含糊地说道:“国师,这件事你答应过我不外传的。否则我也不至于受你要挟。”
亦摄斯连真冷冷地笑道:“我传不传又有什么关系,因为你马上就要被这个叫陆崖的杀了。”
亦摄斯连真把手中铜铃一摇,那老和尚就真的以为陆崖要杀自己。猛地扑上来,左手袖口一抖,一道红烟喷向陆崖。
亦摄斯连真冷笑一声道:“蠢货。麒麟烟若能杀了陆崖,我也不劳你来替我护法了。”
果然陆崖随手一招风卷残云,内力喷薄如同一堵墙相似,麒麟烟非但近不了身,反而向那老和尚而来,老和尚躲闪不及,正好吸了两口。当场倒地不起。
亦摄斯连真又道:“陆小侠真是好武功。”
陆崖走前两步道:“今日就要用这身武功来取你这个魔头的性命了。”
亦摄斯连真苦笑两声,忽然道:“你杀了得道的高僧,有什么资格说我?”
“他本来是要害我。反而被自己的毒烟所伤,也算不得我杀他,更何况他受你控制,助纣为虐。本人也是心术不正。”陆崖义正言辞地说道。
亦摄斯连真哈哈大笑:“我忘了和你说了。金圣长老一生慈悲为怀,在大汗迁都之时,曾下令屠尽汉人百姓,他舍身上奏,愿以自己及全寺僧人的性命换全城百姓之命,当时大汗非常感动,故此放弃了屠城的打算。此事大都城妇孺皆知,若没有金圣长老。就没有那些汉人的今日,就算这老和尚一时糊涂。年龄这么大了还做下那样的错事,但功比罪大,你说他是佛还是魔,该死还是不该死?”
虽然是同一个问题,但这次亦摄斯连真再问,陆崖却一时想不到答案,一个人的是非功过就那么难以判断吗?
考虑半晌,陆崖才道:“就算他当初做了无数好事,但他既然做了错事,就该得到惩罚。”
亦摄斯连真又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那你亲手杀死幽兰,算不算做错事?应不应该得到惩罚?是你本意也好,是你误杀也好,幽兰终归是死与你手吧?”
陆崖一怔,一时无法辩解。正在这时向南忽然闯了进来,“陆崖是中了你的计,你才是罪魁祸首,凭什么说他的不是?”
“你怎么来了?”陆崖回头道:“不是叫你去保护兰儿吗?”
向南道:“有些事我必须要当面问清楚,师父,你为什么要那样诋毁我?”
这次轮到亦摄斯连真一愣,“我诋毁你?你听谁说的?”
向南奇道:“你对大汗说我和陆崖生下一个儿子,还被我亲手扼死,难道不是吗?”
亦摄斯连真冷哼一声,道:“笑话,我虽然不想再认你这个徒弟,但总还不至于下作到那种地步,再者我和大汗的对话旁人如何得知?”
向南和陆崖对望一眼,心中同时想到,一定又是那个人在造谣。向南还是将信将疑,问道:“你……你真的没说?”
“我做过就是做过,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还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么?”
陆崖暗想,事到如今亦摄斯连真也没必要说谎,当初饶了丘长水一命,想不到惹出这么多是非来,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了,可现在他来不及细想事情的原委,目前最要紧的还是解决亦摄斯连真才对。
“你承认不承认都好,你偷炼魔人,这件事无可抵赖,你若不死,就会有更多的人受害。”
“我炼魔人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亦摄斯连真狡辩道:“之前那些人都是大奸大恶的死刑犯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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