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徵明亲自出来巡视,身子一晃,迅速侧滚开去,躲过敌人暗器偷袭。那个黑衣男子冷笑一声:「嘿!功夫不错!」随即翻个筋斗,蹬脚跃上大厅屋顶。
钱徵明见那人心慌逃窜,连忙紧追上前道:「来者何人?等等!」说著,随手拾起地上碎石,九珠峰翠指一发透得快,迅速弹向敌人后腿。
那个黑衣男子深夜里看不见暗器,耳畔边闪过咻咻声响,待得发现之时已然闪避不及,「哎哟!」一声,腿上顿感麻痹,全身向著前倾,踉踉跄跄滚落屋檐。
第二章 马车惊魂 二之十三
此刻正值深夜五更,众人尽皆关门熟睡,钱徵明飞身跃下,去查探那个黑衣人身份,不料忽觉脑后风生,另外一名黑衣男子手持银钩挥扫过来。
钱徵明知道暗器来势伶俐,便把手中飞石劈面掷去,那个男子身材短小,手脚敏捷,连忙将银钩砍出抵挡,哪里晓得钱徵明五指微弯,一招「烟波浩渺」,已扣住了敌人手腕。
百忙之中,黑衣男子连忙将银钩脱手掷来,向著对方头颅激射过去。钱徵明猛然向后一仰,将身闪过,飞腿向前连钚踢出,一脚将黑衣男子踹倒在地上,怒道:「好毒辣的招式!你们是谁?快说!为何要杀人灭口?」
两名黑衣男子皆受了伤,情知抵敌不过,连忙从怀中掏出烟弹抛在地上,周围登时烟雾冲天。
两名男子试图抽个落空,鱼贯衔尾逃了出去。钱徵明见他二人本事平常,一个打他两个,原来也不放在心上,心想若是倔强对垒久了,逼得敌人狗急跳墙,恐怕又另生出一番麻烦,那可糟糕,当下也不追赶,任凭二人逃了出去。
此刻寒露凄清,庄内有人听闻外面打架之声,纷纷手忙脚乱出来查访。有些杂工推开房门,睡梦里慌忙走出,手中火烛照天彻地,大厅四周登时鼎沸起来,喧哗声不断。
韩大富心内焦燥,连忙唤了曲管家出来,大夥儿手持蜡烛奔出房外,只见钱徵明单独站在广场中央,转目望去,突然又见院子不远处有一名仆人躺卧在血泊之中,胸口有道致命伤痕,早已气绝而死。
钱坤和吴门弟子听见打斗声响,如梦惊醒,纷纷冲出房外,持著器械围拢过来。
韩大富忧愁不已,担心的问:「钱兄,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钱徵明弄得有些心上过意不去,回答:「有人鬼鬼祟祟潜入庄内,正好给我遇上。」钱坤询问:「爹!是不是有人来侵犯韩老爷家?」
第二章 马车惊魂 二之十四
众人正忧疑不定,忽见一名仆人全身血迹斑斑,拐著步伐,缓缓走来道:「老。。。老。。。老爷。。。」
那仆人拼死挣扎,叫了两声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就此气绝不动。
曲管家和其馀杂工见那情况,心里均吓得寒胆发颤,毛发直竖,全身猛抖不定。
钱坤和那群吴门弟子紧紧围定,连忙跑上前去探察尸体,只见那死人喉咙有处刀伤,断处深及胸肺,疑是缺氧至死。
钱坤惊讶的叫:「哎哟!爹!这人死得好惨!」
钱徵明俯首不答,沉思片刻,低低说了一句问:「韩兄!你是否曾经在江湖上与人结怨?」
韩大富望他一眼,忧心回答:「我是做生意买卖的商人,迮么可能无端去招惹别人?」钱坤连忙追问:「爹!刚才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钱徵明回答:「适才有两名男子出手毒辣,竟想制我于死。」
曲管家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说:「哎哟!不可能!不可能的啊!咱们家老爷素性仁慈,在江湖上黑白两道的朋友都有,但受过恩惠的多,至于结仇。。。在我印象之中,老爷应该是没有与人结怨才对。」
韩大富满腹忧虑,焦急的问:「钱兄,我们现在该迮么办才好?」钱徵明回答:「依我来看,大家不妨收拾行李,暂且先退。待我挺身出去查探之后,再来随机应变。」
正说之间,忽然有个吴门弟子丢了眼色,呼唤:「师傅!有人来了!」
众人循著韩庄门口望去,突见四名陌生男子从黑暗中走来,其中一人神色自若的说:「哈哈!老爷子!深夜打扰,实在是冒昧啊!」
韩大富两眼睁起,惊讶的问:「阁下是谁?」那名男子笑笑回答:「呵呵。。。咱们大人刚刚都已经查过这里了。老爷子,你叫韩大富是吧?」
钱坤连忙插嘴来问:「哼!你们是什么人?」。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二章 马车惊魂 二之十五
正闹得半晌分说不得,突然只见一名头戴纱帽,穿扮碧绿蟒袍,身材略短消瘦的乾瘪老人走了出来。
那老人一掇转身子,背后四名随从跟著站定,钱坤和众人均是目瞪口呆,见那四名男子均是黑衣黑裤,扮做通报模样,态度谨慎,自不必说。
那名穿扮蟒袍的老者凭悬一望,冷冷的问:「你们这里,谁是韩大富?」
众人见那老者身穿绿蟒袍子,心里不觉毛发直竖,一团冷汗淋上背脊,暗想:「糟糕!这下可惹上麻烦了,难不成竟是东厂的人?」
韩大富在江湖上做多生意,识面广阔,待见了老者身上的服装打扮,吓得脸色苍白,急忙行个大礼,跪在地下仓惶的说:「掌班大人!此刻已经那么晚了,深夜还劳得您来一趟,韩某。。。韩某实在感到万分抱歉。」
曲管家和其馀杂工见那老者蟒袍打扮,各自心中祈祷,早巳吓得魂不附体,跪在地下连叩三个响头,不敢出声。
钱坤一眼觑定,见韩庄里的人都变了脸色,心里不免疑惑,睁睁打量那四个黑衣男子,见其中二人全身滚满泥沙,心头火发起来,似乎恨不得挥刀砍了自己爹爹一般,暗想:「难不成这两人就是先前来庄里捣乱的人?如此说来,刚才那个被杀戮的死尸,多半也跟他们脱不了关系。」
话说一阵寒风咻咻吹过,尘沙蹴起,韩庄场上静荡荡的悄无声息。
曲管家和那群杂工不知深夜何故有东厂的人来,均吓得半晌开不了口,众人大适逢著劫数,倒也乖觉,跪在地下不敢乱动,深怕万一无意中得罪对方,那绝对是不防性命难保。
第二章 马车惊魂 二之十六
只听蟒袍老者冷冷的问:「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韩大富走向面前,将手一拱言,颤抖的说:「小。。。小的应该知道,您可是吴大人?」乾瘪老者喝令怒道:「哼!既然知道,还不赶快带人出来?」
韩大富心思杂乱,不解的问:「带人。。。带人出来?」乾瘪老者回答:「大胆叼民!有我的档头和番子在这儿,竟然还敢装糊涂?你既然知道我是东厂的吴大人,迮么还不赶快将那个强盗给交出来?」
原来,眼前这个身穿碧绿蟒袍,体态消瘦矮小的老者,名叫「吴彪」,乃是东厂的掌班大人。
东厂原为明成祖朱棣,在靖难之役篡夺侄子皇位,为了巩固政权所创。
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立了一个由宦官所掌领的专制侦察机构,其地方位于东安门北侧,因此被命爲「东厂」。东厂的首领称爲掌印太监,职能乃是负责侦缉抓人,和逮捕吏民,再将囚犯交给北镇抚司的锦衣卫审理判罪。
东厂底下设有千户一名、百户一名、掌班、领班和司房,组织严密,实在令人防不胜防。
他们各个都是心计阴毒,专门喜欢监视官臣的行动,甚至连百姓的柴米油盐都要察缉,势力管辖非常之广;而夜里被钱徵明撞见的这两名黑衣男子,则是在厂内负责侦缉工作的人,称作档头和番役。
档头乃是侦察兵的役长,下边办事的人则是档头的跟班,又叫「番子」。
这些东厂番子奉诏行事,为了打探消息,简直就是无处不在。他们弄权奸滑,成天在京城大街小巷里活动,有时并非完全爲朝廷办事,许多是爲了谋取私利,因而诬赖良民,趁机敲诈勒索。
东厂的档头和番子无计不用,常常胡乱给人栽赃罪名,用杖刑罚;把冤枉的囚犯屈打成招,其陷害忠良的程度简直就是不择手段,若是荼酷拷问再不满足,便直接送入镇抚司狱打死,手段极为凶残,搞得天下百姓人人自危;因此每当有人听见有关东厂番子的事,总是闻之丧胆,迅速远远躲避开去。
第二章 马车惊魂 二之十七
回到当下,只见吴门弟子一行人架御器械防卫,四名番子急忙捱步向前,抽刀拦阻,等候掌班大人的吩咐。
那个吴彪闷哼一声,鄙夷扫描钱坤等人,喃喃的说:「迮么?半夜里想要拿刀造反吗?」
其中一名吴门弟子等了半歇,心内久已焦燥,不觉大怒起来,询问:「师傅!您又不是不晓得,厂卫用刑极度残酷?若是办事的人有意荼酷加害,痛楚胜于官刑十倍。这些番子接到密告,想来趁机冤枉人,咱们若是平白无故,任凭他们受理词状,情何以堪?」
另外一名吴门弟子连忙捂住他嘴,阻止道:「哎哟!五弟!你别胡说八道!」正闹之间,旁边早拥出几名吴门弟子,将两人拉扯到后面去。
钱徵明晓得东厂番子手段高强,权势只手遮天,素来便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君,倘若卷到浑水里,实在难以脱身。
但见眼前竟然连掌班大人都找上门来,可知此事非比寻常,若是任凭他们随便驱使回去盘问,实在是凶多吉少,就算把家资花费足数荡尽,恐怕也无法赎出人来,当下不动声色,冷静的问:「大人!您既然是受理皇帝御书,奉诏行事,可否先行告知为何到此,也好省得大家误会,唯恐我们怠慢了掌班大人和四位役番大人。」
吴彪冷笑一声,眼神锐利扫射周围的人,将视线定睛在钱徵明身上,回答:「哼!韩家庄窝匿反寇,此乃逆天大罪,你们究竟招是不招?」
韩大富跪在地上不断磕头,颤声的说:「小。。。小的愚笨,实在不知道所收留的那小夥子,竟然会是反贼。」吴彪严声厉问:「那就是说你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