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一脸带雨梨花,嗅着少女清新的体香,龙湉心里忽然涌起了无限的柔情和慢慢升起的欲望。
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迅速站起,走出屋子。
屋外,已是旭日升腾,温暖的阳光洒满天际,又是新的一天!
十八、布局
方山,宗教名山。
这里教派林立,有佛、道、释、儒、墨,甚至还有藏南传来的黄教和一些山民自己信仰的山神。敬佛的、传道的、颂经的、修身的、炼丹的,各不相干却又和平共处。方山的成功,正在于它的包容。
这里山清水秀,风光优美,文物古迹随处可见,有商周文王姬昌的观图台、晒网坡、棋盘山、文王潭,有春秋许穆夫人垂钓处、唐代古柏、汉时石塔、宋代青岩寺、古瓷窑遗址。
山腰的庙堂后,有一间暗室、一几、一炉、一俗人、一道者、一排烛火、一个巨大的太极图。
香炉焚香,青烟袅袅。
太极图上坐着一位俗家打扮的老者,他就是方山事实上的幕后掌控者、立志雄霸天下与妻尽天下美女的方远山。
对面盘腿坐着一位束发盘髻,戴一顶扁平的混元帽,身披紫袍,登着白布袜和船形的“云鞋”,鹤发鸡皮、离尘脱俗、飘然若仙的道者,此人叫一言子,是方远山最重要的谋臣,极有头脑和心计,常常是一言九鼎,一计定乾坤。
每次在决定一件重要的事情之前,方远山都首先要咨询他的想法。
两人正在进行着“关于罗汉场之夜”的谈话。
方远山笑着说:“刚才得到消息,龙湉果然识破了我们的伪装。”他的表情很愉快,好像被人识破了还是一件很开心的事。
“龙湉一定会觉得很了不起,很开心,一定会觉得方山也不过如此。”一言子拈着雪白的长髯,点点头,“他不知道,这仅仅是计划的一部分,仅仅是一个开始。”
“嗯,他不会想到第一个夫人是假的,他救下来的夫人也是换了包的。”方远山很得意,“这就叫假上假,计中计。”
这个局已经布了很久。
一言子一直在思考,“柳方之争”延续百年,之所以不能打败柳园,一个很重在的原因就是未能从内部颠覆对手。
而如何才能从柳园的内部将其搞乱呢?直到有一天想到“赵氏孤儿”和“狸猫换太子”的典故,一言子决定在夫人身上寻找突破口。
为什么选择夫人呢?原因有二:
其一,柳园是家族管理,外人很难打入,“换人”不失为最好的方法。其二,冰荷虽然严守妇道,不管帮中事务,却是最能接近柳风的人,当然也是最可能暗杀柳风、离间家族、获得情报的人。
一旦成功,就似一枚钉子,镶嵌在柳园的脑部。
几年前,一言子就秘密派人到中原各处寻找与冰荷相貌相似的人。找到十几个人之后,暗中进行训练、整容,直到前不久,才从十几个人里面挑出了最好的一位,并将未被选中的全部处死,不留后患。
他相信,以其长期布局的深远绵密,用心机之深,迟早会造成整个区域的情势悄悄地渐渐发酵。
——剩下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夫人离开柳园,能够实施换人计划的机会。
——夫人回娘家,当然就是机会。
方远山继续说:“嗯,柳园会不会起疑呢?”
“不会的。”一言子说得很肯定,“夫人受了惊吓,就是在言辞上有些破绽,也是很容易敷衍的。”
他笑着说:“我们还要把这出戏做足,派人沿途袭扰龙湉一行回柳园,造成我们还没有得手,还不甘心,想继续对夫人下手的迹象。”
方远山抚掌大笑。
等他笑过了,一言子问:“你对柳风这个人有何评价?”
“小聪明却无大智慧。”方远山说,“乳臭未干,成不了大事,迟早都会被我们吃掉。”
一言子淡淡一笑:“你不要太轻敌了。”他有些狐疑,“你不觉得,我们的计划是不是进行得太顺利了?”
“哼,你们这些谋士,就是疑心太重。”方远山不以为然地说。
“那么,”一言子又问,“你对龙湉此人怎么看?”
“这个人嘛,有些冒冒失失,更成不了什么气候。”方远山摇摇头,不屑地说,“如果不是我们故意放他们回去,他绝对无法接人回去。”
一言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按了一个机关暗钮,暗室门立刻被打开一扇,两个大汉抬着一幅担架进来,担架上面是一个全身赤裸的死人。
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这就是所谓的何叔,龙湉一行前脚离宅,后脚我就马上叫人把尸体以最快的速度送过来了。”一言子做了个手势,“请你看看。”
方远山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开始还有些傲色,后来,却是越看脸色越凝重,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死人虽然不能说话但却可以告诉我们很多的事,”方远山指着尸体的咽喉说,“这里是致命的地方。一个武功高强的人可以把喉骨和颈椎扼断,却极少有人能将其捏得碎裂如灰尘、如细沙,碎得如此彻底,这需要极高极可怕的内力。”
方远山点点头。
“所以,我们派去的人根本无法阻止龙湉,”一言子说,“柳风的眼光比我们高,早看出了这一点,不然就不会派龙湉来了。”
他喝了一口茶,继续说:“单凭这一点就足以说明柳风有识人之明。因此,我们千万不要小看柳风这个人。”
方远山黯然。
“更有趣的是,据说龙湉曾经落在疯狗和‘一路裸奔’手里。”一言子意味深长地说,“以他如此高的武功,怎么会轻易落在这些人手里?”
方远山眼睛一亮。
“这说明龙湉一直在隐藏自己的武功、隐藏自己的目的。”一言子解释说,“只有在小姿受辱之时,在盛怒之下,痛下杀手,才无意中暴露出了真实的武功。”他笑了笑,“这是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是的,”方远山说,“实在是非常有趣。”
“龙湉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再次进入柳园的目的是什么?而柳风为什么一再对他网开一面,青睐有加?”一言子说,“你能解释吗?”
“不能,”方远山摇摇头,“我想不出理由。”
“既然找不出理由,无法解释,我们就不妨当一当旁观者。”一言子说,“我相信,很快就有大事情发生了。”
过了一会儿,方远山问:“你把真正的夫人安排在哪里了?”
“在后山的清心庵里,那里人迹罕至,最隐秘不过了。”一言子说,“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听说真正的夫人冰清玉洁,能够玩玩这样的良家美女,嘿嘿,何其快哉。”方远山干咳了两声,眼睛眯成了缝,淫笑道,“我要把她变成我的女人。”
“不可。柳方之争由来已久,双方却从来没有奸淫对方妻女。我们不能坏了这个规矩。”一言子正色说,“况且严格说来,通过过去的联姻,彼此还是亲戚,此事万万不可。”
方远山脸色一沉,非常不悦:“那么,你说怎么处置?”
“很简单,杀了她。”一言子一字一句地说,“为潜伏的人清除隐患!”
十九、夫人
十九、夫人
龙湉历经千难万阻,几乎是拼尽全力,并得到柳园方面的接应,方才将夫人及小姿安全带了回去。
方山方面做的功夫不可谓不足。
回到柳园,自然受到了奖励。立了功,老大对手下人的奖励从来是很气派很大方的。不过,这次的奖励却不同寻常:一枚外圆内方、仅值一文的破旧铜钱。
残破的也许连最基本的一文都不值。
大家都觉得很奇怪,老大一向挥金如土,毫不吝啬,这次怎么只给区区一枚铜钱?而且龙湉好像很开心,比得到一锭金元宝还要兴奋,郑重其事地小心翼翼地把铜钱放入怀中。
众人实在搞不懂。
小别胜新婚。夫人的平安归来让柳风非常开心。
从拜堂到现在已近十年了,虽然没有少年夫妻的浪漫热烈,卿卿我我,你依我侬,却也相濡以沫,相敬如宾,喁喁情深。那种极致而淡淡的情怀,平淡得一如我们每个人的生活。不琐碎;也不拖沓;只是简单;简单得足以让人感动。
他们夫妻彼此之间早已融为一体,熟悉得仿佛是同一个人,但正因为这种熟悉,反而容易“审美疲劳”,忽略一些细节。生命是一个残缺与丰盈的组合过程,既多情又无奈,人们常在生命的渐渐丰盈中失却了童年的天真烂漫和少年的激情热血。
柳风居然没有注意到,一个无论外貌、动作、神态,甚至一些隐秘部位上的红痣都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却已非原配。
——因熟悉而忽略,因了解而陌生,这是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最先发现异样的,却是小姿。
嫂子回娘家之前,曾答应为她捎一些龙眼、黄粑等土特产,千辛万苦回来之后,却好像完全忘记了,闲话谈到的时候,也是一脸茫然。
小姿很生气:一向细心的嫂子怎么了?那位过去经常讨好她的嫂子到哪里去了?
幸好嫂子很快给她送来了两件华丽的绸缎新衣,还有一件精致贵重的手镯,弄得她破涕为笑,又立刻喜欢起嫂子来,很快就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就好像雨后天晴一样。
少女是不是都是这个样子?
晚上,在做爱的时候,柳风感觉有些不一样。
一向害羞而要求在黑暗中做爱的妻子,居然没有叫他灭去火烛,而且在动作上比较放得开,过去不愿意做的姿势,也没有明显拒绝,半推半就,让柳风喜出望外,做得分外起劲、畅酣淋漓。
情与色就像爱与情一样是不可分割的,真实的,动人的,激烈的,纯粹的。柳风突然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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