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无助的道:“我全倚赖你们哩!唉!我的心矛盾和乱得要命,既想抛开一切去
见她,又怕惹得她反感。”
徐子陵道:“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儿女私情搁置一旁,为取得最后的胜利做足
准备工夫。不要以为绘制长安城内的守御图是轻松的事,而是艰钜的任务。李渊把重兵
驻于宫城后大门玄武门的禁卫总指挥 。aikanxs。 第一时间更新所,要到那里踩场子是没可能的事。所以即使能在
城内发动突袭仍非必操胜券。最怕在占领任何一道城门前,先被敌人击垮,那时将不堪
设想。”
寇仲道:“还记得当日我曾到刘政会的工部借研究建筑为名,翻看跃马桥一带的屯
坊房舍图吗?在图轴室内另有秘室,以铁锁封门,我曾问过刘政会里面藏放什么东西,
他答只有李渊批准,始可进入,所以他也并不知晓。照我猜,放的是辰安城的军事布置,
所以我们只要能到秘室顺手牵羊,可省去很多工夫。”
侯希白犹有余悸道:“又要偷进宫城?那可不是说笑的!”
寇仲信心十足的道:“到皇宫偷东西当然难比登天,但外皇城却是另一回事。”
徐子陵没好气道:“假设由秘道入宫,从出口摸往外皇城,是李渊守卫最森严的寝
宫,则到皇宫或外宫城分别何在?”
寇仲道:“我届时自会想到解决的办法,我这小偷出身的人,偷东西比制图在行。”
徐子陵道:“夜啦!我们好好休息,醒来时应可抵锺离。”
寇仲叹道:“唉!我真的不愿见美人儿帮主,她太伤我的心哩!”
侯希白道:“现在的她只是个举目无亲、孤伶无助的可怜女子,就该原谅她和好好
待她。”
寇仲没精打采的道:“小弟受教。希望今晚能有连场美梦,补偿我在现实中的失意
和无奈!”
大雪续降,两岸白茫茫一片。
翌日,寇仲等船抵锺离,卜天志闻信来迎,以马车载四人秘密入城,直抵总管府。
在府内大堂坐下,请来雷九指商议。
卜天志首先报告道:“现在南方形势大变,李子通、沈法兴、辅公佑、萧铣等人人
自危,怕成为我们下一个攻击目标。江都更是人心思变,自攻打梁都大败,兼且失去锺
离、高邮和附近十多座城池,左将军归顺我方,李子通手下将士,对他非常不满,只要
我们加强压力,截断其水路交通,李子通将不战而溃,只余逃命 。35hf。 营造舒适的读书环境的份儿。”
寇仲想起陈长林,问起沈法兴、沈纶父子的情况。
卜天志道:“沈法兴和林士宏同病相怜,自宋家大军攻陷海南,由宋智指挥 。aikanxs。 第一时间更新僚军,
分两路进迫沈法兴和林士宏,不住蚕食其外围地盘,他们势力每况愈下,再难为患。”
寇仲笑道:“待我说动老爹公开支持我们,我敢保证他们的手下会有大批的人不战
而降,就像洛阳之战的历史重演。”
徐子陵问道:“老爹和辅公佑关系如何?”
卜天志道:“两人公然决裂,因辅公佑以卑鄙手段杀了杜伏威的头号猛将王雄诞,
夺取丹阳兵权,又联合萧铣和林士宏,若非辅公佑顾忌我们,杜伏威又出奇地按兵不动,
否则他们这对刎颈之交,定大战连场。”
寇仲讶道:“萧铣和林士宏不是敌对的吗?”
卜天志道:“萧铣现在最顾忌的是我们,其他均为次要。”
寇仲沉吟片晌,问道:“志叔可清楚长林和沈纶间的恩怨?”
卜天志道:“你问对人哩!我所知的非是长林告诉我,而是侧闻回来的。”
徐子陵心中暗叹,发生在陈长林身上的事定是非常惨痛,故令陈良林不愿重提。
卜天志续道:“沈法兴是江南世家大族,乃父沈格是隋朝的广州刺史,而他子继父
业,被任命为旧隋的吴兴郡守。当年天下大乱,群雄揭竿反隋,沈法兴还奉杨广之命与
太仆丞元佑联手镇压江南各路义军。长林亦是江南望族,世代造船和经营南洋贸易,虽
然及不上沈法兴家族的显赫,也是有头有面的人。祸因始于陈长林娶得有江南才女之称
的美女夫幽兰,令一直想染指她的沈纶含恨在心,于新婚之夜率军攻打陈府,便诬其为
起义军,大杀陈族的人,陈长林与族人四散逃亡,夫幽兰被沈纶污辱后悬梁自尽,长林
父母兄弟在此役中无一幸免,所以对沈纶是仇深如海。”
寇仲听得义愤填膺,狠狠道:“我从长安回来之日,就是沈纶受死之时,他奶奶的,
世间竟有这种没人性的畜牲。”
雷九指讶道:“小仲为何在此等风头火势的时刻,仍要与他们一道到长安去?”
寇仲解释一番后再问道:“韩泽南密藏起来的账簿找出来了吗?”
雷九指道:“事关重大,我打算亲自去一趟,等你们去后我立即动身。”
寇仲喜道:“今趟香小子有难啦,凭着账簿上的资料,我们可按图索骥的把为虎作
怅的人一网打尽,再彻底消除香家。”
侯希白道:“云玉真状况如何?”
卜天志叹道:“她住在总管府后园的独立院落里,与韩氏一家三口为邻,从不踏出
院门半步,我们不敢惊扰她,只小杰儿常去逗她玩耍。”
寇仲闻言道:“我似乎不适合在这时刻去见她,对吗?”
徐子陵知他对云玉真仍有芥蒂,这种事很难勉强他,耸肩道:“随便你!”
寇仲投降道:“好吧!我和她打个招呼才到历阳见老爹。”转向雷九指道:“诛香
大计有甚么新的进展?”
雷九指道:“当然是智珠在握,只要你寇少帅统一天下,我们就可不费吹灰之力把
香家连根拔起。”
阴显鹤沉声道:“香贵是我的。”
寇仲笑道:“香贵是你的,香小子是我的,大家各得其所,皆大欢喜。”
雷九指道:“你们打算从那条路线入关?”
徐子陵道:“我们尚未想过这问题,雷大哥有甚么好提议?”
雷九指道:“账簿的收藏地点在巴蜀的一座小城镇,若你们经汉中进关西,大家有
个伴儿。”
寇仲点头道:“汉中已成我们攻打长安的关键,顺道去踩场,深入了解城内的情况
是必要的。”
向徐子陵道:“陵少不用陪我到历阳去,不若你回娘的小谷走一转,若宋二哥真的
在那里,便设法说服他和我们去拜访美人儿场主,肯定他到飞马牧场后会乐不思蜀,娘
在天之灵亦会安心点。”
徐子陵一听当下明白过来,欣然道:“那我和希白、显鹤先一步前往汉中。”
寇仲长身而起,道:“就这么决定,我要去拜访美人儿帮主哩!”
当天黄昏,加上雷九指,五人改乘一艘普通两桅商船,沿淮水东行,入里运河往大
江方向驶去,天气虽清冷奇寒,白雪仍未征服眼前的大地。
这一截的水道,全在少帅军绝对控制下,任何通过的船只,均须申请少帅军的通行
证。
李子通难成气候,势穷力竭,勉强保着的江都危如累卵,不劳寇仲攻打,也有自行
崩溃瓦解之虞。
想起李子通刚占领江都时的威风,寇仲和徐子陵岂无感慨。
寇仲和徐子陵并肩立在船首,遥想前尘往事,百感交集。
寇仲叹道:“就是这段大江水道,我们当年为避宇文化及的追兵,从那边的崖岸跳
进江水,差些儿溺毙之基,得娘救起我们,击退宇文化及。”
风帆进人大江,徐子陵目光朝寇仲所说的对岸瞧去,心中涌起神伤魂断的感觉,默
然无语。
寇仲道:“从这里去,第一座大城是丹阳。还记得吗?娘和我们一起在城内游逛,
她还去典当东西,得到银两后请我们上食馆,在那里我们遇上宋二哥,我们当时妒忌得
要命。唉!若我们晓得不走水路走陆路。娘就不用……唉!”
徐子陵仰观夜空,想起石青璇的话,心忖娘若回归天宿,哪颗星是属于她的呢?
寇仲沉缅在既痛苦又感人的回忆中,道:“想当年我们只是两个微不足道的毛头小
子,现在却变成踩踩脚震动天下的人物,没有辜负娘对我们的期望。想起来,冥冥中似
确是有主宰,娘如此憎厌汉人,偏是对我们另眼相看,这不是缘份是什么?若将来我一
统天下,我定会善待娘的族人,补赎杨广这混帐家伙对他们的恶行!”
徐子陵轻轻道:“你不是不想当皇帝吗?”
寇仲颓然道:“想是这么想,希望和现实总是背道而驰的两回事,你比任何人更清
楚我的处境。唉!我步上的是争霸天下的不归路,为的非是个人好恶,而是天下百姓的
福祉,并没有回头的路。正如我和致致的恶劣关系,没人能改变。”
徐子陵道:“你为何不把帝座让予宋缺?”
寇仲苦笑道:“他不但不肯接受,还着我以后休要再提。”
徐子陵讶然无语。
寇仲道:“照我看,宋缺是脸冷心热的那类人。他为的是保持汉统,不被外族入侵
蹂躏,皇帝的宝座根本不被他放在眼内。差些儿忘记,他曾提起石之轩的不死印法,指
出是魔功的变异和幻法,与石之轩自己说出来的相同。你比我更清楚石之轩,对这番话
有甚么特别感觉?”
徐子陵虎躯一震,露出深思的神色。
寇仲岔开话题道:“不论如何艰难,子陵定要把宋二哥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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