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准至一成不差。咦!书写者该是房玄龄和杜如晦,你们看有两种不同的字迹,我认得
他们的字迹。”
房玄龄和杜如晦乃李世民天策府中声名最着的谋臣,由他们两人落笔写成,合情合
理。
跋锋寒道:“这么说,此图该只李世民和有限几个亲信晓得,否则不会劳动像房杜
如此身份地位的人耗时费力去作此苦差事。”
寇仲皱眉道:“李小子不是说过长安外城和皇宫的防卫是依时轮替,其中情况只有
禁卫统领晓得吗?”徐子陵微笑道:“换汤不换药。不住变替的只是负责的将领和轮值
的时间,而万变不离其宗,固定的关防要塞门镇是不会改变的。”
跋锋寒探指点在皇宫北大门玄武门的禁卫军总部道:“李世民说得对,玄武门是长
安城最重要的军事要塞,现时更成进入太极宫的两个入口之一,一天玄武门未落入我们
手上,长安的控制权仍在敌人处。”
侯希白道:“长安街道的布局有如一个大棋盘,街道只有东西向和南北向,前者有
十四条大街,后者十一。最重要的当然是朱雀大街,起端于外廓城的明德门,贯通皇城
朱雀门直抵宫城的承天门,位于皇城的一段又称天街,接连分隔宫城和皇城的横贯广场,
若我们兵力足够,只要能控制玄武门和整条朱雀大街,长安有一半落入我们口袋里。”
徐子陵苦笑道:“若要控制整条朱雀大道,我们至少要三万人才成。”
寇仲摇头道:“不!照宋缺估计,须六万人始有机会赢得此仗。”
侯希白色变道:“杨公宝库的藏兵极限是三千人,加上李世民的玄甲亲兵,顶多是
六千之数,以这微薄的力量发动兵变,不是以卵击石吗?”
跋锋寒微笑道:“若没有李世民站在我们的一方,且是由他配合接应,我们肯定是
以卵击石。幸好李世民在唐室的臣将与人民心目中地位崇高,加上我们寇少帅的威名,
将合成强大至超乎我们想像之外的凝聚力和号召力,只要我们好好利用此点,在兵变前
进行分化之策,必收奇效。”
寇仲把位于城图右上角总论全城兵力分布的一段文字念出来道:“宫城内有左右龙
武军、左右神武军、左右神策军,统称宫城六军;加上皇宫禁苑的左右羽林军、左右神
威军,总称左右十军,合而成禁卫军。我记得常何管的是左羽林军,难怪当时他争这位
子争得那么激烈,原来是直接守护太极宫的四支部队之一。十军每军二千人,合起来是
二万人,若没有奇谋妙策,只这十军就教我们吃不消。唔!这城图非常管用,我们要好
好推敲研究。”
跋锋寒仍在仔细看图,皱眉道:“长安城防的严密,肯定是中原诸城之最,大城门
长期有百人驻守,小城门二十人,以十六卫巡逡全城,昼夜不息,只要我们库内的伏兵
现身,他们会立即警示全城,并以雷霆万钧之势从四方八面杀至,把我们彻底击垮。”
侯希白指着左下角的补文,道:“这段说的是戒严的情况,在必要时施行,由承天
门的暮鼓指引,暮鼓响起,各处街鼓和应,八百声内,行人必须回归所属里坊内,关闭
坊门,禁绝夜行,除非持有官发文牒。”
徐子陵道:“这是一个令人头痛的问题,另一头痛的事是秦王可能会被迫迁往城西
宏义宫,使他远离皇宫,不但大不利我们行动,更成为敌人在火器相助下明显的进攻目
标。”
寇仲伸个懒腰笑道:“我们天生是辛苦命,每趟均处在敌强我弱,以寡敌众的劣势
下,他奶奶的熊,以不到六千人对抗三万人,还不计城外的驻军。不过这正是趣味所在,
如何在这种压倒性的劣局中求胜,就要看我们兄弟的本领。”
跋锋寒道:“我们定要将打击面尽量缩小,否则纵然得胜,大家却是伤亡殆尽,元
气大伤,那时如何应付颉利的联军?”
寇仲点头道:“说得对,我们睡他娘的一觉再说,明天午后该可抵飞马牧场哩!”
听得寇仲、徐子陵、跋锋寒、侯希白来访,商秀珣率领大管家商震、四大执事梁治、
柳宗道等出迎,当然更少不了与寇徐稔熟的骆方,给足他们面子。
迎进牧场后,商秀珣在书斋接待他们,尽显她与寇仲和徐子陵与别不同的亲密关系,
从另一方面看更似表明她和宋师道有进一步的发展。
招呼的是由馥大姐领导包括小娟在内的侍女团,宽敞的书斋闹哄哄一片,商震等晓
得他们无事不登三宝殿,均知趣的告退,留待晚宴席上再叙旧情。
当年两人从花园的另一边朝这处遥观赞叹,到此刻坐在斋内,从近处看“五伦之中
自有乐趣;六经以外别无文章”的对联,自有一番人事变迁,世事无常的感慨滋味。
寇仲捧着小娟奉上的香茗,忍不住向坐于主位的商秀珣问道:“宋二哥呢?”
商秀珣没好气地横他一眼,微填道:“你究竟是来找我还是找他呢?”寇仲呷一口
热茶,动容道:“我从未喝过这香浓恰到好处的佳茗。”又微笑道:“正确点说,该是
来找你们才对。”
“你们”两字他特别加重语气作强调。
徐子陵、跋锋寒和侯希白均目不转睛注视商秀珣的反应,因这是寇仲试探她与宋师
道最新发展的投石问路招数。
商秀珣立时霞生玉颊,先偷看徐子陵一眼,岔开道:“你们怎来闲暇分身到访,眼
下形势不是非常吃紧吗?少师该晓得我必须遵从祖上遗训,不会介入外面的纷争去。”
寇仲挤眉弄眼的向她打个眼色,商秀珣会意,着馥大姐诸婢退往斋外候令,接着道:
“有甚么事要如此神秘兮兮的?”侯希白蓦地起立,移到挂在东壁的一张书法挂轴前观
赏赞叹道:“宋二哥的字原来写得这么好,挥洒自如,于狂放中隐含严谨法度,非常难
得。字好诗更佳──长天一色渡中流,如雪芦花载满舟;江上丈人何处去,烟波依旧汉
时秋。不论写景写情,均是妙笔。”
商秀珣掩不住心中喜意,欣然道:“这书轴挂在这里好不好?”
寇仲和徐子陵顿然放下心事。商秀珣与宋师道显然如鱼得水,只要令他们有机会相
处下去,确是天打雷劈仍分不开他们。
商秀珣再不寂寞。
侯希白尚未回答,寇仲早抢着献媚道:“没可能有更好的啦!相配得简直是天作之
合。”
商秀珣被他这语带双关的话逗得连耳根都红透,神情动人至极点,看得刚别过头来
的侯希白一时没法把头转回去。这位美人儿狠狠白寇仲一眼道:“你若再胡言乱语,不
管你是少帅老帅,一律以我的家法伺候。”
寇仲眉开眼笑道:“美人儿场主请息怒,言归正传,我们今趟来是要向我们的头号
红颜知己报告最新的情况,场主明鉴,事情有变,哈!”
商秀珣得寇仲尊称其为“头号红颜知己”,立即改嗔为笑,旋又闻得事情有变,茫
然道:“甚么事情有变?”
寇仲扮作一本正经的道:“我们与李世民那小子化敌为友,还准备……”
商秀珣俏脸倏地转白,骇然道:“勿要说笑,我刚拒绝向李渊提供战马,你却来向
我说已与唐室修好。”
跋锋寒哑然失笑道:“商场主勿要误会,小人等只是要把李世民捧上帝座,而非要
向李渊投降。”
商秀珣稍松一口气,皱眉道:“究竟是甚么一回事?”
待到寇仲解释清楚,商秀珣一对美眸眨也不眨的瞪着寇仲好半晌后,点头道:“这
确是对天下最有利的做法,难得寇仲你说收便收,且看来远比以前快乐多了。唉!秀宁
怎办才好呢?”众人明白她最后一句话的意思,若李世民与家族决裂,李秀宁势处于夹
缝中,左右为难。而不论那一方胜出,均会使她心痛欲绝。馥大姐此时一阵风般奔进来,
话道:“宋二公子回来哩!”
她往外出时,神采飞扬的宋师道飘然而至,长笑道:“我懂得挑回来的时间吧!早
点迟些均不成。”
商秀珣喜孜孜的道:“他们有惊天动地的大事要告诉你。”
宋师道一派自然的在与四人相对的商秀珣旁边太师椅坐下,微笑道:“爹已告诉我
此可震惊天下出人意表的变化和转机,寇仲你做得很好,提得起放得下,这才是真正的
英雄。”
众人恍然,原来宋师道是赶返岭南见宋缺,不用说是向宋缺请罪和求取他对与商秀
珣婚事的同意。
寇仲那肯错过机会,正容道:“我们今趟专诚到牧场来拜见场主,除报告近况外,
更重要的原因是……哈!是怕宋二哥害羞不敢向场主开口求亲,哈!所以由我们代劳,
聘礼就是飞马牧场以后的和平安逸。”
商秀珣终招架不住,红晕透颊,大嗔道:“见你寇仲的大头鬼!我没时间和你胡
扯!”
说罢挟着一股香风又羞又喜的撇下他们溜到外面去。
剩下五个大男人,你眼望我眼,均有种打自心底涌起来的欣悦。
宋师道叹道:“多谢你们!特别是子陵,到此刻我始深切体会到你劝告背后的真正
含意。”
侯希白讶道:“子陵你对宋二哥说过甚么话?”徐子陵欣然道:“迟些告诉你,唉!
坦白说,我是不会说出来的。有些话在某种情况下,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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