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她。假如我这情绪持续下去,不能保持最佳状态迎战毕玄,此战必败无疑。”
徐子陵不解道:“当年初识你老哥之际,你老哥似乎风流得很,不时有美女相伴,
因何今天却摆出要禁情禁欲的苦行僧样儿?”
跋锋寒苦笑道:“我承认迷人的女性对我有很大的吸引力,我亦喜逢场作兴,调剂
单调的修行生活,不过事过远扬,心中不留痕籎。但芭黛儿到洛阳寻我晦气,有如一盘
照头淋下的冷水,使我从这种心态和生活方式惊醒过来,醒悟到四处留情只是为忘记芭
黛儿,自此改变过来,把心神全放到与毕玄的决战去。”
徐子陵叹道:“这么说,由始至终你最爱的女人仍是芭黛儿。”
跋锋寒沉声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尚秀方别转娇躯,令寇仲两手离开她一对香肩,神色平静的道:“这不是最好的解
决方法吗?乐艺是秀芳生命中最重要的事,而少的则是秀芳生命中最动人的一段经历,
赋予我刻骨铭心的感受,丰富了秀芳筑艺的创作。不知是否受娘的影响,秀芳自少对生
儿育女、相夫教子没有丝毫兴趣。但也坦白告诉你,在龙泉之前我曾想过为你改变,不
过这是过去的事。秀芳高丽之行得益不浅,终从有如历劫轮回的苦恋中解脱出来,寻到
自己真正的路向和归宿。”
寇仲感到的撕心的痛楚从胸间扩散全身,不能控制的一阵抖颤,哑声道:“秀芳!
求求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你晓得我的情况吗?”
尚秀方以异乎寻常的苍凉语调平静的道:“你是指与宋家三小姐的婚约?秀芳早便
晓得。你想知道秀芳因何明知会伤害你,也要不吐不快吗?”
寇仲茫然摇头。
尚秀芳露出一丝凄伤的笑意,柔声道:“道理很简单,因为我恨你。爱有多深,恨
也有多深。”
寇仲如遭雷殛,猛然挫退两步,脸上血色褪尽,不能置信的瞧着眼前美女。
尚秀芳回复平静,从容道:“不过此事非是没有补救之法,只要你肯答应秀芳一件
事,秀芳对少帅再无怨恨。”
寇仲像在怒海覆舟的遇难者忽然见到陆岸,问道:“究竟是什么事?只要我寇伸大
所能及,必为秀芳办妥。”
尚秀芳小鸟般投进他怀内去,用尽气力把他抱个结实,无比动人的玉体在他怀内轻
轻抖颤,娇呼道:“你定可办到的!我要的是与少帅的一夜恩情,却不用你娶我。”
寇仲脑际轰然剧震,浑忘了长安城步步惊心的凶险,心神全投到怀内的美女去,更
晓得自己的感情如缺堤的暴潮,再非任何人力可阻挡和遏制。
寇仲神情木然的来到跋锋寒另一边也是先前的原位坐下,道:“青璇来了!子陵还
不立即到玉鹤庵与她相见?”
徐子陵一震,欲弹起来动身,又感到有点不好意思,压下心中突燃而起的火热,问
道:“秀芳大家有什么话说?”
跋锋寒大力一拍他肩膊,笑道:“这方面可由小弟稍后转告,子陵现在的唯一要务
是负责把名传天下的石才女带来让我们一瞻风采,其他事不用管。”
寇仲勉强挤出少许笑容,道:“子陵快去,否则我们联手揍你一顿。”
徐子陵苦笑道:“你两个叫有风驶尽□!我去哩!”
徐子陵去后,跋锋寒疑惑的道:“你的脸色很难看,究竟发生什么事?”
寇仲颓然道:“我现在痛苦至想自尽,好了此残生。”
跋锋寒一呆道:“你的情况比我严重,竟达到要生要死的地步?我们甫抵长安,立
即受诸般心魔困扰,以后的连场硬仗如何应付?究竟尚秀芳对你说过什么话?”
寇仲叹道:“都是我不好,以前每趟见着她时,总无法克制心中对她的爱慕,故弄
至今天爱恨交缠的田地!我现在非常内疚,痛苦得要命,既感对不起她,更对不起玉致
和楚楚。”
跋锋寒有感而发的道:“无论多么坚强的男子汉,在感情上也会是脆弱至不堪一击
的。你不用以自责来虐待自己,这封现况有害无益,她是否和你闹翻哩?”
寇仲摇头道:“恰好相反,她提出一个补救方法,是要我全情投入地和她缠绵一夜,
让她与我的苦恋有个美丽凄艳的终结!”
跋锋寒失声道:“什么?”
寇仲道:“她的提议令我更添内疚和伤痛,坦白说!能与她这绝世尤物发生肉体的
关系,是任何男儿梦寐以求的事。可是她如此委屈自己,教我怎过意得去,我又如何向
玉致交待?”
跋锋寒皱眉道:“你不告诉宋家小姐,对宋家小姐来说此事等若没有发生过。”
寇仲苦笑道:“问题是我过不到自己的一关。更要命的是我怎能对这么善良的女子
来个饱食远扬。唉!他奶奶的熊,你来教我该怎么办?”
跋锋寒以苦笑回报,道:“对大多数男人来说这并非任何不可解决的难题,索性来
个三妻四妾,享尽齐人之福不就成吗?唉!我当然明白你的情况,你们是否已定下良辰
吉日呢?”
寇仲摇头道:“她说迟些会通知我。”
此时王玄恕来到两人面前,趋近寇仲低声道:“淑妮求见少帅。”
徐子陵把帽子压至双眉,离开兴庆宫,混进街上人流去。由于兴庆官与东市此怜,
故车马行人往来频繁,非常热闹。他清楚地感觉到街上充盈喜悦的气氛,显是寇仲的来
临带给他们和平统一的新希望。
经过东市东墙靠北的出入口时,人流特别挤拥,换过平时,他会用心感受身处闹市
的感觉,此刻心中想到的却是师妃暄和石青璇,两女均寄居于玉鹤庵,他该先找谁呢?
若公平的同时探访她们,一个不好两女同时同地见他,岂不尴尬?他不知怎会生出这古
怪的想法,且又成为眼前难题,但他心中确因此而感到无比的茫然和焦灼。
心中忽生警兆。
他像从一个糊涂的梦中清醒过来般,猛然发觉陷身重围之内。更晓得自己因两女分
神,未能保持在井中月的境界里,否则该早发觉被人盯哨。
五名面貌看来应是突厥人的汉子分从前后两方和右侧迫来,进入攻击的有利位置,
周围的行人懵然不知街头的凶险刺杀已抵一触即发的阶段。
唯一的空档是左方车马不绝的宽敞马道,只要他及时错身闪入马道,其围自解。
就于此际,一辆靠贴行人道的马车迅速驶来,一道白光透帘穿窗疾射而至,往他左
肩膀迅如电闪的射来,时间的配合真个无懈可击,妙至毫巅。
以他的身手,纵使暗器在这么接近的距离施袭,他仍有十足把握避过,可是若让这
暗器投往街上人流里,几可断定必有人被误中副车,试问他于心何忍。
五名刺客开始加速,朝他围迫而至。
健马仰嘶,被其御者强扣马索煞停,马车挡着他唯一去路,形成另一威胁
徐子陵左手疾采,分毫不差的把白光捏在拇指和食指间,一阵轻微麻痹的感觉立时
由指尖沽血脉延伸,原来是一支长只两寸的钢针。
以徐子陵不惧毒物的长生气,亦有如斯感觉,可知针上淬的可由皮肤迅速入侵的毒
物是如何霸道厉害?对方能以这种劲力和准绳发射钢针,即使借助机括之力,其时间上
的把握已属第一流高手的角色无疑。
一个念头电光石火的从徐于陵心中闪过,想到的人是香玉山,因为眼前的局面使如
当日龙泉街头遇袭的重演,只有香玉山此深切了解他徐子陵的人,才能作出这样巧密的
布局,今他难以脱身的被围攻刺杀。敌人清楚掌握他会从尚秀芳处得到石青璇在玉鹤庵
的消息,故可于此时此地布局置他于死地。他徐子陵甫入长安即遇害,寇仲与李渊结盟
的事将立即告吹,此着毒辣至极。
五名刺客同时迫至五步之内,五双手亮出十柄尖锋蓝汪汪的淬毒匕首,硬往徐子陵
撞来,这是在人群里最凌厉和可怕的战术,令他所有去路被阻,如拔身而起,五名刺客
将会及时投出匕首,肯定他躲避不开。
在刹那闲徐子陵从刺客迫近的速度和气势,判断出敌人近乎任俊的级数,且功力平
均,合作有素,纵然在公乎的决战下,要收拾他们仍要费一番心力工夫,何况对方现在
占尽上风。尤可虑者是潜藏在车内的大敌,此人高明至他生不出任何感应,只是这点,
可知对方当是与自己同级数的高手。
长生气在闪电间贯满全身,心神晋入井中月的至境,既抽离又无有丝毫遗漏,就在
此刻,他终把握到车内敌人的位置和动静,毒素影响消去,左手回复灵活,捏在指头间
的钢针似变成灵物般不见他任何动作,脱指而出,以螺旋的方式化为白光,回敬车内敌
人,若给带着他劲道的钢针射入身体任何一部份,保证可穿肉透骨的由相对的另一边钻
出去。
徐子陵也陀螺般旋动起来,往马车撞去。
在战略上,徐子陵的高明处纵然及不上寇仲,也是所差无几。
际此生死悬于一发的急危情况下,他把握到敌人那遁去的一。敌方最玄妙的一着,
是马车内暗藏的高手,致命的一着亦是来自车内的攻击,街头的五名刺客只能对他起牵
制的作用。香玉山虽是算无遗策,却万没想到他不惧剧毒,只是这方面的失算,令徐子
陵逃过大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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