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和难以言表的神秘美。
好一会商秀珣都没有说话。
到了小溪边一堆沿溪散布的大石处,她停了下来,轻叹道:“坐吧!”
寇仲忙道:“我们站着成了。”
商秀珣自己拣了一块大石写意地坐下来,再道:“坐吧!”
两人见她坐下,那还客气,各选一块平滑的石坐好。
柳宗道等说话的声音在远处隐约传来。
商秀珣轻轻道:“你们是否觉得我很横蛮呢?睡着了也要把你们弄醒来见我。”
寇仲苦笑道:“你是我们的大老板,我们自然要听你的命令做人了。”
商秀珣“噗吓”娇笑,入神的想了好半晌,微笑道:“这正是我爱和你两个小子说
话的原因,因为你们只当我是个老板,而不像其它人般视我为至高无上的场主。最妙是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事瞒我骗我,而我偏没法抓到你们的痛脚。”
两人大感尴尬。
徐子陵道:“场主认为我们在什么事情上有瞒骗之嫌?”
商秀珣娇媚的摇了摇螓首,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转,望往夜空,柔声道:“我也
不大知道。但总感到你们两人很不简单。娘常说鲁妙子聪明绝顶,生性孤傲,从来看不
起人,所以一直没有传人。唉!人的性格是不会改变的,他为何这么看得起你们呢?”
寇仲耸肩道:“此事恐怕要他复活过来才知道了!”
商秀珣淡然道:“又是死无对证!他究竟传了你们什么东西?起程前我曾到他的小
楼走了一趟,这可恨的老家伙什么都没留下来!”
徐子陵沉声道:“鲁先生的巧器都成了陪葬品,与他长埋地下。”
商秀珣美目深注的朝他瞧来,淡淡道:“他没有东西留给你们吗?”
寇仲道:“只有几本记录他平生之学的笔记,场主要过目吗?”
商秀珣摇头道:“我不要碰他的东西。”
两人放下心来,暗忖这就最好了。
商秀珣忽然道:“骗人!”
两人吓了一跳,心想若她要搜身,只好立即翻脸走人。
商秀珣嘴角逸出一丝笑意,扫视了他们几遍,平静地道:“这是不合情理的。老家
伙发明的东西均为江湖上千金难求的宝物,他既看中你们,怎会吝啬至此。不过,我亦
不会探究此事,让老家伙到九泉之下仍要笑我。”
两人暗里松了一口气,脸上当然不露出丝毫痕迹。
商秀珣忽又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我的心有点乱,你们随便找些有趣的事说说好
吗?”
美人儿场主竟软语相求,两人均有受宠若惊的感觉。
徐子陵忽然道:“不若我给场主起一支卦,看看为何场主会有心乱的情况发生。”
寇仲心中叫绝。
商秀珣大讶道:“你懂术数吗?”
徐子陵昂然道:“刚跟鲁先生学来的。”怕她拒绝,忙依鲁妙子教的方法举手起了
一课六壬,捏指一算后正容道:“此课叫‘蒙厄’,场主之所以会心乱,皆因局势不明,
陷阱于途之故。”
商秀珣愕然道:“似乎有点道行,就那么的七天八天,你便学晓这么艰奥的东西吗?”
寇仲灵机一触道:“小晶是术数的天才,我却是兵法的天才,嘻!”
商秀珣不屑地道:“你是脸皮最厚的天才,也不照照镜子。”
寇仲哈哈笑道:“不要小觑老家伙的眼光,不信可考较一下我。”
商秀珣先嗤之以鼻,接着沉吟道:“好吧!孙子兵法有八大精要,你给我说来听听。”
寇仲从容不迫道:“兵书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若让我为场主分析眼前形势,场主
便不用因局势不明朗而心烦意乱。”
商秀珣呆了半晌,最后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情道:“说吧!”
寇仲恭敬道:“今次场主率人往竟陵,是否因竟陵遣人来求救呢?”
商秀珣凤目一寒,微怒道:“是否馥儿把这事泄出来的?”
徐子陵不悦道:“大祸当前,场主仍斤斤计较于家法场规这等鸡毛蒜皮的琐事吗?”
商秀珣呆了一呆,芳心中升起奇异的感觉,此刻的徐子陵那还有半点下人的味儿,
一时间竟忘了斥责他。
寇仲好整以暇地分析道:“江淮军今次西来,时间上拿捏得无懈可击,显是谋定后
动……”
商秀珣截断他道:“谁告诉你们犯竟陵的是江淮军呢?”
寇仲得意洋洋的道:“若要人告诉才知道,就不是兵法的天才。有很多事不用眼看
耳听,亦可由心眼心耳想得到。”
顿了顿微笑道:“一向以来,竟陵的独霸山庄和我们场主你的飞马牧场,均是周围
各大势力口边的肥肉。只不过此肉难哽,致无从入手吧!现在四大寇进犯我们牧场,而
杜伏威则乘机兵胁竟陵,两者间若无微妙的关连,打死我都不会相信。”在商秀珣的眼
中,两人就像变成另外两人般侃侃而谈,使她亦不禁听得入神,忘了他们地位资格的问
题,皱眉道:“你对江湖的形势倒相当熟悉,但为何你竟能猜到杜伏威只是在竟陵城外
按兵不动,而不是围城猛攻呢?”
说到最后两句,语调转厉,玉容现出怀疑的神色。
徐子陵淡淡道:“围城只是下着,杜伏威纵横长江,乃深谙兵法的人,怎会舍一石
二鸟之计而不用,试想假若牧场大军未到而竟陵已破,那时场主惟有退守牧场,再联络
四方城乡,严阵以抗。杜伏威再要扩大战果,就难比登天了。”
商秀珣娇躯微颤,沉吟不语,露出深思的表情,显为徐子陵之言语所动。
寇仲沉声道:“场主今次仓卒成行,说不定正中杜伏威引蛇出洞的奸计……”商秀
珣倏地立起,冷然道:“你两人回去睡觉吧!”
言罢匆匆往找柳宗道等人商议去了。
※※※
次晨起来,商秀珣把两人召到帐内,旁边尚有馥大姐和小娟,她神色凝重地道:
“今趟算你两个立下大功,异日我自会论功行赏,现在改变行程,你两人和馥儿、娟儿
随二执事折返牧场,知道吗?”
两人暗中叫苦。
寇仲皱眉道:“场主遣走我们,实属不智。”
馥大姐和小娟同时失色,暗忖他们如此顶撞场主,是否不要命了。
商秀珣的反应却没有她们想象中激烈,只是不悦道:“我何处不智,假设不给我说
出个道埋来,保证你们有苦头吃。”
寇仲从容道:“别忘了我们是……嘿!你明白啦!这样放着人才而不用,岂是聪明
的决定。”
商秀珣出奇地没有发脾气,叹道:“我不是不想把你们带在身边,只是此往竟陵,
凶险难测,有起事来,我怎照顾得到你们呢?”
寇仲压低声音煞有介事般道:“实不相瞒,我两兄弟其实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发生
变故时自保绝无问题。嘿!你们笑什么?”
馥大姐和小娟那忍得住,由偷笑变成掩嘴大笑。
商秀珣也为之莞薾,没好气道:“凭你们那三脚猫般的功夫,有什么深藏不露可言,
快依命而行,我没有时间花在你们身上了。”
徐子陵忙道:“场主请再听几句话,我们身负鲁先生所传之学,对着老爹……嘿!
老杜的大军时,必能派上用场……”
商秀珣大嗔道:“恁多废话,待得你们将只学了几天的机关制出来时,早城破人亡
了。”
寇仲鼓如簧之舌道:“场主此言差矣,鲁妙子胸怀不世之学,其中之一名曰阵法,
就像当年诸葛武侯在采石矶设的八阵图,学这种东西讲的是天分而非时间长短。例如小
晶便一听就明,不信可着他露几句让场主听听。”
商秀珣、馥大姐和小娟疑惑的目光落在徐子陵身上,他只好顺口胡诌道:“天数五、
地数五,五数相得而各有合,嘿!够了吗?”
寇仲加油添醋道:“这就叫天地五合大阵,能衍生变化而役鬼神,纵管对方千军万
马,如入阵中,便要……哈哈……如入雾中了。”
商秀珣半信半疑道:“你两个若改穿道袍,就成了两个尚未成年的妖道。”
馥大姐和小娟见到两人被讥斥的尴尬样子,惟有苦忍着笑。
寇仲见一计不成,又掐指一算道:“场主要遣我们回牧场,皆因怕我们小命不保。
所以我立起一卦,此卦……唔……此卦名‘必保’,意思必能保住我们两条小命,包保
毫发不损。”
商秀珣哂道:“你何时又从兵法的天才变成术数的天才呢?”
寇仲脸容不改,昂然道:“起卦乃最简单的基本功夫,靠的是诚心正意,心为本,
数为用,所谓参天地而倚数,大衍之数五十,始于一备于五,小衍成十,大衍则为五十
五,明乎其理,卦准如神。”
他乃绝顶聪明的人,虽对术数兴趣不大,但旁听鲁妙子和徐子陵的谈论,怎都学到
点皮毛,加上乱吹牛皮,倒也头头是道。
商秀珣沉吟片晌,冷冷道:“你们为什么这么渴望到竟陵去呢?竟连性命都不顾?”
徐子陵人急智生肃容道:“因为鲁先生看我们要学以致用,为牧场尽力。”
寇仲续道:“他临终前还说我们不但非是夭折短命之相,且还福缘深厚,所以可放
手闯一番事业出来。”
两人惯了一唱一和,听得商秀珣都玉容微动,问道:“你们的卦是否可预知吉凶?”
寇仲脸不改容道:“这个当然。有什么事要知道的,找小晶掐指一算便成了。”
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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