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偷和氏璧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寇仲光火道:“什么叫就算是你说的,素姐的事我们很难和你计较,顶多说你不念
恩情,贪新忘旧……”
李靖大怒喝道:“闭嘴,你愈说愈过份了。”
吓得路过的两名俏婢连忙加快脚步,怕两人动起手来殃及池鱼。
幸好整个听留阁都是闹哄哄的喧声震天,两人就算大叫大喊,也不会特别惹人注意。
李靖忽又叹一口气,声音转柔道:“无论你们怎样误会我,我始终当你和小陵是我
的好兄弟,大家曾有过命的交情。而你可知道开罪了秦王的后果?”
寇仲亦回复平静,冷笑道:“你最好再不要当我们是兄弟,否则你主子要你来对付
我们时,你该如何处理?在眼前这时世里,只有朋友或敌人。唉!我也很少这么动气的,
因为我一直信任你,而你却令我太失望了。”
李靖苦恼地道:“不要在这件事上纠缠不清好吗?现在事情已到了最危险的边缘,
一个不好,发生流血事件,事情便难以挽回。”
寇仲皱眉道:“事情是打一开始便难以挽回。难道你现在仍天真得以为我们会交出
和氏璧,再向李小子俯首称臣吗?你太小觑我寇仲哩。”
李靖双目寒芒一闪,显露出他大有精进的功力,沉声道:“我最清楚秦王的为人,
处事果断,一旦认定了你是他敌人后,便会不惜一切来对付你。”
寇仲从容笑道:“我似乎比你更清楚李小子的心意:他怕李密远胜于怕我寇仲,所
以李密一天未坍台,他亦未有余兴对付我。”
李靖摇头道:“你错啦,你和小陵都是能使他心存畏慕的人物。而且你们盗取和氏
璧的方式亦太露锋芒了,更加深他的顾忌。何况你们还牵涉到‘杨公宝库’这变量。唉!
若你肯信我最后一趟,就立即离开洛阳,回到南方去,那你们说不定还可多过些风光日
子。”
寇仲待一群婢子走过,才没好气的道:“我寇仲什么风浪未经过,竟要你来提醒我。
现在谁不想要我们的命,但我们仍不是过得轻松快活吗?”
李靖再苦口婆心的劝道:“这只是你未曾和他正式交手吧。目下宁道奇和师妃暄这
些正道的顶尖高手,都隐隐成了他的后盾,加上他本身的实力,天下已难有能撄其锋锐
的人。而且你们羽翼未成,和他硬碰跟送死并没有分别。还是快点走吧!”
寇仲哈哈笑道:“我走!不过却是走回自己的房间去。磨利你的剑吧!下次见面时,
我们再非是兄弟。”
昂头便去。
※※※
一把女子的甜美声音在门外道:“寇仲在吗?”
徐跋两人认得是宋玉致的声音,徐子陵道:“寇仲不在,但快回来,三小姐请进来
坐坐。”
由于寇仲是否用情忠诚的问题,使徐子陵很怕面对宋玉致。但在情在理,或在礼貌
上也要请她进来坐坐。
跋锋寒长身而起,道:“你和三小姐谈谈吧!我要到街上吸口新鲜空气。”
徐子陵心中一震,知他在仔细思量后,仍决定在街上截击曲傲。
跋锋寒拉开房门,微笑向亭亭立在门外的宋玉致点头招呼,待她轻移玉步进房后,
告罪一声,径自去了。
宋玉致在徐子陵招呼她坐下后,不好意思地道:“我是否打扰了你们呢?”
徐子陵在她对面坐下,为她取杯斟茶,微笑道:“怎会呢?我们欢迎你还来不及。
跋兄他只是另有要事,才趁机溜出去吧!”
宋玉致若有所思的道:“真想不到你们会和跋锋寒成为朋友,且他是那种对人情非
常冷漠的人。”
接着定睛灼灼的盯了他好一会,讶道:“你的变化比寇仲还要厉害!”
徐子陵愕然道:“什么变化?”
宋玉致道:“那是很难形容的一种变化,不但在外观上,还有气质,是种空灵剔透
的感觉,〈长生诀〉确是非凡。”
徐子陵暗忖该是〈长生诀〉加和氏璧才对,不过他并不愿讨论这方面的事,岔开话
题道:“三小姐似乎对寇仲相当关心?”
话出口才感后悔。
宋玉致苦笑道:“我若否认,便显得言不由衷。但请勿误会,我对你或寇仲并没有
太大分别,或者是因为曾合作和交往过一段时间,又或因我欣赏你们的行事作风,所以
总觉得你两人是玉致的朋友,会为你们担心着意。”
徐子陵细审她如花玉容,道:“三小姐是消瘦了。”
宋玉致俏脸微红,旋又露出一闪即逝的幽怨神色,垂下螓首轻轻道;“你该知道,
我是绝不会嫁给寇仲的。这心意从没有改变过。”
徐子陵愕然道:“我还以为你对寇仲有不同寻常的观感哩!”
宋玉致抬头朝他瞧去,秀眸射出锐利澄明的采芒,秀眉轻蹙道:“我们已不见多时,
为何你会有这个想法?”
徐子陵有点招架不来的答道:“寇仲前晚在遇上你后,回来时满脸春风的样儿,所
以才令我有这个错觉。”
宋玉致深深的注视他半晌,坚定地摇摇头道:“我不但没有改变对他的看法和态度,
还比以前更恨他。”
徐子陵一呆道:“更恨他?”
宋玉致点头道:“女人对一个男人是否真心诚意,会既挑剔又敏感。寇仲虽擅于甜
言蜜语,但比对起他的行动,便很易发觉其口不对心的事实。”
徐子陵听得一头雾水,惟有自认对女人的心事既不明白也不理解,虚心地求教道:
“三小姐从他什么行动看出问题来?”
宋玉致肃容道:“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却须答应不转告寇仲才成。”
徐子陵叹道:“好吧!我答应你。”
宋玉致挪开目光,从他的肩上瞧往望台外被四座重楼围起亮如白昼的空间,淡淡道:
“他从来没有主动找我,更没有问过可如何找到我。若真是如他所说的着紧我,为何他
没有想见人家的意欲呢?只从这点,便知他心里没有我。”
徐子陵为之哑口无言。
心中却在想:有那个女子是自己不时会想起她,又是想见她的呢?
心中首先浮起素素的玉容,然后是芳踪杳杳的贞嫂,不过这都与男女之情无关。
接着她们的影像模糊起来,代之在心湖浮现的是师妃暄那出尘脱俗的玉容。不由大
吃一惊,难道自己竟对她生出爱意?
旋又觉得非是如此。只因她是令他最深刻难忘而已。
宋玉致苦笑道:“可是玉致却不得不承认,和你们在一起时那感觉是既刺激又动人。
唉!时间溜得可真快。”
徐子陵道:“你不是因此而来找寇仲吧?”
宋玉致注意力回到他脸上,微嗔道:“当然不是。今趟我是奉鲁叔之命而来,他想
与你们见个面一叙旧情,不知你们明天是否有空?”
徐子陵想起“银龙”宋鲁,犹记得当年他拒绝向宇文化及交出他们“三母子”的豪
情侠风,同时也想到他那个风骚入骨、姻视媚行的小妾柳菁。不禁欣然道:“我也正想
拜会他老人家,只因近来多事,自顾不暇,又不知他是否想见我们,才未敢打扰!”
宋玉致道:“那就不如明午在董家酒楼见面,厢房与酒席由我们安排。”
徐子陵苦笑道:“只要我们仍留得住性命,必不爽约。”
宋玉致“噗哧”笑道:“真不明白你们为何要弄得仇家遍地,希望你们不要变成杨
广,人人要得之而甘心。”
这美女罕有与人说笑,甜美灿烂的笑容,令他眼前一亮。
宋玉致见徐子陵瞪着她,俏脸微红地低头道:“或者因你们是非常人吧?每当所有
人都认定你们难逃大劫时,你们总能轻轻松松的安然渡过危机,现在连鲁叔都要对你们
刮目相看,重新估计。”
徐子陵见她接连露出罕有的娇态,显现在这秀雅刚健的美女身上尤为动人心弦,忍
不住心生怜惜,柔声道:“要不要我劝寇仲打消以‘杨公宝库’作聘礼的念头?”
宋玉致矫躯微颤,沉吟半晌,以蚊蚋般的声音轻轻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现在玉致的所有心思力气,都用在这件事上。若是没有了将会感觉到寂寞和失落。”
徐子陵讶道:“三小姐知否现在正愈陷愈深,至乎难以自拔?”
宋玉致回复冷静,坚决地摇头道:“我不觉得。但终有一天,我要令寇仲知道我宋
玉致是不会屈服的。且只会愈来愈恨他,他实在太可恶了。”
旋又露出苦涩困恼的神色,道:“外人是不会明白我们家族的诸多规矩。以爹的情
性,绝不会轻易把玉致许给非他自己选择的人,寇仲以为可用‘杨公宝库’打动他,只
是痴心妄想!”
徐子陵惟有再次自认对女人毫不了解,无言以对。
宋玉致盈盈起立,微笑道:“你定是觉得玉致自相矛盾,实情也是如此。唉!你和
寇仲是如此不相同,究竟你是否也有心仪的女子?”
徐子陵连忙藉起身相送作遮搪,为她拉开房门,才讷讷道:“我对男女之情非常淡
薄,很少想到这方面的事。”
宋玉致横他一眼道:“徐子陵若独身不娶,恐怕很多女子要失望哩!”
挟着一阵香风去了。
徐子陵想了想,亦跟着她出门而去。
※※※
跋锋寒卓立大街御道中心处,心中涌起强大无匹的信心和豪情壮气。
所有疑虑均被他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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