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拔时留有馀力,凭其迅速换气改向的本领,几可肯定可追上开溜的崔纪秀,但却让
下方这十多名敌人最强横的高手可放手对付欧阳倩的俚僚武士。那时他或能擒下崔纪秀,但
欧阳倩说不定会输掉这一仗。确是鱼与熊掌难以得兼。
寇仲大喝一声,作出决定,锢开崔纪秀对他的诱惑,往下落去。
“嗖”!他身下其中一名敌人抖手发出十多粒铁弹子,以满天花雨的手法往他撒去,用
心阴损至极。
寇仲那会放在心中,体内真气互换,硬是横移半丈,不但避过暗器,还一个翻身,长刀
往其中一个强敌当头砍下去。
那人也是了得,虽事起突然,仍是临危不乱,仰腰坐步左右手两斧上迎,亦是杀气腾
腾,威猛异常。
寇仲哈哈大笑,螺旋劲发,连续两刀,全力重劈对方左右大斧。
那人这一生都未尝过螺旋劲的独特滋味,不但虎口扭裂,经脉翻腾,还当场喷血,咕咚
一声天旋地转,跌坐地下。
这两刀立时震慑著其他敌人,本来如虹的气势,顿时云散烟消。
寇仲著地后,大喝道:“崔纪秀逃啦!你们都是替死鬼!”
这两句话含劲喝出,传遍全个战场。
正围攻寇仲的十多名敌方高手,人人露出疑惑神色,攻势顿挫。
寇仲见机不可失,井中月幻起一蓬刀芒,往其中一敌罩去,冷喝道:“谁人能挡我“少
帅”寇仲三刀,我寇仲饶他一命。”
众敌乍闻寇仲之名,无不色变。
首当寇仲锋芒的敌人更是心胆俱寒,只觉全身在刀气中如入冰窖,肌肤刺痛欲裂,双目
难睁,最糟是进退不得,无处可避,无路可逃,迫得只好挥剑格挡。
“当”!
强横无伦的刀气透剑而入,此人就那么连人带剑,给寇仲劈得横飞开去,竟活生生给震
得七孔喷血,气绝毙命。
寇仲因他们令人发指的暴行,心中当然没有丝毫歉意,还杀机盈胸,刀化长虹,卷向敌
人。
此时战场的形势已因寇仲的心理战术,变成一面倒的局面。崔军既见崔纪秀走得无影无
综,又闻寇仲之名而丧胆,人人无心恋战,四散逃命 。35hf。 营造舒适的读书环境。
寇仲再杀两人后,才发觉本是声势汹汹的敌人已逃得一乾二净,心叫好险,假若这十多
人同心合力,不顾生死的联手与他拚命,他纵能取胜,恐怕怎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环目一扫,局面全落在俚僚美女欧阳倩的控制干,心念一转,腾身而起,朝崔纪秀溜走
的方向追去。
由岳山变为疤脸大侠的徐子陵,远吊在“河南狂士*郑石如身后,沿著有若不夜天的南
市大街缓步而行。
街上行人虽远及不上中秋那晚的热闹,仍是非常挤拥,大部分看来该是从别处前来凑兴
的人,还意犹未尽。
徐子陵此际心中另有盘算。
只要能知道郑石如向谁作报告,再一重一重的跟蹑下去,说不定不到三更便可找到“天
君”席应,免去陷身敌众我寡的劣局。如若一个对一个也奈何不到席应,只好怨自己技低运
滞。否则不要说碰上棺棺或甚么元老级高手,只要加多个边不负,他就吃不完兜著走。
别的本领他不敢自夸,但对潜踪慝迹,追蹑暗随偷窥之道,却銮有信心。至少以安隆这
级数的魔门宗主,亦著他的道儿。
想到这里,连步子都轻快起来。
前方的郑石如消失不见,徐子陵忙加快脚步,“散花楼”三字赫然出现上方门匾处,往
门内瞧去,只见花树掩映中,辉煌灯火里,郑石如在迎宾的大汉殷勤招待下,正步上一座富
丽堂皇,门面非常讲究的建筑物的登堂石阶。登时记起郑石如曾向他提起过这所成都最著名
的青楼,还说与长安的士林苑齐名,并称於世。
把门的壮汉都上上下下打量他,使他更是浑身不自在。
散花楼显是生意兴隆,一辆华丽的马车接踵而来,迫得徐子陵忙避到*旁让路,同时心
中叫苦。
每趟到青楼去,从未试过有甚么好事发生,坏的却层出不穷。更大问题是跟进去恐也不
会有作用,郑石如理当是来会他的朋友,自己这么摸进去,总不会那么巧给迎到他的邻房
去。不过这样半途而废又心有不甘,横竖没甚么地方好去,就试试这一回的青楼运吧!想起
寇仲,猛一咬牙,踏入院门。
把门的其中一名大汉伸手拦著,神态却是客气有礼,问道:“请问大爷有没有预订厢
房?”
徐子陵愕然道:“没订厢房就不能来吗?”
另一大汉歉然道:“大爷见谅,佳节前后贵客最多,这几天所有厢房均被预订一空,客
官可试试街西的另一间醉香窝,那处的姑娘相当不错。”
徐子陵大感尴尬,心想今趟的青楼运比之往更是不如,在门口已倒足霉头。
此时迎郑石如入楼的大汉回转头来,见到徐子陵,竟堆起满脸笑容作老朋友状亲切嚷
道:“这位大爷不是侯公子的朋友吗?中秋晚小人曾见到大爷和侯公子被采棋小姐围看来打
鼓跳舞呢!”
侯希白可能是在青楼最有地位的人,另两人立即变得无比热情,其中之一还抱怨道:
“大爷该早说是侯公子的朋友嘛!侯公子连订十天的厢房,到现在尚未见人来。我们的清秀
姑娘盼得心儿都焦枯哩!”
另一人道:“侯公子是否稍后才来?”
徐子陵啼笑皆非,只好硬著头皮道:“是的!他快来了。”
接待郑石如的汉子道:“小人杨基,大爷高姓大名。”
徐子陵记起侯希白提过的*刀疤客*弓辰春,顺口答道:“在下姓弓,名辰春。”连自
己都觉得这名字怪不顺耳的。
杨基似乎没有他的感觉,欣然道;“弓爷请随小人来。”
既来之则安之,青楼运道也可以杏极泰来的,自我安慰一番后,徐子陵随他举步。
假设崔纪秀是孤身一人逃走,那追上他的机会将微乎其微,幸好从沿途枝叶折断、路上
足印等痕迹推断,最后随他离开的至少有十五至二十人。
寇仲一口气赶近两里路,到达一道小溪时,所有一路藉之追寻至此的线索完全失去。这
是合乎情理的。
崔纪秀等初时是慌不择路,务求迅速离开险地,至抵达一个安全的距离时,为避过敌人
的追蹑,自须动脑筋消除痕迹。
寇仲功聚双目,仔细观察。
小溪在疏落有致的树木间潺潺流过,由南而北,不问可知敌人改为涉水而行,所以对岸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问题是对方究竟是走往溪左还是溪右。
这好比跋锋寒教下追踪之法后的一次考验,能成功追到崔纪秀,他可算是满师了。
仔细察看入水前的足印,大部份清晰而明显地均有朝左的现象。这是人的本能反应,如
果领头者下水后往左行,后面的跟随者自然往左望又或改鸟往左走,好紧跟在领路者之后。
寇仲欣然一笑,对自己的推断大感满意,正要往左追去,忽感有些儿不对劲,凝神沉
思,接著心中一震,暗叫好险。
再研究岸旁遗痕,只见所有足印都落在岸旁泥地上,不但清楚,脚步还重得过了头,像
怕别人看不见脚印的样子。
寇仲试著走上两步,只能留下几个浅得很多的足印。
至此那还不知是崔纪秀这坏鬼书生故布疑阵的狡计,立改朝右行,沿岸疾追。
杨基把徐子陵这“刀疤客”弓辰春在大堂处交给知客后,还落力的叮嘱说徐子陵是侯希
白的好朋友,累得徐子陵在不好意思下,也要学寇仲般充阔,随手打赏。
身为知客的半老徐娘文姑领徐子陵穿过一道花径,抵达散花楼著名的主建筑物,那是一
座三层高的木构楼房,规模宏大,雕梁画楝,非常讲究。
拾级登上三搂时,徐子陵装作随口问道:“郑石如兄不是刚来吗?是否文姑招呼他
呢?”
文姑娘娇笑道:“弓爷原来亦是郑狂土的朋友,虽非奴家带引,但陈公子和白公子他们
订的是风景最佳的东厢甲房,只和侯公子的东丙隔一间房,弓爷要不要先去打个招呼,到侯
公子来时奴家才来唤弓爷。”
徐子陵暗呼够运,稍感“不虚此行”,随便找个理由推掉文姑的好意。
文姑笑道:“难怪弓爷能成为侯公子的知交。侯公子是从来不和其他公子哥儿打交道
的,但对这里的姑娘却好得没有话说,又为她们作曲谱词,只要侯公子大驾在,谁不争看来
侍侯他,这三天盼得她们苦透哩。”
徐子陵吓了一跳,加重语气道:“我不知侯兄会否爽约,在他来到前千万勿告诉别人,
免致令侯兄的红颜知己白欢喜一场。”
文姑推开房门,花香扑面而来,只见对门的窗台摆满香桂花,宽广的厢房内左右靠墙处
梅花闲竹的排满以杞梓木造的套几和太师椅,不但精雕细作,部件衔接得紧密无缝,有若独
木雕成,椅背几面还嵌以大理石,线条清晰圆润,典雅秀丽,难怪能与上林苑并称当世,只
是摆设的家具便见讲究。
墙上角落处均有字昼摆设作装饰,没有半丝俗气。
徐子陵来到放有一张古筝窗台旁的长几处,望往窗外,在月色灯火中,城景尽收银底,
只见神祠佛寺、道里亭馆、闾闾巷市、楼观馆室、圃榭池沼,在高楼外纵横交错,心中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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