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徐子陵,首次感到自己落在下风。
这种赌法倒不是徐子陵新创的。原来牌九有多种赌法,其中之一是以两张牌为一组,掷
骰后,根据点数各拿自己的一份,拿后宜接摊出以决胜负,俗称此法为小牌九。
但像徐子陵这样临时改变赌法却是非常罕有,但更添刺激,众人都大感痛快。
胡小仙似有点不敌徐子陵的目光,望向白清儿道;“这位姐姐意下如何?”
白清儿迎上徐子陵锐利冷酷的目光,徐徐道:“是否容许加注?”徐子陵心中暗笑,知
道她瞧不穿自己曾做过手脚。这也难怪她,无论她如何高明,亦难看破传自天下第一巧匠鲁
妙子的赌技。
徐子陵道:“当然可以。”
白清儿脸不改容道:“那我加押十雨黄金,就依你的方法摊牌决输赢吧!”众皆哗然。
寇仲领雷九指与刘安在赌场一角碰面,雷九指傲然道:“赌钱最讲痛快,要赌就拿真金
白银出来赌,还要我看过真的有银两才成,赊借免问。”
刘安赔笑道:“这个没有问题,老板高姓大名?”雷九指道:“我姓陈。”
刘安道:“原来是陈老板。不知陈老板想赌多大,那种赌法?”雷九指道:“当然是赌
天九,就当是赛前热身子,每注一两黄金,四张够本,五张赢一注,没牌输四注,结牌胜出
五注计,至尊不论胜负每人赏两注,若以至尊作结另每人赏四注,明白吗?”刘安大喜,心
想你这傻子如此豪赌,不赢得你倾家荡产才怪,最妙是有另一个傻子配合,此赌可说立於有
胜无败之局,忙道:“一切全照陈老板的意思,请这边走,贾老板正在偏厅贵宾室恭候两位
大驾。”
徐子陵还以为她最多是加百雨白银,那已是大手笔的重注,足够一般平民百姓盖间颇像
样的房子,岂知竟是十两黄金,立即心叫糟糕。
白清儿把黄澄澄的金子撒在桌上,娇笑道:“庄家若输掉这手,够钱赔吗?”众人目光
集中到徐子陵剩下的筹码去,无不摇头。
这时谁都知道白清儿是冲著徐子陵来的。
胡小仙微笑道:“弓兄要不要奴家借笔钱你应急?”今趟不要说旁人,徐子陵自己都糊
涂起来。若他是以真面目示人,还可解释是胡小仙看上他。现在他的疤脸尊容,榄镜自照亦
不敢恭维,胡小仙为何会对他这么好?*把徐子陵熟悉的女声响起道:“这十雨黄金就让我
云玉真给他垫了,清儿夫人该不会反对。”
怪事一波一波的接踵而来,众人都感晕头转向,不辨东西。
人阵裂开缺口,在一个脸目阴鹭,脸肤泛青白的中年男人陪伴下,云玉真姗然来到徐子
陵身后。
那男子向胡小仙和白清儿施礼道:“九江查海,见过小仙姑娘和清儿夫人。”
竟是因如阁的大老板“赌鬼”查海。
查海又道:“假如弓兄能赢这一手,小弟将赠弓兄参赛牌,以表敬意,但却有一个条
件。”
徐子陵猜到云玉真和查海一直站在他身后,目睹整个过程,云玉真更从背影和他的声音
把他认出来。
唉!
该怎么对待这女人才对。
胡小仙毫不在意取起那两张牌,大力一拍,发出一下令人惊心动魄的脆响,再随手翻
开,摊在桌面。
押注她身上的人爆起一阵欢呼。
翻开来一对四,在牌九是“人牌”,属於文子大牌,除“天牌”和“地牌”外,再没有
其他组合可胜过她,故赢面甚高。
白清儿亦翻牌示众,由武子四和五组成的红九,虽不及胡小仙的“人牌”,但亦胜算极
高。
徐子陵“脸无表情”的瞧著两对牌,沉声道:“敢问查当家要提出的是甚么条件?”
诸人这才记起查海适才意犹未尽的话。
查海油然道:“弓兄能否在翻牌前把牌底当众说出来。”
众人一阵哗然。
若在这种众目睽睽的情况下,徐子陵仍可出术,确是神乎其技。
徐子陵摇头叹道:“查当家具厉害,那我这手就只嬴清儿夫人的十两黄金,其他的分文
不取。”
众人均感难以指责他,因为他大可来个矢口不认,谁都没有证据指他作弊。
查海仰天笑道:“有种!”
胡小仙微笑道:“弓兄莫要一时失手说错哩!”
徐子陵耸肩道:“错便错吧!有甚么大不了。这是一对老么,请给弓某揭牌。”
查海向摊官打个眼色,后者依命开牌,果然是一对老么“地牌”,刚好吃掉胡小仙的
“人牌”。
围观者顿然起哄。
徐子陵却是暗抹冷汗,他只能记得四只牌,其他都是碰运气,所以才想出各拿一对后直
接摊比的方法来取胜,赢得极险。
白清儿把黄金一股脑儿拨往他那方向,俏然立起道:“希望弓兄的手法运气永远都那么
好吧!”言罢率先离开。
云玉真道:“弓兄可杏借一步说几句话?”
化名贾充的赖朝贵外貌不但不像骗棍,还相貌堂堂,长得一表人材。年纪在四十上下,
打扮得文质彬彬,一派富贵之气。说话慢条斯理,嘴角常挂讨人欢喜的笑意。
寇仲和雷九指心中都想到难怪公良寄会给他骗得倾家荡产。
四人在贵宾室碰头,由一个年轻美丽叫玲姑的女庄官负责发牌,此乃赌场的规矩,凡用
贵宾房的赌客都要违从。
雷九指摆出傲气凌人的高姿态,从囊中取出三十两黄澄澄的金子,就那么放在桌上示
众,道:“谁有本事,就把这些金子嬴去,那明早我便搭船回去。”
赖朝贵和刘安四对眼立时明亮起来。
寇仲装出尴尬神色,主动把全副身家十八两金子掏出来,苦笑道:“少些赌本成吗?”
这些金子大部份是跋锋寒“义薄云天”地分给他的,若真输掉就打回原形,变成一名一文。
两人合起来就是四十八两黄金,在当时来说足够买三、四艘楼船,所以连庄官玲姑都看
呆了眼。
雷九指的目光落在赖朝贵和刘安身土。
赖朝贵哈哈笑道:“陈兄和宗兄果是豪赌之土,小弟当然奉陪。不过小弟却不学得两位
老兄般囊内袋有这么多金子……噢!”
雷九指拂袖而起道:“没金子赌有啥乐趣。”
探手就把金子取回囊中。
赖朝贵忙道:“且慢,陈兄可杏给小弟一刻钟时间去取金子?”雷九指坐回椅内,道:
“我只等一刻钟,勿要让我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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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卷 第十二章 十赌九骗
第十二章十赌九骗
云玉真把贵宾室的门关上,道:“现在没有人可听到我们的说话,这处的墙壁都是特制
的,可免声音外泄,影响别人徐子陵在一章坐下道:*查海知否我是谁?*
云玉真在他左旁坐好,道:*我当然不会告诉他你是徐子陵,只说和你相识,有点交
情。我一向交游广阔,他该干会怀疑,谁想得到子陵的赌术这么厉害。*徐子陵叹一口气,
苦笑道:*我们还有甚么好说的?*云玉真沉默片晌,轻轻的问:*寇仲有来吗?*徐子陵
感到无法再信任她,摇头道:*我是与朋友来的,却不是寇仲。*云玉真往他瞧去,咬著下
唇道:*那晚在巴陵,你为何不杀香玉山和我?*徐子陵给勾起心事,虎目射出悲哀的神
色,摇头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若我对香玉山狠不下心来,对你更下不了手。唉!
到现在我仍不明白,为何你要助香玉山来害我们?”
云玉真垂首凄然道:“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我确从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而我云玉真亦遭到报应,弄得众叛亲离,巨锟帮名存实亡,终日只像行尸走肉般过活,甚至
痛恨自己,想到与其这样去苦渡馀生,实在不如一死,我是彻底的失败了。”
徐子陵皱眉道:“但表面看来你仍很风光哩!”
云玉具道:“对香玉山来说,我只是个有利用价值的玩物。现在我的用处大幅减少,而
他身边却是美女如云,且富可倾国,还要我云玉真来作甚么?只恨到今天我才醒悟过来。香
玉山的武功倒不怎样,但若论阴谋诡计,却最高手中的高手,你们的体会该比我更深刻。”
徐子陵暗忖实在太深刻了,沉声道:“香玉山近况如何?”他蓄意扮作对香玉山的情况
一无所知,以试探云玉真会否仍在维护他。
云玉真道:“自大梁军北进的大计给你和小仲粉碎后,香玉山再不看好萧铣,称病引
退。实际上却是脱离巴陵帮,凭他香家二十多年来的辛苦经营,自立门户。为怕你们的报
复,连我都不知道他在那里。”
徐子陵心想这大概就是你会醒悟过来的原因,道:“萧铣非是善男信女,香家父子岂能
说走便走。”
云玉真道:“我也为此而大惑干解。照猜估该是双方间有某种互利的协议,一旦兵败,
萧铣仍会因香家而富贵不良。唉!未尝过富贵权力的机会倒没甚么,尝过后很难返转头去过
平淡的生活!得而复失的滋味最令人难堪!”
徐子陵开始明白她现下旁徨无依的心境和苦况。轻吁一口气道:“你有甚么打算?”
云玉真热泪泉涌,垂头摇首道:“我不知道,我已一无所有。甚至不愿去想,连说句
话,想一下都似要费尽全身的气力。唉!你杀我吧!”
徐子陵苦笑道:“若我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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