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乘机解窘下台,大力一拍突利肩头笑道:“何不早说,我们立即动身,请可汗带
路。”
最后一句,终露出狐狸尾巴。
徐子陵一把按着两人道:“看!”
长空上猎鹰画空飞来,绕了一个大圈,西飞去。
三人你眼我眼。
寇仲首先醒悟道:“老扁毛定因刚才被山上云海山峰所蔽,失去我们的行。这就更精,
康鞘利若跟到这边来,必带李元吉去投靠在南阳做大生意的族人,我们将可由明转暗,教训
一下欺压我们的恶人。”
三人均有满天阴霾尽去的开朗,小心翼翼的往北潜去。
冠军、南阳分别位於湍水西浜及南浜,一上一下,唇齿相依,控制着广大山区与湍水上
下游的交通,地理位置十分险要,只要其中一城被攻下,另一城势难独善其身。
南阳的经济之所以比冠军更兴旺,皆因自古以来都是商贸的转运中心,众多官道的枢
钮,乃附近数百里内最大的驿站,也是迦楼罗国冠军之外最重要的军事重镇。
南阳城墙四周环连,门关节楼,坚固雄伟,城墙以砖石严实包砌而成,沿内墙是供兵员
迅速调动的驰道,道旁树木葱,紧靠城北的是汹涌的湍水,经引水道围绕外墙成为护城河。
城中里繁盛,房舍鳞次栉比,呈方城十字街形制,北而则因浜江而不规整。临街民居均
用拱出挑檐廊,屋檐起翘,楼窗镂花,别具特色。沿江北街一带是商业集中地,商店摊布满
街道两旁,人马往来不绝。
天刚破晓,扮作渔民的寇仲、徐子陵和突利从城北码头处登岸,缴税进城,离开大街,
专往横冲窄巷。,寇仲大讶道:“人说朱凶残暴虐,其辖地甚至发生人吃人的惨事,但这城
市却丝毫反映不到这情况,究竟是甚么一回事?”
突利道:“道理很简单,因为真正控制造大城的,并非朱,而是由南阳三派四帮一会组
成的联合政府管治,只是要每月向朱进贡,朱便不冉管南阳的内务。”
徐子陵和寇仲均感愕然。
突利道:“这是朱自己一手做成的,由於镇压剥削过度,三年前南阳的帮会门派曾联同
城民向他奋起反抗,把迦樱罗兵逐出城外,朱领兵来攻,却久攻不下,只好接受现实,与三
派四帮一会订下这么一个协议。事实上这么做对朱有利无害,皆因朱国库三分一的收入来自
南阳。亦只有通过南阳,朱才能购入大批必需品,因为谁都不愿和朱这轻信寡诺的人做生
意。”
,寇伸大感兴趣道:“竟有此事,朱慨是不守信诺的人,怎肯甘心接受这奇耻大辱?
7”突利道:“他当然不会甘心,所以千百计分化二派四帮一会的团结,不过由这些门派帮
会推出来主持大局的杨镇不但德高重,更是手段圆滑,八面玲珑的人。至少直到现在,朱仍
未能重新掌握南阳的控制权。”
寇仲佩服道:“可汗真厉害,对中土的事比我更清楚,可知你们布下的情报网效率之
高。”
按着停下脚步,道:“这家客栈如何?”
两人点头称善,只看门面,便知这家客栈该是最廉宜的那一种,适合他们现在穷苦贱民
的身份。
三人开了一个房间,不管他天塌下来的大睡一场,醒来时天已入黑。
,到澡房轮番梳洗更衣,寇仲和徐子陵分别变为丑陋粗汉和弓辰春,又为突利戴上寇仲
拥有满脸络腮胡子深目鹰鼻那张面具。
突利赞叹:“这张面具确是巧夺天功,不过若我们这么走到街上,有心者仍可一眼把我
们认出来。”,寇仲道:“我们要瞒的是无心者,况且谁想得到我们会到南阳来呢?管他娘
的,我们先到附近医饱肚子,顺便商量下一步的反击大计。”
三人大摇大摆的来到贯通南北城门的北大街处,热闹挤迫的情况把三人吓了一跳,与晨
早时的南阳像是两个不同的地,兴旺处比洛阳不遑多让。
部份更是武林人物,三教九流,各色俱备,但人人谨守礼让规矩,不会出现争道碰撞的
情况,今徐子陵想起成都。
三人在找了间颇具规模的食肆坐下,点得酒菜时全肆告满,内外两进近五十张台子全坐
满客人,嘈吵暄晔,闹哄哄的充满活力。
他们坐的是内进靠边的一桌,寇仲甫坐下便出手打赏,教夥计把多馀的椅子拿走,让他
们可独占一桌。
突利忽然有感而发道:“我一生人很少有这么享受人生的一刻,真切地体会到生命的珍
贵,以前纵是击败强敌后,亦比不上现在满足踏实的肤深感觉。
寇仲点头道:“我明白可汗的感受,这几天的经历对可汗来说必然是新鲜刺激至极点。
言归正传,可汗那位在这里做羊皮生意的族人姓甚名谁,住在那里?”
突利哑然失笑道:“我还未厉害至可记得他的居处。此人原名科耳坡,另有个叫霍求的
汉人名字,他该是南阳无人不识的人物,与当地武林权贵有良好的关系。”
徐子陵问道:“可汗提过的三派中,其中一派是否天魁派?”
突利道:“正是天魁派,不过若论势力,应以名列江湖八帮十会的南阳帮居首,偃月
刀”杨镇便是南阳帮的大龙头惫此时外进忽然传来杯碟破碎和叱骂的吵声,三人愕然去,蓦
地一条人影直飞进来,仰天跌到其中一张桌上,登时人人四散逃避,杯盘碗碟掉地破碎,饭
菜肴溅得桌子四周一片狠藉,椅翻桌塌,形势混乱不堪。
那人随桌子的坍塌滚倒地面,看样貌绝不过二十岁,闭囗呻吟,竟爬不起来。
除子陵见他眉清日秀,不类壤人,虽明知不该多管闲事,仍心中不忍,首先抢出把他扶
起,按背输入真气,道:“不要说话。”
那肯年略睁眼,射出感激神色,依言闭上眼睛。
寇仲和突利仍坐原位,日光灼灼的盯紧内外进的通道,看看甚么人如此强横霸道,竟敢
破坏这城市宁和的气氛,公然在食肆内行凶。
“给我滚开”!
一个贵介公子模样,双目神色狠毒,脸泛铁青色的人在五名武装大汉簇拥下,来到内
进,向徐子陵毫不客气的出言叱骂。
其他食客显然认识此君,人人脸色微变,噤若寒蝉。
有些人想溜走,此君又环目一扫道:“谁都不准走,我要你们瞧着我罗荣太教训这天魁
派不自量力的狗种,哼!明知小宛是我的人,竟想癞蛤蟆去吃天鹅肉。连吕重都不放在我眼
内,何况你区区一个小喽罗谢显庭。”
罗荣太左旁大汉怒喝道:“你听不见吗?还不爬开去,是否想管我们湍江派的闲事?”
三人一听,心想这还了得,就算不关天魁派的事,这么恃强凌弱已今人看不过眼,更何
况关到赢得三人好感的天魁派。
突利正要发难,寇仲微笑扯着他道:“是否三派之一?”
突利点头后,寇仲低声道:“让陵少处理吧!”
此时徐子陵的真气在谢显庭体内运转一周天,打通他被击闭塞的经脉,谢显庭勉力站起
来道:“大恩不言谢,一人做事一人当,恩公不用理我。”
徐子陵迳自扶他在旁边一张尚未倾跌的椅子坐下,像看不到罗荣太那批凶神恶煞的人
般,微笑道:“我和贵派应羽兄是朋友,谢兄放心休息,我自有办法应付。”
罗荣太听得双日凶光迸射,打出手势,刚才喝骂的大汉立时抢出,来到徐子陵背后,撮
指成刀,疾劈徐子陵后颈,功架十足。
除子陵倏地退后,大汉明明见到徐子陵送上来给他练掌似的,岂知眼前一花,竟劈在空
处,骇然收掌时,徐子陵又再出现眼前,尚未弄清楚是甚么一回事,徐子陵硬撞入他怀内,
背脊像弹簧般弓张,大澳立时惨叫一声,被无可抗御的内劲震得离地倒飞,向罗荣太投去。
内进或站或坐近百名客人谁都想不到徐子陵高明至此,差点齐声叫好。
对湍江派的霸道作风,谁都看不顺眼。
罗荣太也是了得,踏前一步,伸于把倒跌回来的大汉接个正着,先卸去其附体真劲,连
退两步,然后站稳,命其他手下把他扶着。
寇仲哈哈一笑,长身而起,吸引所有人注视的目光后,油然道:“看在你荣大少尚有几
分功夫份上,便由老子来宰你,保证是整整齐齐的十八块,每块斤两丝毫不差。”
“笃”!
突利把短杆的伏鹰枪重重在地面顿了一下,生出仿若能摇撼整闲食肆震摄人心的响音,
不满道:“老兄你太不够朋友,刚才阻止小弟出手,原来是抢自己来拔头筹,这场本该是我
的。”
“呀”!那被徐子陵震抛的大汉差点跪倒地上,全赖夥伴掺扶,更添三人声势。
寇仲装出惊慌神色,向突利拱手道歉道:“大哥息怒,这家伙就让给大哥过过枪瘾,十
八个洞和十八块分别不大。最不好是这小子令我想起另一个人,才忍不住要吃这头啖汤,大
哥有怪勿怪。”
全场所有人只有徐子陵知道寇仲囗中的另一个人是指香玉山,罗荣太和他确有几分酷
肖,当然香玉山的外貌较易骗人。
旁观者都心中大乐,喜见恶人自有恶人磨。
罗荣太的脸色由青转白,张开两手阻止手下上前拚命,冷喝道:“既有敢管闲事的本
领,敢否报上名来?”
就算初出江湖的人,都知他是色厉内荏,在我下台阶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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