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玄为何会留他一命?”
寇仲坦然道:“不是毕玄手下留情,而是我们从毕玄手上把跋锋寒的性命抢了回来。”
越克蓬和客专瞠目以对,似是不能相信。
寇仲笑道:“幸好只是毕玄孤身追来,否则我两兄弟肯定没命坐在这里和各位喝葡
萄酒。”
越克蓬难以置信的道:“你们曾和毕玄交手?”
寇仲道:“真正和他交手的是跋锋寒,所以差点掉命,我们只和他过了两招。毕玄
走后,墩欲谷等人就赶来寻我们晦气,我们为照顾老跋,只好跑跑逃逃。”
越克蓬剧震道:“刚才那批突厥人,竟有墩欲谷在内?”
寇仲解释一番后,诚恳的道:“向你们问话的那个便是他,蓬兄有任务在身。不宜
趟这浑水,蓬兄对我们的恩惠,我们非常感激。”
越克蓬忽然打个哈哈,欣然道:“两位在中土必是大大有名的人,所以能成跋锋寒
的朋友,且能迫退毕玄。实不相瞒,小弟今次到龙泉去参加粟末部的开国大典,是另怀
目的,早存舍命之心,不若我们同舟共济,衷诚合作,互惠互利如何?”
寇仲和徐子陵大感愕然,亦被勾起好奇心,暗忖朋友有事,当然该出手帮忙,何况
是恩人,更是义不容辞。
寇仲肯定的道:“蓬兄请直说无碍,只要老跋醒过来,天大的事我们也可想办法。”
越克蓬沉吟片晌,道:“你们听说过伏难陀此人否?”
徐子陵道:“是否煽动拜紫亭立国的‘天竺狂僧’伏难陀?”
越克蓬双目杀机大盛,狠狠道:“正是此人,七年前此人到吐鲁番传教,舌战摩尼
教和景教两教教主,辩才无碍,法理精深,深得各国君主赞许,并成立天竺教。那时他
并不叫伏难陀,整个脸面给毛蓬蓬的胡子掩盖,自称苦僧。那时谁都以为他是法行高深
的圣僧,被他骗得贴贴服服,岂知……唉!”
寇仲道:“蓬兄是否被骗者之一?”
越克蓬道:“那时我年纪尚少,父母是景教徒,所以没有被骗。可是各国王族无不
奉他如神明,在他巧立名目下献金献宝,又着子女随他修法,直到摩尼教和景教两教教
主忽然暴毙,才有人怀疑是他下的毒手,但已迟了一步,被他挟带大批财宝逃个无影无
踪,更发觉大批有姿色女信徒被他借修法奸淫杀害。此事惹起轩然大波,先王更因曾把
他竭诚推介而被众人责难,忧愤而死,此仇此恨,我们车师国的人绝不会忘记。”
徐子陵道:“吐鲁番有多少国?”
越克蓬答道:“共有八国,最强大的是我们车师前国,其它就是车师后国和山北六
国。两年前,我们有人到龙泉作买卖,凑巧碰上伏难陀,他虽剃掉胡须,仍给一眼辨认
了出来。”
寇仲恍然道:“你们今趟是借送礼为名,其实却是去找伏难陀算帐。照我看拜紫亭
亦不会是什么好人,十有八九与伏难陀狼狈为奸,骗你们的财富作开国之用。”
徐子陵道:“这种淫僧人人得而诛之,何况是蓬兄的事,我们绝不会袖手旁观。”
越克蓬苦笑道:“问题是我们能否过得第一关,就是把贺礼送抵龙泉。因为契丹恶
名最着的马贼头子呼延金得到契丹势力最强的阿保甲全力支持,誓要截劫我们送往龙泉
的贺礼。”
寇仲道:“蓬兄绕道不经契丹,不是可把问题解决吗?”
越克蓬叹道:“不经契丹,就要经室韦,听说室韦人因反对拜紫亭而和契丹人结盟。
南室韦的深末桓,据传比呼延金更难应付。”
寇仲喜道:“那就不如绕室韦把深末桓引出贼巢,因为我们正要找他。”
客专皱眉道:“我们不识那边的路。”
徐子陵不愿因一已之私,影响别人的计划,忙道:“没问题,你们依照既定的路线
走吧!”
越克蓬不好意思的道:“小弟尚未请教两位因何事到草原来?”
寇仲头痛的道:“本来只是要取回八万张被某方劫去的羊皮,可是事情的发展却错
综复杂,蓬兄忽然问来,才真有点不知从何说起的困难。”
越克蓬咋舌道:“八万张羊皮,可非一个小数目,又是谁?”
寇仲道:“正是由拜紫亭作中间人,向回纥人买的。”
客专一震朝越克蓬瞧去,欲语还休。后者微一点头,道:“同样的事曾在我们身上
发生过,约三年许前,我们向拜紫亭买过百车著名的响水稻,途中被人夜里劫走!有几
个人侥幸逃生,其它惨遭杀害。一直以来我们只以为遇上马贼,没有怀疑到拜紫亭,看
来并非如想象般简单。”
两人听得面面相觑,寇仲咬牙切齿道:“我们也没怀疑过他,哼!若给我拿到证据,
我要他的立国大典变成亡国丧礼。”
越克蓬和客专只以为他说的是气话,怎猜得到他与突利关系密切,确有倾覆栗末靺
鞨的力量。
越克蓬探出头来,露出誓达目标的坚定神情,道:“由今晚开始,我们就是并肩作
战的兄弟,同生同死绝不离弃。”
寇仲伸手和他紧握,道:“无论如何困难,我们定会为贵国向伏难陀讨回公道。”
徐子陵紧随寇仲搭在两人握扣的手上,道:“大草原上,是绝不容骗人的淫僧横行
的。”
客专也加入这握手为誓的行列,四人均感壮怀激烈。
远方狼嗥声传来,提醒他们表面看似宁静和平的美丽大草原,实是危机暗伏,前路
艰难。
两人回到帐幕,跋锋寒仍处于深眠的卧禅状态。
寇仲为他把脉后喜道:“我操他奶奶的熊,天竺虽产说法的淫僧、亦出产货真价实
的换日大法。老跋只余两道主脉未接上,真令人难以相信。”
徐子陵欣悦道:“这两天将是关键时刻,我们绝不容老跋受到任何外来的伤害。”
寇仲道:“明天我们进入契丹的势力范围,更是不容有失。所以现在必须好好睡一
觉。唉!我们多少晚没睡啦?”
徐子陵吹熄羊角风灯,道:“照你看,狼盗会否是拜紫亭的人,甚至那个段绪或叫
什么管平的,亦是为他敛财的走狗?”
寇仲呼出一口气道:“若你料个正着,那大明尊教该与拜紫亭一个鼻孔出气。他娘
的!我们就到龙泉闹他个天翻地覆,教拜紫亭和那淫憎以后没好日子过。”
徐子陵苦笑道:“你好象忘掉另一个头痛的问题,娘的国家高丽正全力为拜紫亭撑
腰,我们这么插手破坏,跟师姨的仇怨会愈结愈深。”
寇仲想起在山海关芳踪乍现、旋又敛迹的美人儿小师姨傅君嫱,捧头叹道:“我们
只能见步行步,唉!睡醒再说吧!”
躺往苇席去。
徐子陵卧于跋锋寒另一边,在帐内的黑暗里瞪大眼睛,心湖浮现师妃暄的绝世玉容,
思忖她刻下会否在大草原的另一角落呢?——
提交者:Rocki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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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卷 第四章 舍身救友
大唐双龙传 。35hf。 经典文学(第40卷)
第四章舍身救友——
前方战士一声此喝,车队应声止步,挨坐在骡车内的寇仲和徐子陵你眼望我眼,均
知发生了不寻常的事。
今早天刚亮起程,到现在只赶得个把时辰的路,若非遇上特别的事,不该停下来。
他们不敢下车看个究竟,怕拦路的是墩欲谷—方的人。跋锋寒行功正在最关键的阶段,
任何惊扰可能令他难竞全功,所以两人份外小心。
不片刻越克蓬来到车尾,寇仲揭开蓬布,问道:“什么事?”
越克蓬脸色凝重的道:“前方以三根长木杆分别挂着三个刚斩下来的血淋淋的狼头,
那是契丹呼延金威慑大草原的标记‘血狼印’,见狼头者若不立刻把所有财货留在狼杆
旁,他们会把对方杀得一个不留。”
寇仲皱眉道:“通常他们会在何时下手?”
越克蓬道:“很难说。有时他们会立即动手,又或待你担惊受怕多天后,忽然杀来。”
徐子陵道:“蓬兄有何打算?”
越克蓬道:“想不到甫进燕原,就给呼延金缀上,现有只好提高警觉,兵来将挡,
水来土掩。”
寇仲和徐子陵均心叫不妙,在草原上无险可守,又要照顾跋锋寒和大批贺礼,只要
对方来个千来二干人,四方八面的攻来,他们该怎办才好?
寇仲把心一横,道:“我们到外面去驾御骡车,发现时好方便反击。”
车队继续上路,寇仲和徐子陵以三匹宝贝马儿换掉骡子,坐到马车御者的位置,驾
车随队前进,经过三个高挂杆上狰狞可怖又可怜的狼头,以两人胆色仍有怵目惊心的不
安感觉。
徐子陵取了送予跋锋寒的亡月弓,把所有箭矢随身携带,作好战斗的准备。
燕原仍是那么嫩绿迷人,但车队的气氛已变成另一个样子,这批从车师不远千里到
龙泉复仇的死士,人在高度戒备的状态下,再无先前轻松写意的神气。
燕河出现前方,蜿蜒而去,越克蓬命令车队靠河而行,减去敌人从北方攻来的可能
性。漫漫原野,除野生动物外,不见人踪。这并不能稍安众人之心,契丹的呼延金,室
韦的深末桓和高丽的韩朝安,分别为大草原上恶名最着的三股马贼,向以来去如风、神
出鬼没令人闻之丧胆,谁都不晓得他们会在何时何地突然出现。
寇仲苦笑道:“想我两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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