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知否对方虚实,仗总是要打的。待会无论发生甚么事,你千万勿要现身助我。在三十
六计中,我最擅长的就是走为上着。就算大明妖教的甚么大尊、善母、原子、五明子、
五类魔全体在座大吃大喝,我寇仲仍有本事安然回家睡觉。探听不成就立他娘一个下马
威,这叫灵活变通嘛。”
说罢朝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玲珑娇现出不知好气还是好笑的无奈神色,旋又低声道:“我欢喜你这种事事漫不
在乎却又令人可恨的神色,去吧!”
寇仲往后悄无声息的滑下瓦面,踏足实地时,从暗处走出,大摇大摆的往主大堂正
门举步而去。
徐子陵把外袍面具脱下藏在怀内,拆散头发,戴上鬼面谱,摇身一变而成短命曹三
后,轻轻松松翻过池家位于城东北永福坊大宅的后院墙,立即收敛全身毛孔,防止体味
外泄,因他刚才曾听得院内有狗儿走动的声音,一般江湖上的鼠窃之辈,休想瞒过它们
比常人灵敏百倍的嗅觉和听觉。
他立身处是院落东南角的后花园,足尖微一点地,拔身投在最接近的一座建筑物,
无声无息的落在瓦面处。
后方传来犬只在地面走动的声音,不由暗呼好险,假若自己略作停留,肯定会被护
院恶犬发现。
他伏身扫视形势,凭着对建筑学的认识,迅快地在重重院落中判断得正副宾主之别,
认定位于庄院核心处一座建筑物,穿房越舍的潜去。
此建筑物分前中后三进,以长廊天井相连,四周园林围绕,景致极佳,花木池沼,
假山亭榭,与院内别处截然不同,应是宅主人起居之处。
他和寇仲曾随陈老谋学习盗窃的本领,当时为的是东溟夫人手上的帐簿,现在为的
却是山水画大宗师关仝的《寒林清远图》。据陈老谋的教导,凡是珍宝之物,其主均会
藏于身边始觉安心,所以最有可能是在寝室之内,又或在起卧处附近建的地库。
此时刚过初更,池府内大部份人均已就寝,只余数处建筑物透出灯火,万籁无声,
一片安宁。
当他肯定附近没有恶犬影迹时,再不犹豫,掠进花园内去。
同时功聚双耳,收听建筑物内传出的任何声息。
前进处隐有声音传来,似是一男一女在说话,由于距离颇远,又有墙壁阻挡,所以
听不清楚。
中进没有丝毫声息,后进该是寝室所在的地方,有微弱灯火透出,且传来悠长均匀
的呼吸声,房内的人似在熟睡。
徐子陵很想去偷听前堂甚么人在说话,因为大有可能其中之一正是池生春,又怕他
回后进的寝室睡觉,那他就坐失找寻宝画的时机。
终下决定,先寻宝后窃听,心忖一般家常闲话,错过毫不足惜。
付诸行动,徐子陵从藏身暗处掠出,贴往灯火透出的窗旁,往内瞥去。
一看下立即目瞪口呆,因他从未想过会看到如此一番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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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卷 第十章 兵法入刀
大唐46
第十章兵法入刀——
寇仲朝主大堂正门走去,立知不妥,因为越过空地近半的距离,仍没有荣府的人来
拦阻他,非常不合情理。
唯一的解释,就是荣凤祥早猜到他今晚会摸上门来闹事,于是在主大堂设下“鸿门
宴”,欢迎他大驾光临。
寇仲涌起段玉成改投大明尊教,包志复、石介和麻贵三人惨被害死的深切仇恨,心
中燃起高昂的斗志和浓重的杀机,心中冷哼一声,踏上主大堂的白玉长阶。
堂内灯火通明,不时传出敬酒对饮的欢笑声,倏又静至落针可闻,显是晓得他寇仲
现身。
寇仲跨步进堂,六道锐利和充满敌意的目光同时投在他身上。
空广的大堂,在对门另一端筵开一席。坐着形相各异的六个人,全是面向大门,六
人面前还摆着一副碗筷酒杯,只看此等格局,寇仲知自己所料无误。
一眼扫去,六人中有五个是他认识的,辟尘妖道化身的荣凤祥居左,脸含冷笑,正
眯起一对妖眼仔细打量他。
另一边是曾被他重创,洛阳帮的上任龙头上官龙,他脸色不错,该完全康复,双目
射出深刻的仇恨,像一头要择人而噬的的凶兽。
居中的两人分别是“子午剑”左游仙和“云雨双修”辟守玄,两人均是魔门元老级
的人物。前者与辅公佑关系密切,后者以地位论,在阴癸派内仅次于祝玉妍。
坐在荣凤祥旁的人寇仲要好一会才记起他是谁,此人是王薄的手下,人称“病书生”
的京兆宁,寇仲当年在洛阳曾与他有一面之缘,那时已感到他非是等闲之辈,想不到会
在今晚这种情况下相逢。
不认识的人是个独目中年大汉,壮实魁梧,下颔宽厚,头顶微秃,有些贼眉贼眼,
带着一股强悍狠辣的味道。尤令寇仲注意的是倚在他椅背的一把长约八尺的重关刀,使
人感到他是兵器从不离身,随时要与人拚过你死我活。
寇仲心中唤娘,这里任何一人,单打独斗,他均有战胜的把握,难道他们能比伏难
陀更难应付吗?可是只要其中任何两人联手,他大有可能落败受辱。
对方既是专诚布局对付他,当然是不讲江湖规矩兼不择手段,六人联手可不是说笑
的,即使强如石之轩,恐亦只有拚命逃走一途。
不由暗责自己托大,可以推想敌人还有暗处的伏兵,在没现身堂内的荣姣姣指挥 。aikanxs。 第一时间更新下,
把大堂重重围困,不怕他突围逃走。
寇仲非是首次陷身绝地,把所有杂念全排出脑海之外,哈哈一笑,朝六人所坐桌子
走去,朗声道:“有劳各位久候哩!”
荣凤祥微笑起立施礼道:“我们一边喝酒谈笑,一边恭候少帅大驾,颇得其乐。少
帅请坐,让荣某人为少帅引见几位朋友。”
左游仙傲然一笑道:“少帅之名早如雷贯耳,贫道左游仙见过少帅。”
寇仲大马关刀般在六人对面坐下,“病书生”京兆才起立俯身,为他斟酒,笑道:
“少帅确是胆色过人,甫抵洛阳即来赴会,京兆宁佩服。”
寇仲盯着他挂在背上的钢骨伞,故作惊讶道:“刚才外面下雨吗?”
独目大汉哈哈笑道:“少帅谈笑风生,果然见面胜似闻名,京老师这把伞子不是用
来挡雨,而是杀人的。”
寇仲目光落到他身上,微笑道:“这位大哥是……”
上官龙冷哼道:“少帅不是关西人,难怪不能从宗兄的关刀认出它的主人是谁。”
寇仲仍想不出关西的高手中有谁是用关刀的,干笑一声道:“小弟最远只去过长安,
至于长安以西是什么样子,请恕小弟孤陋寡闻。”
“云雨双修”辟守玄道:“天下用关刀者,谁能过于宗罗喉,不用到过关西亦该听
过吧!”
寇仲心中一震,他当然听过宗罗喉,此人为薛举麾下的无敌大将,曾连败唐军,军
功甚盛。后来薛举父子被李世民大破于浅水原,奠定独霸关内的局面,还以为宗罗喉已
被李世民顺手宰掉,怎知现在竟坐在这里,不用说是针对李世民报仇来了。
哈哈一笑,举杯道:“原来是宗兄,敬你一杯。”
宗罗喉喝一声“好”,举杯和他对饮。
荣凤祥微笑道:“少帅今趟光临敝舍,不是只喝两杯水酒那么简单?”
寇仲放下酒杯,点头道:“说的对!这当是先礼后兵吧!小弟是算旧账来的,你们
一起上还是逐个来,小弟无任欢迎。”
又转向辟守玄道:“祝后因施展玉石俱焚对付石之轩无功而亡,顺便告诉辟老一声。”
辟守玄立时色变,欲语无言。
荣凤祥、上官龙和左游仙同时露出震骇神色。
只一句话,就试出他们与阴癸派联成一气,不愿臣服于“邪王”石之轩,唯一不解
处是杨虚彦与荣凤祥的密切关系。
宗罗喉推桌而起道:“就让宗某人先领教少帅的名震塞内外的井中八法吧!”
房内布置华丽,正中处拽放一张大床,在床旁几台上的烟火映照下,一位美女正在
床上盘膝打坐,运气行功。
使徐子陵发呆的是此女为祝玉妍另一女弟子白清儿,婠婠的师妹,兼且她头上插着
三支金针,勾起他对七针制神的联想,顿然令他生出满脑子的疑惑。
白清儿因何会出现在这里?照说香玉山该是靠向魔帅赵德言的一方,而阴癸派则与
赵德言因邪帝舍利势成水火,白清儿怎都不该在池生春的寝室内练功。其次是她头上插
着的金针,显是出于七针制神同类源的手法,难道尹祖文到池生春的家为白清儿施针,
这是徐子陵一时间难以理解的。
心中警兆忽视,事实上他听不到丝毫足音,只是感觉有人接近,心中大凛,暗忖若
来的是池生春,他的武功肯定比香贵和香玉山高明多了。
再不敢向内偷看,贴墙静立,收敛精气,从外呼吸转为内呼吸。
片刻后,一把男声在房内响起道:“清儿的进展比我预期中的要更好,下趟可增添
至五外激穴,到能十针齐施时,姹女心法有望大功告成。”
徐子陵听得眉头大皱,只听姹女心法之名,便知是魔门异术,而练功的方法又如此
邪门霸道,绝不会是什么好路数,似乎是颇有风险,白清儿为何要冒这个险。
房内男子的声音有些耳熟,似曾在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