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及邪帝舍利的异气浑融一体,成为古今未有的真气,能随心所欲,变化万千。
石之轩的说话,今他更肯定刚才这邪王对自己连施杀着,极可能早牵动内伤,所以
故意贬低他的武功,又指他不及师妃暄,事实只是要使他动气。
石之轩冷哼一声,仍安坐不动,张口吐出一股气箭,刺往圆球。
徐子陵右掌稍移,宝瓶气球竟改变方向,先往外弯出,堪堪避过气箭,改往石之轩
左脸颊撞去。神乎其技至使人不敢相信的地步。
石之轩显是想不到徐子陵两度受伤后,仍有此骇人之极的能耐,终于坐不稳椅子,
倏地仰身往后,一个翻腾,以毫厘之差避过宝瓶气球,落往厅子另一边。
宝瓶气球凝定半空。
徐子陵刚闪过击空射至的气箭,以鬼魅般迅疾的身法,赶上来挥掌轻飘飘似是全无
力道的拍击凝在半空的宝瓶气球。
宝瓶气球如有实质的发出破空呼啸声,如影附形又像冤鬼缠身的往正向地板落下的
石之轩追去。
时间角度拿捏得天衣无缝,石之轩触地的一刻,正是劲气袭体之时。
交战至此,徐子陵首次抢得主动和上风,却是得来不易,如非看破石之轩确是内伤
未愈,他绝不敢孤注一掷的以全身劲力凝聚成这宝瓶气球,为自己的存亡豪赌一铺。
石之轩双目杀机剧盛,再一声冷哼,探指疾戳。
气球再非直线前进,在空中画出弧线,往石之轩印去。
“波”!
劲气爆破,气劲卷飚。
任石之轩的不死印法如何厉害,也无法化解如此高度集中且螺旋急转,本身自成一
体,排斥外气,杀伤力极强的气劲,所以只能以硬碰硬,与徐子陵硬拚一招。
徐子陵看似终寻得破解不死印法的法门,可惜只能在石之轩内伤末愈的情况下施展,
因为以石之轩的绝世魔功,在正常的情况下自可轻易硬架他的气球,那时徐子陵由于真
气损耗过钜,将无以为继,败得更快。
离石之轩近两丈的徐子陵应指浑体剧震,喷出交战以来第三口鲜血,踉跄跌退。
石之轩则惨哼一声,脸色转白,往后斜飞,“嗖”的一声穿窗而出,闪后没进外面
阳光普照的天地。
徐子陵“咕咚”一声坐倒地上,浑身乏力,再吐出一口血。
※※※
徐子陵被启门声惊醒过来,此时体内激汤的真气平复下来,进入逐渐康复的过程。
且闻声整个人轻松起来,因为他辨认得是生死未卜的侯希白独有的足音。
侯希白推门瞥见徐子陵盘腿坐在地上,厅内处处血渍,大吃一惊,扑到徐子陵背后,
手掌按上他背心,输入真气,骇然道:“甚么人这么厉害,竟把子陵打成这个模样?”
徐子陵苦笑道:“除你的石师外尚有何人?”
“若是石师的话,我便要奇怪你仍能活生生的在这里喘气?”
徐子陵沉声道:“婠婠猜得不错,你的石师仍是内伤未愈,否则我就是躺在地上而
非坐在地上。我们时间无多,一旦他功力尽复,我和你将没命离开长安,所以讨香大计
必须火速进行。”
侯希白俊脸一沉,皱眉道:“照你估计,石师需多久才能复原?”
徐子陵颓然道:“你的石师就像一口深不可测的水井,明知他内伤未愈,仍没法摸
着他的底子。”
得侯希白真气助疗,徐子陵容色与伤势均大有改善。
徐子陵问道:“这叫错有错着,我还以为你给他宰掉,所以不顾后果的主动出手,
否则情况更不敢想像。”
侯希白感动的道:“你该主动逃走才对,石师绝不愿惊动李阀的人,故逃到街上会
安全很多。以前我是睡觉的高手,倒在床上可立即呼呼入睡,现在则失去这能力,只好
四处打听消息,藉以消遣该用来睡觉的时间。嘿!我怀疑杨虚彦已离长安,却不知他滚
到那里去。”
徐子陵一怔道:“这小子神出鬼没行迹诡秘,你见不到他并不代表他不在长安。”
侯希白放下按在他背上的手,移到他对面盘膝坐下,微笑道:“山人自有妙计,小
杨的花园那几株由他亲手淋水培植的毒花毒草,这两天都改为由下人侍候。你猜这小子
到那里去了?”
徐子陵苦笑道:“我怎晓得呢?”
侯希白正容道:“我猜他是到洛阳去。”
徐子陵一震道:“洛阳?”
侯希白道:“我有很大的把握小杨是到洛阳去,且是奉石师之命,要到洛阳行刺我
们的兄弟‘少帅’寇仲。因为你已来了长安,若你在寇仲身边,杨虚彦绝对无机可乘。”
徐子陵肯定的道:“寇仲今趟塞外之行,在刀法上有重大的突破,杨虚彦想杀他只
是痴心妄想。”
侯希白道:“我却不像你那么信心十足。杨虚彦是当今世上最出色的刺客,而刺客
成功之道是掌握时机。在正常的情况下,当然奈何不了仲少,但试想在以下的一种情况:
洛阳外围所有城池均被攻陷,李世民率军狂攻洛阳,仲少奋不顾身日夜守城,终至筋疲
力竭,而养精蓄锐的杨虚彦则趁城内乱成一片,烽烟蔽天的一刻扮成守军,接近仲少……”
徐子陵喘息道:“不要说下去,你这小子原来说起故事来也这么绘影绘声的,石之
轩为何要杀寇仲,少帅军和洛阳王军的瓦解对他有甚么好处?”
侯希白叹道:“师傅是纵横家,常言智谋比千军万马更厉害,他的心性虽注定他非
是纵横沙场的人材,可是若论权谋手段,却数不出有那个能及得上他。这几天我不住苦
思他以前对我说过的话,大概地把他的谋策理出一个轮廓,照我看是虽不中亦不远矣,
所以能猜到杨虚彦要去刺杀寇仲。他刚才想杀你,恰好证实我的想法。”
徐子陵茫然问道:“此话何解?”
侯希白沉吟片晌,露出深思的神情,徐徐道:“石师是深谋远虑的人,当年以巧计
倾覆大隋的天下,不可能没有后着,而他的后着就是李渊,他更摸通摸透李渊的性格和
弱点,分别把两只重要的棋子安插在他身旁,就是杨虚彦和尹德妃。”
徐子陵点头道:“他对李渊看得非常准确,李渊现在已成最有机会一统天下的霸主,
唯一的障碍是李世民,假设李渊不是违诺改立李建成为继承人,你石师的心血将尽付东
流。然则既有尹德妃,为何又要把董淑妮弄入唐宫?”
侯希白沉声道:“因为尹德妃未能为年事已高的李渊生儿子,董淑妮近诞之儿正好
填补此一缺陷。至于那婴儿是否真是李渊的儿子,就要董淑妮自己才晓得。杨虚彦意图
害死张婕妤,正是为董淑妮争宠的手段。”
徐子陵仍是有些不解,皱眉道:“你这些推测合情合理,但与除去我和寇仲有甚么
关系?”
侯希白道:“当然大有关系,李阀愈早得到天下,对石师的阴谋愈是有利。最理想
是李世民破洛阳时以身殉战,由李元吉接收李世民的战功成果。因统一之战愈拖得久,
李世民的重要性势将不断增加。石师只要能控制李渊,剩下的李建成和李元吉又转而互
相争斗,石师更将有机可乘,混水摸鱼的接收李唐的天下。到时只要把董淑妮的儿子捧
出来作傀儡皇帝,后妃把政,兼有圣门作强大后盾,谁能与抗?”
徐子陵不得不点头道:“这事确非没有可能。”
侯希白兴奋起来,道:“虽然其中尚有很多细节仍未想通,但事情的大致该是这样
子,所以石师最顾忌的人是寇仲,一来因他刀法盖世,在一般情况下除石师亲自出马再
没有人能收拾他,更因他有石师最顾忌的人之一‘天刀’宋缺在背后支持,就算石师通
过建成与元吉成功除掉李世民,寇仲的反击力却不容轻估。又试想以下的情况:世民与
建成、元吉之争,变成元吉与建成之争,而寇仲则以为李世民抱不平讨伐李家和圣门作
号召,得到慈航静斋、宋缺和突利等全力的支持,会是怎样一番情况?首先天策府诸将
会全靠往寇仲这边去,对吗?”
徐子陵叹道:“我要到洛阳打个转,唉!我究竟该劝寇仲退出这场争天下之战还是
应请他继续坚持下去?你教教我好吗?”
侯希白摇头表示无能为力,道:“何不再化身为‘霸刀’岳山,把李渊这多情的老
顽固点化。”
徐子陵道:“此事不可轻举妄动,先不说李渊是否肯听岳山的话,这种管人家事的
行为绝不合岳山的性格。现在他该往岭南找宋缺决战才合理。”
侯希白道:“你去找寇仲,那么这里的事怎么办,难道要我假作失踪只扮司徒福荣,
小弟对典当业可没像你般好学。”
徐子陵道:“若我日夜兼程赶路,一来一回将是五、六天光景,回来时再非徐子陵
而是司徒福荣,有甚么问题?”
侯希白道:“你真那么有信心能掉下寇仲在洛阳不顾吗?”
徐子陵双目射出深邃的神色,语调却非常平静,道:“现在再非顾及个人得失的时
候,寇仲既作出他自己的选择,他就要面对所选择的命运。我现在最关心的是天下百姓
的福祉,他们已受够苦,再经不起摧残。若让你石师阴谋得逞,天下尚不知乱至何时?
我一定要阻止此事的发生,更希望清楚你的立场。”
侯希白苦笑道:“我已把心中所想和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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