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飞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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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飞秀- 第3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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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氏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梨花带雨地争辩着:“老祖宗明察,妾身真的不知此事啊。”

    薛氏一听此言,不屑地瞟了一眼井氏,严肃地说道:“哦?你儿子将天广他们进山取蛇王胆的消息泄露了出去,难道你会不知情吗?”

    井氏有些不知所措,她忙掏出罗帕掩住无泪的眼角,低着头哭得甚为伤心,颤抖着声音答道:“怎么会有这种事呢?一定是有人冤枉擎宇的!”

    薛氏仰面而笑,镇定地说道:“呵呵,如今证据确凿,还有何话说?既然你不知情,那么便是擎宇他们自己犯下了大错。真没想到啊,这两个孩子竟然谋害自己家的亲人,当真是罪孽深重啊,老身此次绝不轻饶。”

    “啊?”井氏这才醒悟过来,忙向前爬了几步,慌张地摆手言道:“老祖宗,老祖宗啊,请您开恩啊,擎宇他们两个虽不及少辉长进,却不也至于如此丧心病狂啊!此间必有什么误会,还望老祖宗明察啊!”

    “误会?”薛氏狭目瞥着跪在自己脚边的井氏,柳眉紧锁,厉声质问道:“那你倒说说,还能有何误会呀?”

    井氏眼眸一转,计上心来,用罗帕揉了揉眼睛,怯怯地答道:“定……定是有人冒充擎宇他们的名义这么做,意图嫁祸擎宇!”

    薛氏一听,再次仰面大笑,且这一次笑得畅快淋漓,那朗朗笑声响彻整个房间。

    而井氏听着这样的笑声却是心中更加慌乱无措了,她低着头,暗道:只凭一封信函想那老祖宗也不能把擎宇他们怎么样,毕竟那是她的亲孙儿啊!只要我一口咬定是有人栽赃的,说不定可以顺利脱身呢。

    可薛氏持久而自信的笑声却让井氏听得心中发毛,浑身不自在。她也不敢抬眼看一下老祖宗,只得深埋着头,假装抽动着肩头,口中发出尽量悲切的“呜呜”哭声。

    薛氏笑了个痛快,这才神情渐渐严厉起来,用手点指着井氏,骂道:“哼,你教育出的好儿子啊,竟为了争夺我段家的财产而谋害亲人!实话和你说了吧,擎宇方才已经招认了,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

    此言如晴天霹雳一般,让井氏大惊失色。她身子一软,瘫坐在了地上,茫然地望着老祖宗,一时间完全乱了方寸,神色惊恐地言道:“什……什么?已经招认了?”

    薛氏昂着头,一字一顿地缓缓言道:“我刚刚细细审问了擎宇,此事是他自己亲口承认的,这还能有假吗?”

    “擎宇,擎宇他……他怎么会亲口承认了呢?”井氏双臂撑在地上,耷拉着脑袋,顿时泪如雨下,心中暗道:老祖宗定是对自己的儿子威逼利诱,说不定要动了私刑,擎宇不堪忍受,不得已之下,这才招认了下来。

    就在井氏胡思乱想之际,老祖宗长叹了一声,站起身来,手扶着檀木杖,踱出了几步,来到了窗前,痛心地说道:“按照咱们段家的家规,谋害亲人者,当受‘火刑’……”

    此言一出,井氏段氏浑身一颤,她知道,段家向来有使用私刑之习俗,而“火刑”是私刑之中最为严厉的,要在深夜将受罚之人置于火堆之上灼烧,只是此刑罚至今井氏都未曾见过呢。

    这不是会要了我儿子的命吗?井氏心中暗道:这怎么行!

    她满脸泪珠地爬一点一点爬到了老祖宗的脚边,双手抱住薛氏的腿,凄然求饶道:“老祖宗啊,您听我说,您听我说啊,擎宇他们是冤枉的,是冤枉的呀!这原本是妾身的主意,擎宇他们也曾反对,但妾身坚持要他们这么做的,两个孩子也是没有办法的。”

    井氏声音颤抖,悲凉凄楚,薛氏低下头瞟了她一眼,却只在鼻子里发出了“哼”的一声,并不言语。

    那井氏见自己的话似乎并未打动老祖宗,于是双手晃动着老祖宗的腿,哭诉道:“老祖宗啊,求求您,妾身求求您了!一切都是妾身的罪,您要惩罚,就惩罚妾身吧,都是妾身不好……擎宇他们还小,老祖宗啊,您就给他们一个机会吧!”

    井氏哭泣着祈求了大半天,薛氏终于双目一闭,长叹了一声,转过身来,望着井氏,厉声问道:“那么,这一切果真是你的策划的?”

    “是是是,都是妾身的主意,与擎宇他们无关的!”井氏见老祖宗终于肯说句话了,忙点头应答道。

    薛氏态度稍稍缓和了些,低头问道:“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这样铤而走险?如今,你能不能与老身说句实话?”

    井氏眼眸闪动了几下,慌慌张张地小声嘟囔道:“妾身……妾身……”她嘴上支支吾吾地应付着,脑子里已经迅速盘算了起来:自己究竟该如何作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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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集 最后的责罚
    一点心雨:简?奥斯汀在小说中写道:“骄傲多半是由于我们对自己的认知过于膨胀……”的确,凡事自以为是的人,通常容易让自己膨胀过头的自信冲昏了头脑,因而变成了自大。

    第3…100问:老祖宗对井氏的惩罚是不是太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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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段天广他们进山取蛇王胆的消息的确是井氏让两个儿子想办法放了透露了出去。她知道,这蛇王胆极其罕见,定会有那贪财之人趁机夺取。

    而大儿子段擎宇则比母亲更为直接,他通过周围的朋友将蛇王胆的消息高价卖给了江湖大盗“遁地鼠”。而“遁地鼠”一听,喜出望外,当即便动了心。

    为了让“遁地鼠”有充足的时间布置好陷阱,段擎宇还将少辉脸部有青紫胎记的特征告诉了这位江湖大盗,好让他派人监视少辉他们,以掌握最佳的打劫地点和时机。

    井氏这一招可谓毒辣,自己只动动口,便可在家坐享其成。她盘算着,这一次,借他人之手可以不露痕迹地除掉段天广和段少辉两人,这样一来,老祖宗便只能将段家的宝贝先传给他的相公段晟睿了。

    井氏原本颇为得意,貌似事态的发展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了。但段天广等人的平安归来却让她心中一惊,暗自咒骂那个“遁地鼠”不过是徒有虚名。不过事已至此,她也只好就此作罢,想着今后日子还长,只需另寻他策即可。

    谁知道段天广才回来一天,老祖宗薛氏便洞悉了一切,这才是真正让井氏始料未及的。

    如今,老祖宗问到设计陷害段天广等人的缘由。井氏虽然心中惶恐,但脑子里却还保持着一分清醒。她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将自己觊觎段家宝藏一事隐瞒下来。

    于是她大哭着言道:“妾身这辈子无名无分,只恐自己的孩儿将来在段家也受人白眼,没有地位,因此才出此下策。可是妾身只想着要那贼人夺了蛇王胆,削一削少辉的锐气,却绝对不曾想过要害了他的性命!”

    听井氏言道,她不曾想要谋害少辉的性命,薛氏心中微微一动。又见她言辞恳切,哭得凄惨,心中不由得萌生了一丝怜悯。探身厉声问道:“此言当真?”

    井氏满脸挂着泪珠,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老祖宗,悲悲切切地答道:“妾身所言句句属实。妾身生性胆小,连一只猫儿、狗儿的都不敢杀,又岂敢动了谋害他人性命的念头呢?更何况是咱段家之人!妾身只想到他们劫走蛇王胆也就罢了。谁知那贼人竟然如此狠毒……”

    井氏呜咽着解释个不停,那言辞愈发凄婉了,越说越是委屈,泪珠便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而薛氏也听得有些厌倦了,无奈地摆手打断她道:“好了好了。不必多言了,多说无益。”

    井氏偷眼瞟了一下老祖宗的神情,见她的神色已远不如方才严厉。心中顿觉有望,忙跪在老祖宗的面前磕头言道:

    “是,老祖宗睿智,自然不用妾身多言了。不过,还望老祖宗看在妾身多年服侍晟睿不曾有半点差错的份上。饶恕了擎宇兄弟俩吧!”

    老祖宗见井氏不顾自己的阻拦,还是要为自己的儿子求个情。倒当真是护子心切,不由得长叹了一声,低头思索了片刻,这才缓缓言道:

    “擎宇和擎杰是你的儿子不假,可他们也是段家的子孙啊!只要他们自己争气,行得端、走得正,自然能挺直了脊梁做人!谁又能瞧不起他们呢?”

    井氏虽心中不屑于老祖宗所言,但表面上仍旧恍然大悟一般,用罗帕掩面而泣,痛哭着言道:

    “亏得老祖宗教诲,妾身这才明白,自己真是糊涂啊!如今真是后悔不已啊!只可惜妾身命不长矣,再无机会聆听老祖宗的教诲了,亦无机会痛改前非,妾身真是愧对段家列祖列宗啊!”

    见井氏幡然悔悟的样子,薛氏嘴角一撇,摇头言道:“你如今能明白这个道理也还不算晚啊。”

    井氏一听这话,心中又是一动,忙变本加厉地凄然言道:“妾身罪孽深重,将来即便是去了阴曹地府,亦无颜面见段、井两家祖宗前辈呢……”

    “哼,你身为人母,却教唆自己的儿子陷害亲人,哪里还配为人母呢?”薛氏手中的檀木杖在地上重重一点,激动地骂道。

    井氏吓得浑身一抖,深埋着头再不敢言语,心中却不服气地暗道:我不配为人母,那你呢?你身为一家之长,却将宝贝自己私藏起来,这又当如何论处呀?

    薛氏站起身来,低头瞟了一眼井氏弯着的后背,眯起凤目,义正词严地说道:“擎宇和擎杰虽犯下大错,但鉴于他们只是遵从母命,故从轻处置:罚闭门思过三日,不得踏出厢房半步,今后也再不准他二人参与进山之事,每日都须去农田劳作。”

    “啊?”井氏一听,不禁心中一凉,老祖宗再不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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