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一听这话,急忙略带惶恐地说道:“有有有……呃……乐乐是想问问文大人接下来的行程如何安排?”
“哦,我们暂住几日之后便要赶往绍兴府了。”秀秀爽快地脱口答道。
而刘飞一听秀秀回答得如此干脆,丝毫不假隐瞒,自己想要阻拦都已是来不及呢,心中气恼,轻叹了一声,紧皱起了双眉。
乐乐听说巡按大人要去绍兴,顿时喜上眉梢,拍着两只小手跳了起来,兴奋地言道:“太好了,乐乐也正要去绍兴投奔亲戚呢!”
这一回,不等乐乐话音落地,刘飞便抢先语调夸张地调侃道:“是吗?这可真是巧了啊!”
乐乐被刘飞问得略显心虚,她避开了这位较真的师爷,从另一侧绕到了文秀的身边,笑眼弯弯,清澈的眸子中却略带了几分凄凉,楚楚动人地言道:
“文大人,乐乐是想与大人一起去绍兴府,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待到乐乐找到了那个亲戚,便可要他派个家丁送乐乐回家了。”
回家,这两个字一出,便让文秀的心为之一动。她望着小乐乐莞尔一笑,和风细雨地言道:“好啊,这个主意不错。”
乐乐见文大人赞同自己的提议,便兴高采烈地飘身行礼,谢过了巡按大人,这就要转身离开书房。
就在她即将出门的一刻,小丫头又突然想起了些什么,眼眸一转,风风火火地回身来到了文秀的跟前,用手一展裙摆,羞答答地言道:“对了,文大人,你看,我换了一件裙子来穿,好看吗?”
原来乐乐今日换掉了那件粉裙,穿上了另外一件月白缎外搭青纱的长裙。
刘飞见乐乐特意转回身来就为了询问秀秀对她那裙装的评价,简直好笑至极。他险些笑出声来,只好侧过身去,用手掩在了口边。
文秀倒是淡定地上下打量了一下乐乐,微微一笑,灿烂如朝阳一般,口中赞道:“嗯,挺秀气的。”
虽然这赞美之词十分简洁,但已经让乐乐甜蜜不已。她肩头微微一耸,含羞低眉言道:“若不是这身衣裙有些宽大,还会更加秀气些呢!”言毕,她“唰”地一转身,急匆匆地奔出了房间。
晚上,文秀众人聚到了一起,只让罗镇虎在门外把守着。刘飞将乐乐要与众人同行至绍兴府的事情告诉了大家。
白玉娇一听此言,柳眉蹙起,眼眸中略带恐慌地言道:“啊?要与一个外人同行?这只怕不好吧?”
刘飞听了,冷冷一笑,转头狭目盯着文秀,低声讥讽道:“你看看,连文夫人都知此事不妥,可你怎么就能不假思索、随口就答应下了呢?”
文秀被刘飞审视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低垂着眼帘,满脸愧疚地小声嘟囔道:“我知道错了!当时我只想着这样安排对一个小姑娘来说很是安全,却忘记了带着乐乐上路对我这个假巡按来说暗藏危险。”
刘飞哭笑不得地长叹了一声,眼望着窗外,气恼不已。而白玉娇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责怪着秀秀毫无心机、胸无城府。
坐在角落之中的李皓轩见众人陷入了一片沉默,于是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刘师爷,可此事巡按大人已然答应了下来,便断无收回的道理啊。”
白玉娇一听这话,顿时有些心焦,她狠狠瞪了秀秀一眼,急急地问道:“哎呀,刘师爷,此事当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我看那个丫头似乎对咱们这位巡按大人颇有好感啊!昨日还与我闲话了半天呢!”
刘飞冷笑着言道:“哼,此人确有蹊跷!她早上端给秀秀一壶五花凉茶,里面加了不少的蜂蜜,秀秀好悬便漏了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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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九集 防人之心不可无
一点心雨:喜欢一个人,有时候就在不经意间。虽谈不上一见钟情,却会在最短的时间里让你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仿佛前世便定下了姻缘一般。而忘记一个人,有时候很难,尤其是动情之后的被迫忘却。仿佛是和风拂过心湖,留下了点点涟漪,虽然很快便消失了,但那种层层晕开的水纹,总是那么美好,总是那么让人怀念。这两集,写着写着,我忽然想起了一首歌:《十年》……
第4…19问:你是个有戒心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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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文秀也想起了早晨的事情,眨了眨一双水眸,疑惑地看了看刘飞,又转头望了望白玉娇,朱唇颤了几下,终于忍不住脱口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白玉娇嘴角一撇,再次白了秀秀一眼,满腹心事地缓缓言道:“相公他以前不喜蜂蜜,喝凉茶之时从不加一星半点呢。”
“啊?!”秀秀不禁一惊,这才知道形势的严峻,剑眉一纵,低头思量了一下,问道:“可是,文大人以前的这些小事,乐乐是怎么知道的?”
白玉娇轻叹了一声,嘴角一抽,泱泱地答道:“她昨日与我闲聊之时,我无意间谈及的。”
刘飞听到此处,站起身来,于屋中不安地踱步,眯起一双小眼睛轻瞟着众人,口中言道:“哎,这才是最为令人不安的啊!”
白玉娇一听刘师爷都如此担心,自己不禁更加紧张了,原本美艳的脸颊之上尽是焦虑之色。她微微颔首附和道:“师爷所言极是啊,我昨日也是忽然发觉不妥,这才赶紧将那丫头轰了出去,不再与她闲聊,言多必失啊。”
文秀一听这话,神色严峻地环视着众人言道:“啊?莫不是这丫头在有意试探于我?”
李皓轩见白玉娇神色愈发忧虑,忙涨红着脸上前劝慰道:“呃,大人、文夫人不必担心。乐乐敬佩自己的救命恩人,自然对他的所有事情都颇有兴致,这也在情理之中,或许五花凉茶一事,乐乐也是无心的。”
刘飞不屑地在鼻子里发出了“哼”的一声,摇头叹道:“哎,但愿如此吧。”
李皓轩为了进一步缓解白玉娇的忧虑,故作轻松之态,笑道:“想来她一个不相干的小丫头,只怕连京城都未曾去过。应不足畏惧的。大家也不要过虑才是。”
一听这话。文秀立刻喜笑颜开,展臂揽住了身旁的白玉娇,美眸笑如弯月,满不在乎地言道:“就是嘛。她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心计,是咱们多虑了。”
刘飞见秀秀如此大意,心中不满,干咳了两声权作提醒,神色严肃地说道:“既然咱们不得不带着一个外人同行,那么今后大家也不得不提高警惕,言行务必谨慎,多加提防。少生事端。”
文秀一惊,水眸一闪,试探着问道:“至于如此吗?”
刘飞重重点点头,眯起眼眸凝视着秀秀,言道“我们虽不可自乱站脚。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这丫头几句话便让秀秀露出了破绽,看来她当真不可小觑了。”
文秀站起身来,一个箭步蹿到刘飞的身边,在他肩头重重一拍,
大大咧咧地笑道:“知道了,我的大师爷!”
刘飞剑眉紧皱,斜眼瞟着秀秀,面带几分不悦,一手揉着肩膀,一手点指着秀秀的鼻子,严厉地骂道:
“尤其是你!从明日起,你的言谈举止,包括吃饭、睡觉、穿衣、待客,一言一行、每时每刻,都要格外注意,务必要做到严丝合缝!”
秀秀一听刘飞的要求竟是如此的苛刻,不禁吓了一跳,愣在原地,忽闪着一双明眸,面略几分惧色,撅起了小嘴,委屈满怀地一抱拳,躬身答道:“是,遵命!”
“哈哈哈……”众人都被秀秀逗得忍俊不禁,连刘飞都只好苦笑着摇头不已。
接下来的几日里,众人都是谨小慎微,连文小宝都被白玉娇管束着,不敢让他与乐乐多聊。文秀只觉得这样的日子拘束得很,浑身不舒坦,却也无可奈何。
乐乐也感觉出了众人的有意疏远,但虽心中气恼,但表面上却可以假装着不在意的样子,只一味地忍让着。
为了她心中那个真正的文必正、为了眼前自己这个救命恩公、为了自己心底那个解不开的谜团,她是下定决心,无论用何种方法,定然要弄得水落石出。
几天后,八府巡按终于结束了在宁波的督查,起身赶往绍兴府。
启程之时,由于马车之内空间有限,文秀便让白玉娇、文小宝和乐乐一起坐到了马车里,自己则与师爷刘飞一起骑马前行。
虽说春寒料峭,但朝阳暖暖的金色洒满大地,仍让人感到一派生机,每个人的心头不由得温暖了起来。
文秀于马背之上放眼望去,路边田野之上已现出斑斑青色,一片嫩绿之间还点缀着红白花蕊,原来冬日的暗沉早已被春天的缤纷所取代。
微风拂面,带着几分泥土的芬芳、带着一丝花草的清新,当真让人神清气爽。望着满眼如画的春色,听着枝头鸟儿的清脆的啼鸣,秀秀不禁沉醉其中,心情愉悦,笑容明媚,一如那含苞待放的花蕾,一如那跳跃枝头的雏鸟。
秀秀深吸着郊外清新的空气,悄悄转头瞟了一眼与自己并肩而行的刘飞,和煦的阳光让他原本儒雅的容貌更添了几分伟岸之气,秀秀不禁抿嘴偷笑不已。
恰好此时,刘飞转头瞥着秀秀,正看见她窃笑的诡异神色,于是刘飞眯起小眼睛,不解地轻声问道:“大人,你这是怎么了?”
文秀忙收起笑容,深埋下头,脸颊上飘过两朵红云,柔声答道:“呃,没什么。”
刘飞不屑地“切”了一声,转回头去,只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瞟着秀秀,口中低声言道:“大人,其实马车里是可以挤得下四个人的,大人何苦偏要骑马劳顿呢?”
文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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