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在床边的一干弟子又都纷纷嚷道:“对呀,师父,小师弟取什么名儿好呢?”
“其实,爹当日病重之际已经想好了,所生得子,便叫独孤求败,若生为女,就叫独孤惊鸿!这是爹最后的一桩心愿,那么,这孩子就叫做独孤求败吧!”独孤世心知此名会引起一阵窃语,而且日后行走江湖,随时都会有麻烦,但是父亲的临终遗命,万万不能违背。凝思半晌,独孤世又道:“只是,这个名字太过张扬霸气,表字该当谦逊一些,我看就叫惊虹。但愿他一鸣惊人,惊煞长虹。除非他自己有能力挑起这‘求败’二字,否则独孤惊虹就是他日后的名字,大家记住了吗?”
自然,在场的弟子没人敢说自己记不住的,只要是有关山庄的事,他们向来都很上心,因为他们身在天下第一庄独孤山庄,更是七绝独孤世一手培养调教出来的弟子,这份荣誉,是千万人日思夜想却永远也得不到的!
天,已然极晚,独孤世知道他们都忙了一天,便让诸人回房休息,因为他清楚明天会更忙,独孤山庄少主诞世,于江湖甚至天下来说都是一件大事!
待所有人都走后,独孤世才坐到妻子身边,略带忐忑地道:“夫人,为夫看咱们的孩子所来不同凡响,适才他出生的时候,我见到一道剑光自房中飞出,那一刻,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身在何处!唉,自古天降异象,必有奇异的事情随之发生。古之圣贤孔夫子诞生之前,即有异象出现,一头麒麟送玉书于阙里人家,颜徵在聪慧,知此乃祥瑞之兆,以彩绣丝巾系麟角,第二天麟去,孔子出世。此谓‘麒麟送子’。孔子出生那晚之景象,更为奇异:二苍龙绕室,二神女擎香露沐浴徵在。天帝下旨,奏钧天之乐,空中并传有声音,告知孔子乃上天感动所生的圣子,所以降和乐笙镛之音,以异于俗世。又有五位老者(五星——金木水火土之精)来到孔子母徵在的房间祝贺。汉高祖刘邦,‘母媪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父太公往视,则见蛟龙于上。已而有娠,遂产高祖’。魏文帝曹丕,‘帝生时,有云气青色而圜如车盖当其上,终日,望气者以为至贵之证,非人臣之气’。蜀先主刘备,“舍东南角篱上有桑树生高五丈馀,遥望见童童如小车盖,往来者皆怪此树非凡,或谓当出贵人’。唐太宗李世民,‘生时有二龙戏于馆门之外,三日而去。高祖之临岐州,太宗时年四岁。有书生自言善相,谒高祖曰:“公贵人也,且有贵子。”见太宗,曰:“龙凤之姿,天日之表,年将二十,必能济世安民矣。”高祖惧其言泄,将杀之,忽失所在,因采‘济世安民’之义以为名焉’。”
殷晓蓉听懂了了个大概,既是说自己儿子特别,不同于寻常之人,她也就用心记下了,随即问道:“那,虹儿身上日后会有什么奇特的事发生呢?”她十分专注地望着丈夫,等待着他的回答。
“这,恐怕没人知道了,如果天机子道长在的话倒是可以请他一算,不过,以今晚如此奇异的现象来看,他将来的剑术定远远在我这个做爹的之上,也许会是古今以来剑术第一人。不对,那道剑气全然不似世间任何剑气。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虽以气化剑,剑气纯正阳刚,每剑都锋芒毕露,算是天下间最凌厉的无剑之剑了。可虹儿的那道剑气,不是气,而是形若有实,虚幻如气,一剑既出,不论对手挡与不挡,必定伤筋动骨,遇剑破剑,遇气破气。剑虚且实,光寒如月,这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剑术,怎样的剑术?”到最后,独孤世已经完全沉迷在儿子的剑术世界中去了!
独孤山庄毕竟盛名在外,风雨初歇,天色方始澄明,便已有人前来拜庄道喜了。来客尽是扬州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论武林俊杰,或是富贾豪商,甚至五十里方圆内的文官武将,一到了独孤山庄,都变得十分收敛,平日里的那一套做法都暂时忘却得干干净净,因为,这里是独孤山庄!
在扬州,只要独孤山庄在,便是有天灾人祸,人人也会过得很好,就算没有朝廷的赈灾救助。更何况,山庄庄主独孤世乃是当今武林之中七大绝世高手之一,残月神剑削铁如泥,“魅影剑法”更是神鬼莫测,至今无人能破,来破的人都是重伤退去的,而且发誓终生不再来。
不过,独孤世仍有遗憾,那便是,时至今日,仍未能亲眼目睹天隆寺的“六脉神剑”与更厉害的剑术——仙剑“御剑术”!
贺客是陆续来的,几乎没有间断,山庄里的人终日忙碌,并无片刻的休息时间。独孤世也自里外奔波了一整天,感觉比练了一天的剑还累。
抱着儿子端坐在一张紫檀木雕制的八仙椅上,令下人将新请的奶娘唤来,道:“虹儿饿了,你去给他……给他吃些奶吧!”
那奶娘年约三十,闻言先是双颊微热,继而笑道:“老爷,小少爷若是饿了的话当是会哭的,我看还是等……”
“哦!不过,虹儿没有一饿就哭的习惯,他若饿了的话,会将自己的手指含住。你看,现在就是如此!”
乳娘听了这话,不免有些讶异,心中更是啧啧称奇。接过小少爷,迳自去了!
初生虎子,竟是乖巧可人,没有惹人烦躁不安的婴儿啼哭之声,却更给偌大的独孤山庄平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3。 第三章 惨逢巨变
如此过得月余。一日清晨,天尚未放明,宁静祥和的独孤山庄便被急切的敲门声吵醒。两个看门的家丁用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心里暗骂,却又怕门外立着的是有什么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只得奋力拉开大门。
却见一个浑身染满血污、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模样的人物贴身倚在门旁的石柱上,鬓发横空乱扎,有如深秋的杂草,额上眼角满布皱纹,好似拢陵深壑,一脸的颓丧惊恐之色令之更显苍老。在他的怀中,躺着一个两岁左右的孩子,兀自熟睡,虽也沾了些污血,却掩盖不了那惹人怜爱的模样。宽阔的青石板道旁,停驻着一辆马车,周遭也都沾满了污血土泥。
两个仆丁对门外二人打量了半晌,相互望了望,却都是一样的骇然迷惘。交换了个眼神,瘦的那个立马向庄内奔去,想是两人平日里呆的时间长了,彼此之间早已经有了些默契。
很快,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气喘吁吁地迈将出来,一见所立之人,立时骇然失色,忙问道:“莫兄,发生了什么事?”
“许,许管家,快去,快去通知姑爷,在下有要事须得立即当面禀告!”
许管家知道出了天大的事,忙应道:“好,你先入庄再说!”又对一旁的两个门丁说道
|无|错|小说 m。'qul''edu'。“你俩快扶莫管家去大厅,我去叫庄主!”说完头也不回一遛烟去了。
不多时,独孤世来到大厅,看着厅中二人,心知殷家庄出了大事,却还是强压下那团火,冲那中年男子道:“莫方白,你二人何以狼狈如此?难道,岳丈家出事不成?”
莫方白的心里早就乱作一团,闻言更是心乱如麻,口齿不灵,在独孤世的连番追问下,才勉强理清了芜杂的思绪,颤声答道:“昨日,昨日夜里,一行人马破……破庄而入,趁着大家伙儿熟睡……熟睡之际,烧杀掳掠,好……好多的婢子庄丁都被一刀封喉,给杀死。眨眼间,庄中男女老少死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也都被那些贼寇挖心而死。他们,他们竟然吃人的心,人的心。”说着一阵干呕,接着道,“墙上、地上,到处都是血,鲜红的血,好多,好多。情急之下,老爷命小人带夫人、三小姐、四小姐乘车逃走,夫人死活不肯弃老爷离去,三小姐又被贼子拉下车,形势万分紧迫,小人无奈,只得,只得带着四小姐觅路仓皇逃去。若再迟得片刻,庄中上下怕是无一人幸免,四小姐与小人也定会……”说到这里,已是袖衫尽湿、涕泪横流。
以独孤世的见识定力,乍闻此噩耗,竟也惊得呆住了。他如何能够相信,如此灭门灾祸会发生在自己亲人身上,天下间又有谁人敢捋独孤山庄的虎须?
过了好半晌,独孤世方始回过神来,双目如电,盯着莫方白道:“贼人食心?”
莫方白被他一瞪,不禁打了个哆嗦,闻言答道:“是……是的,他们吃女婢的心。”
独孤世浑身一颤,喃喃说道:“竟然是他!竟然是他!除了这个魔头,有谁敢如此跟我独孤山庄挑衅!谁敢,谁敢……”
就在独孤世沉默深思的时候,一名弟子健步如飞射入大厅,冲独孤世拜道:“师父,据城中线人来报,殷家庄,殷家庄于昨夜被人屠……殷老庄主与老夫人……”
他话还未说完,独孤世便抬手让他打住,道:“此事我已知晓,你不用再说了,也无须派人去查。”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便是刚到门外的大弟子厉啸也禁不住问道:“那怎么行,师父,死的可不是别人呀,这个仇咱们必须得报,否则如何对得起师母,天下人又将如何看待我们山庄?”
“我自会派人去查那魔头的行踪,你们……你们用不着担心!”不知为什么,独孤世的心乱得很厉害。
“难道,师父知道那屠庄的恶魔是谁?”厉啸下意识问道。
“嗯,必是阎心老祖无疑。”独孤世一字一字地道,铿锵有力。
“是他?江湖传闻的不死神话?那个专食少女之心的大魔头?”众人大惊,任谁也想不到竟然会是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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