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之中,冷哼了一声道:“找死!”
务形一欺,伸手去揭车帘。
劲风拂处,一条黑忽忽的长鞭,兜头罩险而至。
宫仇用手一抓,那长鞭有加灵蛇,伸缩之间,避开了这一抓,卷向下盘,从这一式看来,这车使身手煞是不弱,宫仇一把抓空,长鞭已临下盘,鞭梢竟然指向“中读”、“阳辅”,“委中”、“复溜”四大穴,当下身形“冲天一往”硬生生地拔起近丈高下,凌空一掌挥了出去。
惨哼声中,那车夫连人带鞭飞滚到两丈之外,萎顿不起。
宫仇冷笑一声,再度去揭车帘。
一看之下,不由征在当场,做声不得。
车内,端坐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妇,根本就不是万凤真。
那少妇尖叫一声,花容失色,栗声道:“你……是人……是鬼?”
宫仇心念数转,已明白过来,寒声道:“你是‘南昌大豪’的什么人?”
少妇面色又是一变,道:“什么?‘南昌大豪’是谁呀?”
“在老夫面前用不着弄花巧了,说,车中人呢?”
“你……提谁?”
“老夫‘丑剑客’!”
“丑剑客,嗯!的确丑得怕人,可是你并不老呀,怎么自称老夫……”
“你不说?”
“说什么呀?”
“老夫问你的话!”
“哟!你欺侮我是个女流之辈是吗?”
宫仇气得七穷冒烟,冰寒至极地道:“那你是想死?”
那少妇身躯缩作一团,瑟瑟直科,颤声道:“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是要钱的话……”
宫仇一瞪眼厉声道:“住口!”
伸指连弹,点了那少妇的穴道,转身走向那驾车的麻面汉子。
那汉子被宫仇这一掌伤得不轻,人虽已醒转,但却爬不起身来,一见宫仇走近,不由亡魂皆冒,觳触不已。
宫仇目射煞光,迫视着那汉子道:“你是‘南昌大豪’手下?”
那汉子上下牙齿打战,惊饰地道:“老……老前……辈,小人……不是!”
“你不是?”
“不……是!”
“听着,如你不说实话,老夫点你三处阴穴,割下你的五官,要你死活两难!”
大汉面色顿呈死灰,额上汗珠颗颗直冒,好半晌才迸出一句话道:“小人身不由己!”
“说,‘南昌大豪’和那被掳的女子哪儿去了?”
“小……小人不敢说!”
“为什么?”
“小人说出,全家五口将遭不幸!”
“你宁死也不说?”
“老……前辈下手吧!”
蓦在此刻——
远远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号。
接着,一声,两声,三声,……,由远而近,令人毛骨悚然。
宫仇大感震骇,一时之间,猜不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由怔住了。
最后一声惨号,起自他与“武林一老”交手的林中,随着两条人影闪电般从林中射出,扑向那辆油碧的双套马车。
宫仇也掠身到了车前,不由惊“哦!”出声,来的,骇然是万凤真的师兄姐“乾坤双煞”,不言可喻,那一连串的惨号声,必是那些伏在暗中的“南昌大蒙”手下人被“双煞”下手除去。
“乾坤双煞”乍见宫仇之面,同时惊叫了一声:“你……”
显然,“双煞”顾及宫仇的身份,所以你字以下的话给吞回去了。
宫仇沉声道:“两位已然得讯?”
“乾然西门琛”面上杀机未退,紧皱着双眉道:“小师妹呢?”
“已被‘南昌大豪’掳走!”
“这车……”
“就是那辆劫或真妹的马车!”
“武林一老横尸林内……”
“是在下杀的,此次事件他是主谋!”
“嗯,家师所料果然不差,这老狗妄想劫持师妹,以交换‘一元宝箓’……”
“坤煞吴莺莺”突地道:“还有那女子是谁?”
宫仇一愕道:“女子,什么样的女子?”
“一个妖媚十足的少妇!”
宫仇掀开车帘一看,车中已空空如也,不由恨恨地道:“好一个刁钻的女人!”
“坤煞吴莺莺”再次道:“她是谁?”
“可能是‘南昌大豪’家人或是门下!”
“我把她劈了!”
“劈了?”
“就在那边林中!”
宫仇暗忖,那少妇必是乘自己去追问车夫口供之时溜走的,她能脱走而不让自己发觉,这份身手也不等闲,可惜碰到了“坤煞”这女魔头,反而自速其死。
“乾煞西门琛”向数丈外的车夫一指道:“那是谁!”
宫仇道:“赶车的!”
“待我问问他?”
“不必了!”
“为什么?”
“他不会说,他怕家小遭‘南昌大豪’杀害!”
“说与不说都是一样!”
“乾煞西门琛”弹身绕了一个圆弧,退回原处,那车夫惨号了半声,登时气绝。
“坤然吴莺莺”目注“乾煞西门琛”道:“走吧,别让师父等得心急!”
“好!宫老弟,再见!”
“双煞”手拉手地疾奔而去。
宫仇心念疾转,自己此次目的是我“南昌大豪”索取十八年前血洗“二贤庄”的大仇,“南昌大豪”十有九成是回到南昌城内居处,俗语说马能识途,我何不如此如此,以免被“白石岛主”占了先筹,索仇的事就要落空了。
当下走到那已死的车夫身前,剥下他的全部行头,改扮起来,拣起长鞭,跃上了车座,帽沿遮了他大半个脸,加之他戴着“丑剑客”的面具,那露在外部的下腭部份,乍看之下,与那原先的大黑麻子车夫,并无多大分别。
长鞭一抖,两马拨开八蹄,朝前直奔。
宫仇把缰绳完全放松,让两匹马任意奔驰。
兽有兽性,尤其骡马最是识途,如不加以驾御,必然会奔回饲主之处。
果然不出宫仇所料,那马车转弯抹角,迳朝城门奔去。
入城之后,马车自动地缓了下来,想是平时习惯了的缘故,一连越过七条大街,然后折入一条小巷,沿着一道高墙走了半刻,在一道门边停了下来。
宫仇一看,停车处竟是一道偏门。
突地——
门内隐约传出一阵阵搏击与惨号之声。
宫仇心头一震,暗忖,难道“白石岛主”和门下已经先自己而到?
正自准备采取下一步行动之时,一条人影,跃墙而出,乍见马车停在门外,身形顿然停住,沉声喝道:“刘四,怎么不到指定的地方,反而折了回来?”
宫仇偷眼一觑,不禁喜出望外,来人正是“南昌大豪”,胁下换着万凤真。
宫仇暗念,对方口中的刘四,必是那赶马车的黑麻大汉无疑,此刻着蓦然出手,又怕危及万凤真,若不出手,只须一开口必露破绽……
“南昌大豪”显然十分惶急,接着又问道:“三姨太呢?”
三姨太,当是死在“神煞吴鸳驾”之手的少妇了。
宫仇含混的应了一声:“出事走了!”
“南昌大豪”心慌意乱,竟未听出宫仇的口音不对,一头钻入车厢,道:“速赴东庄,快!”
东庄,宫仇当然不知道是什么所在,摧动马车,顺着卷子驰去,不一会上了大街认了认城楼的影子,加速向城外驰去,出了城门,带动缰绳,转入荒郊。
“南昌大豪”似有所觉,怒声道:“刘四,怎么回事,这不是往东庄的路,若让‘白石岛’的人掇上,你就该死!”
宫仇一言不发,马车长鞭猛抡,马车如电闪雷奔般冲向荒野。
“停车!”
“南昌大豪”暴喝一声,掀帘飘出车外。
这一来,正中宫仇的下怀,他正愁无法使对方放下手中的万凤真,随即勒住马匹,把马车停了下来。
“南昌大豪”显然怒极,杀气腾腾地道:“刘四,你这是什么意思?”
宫仇沉住声音道:“赴坟场呀!”
“什么?”
“给阁下送葬!”
“南昌大豪”已听出声音不对,暴喝道:“你是谁?”
宫仇抛去毡笠,脱下外衣,一跃落地。
“南昌大豪”骇然退下两步,亡魂皆冒,面色如土,栗声道:“丑剑客!”
宫仇冷冰冰地道:“你说对了!”
“南昌大豪”心头抹过一缕死亡的恐怖,仿佛耳畔又响起拂晓时,在荒林中“武林一老”所发的那一声惨嗥,他自忖功力不及“武林一老”,碰上了“丑剑客”是准死不活的了……
身形一弹,朝外射去……
一道如山劲气,当头罩下,把他迫落地面,眼前,站着然神般的“丑剑客”。
“布可仁,你还妄想逃走?”
“丑剑客,本人自问与你毫无瓜葛……”
“十八年前,血洗‘二贤庄’有你一份吧?”
“这……”
“南昌大豪”惊魂出窍。
宫仇拉下面具,一露真容,随又戴上。
“南昌大豪”面上的肌肉连连拍动,再退了数步,语不成声地道:“你……究竟是谁?”
宫仇眼中尽是恨毒的煞芒,咬牙道:“无敌双剑之首,南宫靖的遗孤南宫仇特来索债!”
“南昌大豪”额上汗珠滚滚而落,面孔已扭曲得变了形,颤声道:“南宫仇,‘金剑盟’不会放过你!”
宫仇心中不由一动,“南昌大豪”会突然与“武林一老”联手动持万凤真,对付“白石岛主”莫非也是“金剑盟”的阴谋?“金剑盟”一心要领袖中原武林,对所有不结盟的帮派与武林中知名之士,不择手段地予以消灭,这事十有九成不会错。
心念之中,不屑地一哼道:“金剑盟太上也难逃劫数,你认命了吧!”
“南昌大豪”沉哼一声,扑向宫仇,双掌猛划而出。
这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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