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温毫不掩饰雄心壮志。
“大哥,你真没见过,那个绝美女子,不光人长得好,并且琴艺好,还能武一套好剑法。呵,你见了也保准愿意让她刺上一剑。”
“胡小子。”
桓温举手就拍袁乔脑袋。
一番言语,终知事由经过:
袁乔追猎几十里至西岭,但见山下如春,山顶积雪,甚为新鲜。便提马随溪流往山上去,一路风景,青树,绿树,红树,红花,蓝花,紫花,碧云天,白雪山,清泠水……如行仙界,精神抖擞。上至山腰,坡陡林密,前后难行,便放马徒步,绕行数里,却见三山围抱,有如幽谷,一湖如镜,闪耀莹白。渐闻有琴声,山间萦绕,不知何处来。沿路再绕行半里,远远见湖畔傍山有几间房屋,距离房屋十来丈临水建有一个亭台。亭台有一白衣女子正轻盈抚琴,琴声哀幽。袁乔以为遇见落寞仙子,惊喜交加,雀跃走近,看个究竟。却想不然,舍不得划破天籁,惊了仙境,举手更轻,步履更慢。
近亭台,琴声绝,美人嗔乎,幽香黯然。一曲罢,袁乔鼓掌叫好。
白衣女衣回头,见一陌生男子也不畏惧,抱琴要归。
袁乔竟为女子容颜呆了神,他从未见过如此清新脱俗的女子,无法形容,就是美,画上见过,要说真见过的建康城百花楼花魁,堪比之下已然失色。古有词可赞‘绝世而独立’。
袁乔上前道:“仙子并非凡人?”
白衣女子见袁乔一脸英气,并不可恶,答道:“我本凡人。你是何人?”
“仙子抚琴胜天籁。”
“我并非仙子,你是何人?”见袁乔未得及时答复,接道:“不说作罢。”转身往房屋走去。
袁乔道:“我便是东晋安西大将军副将兼司马袁乔,现任征西军龙骧将军。”
说罢,觉着自己威武甚许。
白衣女子停步,容有所动,若有所思。袁乔自以将军留步美人,更为得意。
“仙子可否再抚奏一曲?”
“本……”白衣女子不回头往前,走进屋内,“小女子已收琴。不过,小女子也能舞剑,将军可有兴致赏赏?”
袁乔拍手叫好。
片刻,白衣女子换身素色紧身衣出来,一簪盘发,手持宝剑,轻盈舞起,姿态美妙,忽快忽慢,剑法出奇。显不出内劲,但剑气不凡。
见此奇女子,袁乔目瞪口呆。
突然,女子越近,起剑攻袁乔,笑靥依然,袁乔不以为然,以为有意与他戏剑,便近身接招。女子剑法毫无破绽,攻守相间,稍不留神,就能见血。
相持一刻,袁乔知她伤不了自己,更兴起了风流心,伸手要拿女子头上系住青丝的玉簪。女子愕然,退避不及,以剑相挡。袁乔抢了玉簪的手臂被剑伤,鲜血直流。女子见血,花容变色,弃剑湖中,起身飞走……
袁乔毫不顾及,跃身要追去,才觉伤口疼痛不便。
“姑娘,伤了将军我便走?”
“伤的便是你龙骧大将军。你走吧,若是我师父见了,必要你小命。”
声音渐去。
山间湖水景色重回静谧,袁乔才知趣寻马归家。
袁乔自然把得玉簪之事省略了。
桓温道:“小子是绕着弯,想说娶妻生子之事吧。等班师回朝,请南康公主给你物色个王公大臣家的闺秀。省的成天没个定性。”
“勿用大哥操心。”
“大哥能做得了主。”
桓温此话得理于袁乔父母都离世,举目也无亲戚。袁乔与自己亲弟兄桓冲一般年纪,是故也当他是自己亲弟兄。
袁乔吐吐舌头。私底下也没个官阶辈分大小。
此时下人报,范丞相求见。
桓温道:“让他进来吧。”
袁乔赶紧穿好衣服,撇嘴道:“这厮来干甚。”
袁乔自来成都,不管亲见还是耳闻,范氏宰相一门,都没个好名声,甚是厌恶。几次请宴,桓温不在,袁乔也都借故不去。袁乔起身告退,他自有他想之事。桓温点头。
范进带一行随从来,步履轻盈,随从排门外护候,范进走进,抱拳有礼道:“见过大将军。”
话说自范进引晋军入城,就有蒙面高手趁乱潜入相府,要拿他狗贼命,范进虽出青城,能舞刀弄剑,自从政,多有荒废,力不能敌。若非兵士替死,早已呜呼哀哉。备受惊吓,于是聘请高手保镖,保护不离五丈。
桓温引坐。“范丞相有礼了。”
“请。”
“请。”
桓温一边命下人看茶,一边作笑道:
“范丞相来我这,也要带一队武士护卫?顾忌什么?”
“并非。这兵荒马乱的,伴几个随从安全。”
“蜀地不安全?”
桓温一言,使得范进语塞。桓温便哈哈大笑,范进也哈哈大笑,以解尴尬。茶上来,桓温道:
“这是我从建康带来的闽茶。清香提神。范丞相品品。”
范进接茶闻香,连连点头示好,又道:“将军留蜀地饮食起居可习惯。”
“甚好。不劳丞相挂心。”
“那就好。”
“此次我晋西征扩土,如此迅捷,多亏有范丞相相助。”
“哪里,哪里,范某也只是尽天意之事,为民为己,为免生灵涂炭,失小节全大义。没得功劳,没得功劳。”
“范丞相功不可没,此番已飞鸽传书,启禀圣上,不时当能收到圣旨。”
“那范某为西蜀侯之事,当是有谱?”
“如何加官进爵,自是圣上钦点,我为将,带兵打仗在外,难以过问。”
“那……”范进稍皱眉头。
“范丞相此番过来,就为此事担忧?”桓温以茶礼缓和,“不必多忧,晋功过赏罚自有制度,此次功获我等自有知明,归建康听封时,自会力荐范丞相为西蜀侯。”
“去建康听封?”
“建康乃晋之国都,皇公大臣,王侯贵族之在所,怎不去那?封侯还能草率?”
“是不得草率。那将军准备何时启程。”
“有范丞相相助,蜀地全局已定,现只等皇上圣旨,不日便可班师回朝。”
“届时范某来安排饯行盛宴。”
“有劳。”
“当尽地主之谊。大将军,今日不再打扰。告辞。”
“请。”
范进出门。桓温便摇头。所为何,只有桓温知道。或许,看官你也知道。
袁乔隔日策马往西岭。湖畔房屋烟火毫无已久。兴致而去,往往败兴而回。缘由未见到日思夜想的人。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待续……
………【第五章 美人回眸 一首佳人曲(中)】………
话说,幽谷白衣女子乃成汉十四公主,李势同胞亲妹,李娫,字宛如,自幼体弱,十岁拜师西岭雪山派,习武强身,六载同习得琴棋书画,一套越女剑法。气质已出,楚楚可人。
山中不知天下事。天下大变,山中也知。李娫得知成都被破,兄长被俘,怎不着急。拜别师尊,循回城府。皇宫四围有兵把守,李娫是夜越墙而入。见着亲人,泪流满面。兄长李势身心疲惫,黯然失神,识不得亲妹。皇嫂昝氏携李娫手,执丝绢拭其泪。昝氏看着李娫自小成长,转眼就落落**,绝美丽质,不胜欣喜。又令丫鬟奉出吃食,茶水伺候。
“宛如。这些年过的可好。”
李娫点头,“我九王兄呢?还带兵在外吗?”
江湖不管朝庙事。李娫自是不知李广早已自尽身亡。
昝皇后内疚至极,满眶泪眼,“九亲王已经……归天!”
“怎么都成了这样!”想九哥是她最亲近的兄长,幼时九哥带着读书,带着骑马,带着玩闹……李娫悲痛欲绝。
“皇嫂。”
“莫哭,国已至此,成汉不再。吾等不再是皇家贵人。愧对李氏先祖。若沦为奴隶,羞辱不堪。你还是回西岭,雪山派虽非强派,也可暂护于你,大可不受牵连。”
“我愿与皇兄皇嫂共进退。”
“使不得。此来,是生是死自不晓,但知好过不得。”
“我不怕。”
“宛如,听话。此时由不得任性。往后,要自己会照顾自己。不能再以公主自居了。对了,你出去,还有一事要弄清。”
“何事?”李娫点头。
“战乱时,我父昝坚披甲带兵出战,一路作有埋伏,本也能挫挫晋军锐气,不想晋军居然绕行。致我父徒劳无功。此中必有隐情,定是奸细泄露了军情。此人乃害国狗贼,不能放过。”
“是谁?”
“实难看出是谁。定是大族賨人知底细者。现在我不便出去,见不得旧臣,乱猜疑无用。现只有你出去打问一下。”
李娫拭去脸颊泪珠,点头应下。其实,她一个不更事的少女,哪有计策。
昝氏道:“你先找到幼时老师常侍郎家中,听他怎么说。”
“难不成是他?”李娫毕竟不谙世事。
“不,另有其人。”昝皇后心智过人,甚明人事常理,“常公中庸之师,难有乱心。他信得过,你大可去投奔,他可与你安排栖身处。另有,见常公当以叩拜礼,不为过。”
“嗯。”
“宛如,此时皇宫不便你久留,趁夜出去,免得给现了身份,遭大可不受之殃。”
李娫含泪摇头。昝皇后神色威严坚定,找身男儿衣服,让李娫换上,千万嘱咐。
依依惜别,昝氏目送李娫飞墙出去。见其轻功甚佳,也为欣慰,不能除奸,保身当是足够吧。自己何尝不是,曾经峨眉女侠,如若一个人,轻身离去,又有何难。此时,为人妻,亡国国母,不担当此罪谁担当。
——
——
李娫出了皇宫,寻路找去侍郎府。本也想越墙进去。却想起师父的话,有求于人行正门。扣动朱门铁环,开门的是一位白须老者。李娫认得此人,常府管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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