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毫不客气地开工,美食当前,叫她坐着无动于衷,活了二十二年,她还没练出那种定力来。
看见她的脸后,那些所谓的公子哥儿足足有盏茶时分的沉默,色得差点忘记呼吸。
“哎,韩非子,你别在赵国呆了,赶快去秦国吧,你的法律六篇在秦国派得上用场。”吃了几口,艾文竟又想起韩非子来。
韩非子神色微动,道:“姑……姑娘……”
艾文知他说话费劲,赶紧伸手止住,“不用谢我,照办就是了。”
“在下李斯也想请求姑娘指点指点。”某人见艾文谈吐不凡,竟也想要艾文帮其指点迷津,以为艾文是神人似的。
“李斯啊!”艾文微一惊,瞥他一眼,这惊鸿一瞥,直击得李斯心头一麻。
“嗯——”艾文微一沉吟,想想历史书上的记载,道:“跟着去秦国就是了。”
这人后来变得凶残恶毒,不惜杀害自己同门兄弟,但最后也落得腰斩的下场,是以,艾文对他抱有鄙夷的同时,却又忍不住的同情他。
“谢姑娘指点。”李斯诚挚地抱拳。
艾文语吧,几乎不听李斯的谢言,目光又自瞟向韩非子,“韩非子,你以后离他远点。”
“哦?在下与李斯乃同门兄弟,为何要离他远点?姑娘真是说笑了。”又是一连串的结巴语,听得艾文连连后悔逗他说话。
那在主位上端坐的巨鹿侯赵穆,见艾文示以真面目后,就一直盯着艾文看,目光闪烁不定,貌似又在考虑什么损招了。思虑了许久,他终于道:“这位公子,眼下有一条直接走向权势之路,不知你可愿走?”对象却是韩虓。
韩虓眉中一动,这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对权势可一点都不感兴趣呢。
耳旁却又听巨鹿侯道:“世上女子多如蚁,以公子才貌,弃之将不缺投怀送抱之人,若然公子肯放手,将这女子献与赵王,今后,荣华富贵,当享之不尽。”美女固然惹人爱恋,但对他来说却更为好利用。
在他眼中,女人永远只是男人的附属品,看韩虓与艾文此时的样,他竟估计艾文是韩虓的玩物,认为韩虓想作怎样处置就怎样处置了。
韩虓听之面色一沉,愠怒地扫了他一眼,冷道:“荣华富贵你给有需要的人就好。”
反之是他压根就不需要,当他是什么人了,献女求荣吗?且莫说艾文不是他的奴隶,即便是他的奴隶,他也不可能会放手。
“公子且先作思考,他日再回本侯不迟。”听完韩虓的冷淡之语,巨鹿侯竟然一点不变色,果然是官场老手,言谈中情绪全然收敛在内,好的不好的都不在人前表现。
“哼!”韩虓无视他诱惑的嘴脸,冷哼一声,丝毫不买他的账,巨鹿侯就巨鹿侯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怎样?他韩虓何曾怕得谁来?想要他把艾文献给别人?休想。
但他却不说过多言语,暗中打算好如何处之,思虑着只消出了赵国境界,他巨鹿侯即便出使大批人力去追逐也是奈何他不得。
艾文见巨鹿侯阴险狡诈的脸,不觉暗暗心惊,这该死的赵穆怎的就盯上她了?还献给赵王呢?哼,找死!
低低骂了几句,艾文神色自若地仰头,眸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道:“巨鹿侯如此做恐怕不妥吧?”
“哦?”巨鹿侯目中闪过几丝不屑,这女子着实漂亮,但是竟敢反驳他?
艾文暗中讨厌着他,面上却是平静得非常,扫过众人几眼,见众人眼光都齐齐看向这边后,她方云淡风轻地道:“为王者,当以国事为重,况且在这天下局势未定的情况下,身为国王的更不应该整日沉溺于温柔乡,当王者犯此错误之时,作为臣者定当俯首劝阻。可你身为赵国巨鹿侯,一见到美女,便想着将其献给赵王。原有吴王夫差因宠溺西施误了国事而亡国,而实际上范豸当初将西施献与吴王夫差之时就是这企图。如此鲜活的例子就在眼前,却不知巨鹿侯想将我献给赵王的意图为何?理解的人只道是巨鹿侯对赵王体察入微,不理解的人却以为是巨鹿侯有仿效范豸之嫌哦!”
据说这巨鹿侯一向好色贪婪,这会见着她居然不显出好色之相,难道是为了大事着想,而有所收敛了?不过,跟她斗?哼!除非是那头顶上的脑袋不想呆了。
以范豸献西施致使吴国亡国作比,艾文言下之意着实令人心惊胆战。
席下谋士,各人对视了一眼,心知肚明,这巨鹿侯想献美女之事,怕是只得作罢了。暗中却不得不佩服艾文言语中的辛辣,叫人气的想吐血,却又无言反驳。
巨鹿侯嘴唇微微颤抖,脸皮皱成一团,狠狠地瞪着艾文。若不是碍于身份,他真想出口斥责,如此扭曲他的心意,难道是想陷他于不义?
艾文看得轻然一笑,又道:“再则我已为人妇,且有孕在身,若是献与赵王,他日赵国血脉岂不乱套?吾乃楚国人士,让赵国国王给楚国养子,此传出去的话恐怕有人会说你巨鹿侯想将赵国融入楚国哦!届时不仅我项上人头不保,而且你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一席话说得赵穆脊背透凉,生得一身冷汗,这女子话中不管哪一条都是灭族之罪,他巨鹿侯好容易才爬到了今日地位,岂能容她两句话就打倒了?看来这女子不惹也罢。
但他双目却是恶毒的盯着艾文,愤怒得火花乱射。
韩虓刚才还在打算如何保住艾文,这会听完艾文的话,再也不用为艾文担心了,这女子虽说无武功,但她的一张嘴比任何武功都厉害。
只是,她一再的说怀孕,会不会当真以为她怀孕了呢?呵!这口无遮拦的女人。
移目瞥眼艾文,没来由地他心中竟然升起一股暖暖的激流,这聪明的女人原来是这么的可爱。
艾文看向他,嘴角一牵,朝他炫耀。
“议政多时,想必大家也是乏味了,当由琴儿为大家献奏一曲才是。”邹羽田见气氛太过尴尬,赶紧想办法圆场。
“好,好。”坐在赵原身旁的男子兴奋的拍手,似乎早都想看佟止琴表演了。
赵原厌恶的瞥了他一眼,“公子纠今日不是准备好琴了吗?既然有所备,何不展示出来呢?”
“这是自然。”公子纠笑眯眯的瞄向佟止琴,“本公子日前寻得一把千年古琴,以佟姑娘气质,配以这把琴自是再好不过。”说着从身后取出一个包裹,放于桌上,揭开一层层丝绸后,露出了一把檀木古琴,相当的小巧,几乎只有两个手掌大小,女子弹奏时,确实是能体现出我见犹怜的感觉来。
众人一见此琴,顿时唏嘘,如此古琴,当真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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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请止琴姑娘笑纳。”公子纠双手托琴,笑意吟吟的走上去。向美女献殷勤,他已经练了多年,想必此次也不会失手。
佟止琴看着他,有些手足无措,她知道接受他的琴代表了什么,是以,愣是愣着不敢接,求救的目光瞟向紫郁。
紫郁眉中一动,正想起身,暗中却被艾文示意坐下。
艾文扫了眼那琴,微微挑眉,冷笑道:“呵!此琴能有四五十年算不错了,还千年呢。”
不屑的语声一起,正在送琴的公子纠面色顿时变得难看,转过头来一瞥艾文,道:“姑娘何出此言?”
艾文抿嘴一笑,“木的年龄是可以计算的,就像你与邹夫子的年龄为何看起来不一样?很显然脸上的皱纹就是证据,同样木的年龄也可从纹理上来判断,请看那琴的侧边,一圈为一年,如此数下去,说它有四五十年已经够不错了。”
公子纠听的尴尬异常,若然这琴当真只有四五十年,那他岂不丢大脸了?
邹夫子捋着胡须连连审视艾文,“姑娘此言当真闻所未闻,听所未听。”
佟止琴不想大家矛盾再加深,拿出自己备好的琴,道:“还是让止琴为大家献上去一曲吧!”
纤细的手指往琴弦上一放,清幽而隐有哀怨的琴声顿时响起,而议政也在众人的凝神静听中结束。
是夜,艾文坐在床旁守夜,她与韩虓约定过,韩虓守两晚,她守一晚,可是每到她守的这一晚,她都难受的要死。
从议政会上出来,三人就未再进巨鹿侯的府邸,艾文把巨鹿侯得罪了,那几乎能一手遮天的人,还是离他远点的好。
为了佟止琴,紫郁隐隐不愿出来,却又不说什么,跟着两人入住了城内最好的客栈。只是进了客栈,他就兀自去休息了,一句话不说。
“艾文。”韩虓闭目一会,睡不着,睁开眼道:“你睡了吗?”
艾文睡意朦胧瞥他一眼,“干嘛?”
“我有点纳闷诶,为何巨鹿侯听见吾三人是楚国人士之后就以上宾对待?”
艾文撇撇嘴,“不足为奇啊,他赵穆乃是楚国春申君的私生子,对楚国人自是要另眼相看了。不过此人为人极度的狡诈凶残而且好色贪婪,做事从来不择手段,即便是楚国人,咱也得小心点。”
韩虓眼神异样地看着艾文,“这些,你怎会知道?”这不应该都是很保密的事吗?她一个小女子怎会有如此大的能耐呢?
“看历史书看的,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两千多年后的未来人,所以知道,你信不?”艾文眯着眼帘,半开玩笑地瞧着韩虓。
韩虓一听她这离奇的说词,立即否认,“开什么玩笑?”
“不信啊?那我告诉你我是仙女下凡你信不呢?”
“我从来不信鬼神之说,所以仙女之事你也别想骗我。”注视着艾文,韩虓想笑得不行,这死丫头,编得像模像样的。
不信鬼神,不太封建嘛,艾文宠溺地轻点一下韩虓脑袋,“呀,这颗脑袋,嗯,好。”
韩虓被她夸得哭笑不得,看着艾文开朗的容颜,一时,双眸竟是无法挪移开了。
“嘿。”艾文回避似地假笑一声,枕着双手往床上靠去。
与艾文混的时间长了,韩虓不觉中变得大胆起来,这会独自一人躺在床上,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自在的,反正他都已经守了两夜了,不是吗?
窗外,呼呼的寒风刮着,鬼哭狼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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