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现在想反悔了?”紫郁心中略有意外,应人之事还有反悔的,他似乎从未见过。
“这种事反悔了不也是为了你好吗?”紫郁的榆木脑袋怎就不开窍呢!艾文暗中骂着,口上却是道:“当初我会答应你父亲的条件真的只是出于无奈,可是你要知道我们两人的结合只会是一个悲剧,因为我们没有感情啊,没感情的两个人怎么能生活在一起呢?麻烦你醒醒吧,正视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好不好?”
“嗯。”紫郁鼻中应了一声,艾文想甩开他,他早就感觉到了,因而对艾文的话他丝毫不感到意外。
“自从认识你以来我一直做作违背本人本性的事,为的就是想给你留下坏印象,好让你忍无可忍的把我甩了,可是你一直都没什么太大的反应,你知不知道我很累耶,真的不想再戏弄你了。”见紫郁并不反对,艾文干脆直接摊牌。
“看出来了。”紫郁目光移向林间,眉头微微皱起,艾文的所作所为他不说,没想到艾文竟然把他当成笨蛋,气死他了。
“那你怎么决定呢?”艾文愣了愣,紫郁竟然是个明白人,这倒是有些意外。
“我仍是不想违背父亲的意愿。”紫郁还是那番话,艾文这么小看他,说什么他也要装傻到底。
“你?”艾文气得七窍生烟,都这时候了还执迷不悟,她口气不好地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佟止琴呢?那个一直深爱着你的姑娘,难道你就再也不管她了吗?”
紫郁诧异的眼神看着艾文,不言,佟止琴他不想放弃,但对他父亲的意愿他同时也不想违背,所以他的决定是干脆两女都娶了,却没想到艾文的意思很显然二女只可选择其一。
他哪里知道在艾文意识中,从来就没有男人三妻四妾的概念,作为一个现代人,这些古代的社会习惯还未灌入她脑中。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见紫郁终于迟疑了,艾文幽幽一叹,开始她的长篇大论,“这些年来止琴姑娘都还未嫁,足以见得她已经等了你很多年,若非如此,恐怕她早已是为人母。如果爱她,紫郁,那你还忍心让她继续等下去吗?红颜易老,青春不等人,难道你非得要等到两人都老了的时候才悔恨自己年轻时为何勇气不够吗?”
紫郁静静听着,心中思绪万千,与佟止琴的情虽然时过三年,但过往种种全都印记在心中不曾忘记,当初若不是父亲从中阻拦,那他又怎舍得放手呢?
只听艾文又道:“爱不仅要勇敢的说出来,还要大胆的行动起来,埋藏在心中痛苦的不只是你,佟止琴也仍然受到折磨。或许你会为了孝顺你父亲而遵循他的意愿,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与我结婚的话我们都不会幸福,你已心有所属,又如何再能接受?待到百年之后,你父亲倒是解脱了,但给你安排的这段婚姻岂不是要让你痛苦一辈子吗?而且还会令止琴孤苦一生。”
一阵沉默后,紫郁突然仰天长叹,“可是我爹……”似乎还是无法违背他爹的意愿。
“我想你应该考虑一个问题了。”费了这么多口舌竟然还未劝动他,艾文不禁心下冒火,道:“你是为你爹而活的,还是为你自己而活的?如果是为了你爹,那你爹西归之时你也可以跟着去了;如果是为你自己,那你应该撇开你爹去大胆的追求自己的幸福,给止琴一个交代,别让她总是像个傻子一样的等着。”
艾文曾在佟止琴面前说紫郁去找她了,若是她没法说动紫郁真去找她,那艾文不知道佟止琴失望后,她要怎么活,烈性的姑娘自杀之事向来不意外,以佟止琴忧郁的性情,到最后只怕也要走上这条路,所以无论如何艾文也要为自己在佟止琴面前说的话负责,彻底的唆使紫郁去找她。
紫郁听得一阵怔愣,艾文说的有道理,是为父亲而活,还是为自己而活,这其间包含着佟止琴的幸福,那么自己也确实不该犹豫了。
寒风轻轻吹拂的瞬间,火焰忽忽飘动,红光中印着紫郁沉思的脸,对于他父亲的意愿他向来无条件服从,因而这一时之间要他做出违背父亲的决定确实是有些难度。
艾文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他,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就只有看紫郁怎么决定了。
韩虓静默着向火中加了些柴,看了看紫郁,不由沉吟,紫郁真不该犹豫,如果他真的爱佟止琴,那么他应该第一时间想到保护佟止琴,不让她受到丁点伤害才对。
移目瞄向艾文,他暗中发誓无论任何时候他都要保护好艾文的安全。
与他四目一相对,艾文耸肩苦笑,表示她已经尽力了。
沉默许久,紫郁终于抬头看向艾文,道:“那,对不起了,如若不是鄙人心下已先有了止琴,以你之才之貌,恐怕在下也会……”
“呵!”艾文一听有戏,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说词,“那做朋友也不错啊。”
“嗯。”紫郁点头,“是不错。”
“这样就好了。”艾文心下大大地舒了口气,“教你一个对付你父亲的诀窍,你父亲现在肯定年老思‘孙’心切,你赶紧去找佟止琴与她生米煮成熟饭,一年后抱个大胖孙子来见他,到时候就什么事都能解决了。”
紫郁闻言脸一红,低下头去不敢再听。
韩虓把脸别去一边,隐隐的想笑,艾文这死丫头,怎么随时都口不择言啊!
看看紫郁尴尬的神情,又瞄瞄韩虓似笑非笑的脸,艾文豁然醒悟自己言谈有失矜持,她讪讪笑道:“嘿嘿,话是不太雅听,但着实就是那意思。”
突然想起青衣神君难缠得很,她赶紧又道:“对了紫郁,去找佟止琴后,别忘了给你父亲写一封和我绝交的信,省得你父亲找我麻烦哦!”
“这个当然。”抬眼看着她,紫郁点头,自己父亲的脾性他太了解了,所以他也知道怎样才能打消父亲追回艾文的念头。
话说打铁要乘热,艾文抱着琴走向紫郁,道:“这是佟止琴的琴,给她借来用的,现在你帮我把它送去竹林小居还给佟止琴,好不?先谢谢了。”
“止琴在竹林小居?”这口气八成还不知道佟止琴的下落。
“是啊!那天我说你出来找她了,所以她还在等着呢!”
“谢谢你。”紫郁接过琴,起身感激地看着艾文。
艾文双眸狡黠地转了转,突然道:“你最好现在就去,我那天说你今天就会去竹林小居,可是你若迟迟不出现,恐怕佟止琴会自杀的哦!”
“如此,那你为何不早说呢?”一听自杀,紫郁心下顿时一紧,转身疾驰而去。
佟止琴自杀的事以前发生过几起,所以他丝毫不怀疑艾文言语的真假。
看着他瞬间消失无踪的背影,艾文迭不失爆笑出来,“早知这招管用,我就直接用得了嘛。”
“我真是服了你了,连佟止琴自杀这种事你都编得出来。”韩虓憋笑着,艾文这嘴巴确实够损人的。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与紫郁的婚姻终于告一段落了,艾文高兴得跳上溪边大石,看着奔流不息的溪水,兴奋得全身心每个细胞都似乎要跳动起来。
目睹她高兴的模样,韩虓心情也是极好,艾文简直像个活宝,每时每刻都能带给身边人快乐的感觉。
突然想起伤口流血的事,他道:“对了,艾文你不是一向都挺怕血的吗?为何现在不怕了?”
“怕血?”艾文收住兴奋的冲动,侧头看看他,道:“是哦,好奇怪,好像自从给你把箭拔出来后,就不怕了,我也不知道为何。”
“是吗?”韩虓也纳闷了,一个见到血就要晕的人,突然的不怕血了,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难道因为担心他,所以不怕?如此的话,他倒是高兴得很。
铁链解了,与紫郁莫名其妙的婚姻也解了,所以二人再没有回去的必要,当下朝着回家的路行去,但气人的是到了夜间仍然前不挨村后不着店,无奈之下,二人只好在林中烧起柴火,搬来石头坐着熬夜。
林中树木遮天蔽日,即便在白天也只是落下几点斑驳的光线,到了夜间更是黑得深沉了,直有一种阴森清凉的感觉,隐隐含着恐怖的味道。
坐在韩虓旁边,艾文四处瞄着,第一次在古老的森林中熬夜,她心惊胆颤地生怕跳来雄狮猛虎之类的野兽。
“韩虓,九虎少爷。”艾文语声有些颤抖,“你说这林中会有豺狼虎豹吗?”
侧目瞥眼她,韩虓嘴角勾起美好的弧度,道:“那可说不一定哦!”
“是,是嘛!”艾文心虚地拽着韩虓的手臂,道:“我想借你的肩膀。”
韩虓轻笑着点头,上次借手,这次借肩膀,艾文借的东西怎么都这么离奇?
见韩虓答应了,艾文怕得靠到他肩上,伸手往他腰上一抱,整个人就使劲地贴上去,巴不得韩虓把她揣包里那才叫好。
但她突然想起韩虓身上的伤很严重,这样靠着不蹭伤他吗?
念及此,她只好放松了点力,仰头看向韩虓,道:“韩虓,你还疼吗?”
韩虓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不疼了,有你在身边就不疼了。”温柔的话直直有一种打动人心的魅力。
艾文心下一热,微微一笑继续抱着,不疼还不好说?先赖着过一夜再说。
背后的披风拉来紧裹着艾文,韩虓无比溺爱地将艾文抱在怀中,突然想这辈子若都能如此就好了。
漫漫长夜一点一滴的过去,森冷的夜中睁着眼睛数时间本该觉得长,但韩虓丝毫没感觉,反倒认为这夜过得太快了。
天亮起程后,直直用了两柱香时间方走出森林。
“哎,虎师兄你慢点,等等我。”前方突然传来娇弱的喊声。
“明明走不动还跟来,你烦不烦啊?”烦躁的醇厚男声响起。
“可是这条路真能遇到虓师兄吗?”女子怀疑地小声问出,生怕又遭到对方的炮轰。
“麻烦你用用脑子好不好?从这去就是前往玉女宫的路,到时在那周围问问不就得了?”
闻言,艾文与韩虓相视而笑,轩少虎和纪柔兰来了,这两人倒是有趣得很,轩少虎每次走哪,纪柔兰总会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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