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此一手已将众护院吓得没了魂一般,骇然地看着手中半截刀剑,恐惧之情不言而喻,一招便能齐齐将他们的刀剑折成半截,这女子功力之深只怕他们全部加起来也还不够她当蚂蚁踩。
在这乱世中,大家都奉承强者为尊的原则,因而比他们厉害的,他们自然而然地不敢去碰,小命留着还有大好的人生要过,能不死的时候就尽量保着。
王妈吓得脸色惨白,终于知道艾文说要走并非虚言,有这样高强的武功,谁人拦得住?可她一方面又很不舍,这女子实在太美了,留着那铁定就是摇钱树。
在这样矛盾的心境下,在艾文未生出离开的念头后,她赶紧吩咐给艾文安排个后院,把艾文安置好,希望能让她“回心转意”,哪怕不接客,让她往青楼中一坐,满天的银子也是哗啦啦的来。
……
搞不清在青楼中呆了几天了,艾文只觉得自己一静下来就像行尸走肉一般,即便不想也会莫名地陷入深沉的痛苦中。
而在她所有的痛苦中,除了对朝龙的歉疚、怀念,还有对韩虓的思念。
心事如此之多,但她却仍然整日麻木不仁地坐着,站着,躺着,三件事交换着作,每一件事都提不起她的兴趣。
那青楼的妈妈倒是想打艾文的注意,只是每次被艾文的冷目利光一扫,立即就叫她打消了这个念头,于是只得暗中喊冤白白浪费粮食了啊,可她又还舍不得放手,继续叫护院盯着艾文的一举一动。
这夜,坐在桌边,艾文把玩着匕首,实在无事可干,忽然觉得自己也不会梳古装,整日麻烦别人梳头也挺过意不去的,还不如剪了省事。
如此一想,伸手解下头发,三两下地就将前面的头发削成斜刘海状,至于后面的不剪也罢,反正也不遮眼,不碍事,而后七彩琉璃珠子围在额前拉到后面扎起一个辫子,复又变成了她以前凌乱碎发迷惑众生的样。
这模样非但不难看,反而更显邪魅了。
水眸瞄向敞开的门外,隐隐的觉得那边传来了少女凄厉的惨叫。
艾文心中一动,起身去看个究竟。
转到偏院,推门一看,原来是妈妈脑袋不正常,又逼着手下夺取新买的女子的清白,恐是那女子反抗得太厉害,否则一般情况下,这种事她都会留给愿开高价的客人。
艾文进门时,那女子衣衫被撕的破烂,双手疯狂的抓住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住手!”冷喝一声,艾文眉头一皱,看不惯地一掌扫了过去,但见掌风过处,那男子立即口吐鲜血,趴在床上一口气不来,到死也未知是怎么回事。
陡然见到男子恐骇的死相,那女子顿时吓得脸都惨白了,全身颤抖着竟然忘了逃命。
“跟我走。”拉起那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女,艾文拽着她就往后院去。
“倩儿谢谢姐姐救命之恩……”站在艾文临时住的房中,幸运保住清白的女子一身狼狈地向艾文道谢。
“谢恩?恐怕没那么简单,以为逃过了一劫就万事大吉了吗?”随着这凌厉得仿佛自地狱里拉出来的语声传来,王妈狠绝得几乎没人性的脸出现在了两人眼中,在她身后,一干护院煞有介事地排成一队,说是来捉那女子回去的,目光却是一个劲盯着艾文。
倩儿害怕地躲到艾文身后,惶恐地看着妈妈,生怕又被她逼着去接客。
“来得还真快。”艾文毫无表情地瞥她一眼,无动于衷地夸她一句,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哼!这事你别管。”王妈不耐烦地看看艾文镇静若无其事的样,气得牙痒痒,这个烫手的山芋她扔了舍不得,不扔又得不到,整日想着肺都快气炸了。
“那你想怎样?继续捉她去前院吗?”艾文不想与她多磨,反正她来此的目的自己也知道,微一挑眉,道:“抓她去不就是为了赚钱吗?这样好了,明日我登台抚琴以作赔偿怎样?”
一听艾文愿意露脸,王妈凶狠的脸忽地冒出了笑容,“如此,那再好不过了。”
失去一个倩儿,得到艾文的上台,这对她来说跟丢掉一两银子,捡到一颗明珠似的,这样的好事打着灯笼都不好找,如今遇到了她就绝不可能放过。
可是,气得她七窍生烟的是艾文竟然坐在帷幔后面抚琴,一点不以真容示人,无法让那些男人看到她,对怡香园的名声就一点没有影响,因而艾文出来和不出来基本没有什么两样。
倒想上去把那面纱扯了,但艾文高强的武功她见识过,杀人对她来说不过是举手投足之间的事,是以,想要继续活着,那么她便不能轻举妄动。
大厅中,忧郁、悲戚的琴音回响着,听得众人流泪连连,哪怕是男人,亦不免想起曾经最惹人伤悲之事。
琴音是传达一个人心境最好的凭借,艾文心情郁闷,凄凉,手指一动,不觉中竟然弹奏出了哀怨的曲调。
“哎!”不知是谁反省了过来,大喊一句道:“爷是来青楼寻乐子放松身心的,可不是来听你弹这些破曲影响心情的。”
“是呀是呀……”赞同之声此起彼伏。
眉间一动,艾文有些不爽,但转念她也颇为赞成他们的说法,是呀,不高兴的是自己,不是他们,何必要将自己的心情影响别人呢?
如此一想,艾文琴音陡然一转,换作了欢快的曲调。
“你说那姑娘是不是长得很丑啊?否则怎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
“大概长得也不怎么样,只是琴弹得好而已。”
“指不定人家长得像天仙啊,只是你这种凡夫俗子没那资格看。”
“哈哈哈,你想象力还真是丰富……”
一时间,众人心情好转后,竟然对艾文起了强烈的好奇心。
此时,楼下,路过怡香园的韩虓听闻那琴声,不觉心中一动,驻足侧耳倾听,好熟悉,或者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韩虓,为何不走啊?”往前走了几步,发觉身旁哥们不在,雷鸣转身朝韩虓瞧去,蓦然见他目光转向怡香园,心中迭不失冒出浓浓的笑意,戏谑道:“一向不逛青楼的韩虓难道也对青楼感兴趣了吗?”
韩虓苦笑下,摇头道:“觉得这琴声熟悉而已,你不要想歪了。”
凝神还想再听,可是琴音竟然停了。
雷鸣过来拍拍他肩膀道:“这青楼嘛等有时间了我陪你逛,只是现在很忙耶,少虎任性地在外面荡着生死不明,前不久才得知他的消息,咱得赶快过去才是,否则他又走了,那臭小子现在病入膏肓,不找着他,他就没命了。”
“嗯。”神情凝重地点点头,韩虓这才恋恋不舍地跟着他往前走,只是心中那抹熟悉的感觉仍然存留,想了想道:“雷鸣,你说那有没有可能会是艾文弹奏的?”
听闻艾文之名,雷鸣歉疚地放慢了脚步,道:“韩虓,对不起,说好要帮你保护艾文的,可我竟然失言了。”
“不要自责,我没有怪你,而且……”韩虓抱着希望地道:“感觉告诉我艾文没有死,只可惜我找不到朝龙。”
“感觉?”雷鸣有些惊异,瞬间又换上了一些悲凉,道:“韩虓,你就接受现实吧,艾文死了,中了‘鹤顶红’之毒的这世上没有不死的人,我知道你对艾文的感情很深,但人都已经逝去那么久了,你就不要再痛苦了。”
“你还真想个大慈大悲的神。”韩虓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目光深邃地望着天边,“不过,我有种很强烈的感觉,艾文没死,我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回到我身边。”
“韩虓,你真的是无可救药了,大白天的也会做梦。”雷鸣越发地同情他,难过地拍拍他肩膀,“走吧。”
怡香园中,坐在帷幔后面的艾文一曲终,心情波澜起伏,微微缓了一下心神,抱起琴就想走了。
“姑娘,要走了吗?给咱哥们露露脸呀。”一个身材剽悍的男人突然跳上来要拉开帷幔一睹艾文芳容。
“是呀,即便长得很丑,咱哥们看看也过瘾啊。”另一人也上来随声附和,*大露。
艾文眉头一蹙懒得理,带着倩儿往后走去。
“姑娘。”一个身穿浅灰色华丽服饰,长相俊美的男子拥着一个娇小柔弱的女人缓缓走到帷幔前面,用他浑厚的男声道。
这叫声中没有不尊,艾文听罢停住脚步透过帷幔看看朦胧的人影,道:“你是谁?有事?若是有别的什么企图赶紧打消,本姑娘不屑的很。”
男子微一展颜,看着帷幔后面的艾文,暗中赞叹好个傲气的女子,道:“在下项羽,听说姑娘便是那个顶替虞姬嫁给孟公子而不幸落入烟尘的女子,项羽此刻前来,一是感激你救了虞姬,二是为你赎身。”
“项羽?哦。”艾文神情微动,道:“我见过你。”
“见过我?”项羽纳闷下,收索脑中记忆,似乎没觉得自己还认识什么别的女人。
“为我赎身,你还挺讲义气嘛。”艾文不觉得赎身之事有多重要,事实上只要她想走没人能拦得住,现在她只是心情郁闷得不想动而已,否则她早都走了,不过,对项羽的所作所为,她倒是突然想起历史书上的记载,感觉还真差不多,果然有一股豪气男儿的味道。
“不管怎么说这事都因项羽而起,所以项羽绝不能袖手旁观。”勇敢地承认了自己的责任,项羽转向青楼的妈妈,冷眸扫她一眼,道:“为这姑娘赎身多少钱?”
这声音并未用太大的力气,似乎张嘴就冒出来了,但却在无形中透着一股王者的威严,叫人不得不屈服在他面前。
兀自呆愣了一下,王妈心中寒颤的道:“一,一万,万两。”
十足的狮子大开口,她其实很想拒绝,艾文这种摇钱树一万两不过是摇两摇的事,就这样让她赎身出去损失不是一般的大。可惜和孟公子一样,项羽少爷仍然不是她得罪得起的。
“一万两是吧?”微一颔首,项羽伸手往后一招,身后侍卫立即送上一万两的银票。
“姑娘这会自由了。”见妈妈不情不愿的收了钱,项羽便朝艾文道。
“嗯,多谢。”艾文未有太多震撼,淡漠地道了声一谢,一万两的身价貌似还不低,只是她不感兴趣。
自后面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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