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咳咳咳……”轩少虎见她不承认,心下一痛,捂着胸口咳嗽。
艾文知道搪塞不了,干脆道:“什么真的假的,应该是熬出来的才对。”端过韩虓手中的药碗,又道:“我也是病人,让我们一起干碗吧?”
未再多说,她双手捧起药碗,一个埋头,喝完了整碗的药,苦得她简直想哭爹叫娘的。
轩少虎等她放下碗,突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没头没脑地问:“会有的吧?那样的人生。”
他这全没根据的话,可把大家都蒙住了。
“啊?什么?”艾文有些吃惊、又有些发愣地望着他,一时也不知他所指何意,但她手指上传来的因被男人握着而不自在的感觉,立即就让她联想到了轩少虎在林中时对她的期待:携子之手与之偕老。而且他眼神也明确无误地告诉她,他所指的正是她描述的“那样的人生”,虽然在林中就已被粉碎,但他却始终相信会有,并且相信一定会有。
艾文明白了他的意思,更不知说什么的好了,一开始她就抱着终要离去的心理;一开始她就抱着不可爱上任何人的心理,所以她的心被层层包裹着,即便轩少虎一次次地想闯进来,她还是一次次地将其拒之门外,阻止了她心里所有有可能发生的波动,就这样维持着现状。
但她抑制得了自己去爱上别人,却是怎么也阻止不了别人爱上自己,而且像她这种对待感情永远无法处理得干净的人,别人对她的爱,在她无法接受之时,无疑会变成她的负担。
不过,丢给艾文的问题,在她还没想到如何解决之时,她一贯的作风是装作不懂。这会,她的好戏又要上场了,一副装傻的模样,不解的人还以为她当真天真得很。
轩少虎不自觉地又捏紧了她的柔荑,“会有的吧?啊?你相信吗?”
雷鸣奇怪地抓抓脑袋,“少虎,你到底在说什么?是不是发烧烧坏脑子了?”见轩少虎不理,又把矛头对准艾文,“木头,你知道是什么吧?”
艾文贼瞟他一眼,干嘿,“我不知道。”
雷鸣扫眼她两人,“搞什么鬼?”
艾文表情不变,复又道:“我不知道。”这话像是回答雷鸣,却更像是在回答轩少虎。
“哎!装什么傻?回答我。”轩少虎两眼喷火地吼。
“呃……我想……”艾文抽了抽手,奈何被轩少虎握得太紧,她拔都拔不动,最后只得放弃,“地狱没有,人间才有吧!”
憋了半天,终于憋出话来。
她话中之意是人死了就没有了,要在人间,“那样的人生”才会显得有意义。其实,也是在间接地点拨轩少虎,如果不喝药死了的话,就会像那对老人一样没有意义,让人羡慕不起来,因而只有活着才有可能去实现那样的梦想。
“不错,只有人间才有才对。”轩少虎的脑袋一向不灵光,却料这会竟是一听就懂。
为了留着命在人间寻梦,他接过药碗,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虎师兄,罗云,到底什么东西地狱没有?人间才有啊?”纪柔兰拿过药碗,奇异地问。
“啊?”艾文与轩少虎面面相觑,俱是不知这话要从何说起,不过,看样子,二人似乎并没打算说。
“是命吧!”韩虓出口解围。确实,人命是只有人间才有,而地狱没有。
“真是这样吗?”纪柔兰半信半疑。
雷鸣耸耸肩,“姑且这样理解也不算为过。”
冷雨心道:“怎么理解都行,只要少虎肯按时服药就好了。”即便是关心人的话,她口气还是很淡漠。
“虎师兄,你真不打算告诉柔兰吗?”纪柔兰不甘心,继续追问轩少虎,神情貌似撒娇。
“什么都没有,你也什么都不要问了。”轩少虎回避着。
艾文见他松懈,及时抽出手,“好好休息,我走了。”
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激烈的刀剑碰撞声和摔破桌子凳子的乒乓声。
韩虓脸色沉了沉,“外面发生了何事?何以这般吵?”
“大概又是哪个江湖小子在此寻事生非了,才懒得管他呢。”雷鸣不以为然。
“既然都遇上了,你就出去看看吧。”
“瞧瞧热闹也未尝不可。”雷鸣吊儿郎当地一耸肩,拍拍轩少虎肩头,“不用担心,好好休息啊,少虎,走了。”
“雷鸣师兄,我跟你一起去。”他前脚未踏出,便听冷雨心道。
雷鸣反脸瞧她一眼,邪笑,“有个美女陪着也很好啊!”
二人出了房门,立身门前栏杆处,往下一望,楼下几个穿着怪异的猛汉,正提着关刀对峙。
地上,桌子、盘子、碗筷……满是狼藉,其四周食客逃的逃,躲的躲,神色狼狈。
“这不就是今日在林中见到的那些骑马之人吗?”雷鸣双手抱臂,抬眼向冷雨心讨论。
冷雨心点头道:“确实是那伙人,不过看样像是少了好几人。”
雷鸣鼻中一哼,“从中午时分追到现在,不死几个才怪。”
“不知伏虎门与巨蝎帮到底所为何事?”冷雨心沉吟着。
“这两派做事一向心狠手辣,不留余地,有失光明。今日在此争斗,八成也不是为了什么光彩的事。”
冷雨心颔首,“【。52dzs。】那我们要不要管?”
“管他做啥?”雷鸣嗤之以鼻,“我雷鸣一向不插手管闲事,有热闹瞧就行了。”
二人闲聊之际,楼下几人也是大战唇舌——双方战火刚停,面上杀气却已渐浓。
店家小二受老板喝令,为避免店中损失惨重,大着胆子上前看能不能送走那帮瘟神,但他方上前走得两步,一看几人架势,知道鬼神也请不走了,于是,一下缩身钻到柜台底下,偷眼去瞄那帮人。
突听左边一猛汉厉声大喝,“巨蝎帮的龟孙子,再不给老子交出藏宝图,老子便叫你等血溅于此……”
“呵,真是好笑,竟连这样的笨蛋也有。”艾文让韩虓扶着出来听见了这话,不由得发表见解,“骂别人是龟孙子,那便是乌龟的孙子了,可他一方面又自称为老子,如此一来,岂不在变相的骂自己为乌龟的儿子吗?”
韩虓莫测高深地看看她,“你心思还真缜密,竟能发现常人所不能发现的问题。”
艾文正想回话,突听下面有人发言,“莫非你等想誓死不从吗?”
说话之人正是适才那猛汉,他对面一肥头大耳的大汉霍地一耍大刀,“尽管放马过来,吾巨蝎帮何时怕过你伏虎门了?有本事你就连老子也杀了。”
先前那人冷笑一声,“真以为我伏虎门不敢吗?哼!你巨蝎帮早就看我伏虎门不顺眼了,今日杀了尔等,也算是为我伏虎门永除一大祸害。不过,尔等若能乖乖交出藏宝图,那今日吾等或许可以放尔等一马,把这笔帐放到日后再算。”
对面那人不服地一哼,“别说吾等没什么藏宝图,即便有,也绝不会白白交给你这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今日,我巨蝎帮死在尔等手上的七条人命,他日也会叫你伏虎门血债血偿。”
最后这句话他一字一字地自口中迸出来,阴森恐怖得叫人心底打颤。
哪知伏虎门那领头人似乎不怕,他阴测测地一笑,奸声道:“开什么玩笑?尔等手上竟会没有藏宝图?冥山一战,各大门派伤亡惨重,最后却叫你巨蝎帮渔人得利。你说,那藏宝图不落在你巨蝎帮手中,还会落入谁人手中?所以要叫老子相信你的鬼话,省省吧!”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既然尔等一口咬定,那吾等也没什么好说的,动手吧!”巨蝎帮那人前脚横跨一步,举刀胸前,守好面门,准备接住对方攻击。
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见他要动手,他背后随从立即双手握刀,眼睛狠狠盯着对方,杀气骤起。
“哈哈哈……”伏虎门那人突地狂笑,“好!想死,我伏虎门就成全了尔等。”说着猛然一个箭步,挥刀砍去。
却料战局还未进入状况,两人握在手中的刀便“砰”的一声,同时击落在地。
两人顿时惊得呆住,而后又手足无措地四处张望,俱是不知是何高人在暗中阻拦。
此刀一落,双方人手也暂时忘却了拼杀,惊慌地仰头观瞧,企图查出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敢胆大妄为的来管他们的闲事。
这二人适才趾高气昂,一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的高傲姿态,这会手中大刀一落,立即显得惊慌失措——此并非夸张之举,因二人在江湖中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其功夫底子自是不在话下,随便的武林人士根本就奈何他们不得,但就在二人将十成功力灌注于刀锋之时,竟有人能轻易的将其击落,并未伤及二人分毫,其力道拿捏之稳当真稀世罕见。
因为力道若轻了,便不能达到阻止二人的效果;若是过重了,便会伤及二人肺腑。现在,二人完好如初,足以见得这暗中出手之人功力之高,实在不是他们所能比拟的。不过,从二人未受伤的结果来看,这暗中出手之人对他二人也未有敌意。
几人四处看了又看,均觉楼上这几人最为可疑,但瞧及几人年纪轻轻的模样,又不大敢相信会有那般高强的功力。
“是否是尔等从中作梗?”伏虎门那领头人口大气粗,手一指韩虓等人,暴喝。
韩虓冷瞥一眼,“要打架的话,出去打。”
他声音不大,不过在场之人,却是无一不听得清清楚楚,那仿佛是涓涓细流,源源不断地流进众人耳里,令人闻之倍觉精神;又仿佛是雷霆咋起,骤然钻入众人耳中后,嗡嗡作鸣。
艾文跟了韩虓这诸多时日,第一次觉得韩虓原来是这样的酷,这样的冷,令人不觉中顿生敬佩之心。
那人先是一怔,紧接着道:“为何?老子妨碍到了你吗?凭什么要老子出去?”张口称自己为老子似乎已成了他的口头禅。
韩虓一抬眼,“嘴巴不要不干不净,楼上有我受伤的兄弟,所以在下不想任何人在此吵闹。”这便是他出手的目的。
那人一听,愤怒地吼,“你兄弟受不受伤关吾等屁事呀?老子就是不出去,你待怎地?”
话说到了这份上,韩虓眉头微微一皱,手指一动,一颗如同珍珠般大小的碎银倏然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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