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诗而逞名天下,在座的诸位儒士恐怕多有不服,废话不多说,接招吧,对联曰:有童子,不虑而知,诵其诗,读其书,博学于文,甚矣,后生可畏。”
这两人虽是肯在名头让出头地,可这绝剑的悟招事关两家武道之强弱,又如何肯就此舍弃,他见李虚毅肌肉强健,以为是武夫出身,料他略读过四书也必定是不精的,故意用了一个极刁钻的对联来诘难他。
许多饱学之士听得此对联,无不在肚内细加拣句,虽则勉凑有之,但这对联中的句意未免难以入对,只能叹声无奈,可是更为奇绝的是,李虚毅手负在背,以一副顾若无人的姿势空净说道:
“承蒙两位大人抬爱,区区自小也颇学经书,不知如下对句可满意否:惟大人,既明且哲,治则进,乱则退,从容中道,诚哉,仁者不忧。”
下联着实把徐铉和韩熙载都给恭维了一遍,可谓是字句皆绝,这让天之凌瞬间像个怪物一样看着他,就在这时,韩彦出来抱拳说道:“李兄弟,当日南唐一见,近日诗才斐然,果是造诣非凡啊。这玉膏本就是兄弟所赢,自可拿去,只这观摩画卷,可否将这机会让与我们韩家,也算是相识一场。”
他的语气颇觉优柔,仿佛李虚毅在韩家自悟三绝剑的疙瘩亦可一并放下,但李虚毅自知机会得来不易,失却之后就再不能得到三绝剑之后招式,当下拱手还礼道:
“韩大哥言重了,只我在名剑城上与徐慕羽兄弟又颇有交情,若是顾忌你这边,难免会让徐家受到冷落,所以,不如牺牲自我,成全两家吧。邓夫人,前面带路如何?”
李虚毅刚接过邓氏递来的玉膏,侧转间还未有任何动作,韩家三画剑早已将他围定在侧,大有动手之意,尤其让人觉着震慑的是,他三人之后还别有徐离等人掠阵在旁,似是要合力对付他。
冷刃出鞘,寒光剑斗一触即发,有素纸似被剑气划到,顿有了嗤嗤的破空之音。总怪着韩熙载和徐铉失策,现在不得不加以威逼利诱了,沉闷之声暗沉如黄昏。
这让他冷哼一声,骄矜道:“韩家的‘三画剑’和徐家的‘江左子母剑’我还真是颇想领教,如果我此番以一对五输于你们,这观摩画卷的机会就让与首先伤我之人,若赢了,请你们在我李虚毅的名字前再加一个头衔——穹苍殿殿主!以任何角度来说,我不介意以你们两大世家作为开拓的第一步!”
他此话乍经出口,将两家咽在喉间的战意都瞬间挑开,可谓狂傲异常、霸道无双。别说穹苍殿他们闻所未闻,就冲着这股少年狂劲,徐铉从赏识变得无意隐忍,指关节敲落空中,便似一个信号传递到了徐离的眼神中。
“小小年纪就别那么狂,也不知道有没有这实力!”
“是啊,会歪写几个句子不代表武功高绝呀,文武双全的人何其少见。”
“何况剑道高深,纵使他是青尘子的高徒,看其年纪,比起不世天才徐慕羽来说也是相差太远啊……”
众人议论纷纷,显然是觉得不可思议,别说一对五,一对一能胜得其中一个便算是个人物了。但李虚毅毫不在意,更进一步说道:“两位文豪的就不必觉得胜之不武了,免得造作。”
看到李虚毅笃定的神情,韩彦的长剑首先脱鞘,弧线波伏之下,地动万里的伤人一招老辣使出,恰是勉力而行的五商上级招式,徐离亦是不甘落后,应手递出江左剑的拿手招式。
显然,两人都想尽快袭伤李虚毅,对于胜局那自然是如在预料的。李虚毅的长剑并不出鞘,身位斜退外加顺手推舟的撩拨,却是干净利落地化开了以攻为主的两招。
既然已经激怒韩家与徐家,那么对方出招必定急火攻心、失却谋划,即便合成五人的战力略胜于李虚毅,双方多有内心勾斗,李虚毅大可分而破之,但眼下,是他逼出其他三人动招的时候了!
剑字盘空,宛若铁锁横江般绞定在中间,铮铮声响后又是力道猛卸,所谓四两拨千斤,反让徐离和韩彦各退了一步,李虚毅趁势好整以暇地挑衅韩青等人道:“你们还等什么?不过,分鼎三纬阵就不用再使出来了。”
韩青顿时大怒,一下子想起当时惜败徐慕羽的事情,不过这一剑阵早已今非昔比,日臻完善的同时,他三人精诚合作,亦是将韩家世代贯穿的“画中藏剑,剑出如画”的剑意都领悟了出来,让困剑之力强增了一倍不止。
及此,五柄锋利长剑都是尖攒而上,形如翻江倒海地从外围拥入,招式衔接得几乎是妙手天成。韩家与徐家长期对峙的结果,便是让两种剑法沿绕着对攻破绽的方向前去增强战力。
所以,仓促联合的此时,江左子母剑与韩家三画剑如出同脉,各补所缺,仿佛是同体的剑阵一般,就是两家的掌权人徐铉和韩熙载都同是惊讶不已。
剑出五方,风走八面,轴心位置别压着一柄简单装饰的长剑,除了李虚毅之外,显然没有其他敌人,五人若有一人能趁势前刺一剑,后者自当受伤。
可是,铁剑浩然欲举,李虚毅的长剑陡然寒光乍泄,就像是一道刺眼的阳光钻进了眼睑,瞳孔出现了微末的盲点。长啸声起,花火如电,自是剑戟合破式中的第三十六招——“破釜沉舟”!
这一招本就出于项羽移兵救援巨鹿的战意,在此刻难能逆转的连般剑压之下,如虹星之破野,那种不战便死的决心从剑意中直接渗透出去,李虚毅正要抽转后一个反戈撞击,哪知,体内早有气血翻涌起来,似是仙傲逆鳞气在作怪,劲气强大简直是他所未能驾驭的。
剑卷风云,又是走招龙马的匆匆,李虚毅不得不分出部分内元力与体内异变的仙傲逆鳞气抗争,所幸他傲剑诀的下九式颇堪熟练,十数种步伐宛转环踏,应付这五人倒也能趋退自如,只是决胜之机一拖再拖,到最后是越加渺茫。
“该死,竟是仙魂血丝!这玩意儿甚少增强我的仙傲逆鳞气不说,这次还与前所隐藏着的狂病之症融合到一块,不等同于让我自动认输么?”李虚毅心下甚是怏怏起来,隐然之间有种不好的情肠贯穿宇内。
但他的长剑并不为之停转,剑柄在阔大的手心翻转腾挪,剑呈回旋,其出如飞,就像高雁的大翅翩连着无数多的回风,每一重回风都落有一重剑意,剑招稍歇而气势不减,让观者顿觉异彩纷呈。
仿佛客坐庐下,萧飒听雨,雨似羯鼓般狂敲不停,节奏有疾有缓,当其静时,又有军队衔枚快走,马蹄声隐然起伏就像突然亮杀四方的破敌之招。
本来还待避走躲事的诸多儒生反而不走了,中有几人还不亦乐乎地在旁解说,把肚内与剑有关的掌故都随意夹带了出来,倒也热闹非凡。
第195章 千金买壁
第195章千金买壁
李虚毅的剑招固然出乎人们所想,但最令徐铉和韩熙载惊讶的是这家伙那一身用之不竭的体力,时刻纵跳却不减敏捷性,韩彦等五人一旦因为势头良好而稍微喘气,他总能以极强的爆破力连杀十数招,如若不尽。
韩彦眉色一动,徐离亦是心领神会,几人的剑势突然一变,初时,有寒光凛凛的子剑为游牧在侧的掠招,似是小园香径里的徘徊,不胜幽然。紧接着,母剑扩大局势,以内元力倾注,恰有风声狂掠枝叶的尖啸,是谓存雄。
其后,韩家三人郁闷地弃了分鼎三纬阵的剑势,韩彦当下便如名贵车辇驶过芳尘微镂的街坊,倏然间连抖两下,一剑自横,气华蔓染。韩青却在这三人之后,剑呈飞态,盘旋周围而随时插入,五商上级的辣手招式一步三折,是捡了空档就绝不留情的刁钻诡异,大有奇处。
韩建此刻早就化作了游弋在野的白鹤,下临无地之时又凝结着尖锐的爪尖,每次前攻都是从缝隙一线中强自挤入,是以前四人为盾牌的搏命,让对手壁立险情。
李虚毅反应稍慢之间,冷不防露出空门,反被对手刺穿了衣襟,好在没有受伤。一剑纵横易破,两种剑阵合围也是能够自保,偏偏这五人现在浑然成体,他早就听说南唐最厉害的剑法体现在“幽、雄、华、奇、险”这五字真诀,而韩彦等人咄咄逼人的剑招不恰是从此繁衍出来的么?
能把南唐世家中的最大剑势逼迫出来,纵使不胜亦是豪杰了,可是李虚毅心气太高,又如何能忍受这等局面?体内的魂血激荡仍在继续,若不是要驱动仙傲逆鳞气压制,他早就用熔炼术融合内外元力做最后一搏了!
胜负不分的对局,难道就要以此作为转折的序幕而最终拉开?
徐铉与韩熙载对视一眼,心定下来的同时,对于李虚毅的认识也开始无限次拔高,后者的进步真的太快,但,天才之中更有天才,他始终相信徐慕羽是更强的存在,毕竟徐家的张势是在他从韩家取得了子母剑。
如我未出,何其愤愤!李虚毅的愤怒便似宝剑长锁玉匣,虽有寒光流照亦是不假于手,李虚毅正自慌乱应变时候,意随心通,三绝剑中的“任情侠少”和“放浪形骸”霎时使出,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将这两大本招联络到一块,并如出自然!
碧海擎鲸的奇情自此翻涌而起,在众人的瞳孔中绽放空烟一样的结局,是的,李虚毅的剑招瞬间变得气象万千,境界阔大简直到了难所穷尽的地步,更重要的是这绝剑如是这五字真诀的克星,连番气转,已是逼退了五人。
“驾临‘幽、雄、华、奇、险’之上的第六字真诀——‘绝’字?看来徐慕羽这小毛孩说韩家的绝剑早被人给领悟,看来不是凭空虚词啊!”韩熙载头昏脑涨地往后一跌,一口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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