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凄冷的月光下闪过几个黑色身影,他们破窗而入,泛着银光的刀刃在床上一阵乱砍。
身受重伤,翎曦的警觉度却比往常提高了十倍,早已察觉刺客来临,和屋内的二人使了个眼色,拖着疼痛的身体躲到了外间。
素雅的房间内霎时传来刀剑碰撞声。
该来的来了,如果冰河月人今日不留宿在她房里,现在的自己肯定身首异处了,嘴角弯起一丝苦笑,贤妃娘娘太过急功近利,该是她的早晚都是她的,何必急于一时,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回靖宫。
现在这样又算什么,老公在外面拈花惹草,妻子为了保住家中独一无二的地位英勇对抗小三,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z
眼底冷芒一闪而过,看来必须将这个女人连根除去,否则她们二人之间的战争不会结束。
刺客绝非泛泛之辈,几人陷入僵持中。
借着灵敏的感官,翎曦很快发现房门百米之外再次传来陌生的脚步声,咬了咬牙拿起挂在架上的长剑,警惕的感觉着风吹草动。
杀气扑面而来,手腕灵活的反转,剑身横在胸前。
“叮——!”冷兵器大力的碰撞声异常刺耳。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重伤已好了很多,短时间应付几个刺客还不算什么难事。
“小姐……”
月人瞪大眼晴,惊恐大喊,发现翎曦应付的来才专心迎战。
冰河略显急促,招式越发的狠辣,他知道现在的翎曦应付不了多久,必须速战速决。
两伙刺客明显不是一个人派来的,武功悬殊相差太大,而她心中早已有了定论,如果没受储烬寒那一掌,也不至于让几个臭虫钻了空子。
院内又传来脚步声,翎曦无语,今夜她这个宅院比赶大集还热闹。
门外几人脚步顿了顿,显然才发觉屋内正打的热火朝天,大脚一伸,木制的门被踹的粉碎。
领头的是一名神情不屑的公子哥,他眨巴眨巴眼晴环顾一周,最后气的浑身颤抖,拿着扇子的手指着前方,对身边的家奴大声喝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本公子的澜儿姑娘若是伤到,你们通通奶奶的没命活。
跟随而来的几个家奴急忙冲进屋内,和刺客大打出手。
稳住身子依靠在墙角边,翎曦缓缓吐出一口气,看来踹门而入的公子哥大概是为‘生米煮成熟饭’而来的,如果是敌人,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了。
刚缓过劲来,便看到那吊儿郎当的公子哥笑吟吟的朝她走来。
“澜儿姑娘,在下姓何,名清,乃是京中一品大员何大学士之子,深夜打扰,望姑娘莫要见怪。”
“何公子,不知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冷冷的看着男子,握着剑的手腕动了动,对方虽然帮她解了围,也是怀着不轨的心思来的,况且她对何大学士实在没什么好感,连带儿子这种趁人之危的小人一并列入黑名单。
“在下仰慕澜儿姑娘许久,知晓澜儿姑娘乃是女儿身,特地前来为自己保个媒。”男子对于来的目的,吐的倒痛快。
“何公子抬爱了,这门亲事还是免了吧。”翎曦拒绝的也痛快。
潇洒的打开折扇,男子瞅瞅天上的月亮:“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会让姑娘同意这门亲事的,咱们的夜还长着呢。”
翎曦还没说话,打斗中的月人暴怒跳脚:“臭小子,如果你敢碰我们家小姐一根毫毛,姑奶奶削掉你的命狠子,做一辈子太监。”
男子却不以为意的摇摇头:“月人姑娘当属女中豪杰,本公子连你一并相中了,回去给我做小”
“哎呦——!”话还没说完,捂着肚子惨叫起来。
冰河眼角余光狠狠扫刮了男子一眼,唇角一勾,收回弹石子的修长手指,继续应付身前的黑衣人。
凤眸微眯,翎曦没心情再和半路杀出来的贵族公子哥斗嘴,因为他带来的家仆都是废材,稀里哗啦的躺了一地,刺客的目光再次锁向自己。
深呼吸一口气,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提剑冲向前去。
胸口淤血未有尽数去除,强制聚集内力,窒息闷痛再次袭上脑神经,丝丝血珠顺着唇角滑下。
黑衣人仅露出的一双眼晴闪烁着狂喜的光芒,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现在是杀了这个女人的最好时机,挥出致命一击,砍向细长的脖颈。
翎曦知道她必须动,赶快的动,只要轻轻一偏头就可以躲过刀刃,可窒息的疼痛让她暂时力不从心,只能瞪大眼晴看着兵器离她越来越近。
“小姐……”
月人好恨,恨自己武功为何平平庸庸,不能保护心中最重要的人。
不顾身后挥剑而来的黑衣人冲向翎曦身边,就算拼的这条性命,她也必须救助小姐。
一只银剑光速冲断寒芒,打掉企图割掉翎曦脑袋的宽刀,冰河万年不变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月人——!”
而眼看事情越来越糟的何大公子早已溜之大吉,逃之夭夭了。
第083章 别它院,刑部牢
一声冷硬的大喝,月人总算恢复了些许理智,脚步一侧险险地躲过袭来的利刃,明知将背部对着置她于死地的敌人有多危险,可她却无暇顾及太多,因为生命中最重要的小姐依旧处于危险中,就算是拼得这条命,也不能在让小姐受到分毫伤害。
不顾性命为自己拼杀的月人,翎曦的心暖暖的,又有些生气。
真是个傻到家的小丫头,因为自己却让她倒在血泊中,她宁愿不让她救。
未有得手的黑衣蒙面人大怒,另一名刺客翻身闪到翎曦身前再次挥出一刀。
短暂的时间,使她胸口窒闷的疼痛好了许多,长剑一挥抵住宽刀,脚猛地发力踢向另一名黑衣人的命狠子。
强烈的对碰,苍白的脸露痛苦之色,再次吐出一口鲜血后退数步,却强打起精神戏谑的看着被踢断命狠子的黑衣人,另一名黑衣人也没好到哪里去,肉饼子般摔打在墙上。
殷红的薄唇一翘,一枚拉引火线的烟雾弹抛向地面。
霎时间浓重的烟雾膨胀扩散,团团相连,不久便缔造了一个灰雾弥漫的天地。
两年前关承杰研制的烟雾弹还剩下三枚,今天又派上用场了。
冰河月人不止一次见识烟雾弹了,快速闪到翎曦身边拖着她奔出房外,消失在清淡的月色中。
逃跑中的她隐约的听到院子内传来焦急的呐喊:“小澜尔……”
疲惫的闭上双眼,她笑了,知道刺客不会再追来,因为流之来了,流之来救她了。
可以的话,她真不想再次借助烟雾弹来保命,天靖中她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用它劫法场,储烬寒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偷值,所以烟雾弹的存在并没有流传到他国。
如今这个东西出现在大兆,还是在其他三国使者出使大兆的日子,想必会引来轩然大波。
希望赶过去的流之能妥善将刺客处理干净,她真不想因为烟雾弹的事被四国暗中通缉,逃亡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思路越来越模糊,困倦的她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几日后,日晒三竿。
华丽而宽敞的房间内,躺在床上的人儿轻轻抖动着眼睫,无血色的唇喃喃低语。
惊喜的叫喊声在耳边响起,她不适应的皱皱眉毛:“别吵……水……”
滴滴清凉的液体渗入口中滑入喉咙,翎曦抗平紧皱的眉毛,缓缓睁开狭长的眼睛,入目的是月人那张如猴屁股般的小脸,原本漂亮的眼晴哭的如熟天的李子般,白眼仁布满了红血丝。
抬起素手安抗要哭出来的脸,微微一笑:“一觉醒来能看到月人,真好……”
想起两年前离开月人发生的一切,她至今心有余悸,受伤后,睁眼看到哭的稀里哗啦的小丫头已经成为必不可少的习惯,现在的感觉还真是……
——幸福——
“呜呜……”扑到床上的人身上,月人抽泣着:“小姐,呜呜……吓死月人了,你知不知道,你都昏迷了三天了,呜……”
片刻工夫,胸前的衣襟就湿了一大片,翎曦好笑的摇了摇头,她的小妹妹泪腺还真是发达:“月人,你要压死我吗,你家小姐伤的可是胸口。”
“啊——”猛地站起身,小丫头慌了手脚,哭的更凶了:“怎么办,怎么办,是不是很痛,都怪月人,怪月人……月人,月人,呜呜……哇哇……”
头痛的揉揉太阳穴,翎曦无语了。
直起身,依靠在床垫上环顾四周,陌生房间,有些熟悉的摆设,挑眉问道:“这是哪里。”
月人抹抹眼泪,在翎曦身后又加了一个枕头:“卿王爷的后山的别宅。”
点点头,怪不得有些熟悉的味道,原来是流之的院子。
“流之他人呢。”扯了扯身上的被褥,气沉丹田即行意识导引,丝丝内力顺着经络流入四肢百骸,身上的伤势好了大半,功力也恢复了六七层,瞳中闪过一抹欣喜,看来这三天没白睡。
“王爷他,他……”眼神闪躲,勉强弯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脸逐渐拉下来:“月人,休要骗我,流之人呢,他怎么样了?”
“我,我,小姐,王爷他,他……”结结巴巴,语句不连贯,又要哭了。
缓下语气:“你慢慢说。”
“王爷被关进刑部大牢了,就在昨天皇上派人封了卿王府,还收了兵权,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猛地站起身来,急的浑身颤抖。
隐约的,翎曦知道和自己脱不了关系,心脏好似要被捏碎般的疼,知道流之现在处境既艰难又尴尬,否则出事那天晚上流之绝会守在她身边片刻不离,他还是赶来了。
不想给他添乱,不想添麻顿,最后还是流之帮她收拾烂摊子。
“小姐,你别激动,快躺下来,月人说,月人什么都说。”扶着抖动的身子躺在床铺上:“那天晚上王爷被招进宫中,让启武国帝和皇上绊住了,最后脱不开身的王爷冒着抗旨的危险赶来救小姐,将院子的刺客全部拿下。因为小姐再次使用了烟雾弹的缘故,最后不知谁抖露了消息,现在就连京中的百姓都知道那东西的存在,为了逼出烟雾弹的配方,皇上随便编出个抗旨的罪名将王爷关进了刑部大牢。”
“不准任何人探监,冰河一直在外探听消息,皇上要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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