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这一松,季拈商扣紧那手腕脉门用力一转,然后在韩归章的手松开瞬间一跃而起,退开离石桌三步之远,接着一个后空翻躲开了韩归章的一掌。
“老瞎子,你发什么疯?!”季拈商话刚出口,韩归章一掌又至,火燎一般的掌风把季拈商又逼退了几步。
“要死人的!”季拈商看了一眼自己被那一掌震碎了的肩头衣衫,心里“疙噔”一声:好险!
见韩归章面无表情地拿出了飞鸢,季拈商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季拈商刚打算逾墙而逃,却不料只感觉一股剑气横扫而来,下一刻便被韩归章一手提了回来,然后后背就重重挨了一掌!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季拈商脚下一软就倒了下来!
韩归章冷冷走到季拈商跟着,道:“起来,这一掌绝对要不了你的小命。要么我真的一掌轰了你,要么爬起来跟我认认真真打!”
季拈商捂着胸口挣扎着站了起来,吐干净了嘴里的血沫,然后道:“来!”
韩归章咧嘴一笑,然后一步上前,一剑便刺了过去。
季拈商双眼紧盯着剑身,在飞鸢与自己距离三寸之时突然朝左一个虚晃,然后探手在飞鸢的剑柄上一击。
韩归章将飞鸢向上一送,然后反手扣住季拈商的手腕,朝右边一带。接着松手接了落下的蝉翼,顺势一撩,便要切下季拈商整只胳膊!
季拈商抬膝一记顶上韩归章的右手,叫飞鸢偏离了方向,接着一掌击上韩归章胸口。
韩归章面无表情地承住了季拈商的一掌,然后用剑柄在季拈商肩头一敲,季拈商顿时左腿受力不住屈膝跪下。
“季小子,叫声师傅,让我来栽培你!”韩归章大笑。
季拈商叫那剑柄按着,完全直不起来身子,只得骂道:“死瞎子,原来是想逼老子当你徒弟?!”
韩归章哼了声,道:“要跟我一样掉只胳膊还是当我徒弟,你选!”
季拈商见往上站不起来,索性一屁股坐了下来:“当你徒弟就当你徒弟嘛,我又没损失!”
“好,叫声师父来听听!”
季拈商掏了掏耳朵:“那个……我觉得老瞎子挺顺口的……”
飞鸢一下子架上了季拈商的脖子。
“师……师父……”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六十五章
襄州太守府。
从三品襄州太守张华铭正处理完最后一份公文,懒懒地将笔往砚上一放,便唤着前来丫鬟收拾。
唤了三声“凝翠”,都没有回音。
张华铭不悦地皱眉,扯了扯披在肩上的衣袍便推门准备去好好训斥凝翠一番。
门刚一张开,张花铭顿时睁圆了双眼,一声“啊”还未喊出喉咙,一道剑影已经掠过了他的脖子。
张华铭睁着惊恐地双眼倒下,一个身影蹲下,往他的手中塞进了一样东西,然后把一点白色的粉沫涂上了他的口鼻。
两天后,越州。最好的青瓷在此,自然,三青馆的总馆也在此。
崔亦笑却没有进城——虽然事实上他依然是三青馆的真正老板,但是他却没有打算去越州三青馆看一眼。
清晨,他站在秘色小楼前,望着那间似乎比四年前更破旧了一些的茅草屋,忽然扬了扬唇。
崔亦笑上前,推开了门。
没有下棋的人在,也就自然没有赌棋的人在。在那间昏暗的屋子里只坐了一个人,身边摆着一柄一看就知非凡的剑。四周,都是尸体——看样子,刚死不久。
崔亦笑走过去,在那个神色冷漠的灰衣人对面坐下,淡淡道:“这迎接的排场还挺大,江湖弈手赌鬼都快死光了。”
“怪剑的剑被我废我,怪笔的笔折了。”那个人抬眼看着崔亦笑,突然笑得有些狰狞。
“那人死了吗?”崔亦笑平静地问。
那人道:“我叫他们去襄州喊你过来,可惜他们刚一走你就到了。早知如此,我该一剑杀了他们的!”
崔亦笑点点头:“的确可惜,不过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是没有必要了!”
崔亦笑的唇角翘了起来——不自量力的人好象越来越多了。
“你的兵器呢?”那人冷冷道,“我的紫霜剑不屑杀手无寸铁之人。”
“紫霜剑?是说名剑门当时不见了这最好的一把剑。”崔亦笑抬了抬眉毛,“你本该带着这剑隐姓埋名地过完下半辈子,给你们岳家留下最后血脉的。”
丘山冷笑道:“少说废话,你的兵器呢?”
崔亦笑没有动,而是问道:“那个人呢?我知道他在越州。”
“等你有命从紫霜剑下活着出来,我就告诉你!”丘山的紫霜剑架在了崔亦笑的脖子上。
崔亦笑依然很平静,平静中又带点不耐烦:“他人在哪里?”
紫霜剑动了,不过刚一动,便被一道金光弹了开去。
“蝉翼!?”丘山眼中一亮,“好剑!”
崔亦笑冷冷道:“既然那么欣赏,那就死在这剑下吧!”
言罢,蝉翼金光一掠,如同灵蛇乱舞,乱而有章,直直刺向丘山。
一时间,剑光在昏暗的小屋中飞掠,一紫一灰两道身影都在比快!蝉翼“锵”地一声迎上紫霜,然后竟缠卷而上,接着崔亦笑左手一掌击出,却被丘山迎掌接下。
崔亦笑忽然笑了。崔亦笑笑后的下一刻,丘山顿时感觉掌心一阵火烧。
“单家火焰掌,感觉如何?”
崔亦笑的蝉翼一挑,瞬时松开了紫霜剑,然后横剑一扫。
丘山左手又烫又痛不由分心,于是躲闪不及便叫蝉翼斩下了一截黑发来。
不等丘山站稳,蝉翼再次直刺而来,剑身摆动如带,忽然割出一阵风声便挑破了丘山左肩。接着,崔亦笑脚下一动,与丘山同时斗起腿法来。
丘山被崔亦笑的勾拐腿法逼得只得后腿,万般无奈之下只得以攻代防,抛了守势依靠着紫霜剑比蝉翼形体稳固死死缠住了蝉翼,叫最善“缠剑”的蝉翼反倒无法施展优势。
“聪明。”崔亦笑扬唇一笑,忽然一记连环腿退开丘山数步,然后对蝉翼从齐腰高处横向用力——丘山心中一惊,只感觉那冰凉的蝉翼剑缠到了自己的腰间!下意识一挣扎,却不料,那蝉翼竟缠得越发紧起来!
“人在哪里?”崔亦笑再次问。
“往东十里外,幽居。”丘山道,“崔亦笑,我低估你了……”
崔亦笑挑眉:“你早该有此觉悟。”
丘山突然一笑,紫霜剑贴着衣衫插进蝉翼,然后竟硬生生将蝉翼挑了开去!
崔亦笑看着紫霜剑上缓缓滑下一行红色,而剑身上没有留下一点痕迹,于是点头道:“果然是把不错的剑!”
“的确不错!”丘山双手持剑,然后只见得剑身突然耀起一阵紫蓝光芒。
崔亦笑将蝉翼在空中划出一个弧,然后静静平举着那道金光,直对丘山。
丘山眼光一凛,然后将那道紫蓝光芒用力劈下——一瞬间,秘色小楼訇然倒塌,裂为两半!
在楼倒下同时,一道紫影似乎动了。丘山没有看清,也不必再去看清。
当尘埃散去,只见崔亦笑的紫色身影站在丘山面前,手里的蝉翼早已收了起来。而丘山的紫霜剑只剩下半截带霜的断剑残喘在剑柄上,正如心口往外汨汨流血的丘山一般——只剩半条命。
“你叫什么?”崔亦笑问。
“岳……嗣……”
崔亦笑点头:“你是第一个有资格死在我手上,同时让我记住名字的人。”
岳嗣似笑非笑,直直地倒了下去。
崔亦笑捡起了那断下的半截紫霜剑,立在了岳嗣的尸体边,然后道:“若你有那运气,在我到达幽居前让我遇见了一个路人,那你的尸身就可入土为安。对你这仇家,我这样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说完,崔亦笑起身,身影一掠,便朝着正东方向赶去。
幽居。
崔亦笑站在这栋有两层高的朱红小楼前,忽然抬起头,直接一步便跃上了二楼。
“别来无恙。”崔亦笑右手向前,蝉翼正指眼前平静喝茶之人。
孙浅让淡淡一笑,摘下了斗笠:“别来无恙。”
崔亦笑冷笑一声:“现在你是孙浅让,还是陆罪?”
“既然摘了斗笠,自然是陆罪。”陆罪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崔亦笑却没有动:“安排欧阳厉来襄州,用快刀门和名剑门把我引来越州,你的计划是什么?”
陆罪淡淡一笑:“崔公子不妨猜猜看。”
崔亦笑冷冷道:“你认为吞并虫楼,你们最大的阻碍是我,所以设计故意将我先引到越州来除掉,然后逐个对付怀弃身边的人!”
陆罪抬眼看着崔亦笑,道:“既然知道是调虎离山之计,崔公子还往这陷阱里跳?”
崔亦笑笑了一声:“因为我知道你和那些人都犯了同样一个错误,那就是低估了我崔亦笑!我将计就计,任欧阳厉跟快刀门的那些人玩苦肉计,然后把他困在襄州虫楼,有韩归章在他也玩不了什么花样。而我,则是专程来越州取你性命的!”
陆罪点点头,平静道:“的确,我低估你了——至少武艺上,我的确是低估你了。”
崔亦笑冷冷道:“虽然很想和你下完第八局棋,但你我已势如水火,我不得不取你性命。欧阳厉在襄州,现在你可连唯一能让我活动活动筋骨的人都没有了!”
“是啊,欧阳厉在襄州,你不在襄州。”陆罪忽然笑了起来,依然笑得很淡,“崔亦笑,你很聪明,知道我要逐个击破沈怀弃。但是你有一点却错了!”
“哪一点?”
“我小看了你的武艺,却没有小看你的谋略和野心。你说得对,要夺虫楼,幽州虫楼最大的阻碍是你——我再替你补充一句:夺不夺得到虫楼,沈怀弃的性命无关紧要!”
崔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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