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金战火烧到长江沿岸,盐帮不愿为宋廷充当马前卒,这才又将触手伸向江湖,开始与民争利。”
“这群唯利是图的小人!”李仲飞心底泛起一阵厌恶,他恨恨地说道,“他们只顾自己发财,到了该出力的时刻却又躲在旁边,着实可恶!”
“此话也不尽然。”张新笑了笑说道,“宋金开战之初,盐帮出钱出人也是做了不少利于大宋的事情。虽现在盐帮长老会决意与朝廷划清界限,可帮主刘志真不甘寂寞,仍在暗中寻求朝廷支柱。本帮有确切情报送来,称前些日子临安水师围攻青螺岛时,也有盐帮高手参与其中。”
李仲飞闻言色变:“难道他们已投靠了李后一党?”
“也许吧,不过就算真的投靠李后也无须担心。”张新面露轻蔑,“刘志真为人阴险狡诈,绝不会孤注一掷将筹码全部押在李后一系身上。”
“此话怎讲?”李仲飞没听明白。
“依我对刘志真的了解,”张新说道,“如李后一党夺权顺利,他自会全力助其上位,一旦事情有变,盐帮恐怕将会是第一个倒戈相向的。”
李仲飞想了想,也是一阵鄙视。接着又问道:“既然刘志真如此唯利是图、谨小慎微,那为何又冒然与丐帮为敌?他难道不怕两帮会因此撕破脸吗?”
“问得好!”张新看着李仲飞,赞许地点点头,“我丐帮如今实力已大不如从前,他有此举定是料准我会为大局着想,不敢擅起干戈。况且这几年,丐帮的确抢了他们不少生意,他若不做些什么,恐怕难以服众。”
“张帮主洞悉全局,在下佩服。可是……”李仲飞听到盐帮已经投靠李后,心中又不禁着急起来:“本来我不该再提,盐帮如果真的投靠了奸后李凤娘一党,而五毒教又随时可能北上入京。咱们相助朝廷之事,还请你早作定夺啊。”
张新见他又提起这事,不由哑然失笑道:“你这个人,怎么还是个急脾气啊。”
“这怎么是我急了?”李仲飞有些错愕,随即真的着急起来,“古话说‘兵贵神速’,这事关朝廷安危的大事啊帮主。”
“你听我说,”张新道:“我年少时曾听老帮主说过一句话,深以为然,今日转告给你。”
“在下洗耳恭听。”李仲飞深吸口气,缓和了下气息。
“当年金军南下,”张新声音透着一丝郑重,他缓缓说道,“帮中兄弟纷纷请战,大部都要赶赴淮水边境抵抗金兵入侵。老帮主却抵住压力静思了三天,最终决定发兵采石矶和虞允文大人汇合。”
“抵住压力……”李仲飞试着想了想当时的情景,不由肃然起敬,“老帮主那三天定是非常艰难吧。”
“是啊,若当时莽撞出击,结果也许即使全军覆没也对战局毫无作用。”张新叹了口气,“所以,老帮主决断后对众人讲过一句话,那就是‘每临大事有静气’。这句话,我永远记得。”
李仲飞默默咀嚼着这句话,忽然又倔强地一皱眉头道:“张帮主,我已经很冷静了。”
“好好,我知道你很冷静,总行了吧。老让你这么憋着也不好,虽说明日就是祭奠大典了,我现在就给你一个定心丸。”张新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铜牌,“你即刻持我令牌去总舵,找秦大力拿一副药材。”
“拿什么药材?”李仲飞不假思索地接过令牌,忽然又着急的叫道,“张帮主,咱们在谈出兵的事情,你怎么又让我去拿什么药材啊!”
“你这人,说你是个急脾气你还不愿意,”张新伸手轻轻拍拍李仲飞的肩膀,“快去吧,你将我的话告诉秦大力,他知道怎么做。”
“可是……”李仲飞还要争辩,但整个人已被张新扯着走出了石园。
张新一直把他拽到后门外,又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事情我已经交代给你了,你只要按我说的做,便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说完,张新丢下满腹狐疑的李仲飞返身去了前院。明日就是祭奠大典,各路宾客和分舵弟子均已陆续到达,他要忙的事情还很多,今日注定又是个不眠之夜了。
李仲飞只好只身赶往总舵所在的翠青山主峰,他实在想不通这次去取药材和出兵勤王之间有任何联系,但听张新言之凿凿,又担心如果不去会错过什么。
他心中忐忑不安,脚下不敢怠慢,施展轻功顺着山路狂奔而上。
翠青山主峰挺拔险峻,只有一条石阶直通山顶丐帮总舵聚义寨,沿途有不少丐帮弟子把守轮值,李仲飞虽初上主峰,倒也不用怕走失了方向。
近一个时辰的疾行,他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了聚义寨外,经值守弟子通传,秦大力快步迎了出来。
未等近前,秦大力便高声叫道:“李统领,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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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又见故人
李仲飞和秦大力也算熟识了,随意打了个招呼说道:“秦长老,张帮主让我来找你,说是来抓什么药材,真是奇怪。”
不料这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情,秦大力面色却变得异常凝重,他狐疑得盯着李仲飞双眼,缓缓地问道:“可有帮主的随身令牌?”
“有啊,”李仲飞从怀里掏出那面令牌递过去,秦大力仔细地翻看后才道:“请李统领稍候,我去去就回。”
说罢他返身匆匆进了大门,李仲飞在原地等着,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多时,秦大力提着两个麻纸包出来,说道:“走吧,咱们现在就去。”
短短片刻功夫,秦大力已换了身衣服,肩头缝着的九只小布袋表示着他丐帮长老的尊崇身份,他这身衣服只有在重要场合或者执行重大任务时才穿。
李仲飞隐隐觉得此行必定非同小可,他小心的低声问道:“秦长老,我们去哪儿?”
秦大力摇摇头,示意李仲飞不要再问。他左右看看,确定没有人躲在暗处跟踪,这才带着李仲飞,匆匆沿着聚义寨外墙绕向后山。
在经过几个山坡后,二人面前出现一条极为隐蔽的小路。
李仲飞极目望去,只见小路仅容一人侧身通行。小路两旁荆棘丛生、怪石嶙峋,若不是秦大力引路,他就算从旁边经过,也绝不会发现这里有条道路。
“随我来,”秦大力又仔细察看了一番,迈步踏上小路,口中不停叮嘱道:“你踩着我的脚印前行,这条路上布满了机关,稍有不慎便会性命不保。”
李仲飞不敢多问,紧紧跟在秦大力身后,极力辨认着他的落脚处。由于天黑路险,李仲飞虽然目力过人,仍走的极为缓慢。
二人亦步亦趋,李仲飞不敢分神旁顾,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耳旁传来秦大力的轻呼声:“好了,咱们到了。”
李仲飞闻言抬头望去,眼前不远处的松林中矗立着几间茅屋。夜风吹来,他才发觉一路上因为过于紧张,衣衫竟然全被汗水打湿了。
他长长松了口气,回头远眺,聚义寨已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忍不住问道:“这是哪儿?”
秦大力也不答话,抿嘴发出几声短暂的哨声,接着林中也传来几声同样的哨声。这时秦大力才说道:“李统领,我们过去吧。”
“我们到底要做什么?”李仲飞好奇的百爪挠心。
秦大力笑道:“我们要见的这个人,说起来还是你的故人。”
“故人?”李仲飞更不明白了,“我从未来过中原,况且见贵帮防卫如此严密,此人必定非比寻常,我会有什么故人在此?”
秦大力走向茅屋,轻轻拍拍门,回头说道:“帮主能让你来见他,可见对你十分信任,真出乎我的意料。要知道,就连其他几位长老也不知道此人留在丐帮。”
李仲飞挠挠头刚想说话,这时屋门打开,一个人站在门口,两人相视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那人意外李仲飞会在此,李仲飞更是惊讶的声音都变了:“韩大人?您怎么会在这儿?”
开门之人长衫儒巾,正是数月前匆匆离开青螺岛的韩侂胄。
李仲飞见到韩侂胄,神情极为激动:“韩大人,您不是去襄阳了吗?怎么又来丐帮了?”
“呵呵,”韩侂胄将李仲飞让进屋里,亲自倒上一杯清茶,笑道:“我也想不到,竟然在这里见到小友,咳咳……”
李仲飞赶忙躬身接过茶杯,他注意到韩侂胄脸上带有一丝异样的潮红,急切地问道:“韩大人,您生病了吗?”
“咳咳,说起来一言难尽啊,”韩侂胄又是轻咳了两声,“当日离开青螺岛北上,在江陵弃船登岸后,李统领立即与沿途天王分舵取得联系,再加上我们行踪隐藏的很好,一路上倒也平安,不足半月便到了襄阳城。”
“恭喜大人,”李仲飞一拱手道,“想必大人的任务圆满完成了?朝廷有龙骧军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襄阳节度使于庆勇将军为人忠义,不然李后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阻我北上了。”韩侂胄一脸得意说道,“小友来丐帮又为何事?杨帮主身体可好?”
“杨帮主……”李仲飞听他提起杨启汤,神色不禁黯淡下来,“杨帮主已经不再人世了。”
“什么?”韩侂胄闻言大惊,“你快与我详细道来,杨帮主出什么事了?”
李仲飞便将廖忠勇企图利用朝廷大军夺取帮主之位,失败后孤注一掷,刺伤杨启汤的前后经过详细讲了一遍。
韩侂胄听后怔在当场,许久后才一声长叹:“